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看朱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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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看朱成碧-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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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嬷嬷——”我换了温和的声音,“你是爷的乳母,从爷出生就跟着爷,是看着爷长大的,爷对你,始终还是有感情的,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放纵你在外面这么胡来。”
   刘氏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我暗暗一喜,看来,这步棋都得倒不错。
   “说句不分尊卑的话,你也算是爷的长辈,堇泓既然入了这个门,就是这家的媳妇,说起来也算是你的晚辈,你难道真就为了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和堇泓为难么?到现在,刘嬷嬷还分辨不出谁亲谁疏么?”我柔着声声徐徐诱道。
   “福晋……”刘氏的声音有了哽咽,在怎么说,她也只能算是个下人,就算平日里权利再大,再嚣张,也是不能和主子平起平坐的。我这一翻话,可算是认可她的身份了。
   我缓缓走到刘氏身边儿,蹲下身子,“刘嬷嬷,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犯了错,也写不出两个家字来,对吧?”
   “福晋,我……”
   我抬手阻止了她欲出口的话,“嬷嬷,说句不中听的话,你那背后之人让你和我对着干,可是把你往死路上推啊,我到底是皇上赐婚的福晋,又是皇上宠爱的格格,就算我是你认为的那种骄横大小姐,一个怒起来让人打你杀你,可真没人敢对我说个不字啊。”
   一句话,说得刘氏脸色煞白,说到底,她也是钻牛角尖了,忘记了这个社会中什么叫尊卑有别,我真耍起横来要打死了她,也没人会对我怎么样,可能就只有胤禩会发下怒吧。
   “福晋,您说这么说无非是想老奴供出背后给我支招的人吧。”刘氏忽然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真心道,“而且我也不愿意让胤禩伤心。”
   刘氏身躯一震,随即低了头,我也不再逼她,坐回位子上等着她最后的决定。
   “福晋,”一盏茶后,刘氏抬头,眼睛里亮得吓人,“辜负了您的好意,老奴没有办法出卖别人。”
   我点点头,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欣慰,这么说来,她是肯定没有作出过对胤禩不利的事儿了,呵呵,就凭这两点,我也可以手下留情。挥挥手让思情将刘氏带下去,我开始思索到底怎么处理她才好。
   “福晋……”刚走到门口,她忽然唤到。
   我惊喜的抬头,难道,她准备说了。
   “福晋,”谁料想,她对我稳稳当当一个礼下去,“下辈子老奴有幸,希望能够伺候福晋。”
   说完,也不等我说什么,直径走了出去,那背影,和我初见她时一样的潇洒。
   愣了一会儿,我忽然哈哈大笑,我想到了,我想到怎么处置她了。既然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出自内心,将她放到偏远一些的庄子上一段时间,我要用她,虽然为了切断和以前的一些关系,我不能让她再进贝勒府,但是,以她的能力,可以有其他的安排啊。决定了,我喜欢这个人,所以不用等下辈子了,这辈子就让你跟着我混。
   不过,她怎么都不说出的背后的人谁,真是伤脑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呢?对付我,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我已经让怜情查了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让刘氏这么做,不是逼着我用雷霆手段清理贝勒府吗?真说起来,对我利大于弊,如果刘氏真的对我阳奉阴违,处心积虑的架空我这个福晋的话,我要接收这个贝勒府,反不是这么快的事。
   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堇儿,堇儿……”胤禩的呼唤声打断我的回忆。
   “恩?怎么了?”阳光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我闭着眼睛问道。
   “刘嬷嬷毕竟是使老了的人,所以……”
   我撑开眼皮转头对他笑笑,打断他的话,“我有数的,你放心。”
   既然他已出口,就算我已经下决定对刘氏下手,也不会驳他这个面子,何况我还另有安排,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现在整个贝勒府我已经算是清查完了,并没有找到姓张的女子啊,而且张之碧这个人我也叫怜情查过,他根本就没有适龄的女儿,那历史那个为胤禩生下长子的张氏,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第二十八章 风雨同舟
 
   时光逝水,转眼间我已经嫁为人妇两年的时间了,婚后的生活,当开始时的浓情蜜意被柴米油盐所替代,我才真有了点已为人妻的感觉。现在,已经是康熙四十二年,而这一年,到三月份的时候,整个京城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感觉,表面上虽仍是平静异常,异动却似水面下的暗涌,一不小心,就能将人吞噬。我特意抽时间回了躺娘家,虽然知道这场风雨对额驸府并没有什么冲击,但事关阿玛额娘,我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还好,阿玛非常懂得明哲保身,也隐隐嗅到些危险的味道,早作了防范,我和阿玛谈了一晚上,确定不会连累到额驸府后,便放心的回了家。
   五月十九日,索额图因谋反获罪,皇太子最大的助力消失。
   然而,并没有留时间给胤禩他们庆祝,最疼爱胤禩的裕亲王福全病重。
   “二皇叔怎么样了?”我焦急的等候在前厅门口,一见胤禩满是倦色的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胤禩见到我,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伸手将我的手握在手中,一言不发的向府里走去。看来,形势不容乐观啊,还