守在院外的门子见段誉意欲出去,不禁笑着问了一句,“明儿个便是比武大典,世子怎么不早些歇息?”
段誉脾气极好,待这些下人随从也是十分的温和,众人倒也都愿意同他亲近。如今段誉听了这问话,微微一笑道:“方才和我两位义兄吃了些酒,头脑有些发胀,出去散散酒气,回来也好睡个安稳觉哩。”说罢便负手而出,沿着青石板小路兜兜转转,段誉也不过是随性而行,不拘去哪儿的,只是行了片刻,再抬头一瞧,眼前院落的匾额上正书着“阅己堂”三个大字。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段誉顿觉好笑,怎么连出来散步,都能溜到人家院子的大门外来?
只是来都来了,若是就这么回去,未免也太可惜了。
段誉微微一哂,脚下飞快动了几下,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只余那阅己堂外的叶影微动,仿佛有风拂过一般。
如今夜色已深,慕容复却也仍没就寝,方才包不同又过来同自己晓以大义了一番,劝说自己千万不可因怜惜王语嫣而一时心软。这西夏公主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准大燕便可在自己手中重振往昔国风,这机会也许一生就这么一次,他绝对不能错过。
想起王语嫣梨花带雨的哀婉神情,慕容复只觉得心头疲惫不堪,他心中虽不爱王语嫣,只是毕竟她对自己一片情深,这段日子更是随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心甘情愿陪着他闯荡江湖。如今就这样辜负了她,慕容复亦是觉得有几分不忍。
只是古来帝王,大多都是狠心绝情才能成就一番霸业,负了王语嫣固然是自己对不住她,然而眼下他也着实没有其他法子。
想了片刻便觉心烦,慕容复皱着眉头宽衣解带,将烛台移到塌旁的小几子上,吹熄之后便放下床帐。阖上双眸半晌,却一直难以入睡。
那日在温泉,段誉的手指和舌|尖几乎抚|弄遍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直到现在想起仍旧觉得身上十分滚|烫,令他心悸不已。慕容复低低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轻轻掀开锦被,将手掌放至胸前,探|入衣襟之内,效仿着段誉当初的动作,轻轻的在自己胸前拉扯揉捻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是探|入了亵裤之内。
不一会儿,室内便传出一阵低沉压抑的喘息之声,慕容复只觉得身上有些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将衣衫再扯开的大些。然而却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却突然感到身上一凉,嘴唇被十分温柔的轻轻|吻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段誉低沉有力的笑声,“心肝儿,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好生歇息
34、三十四 半夜遇袭 。。。
,怎么倒想起做这事儿来了?”
慕容复只觉得神|智猛的清|醒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段誉,想起方才自己那般举动也不知被段誉瞧去了多少,一时间又羞又恼,自脸颊红到了耳根子,低吼道:“你怎么进来的?来了多久?”
“走进来的啊,这还用问么?反正,该瞧见的我是都瞧见了,不该瞧见的嘛。”段誉低低一笑,轻轻攥|住了慕容复的手掌,温柔说道,“我应当也没错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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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
慕容复明白他话中所指,咬牙狠声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出去。”
“出去干嘛?看你一个人空闺寂寞的,我来陪陪你不好么?”段誉微微一笑,和衣就在慕容复身旁躺了下来,倒也不再动手动脚,只是攥了攥慕容复的手掌。
慕容复眉心微动,瞥了段誉一眼,却也再没多说什么,手上也就任由他攥着了。
“你可知我前儿个夜里,从那池子回院子之后遇上了谁?”
“谁?”
段誉低笑了一身,悠悠道,“你的那位表妹,在我的院子里头哭的梨花带雨,我瞧着是你要娶西夏公主,惹她灰了心呢。如今看来,你那三宫六院中的一席之地,人家只怕还未必愿意屈尊了。”
慕容复俊眉一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如今还想着要挑拨离间不成么?”
段誉听了不禁嗤笑,握着慕容复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两下,“我犯得上么?你啊你啊……明儿个一早便是比武,你想来已是胸有成竹了吧?”
“谈不上胸有成竹,只不过却也未必就会输给了你。”慕容复微微蹙眉,低声问了一句,“你明天可别掉以轻心,输在我手上若是太难看了,岂不是引人耻笑。”
“啧啧,你这张嘴巴,闲着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老实。”段誉颇暧昧的笑了一声,翻过身来搂住慕容复的腰肢,低声道,“我本来想着明儿个有正事,不想让你太过劳累的,既然你现在这样说了,那我可要小人一次了。与其明儿个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还不如现在就将你做的下不去床,明儿个咱俩谁也别去那劳什子比武大赛了,春宵帐暖才是正话儿呢。”
慕容复微微一惊,刚想反手将段誉推开,就已被他吻了上来,段誉勾住他舌尖狠狠的吮吸了一下,引得慕容复一阵颤栗,抬眸便瞧见段誉笑盈盈的注视着自己。慕容复心头顿觉不悦,不甘示弱的回吻了过去。
两人正纠缠的如火如荼之时,却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声响,有人在外头柔声问道,“表哥,你睡下了么?”
段誉本来手指都探了进去,正想着更进一步,谁知却被慕容复猛地一把推开,一下子磕上了身后的床柱,疼的他倒抽了口冷气。
“你还不快出去,等下子让她瞧见了,像个什么样子!”
段誉本来好事被人打断就已是满心不悦,如今又被慕容复连推带搡的往窗边撵,便更是面色阴沉。他皱了皱眉头,在窗旁负手而立,低声道:“我不出去,哼,这么晚了过来寻你,也不知是打什么主意。”
“表哥,你可是睡下了?我瞧你房里头还亮着。”
“咳咳,你且稍等上片刻。”慕容复脸色煞白,一边同屋外的王语嫣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
搪塞了一句,一边同段誉厉声道,“你到底走不走?别逼我动手!”
段誉本来并没有想为难他,只不过说笑逗弄两句而已,谁知慕容复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听了心中亦是一沉,不悦道,“动手?为了区区一个王语嫣你竟要跟我动手么?便是让她真瞧见我在你屋里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怕她拿了你的把柄,要挟阻碍你去迎娶公主么?我今儿个还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了。”
慕容复脸色愈冷,忽然笑道:“我早就同你说过,西夏公主我势在必得,谁若是挡着了我的大业,我一概不会客气。”
段誉冷哼一声,道:“咱们各凭本事便是,话又说回来,若是让那西夏公主知道你在我身下是如何的婉转承欢,还会不会对你侧目相待呢?慕容公子。”
“段誉——你!”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这绊儿我使定了,你想当着我的面儿去娶旁人,注定是春秋百日大梦!”
段誉话音方落,便听得“啪”的一声,只觉脸上一阵刺痛,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见慕容复冷笑道,“看什么看?真当我舍不得对你动手不成?我告诉你,如今只是个耳光,你若再这样口出妄言,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伺候你段世子。”
段誉抬手抚上侧脸,怔了片刻,忽然苦笑一声,转身就要翻窗而出,却在临走前甩下一句,“反正也不是头一遭挨你的掌箍了,我早该明白,在你这儿对我哪里会有舍不得呢?”
慕容复望着那空窗,胸口一冷,忽然沉沉的叹了口气,随手理好了衣袍,转身前去开了房门。
门外王语嫣低头绞着帕子,见慕容复上前便依依唤了一声“表哥”,慕容复点头应了一声,问道:“这么晚了,你可是有话要说?”
“是有些话想要同表哥说说,可方便进去么?”
慕容复望着王语嫣盈盈如水的眸子,本欲点头,可转念一想,方才自己同段誉在那床上折腾了半天,保不齐会留下什么痕迹来,如此便又犹豫了一下,道:“正巧我也睡不着,屋里头怪气闷的,咱们去外头走一走吧,有什么话边走边说便是了。”
王语嫣自然不会拂逆他的意思,柔顺的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沿着院落小径信步而去。
两人走了好一阵子,直到了西夏皇宫的一处僻静院落处,王语嫣适才柔声开口道:“表哥,明日你便要上那校场去一试高低了是不是?”
慕容复微一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
“娶那西夏公主,于你而言,就真的如此重要?”
慕容复见王语嫣神色之中已现凄楚之意,心头亦是觉得有几分不忍之意,低叹了一声,道:“表妹,你对我的一番情意我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
自然明白。迎娶公主乃是为了顾全大局,来日她固然是母仪天下,然而同你相较,自然是你与我更亲近许多。到时候若我真能心愿得偿,三宫六院之中,你便是做不成皇后,也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安排,你不喜欢么?”
王语嫣凄婉一笑,幽幽说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表哥,你是明白我的,我心里眼里不过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别无他求,只愿能伴你一生,直至白首。只是,我心里头只有一个你,自然盼着你心里头,也只有一个我。”
慕容复闻言抿唇不语,负手而立,王语嫣见状不禁将语气放的更加温柔,道,“表哥,咱们从小玩在一处,这许多年来我对你亦是言听计从。你想想咱们在燕子坞的时候,弹琴读书,练剑作画,那样难道不好么?”
她这样一番话,难免勾起了慕容复旧时的温柔心肠来,况且凭心而论,王语嫣待他着实是不差的,这样一个温柔可人,容貌出尘的姑娘对自己依依说着情话,慕容复心下难不动容,低声唤了一句,“表妹。”
王语嫣听他这样唤着自己,不禁上前更近了两步,伸出手去抚上了慕容复的臂膀,柔声道:“表哥,你这几日待我都好生冷淡,我还当你……当你再不愿意再理会我了。”说着眼圈儿一红,落了两滴泪珠下来。
慕容复见状不忍,抬手轻轻拭去她面上泪珠,温声道:“岂会呢?表妹,我这些日子忙于奔波,确实疏忽了你这样好了,我答应你,等这一阵子的事情安稳了,我便同你回曼陀山庄去,求舅妈将你许配给我,你可欢喜不?”
王语嫣心中大喜,动容的唤了一声“表哥”,便情不自禁的轻轻靠在了慕容复肩头,又细声问道,“表哥,既是如此,你……你还要娶那西夏公主么?”
“娶是自然要娶的,不过如今得了公主,待来日西夏国君驾崩之后,这西夏王土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到时候她这皇后要废要立,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你且先忍些委屈,知道我心中更看重你一些便是了。”
王语嫣心里头虽然觉得委屈,只是得了慕容复这样一番温柔安抚也是好过了许多,面色微红的在慕容复身上静静靠着,只觉得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花前月下,互诉情肠,可真是好一对恩爱眷侣。只不过慕容公子,你这一番话若是入了西夏国君的耳朵里去,他还会否答应将女儿嫁给你呢?”
这声音笑意中略带森然之意,慕容复心中一惊,反手将王语嫣推开,掌风跟着便送了出去。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掌竟落了个空。
慕容复自诩武功不低,在江湖上也算难遇敌手的人了,只是眼前这人身法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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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竟一时难以应对。慕容复心中一沉,暗忖道,难不成是段誉么?
只是就在他这思忖的片刻工夫,那人又现了身,然而却不是冲着他来。只听王语嫣娇呼一声,已被那人锁住了喉咙,慕容复适才瞧清了那人的样貌,原来竟是鸠摩智。
“原来是国师,想不到国师如此的身份,竟也不屑于干这‘听壁角’的勾当,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慕容复冷笑一声,拱手道,“我表妹体弱胆怯,又不会武功,还望国师莫要为难于她罢。”
鸠摩智笑道:“嗳,慕容公子此言差矣,小僧邀这王姑娘在旁,也是为了更有恃无恐些,免得同公子说着说着话儿,公子却突然翻了脸,那可如何是好呢?”
慕容复道:“国师同我爹平辈相交,算起来也是在下的长辈了,如今却以此相要挟,难道不觉得有失风范么?”
“你们中原人诡计多端,小僧也不过是多行一着罢了。”鸠摩智不气不恼,同慕容复笑道,“话又说了回来,慕容公子在公主身上花了这样多的心思,若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小僧此次前来,便是为助我吐蕃宗赞王子得胜而还。未免慕容公子日后失望心痛,倒不如现在就放弃了迎娶公主的念头,既已得了王姑娘这样的如花美眷,又何必还要得陇望蜀呢?”
慕容复闻言嗤笑一声,道:“国师这话说得好笑,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贵国王子愿求的淑女而归,在下却也是一心倾慕公主的,何来如花美眷?又何来得陇望蜀?国师这话,在下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鸠摩智扬眉笑道:“哦?既然如此,那小僧若是一时失手伤着了这位王姑娘,慕容公子难不成也不会心痛么?”
“语嫣是我的表妹,在下自然不能任她受人欺凌,只不过这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还是差之千里的。今晚月色昏黄,国师方才不知听见了什么,瞧见了什么,怕是误会了吧?在下心中只有公主一人而已,再无其他。”
王语嫣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凄然道:“表哥,你说什么?”
鸠摩智闻言哈哈大笑,高喝道:“慕容复,你为了一己私欲,竟要弃旧爱于不顾么?今日小僧才看透了你这伪君子真小人的嘴脸,既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你得了公主了,否则不是又白白耽误了那样一位大好姑娘?”
慕容复脸色一沉,冷声道:“国师这是执意要同在下作对了?”
“岂敢岂敢,只是慕容公子乃是闻名江湖的青年才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不想人品竟这般不堪。”鸠摩智笑着瞥了一眼王语嫣苍白如纸的俏丽容颜,摇头喟叹道,“可惜了这王姑娘对你一心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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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的情分如今都被你撇了个干干净净,实在是让人齿冷不已啊。”
慕容复冷笑道:“废话少说,国师既然有心指点晚辈几招,晚辈自然没有退避的道理!”说罢便抢先出了掌去,王语嫣在鸠摩智的手中,他出招之时自然要顾忌几分,然而鸠摩智功夫非同一般,若等下子当真无意间伤着了她,自己却也实在是无法。
迎娶公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拦了他。莫说是王语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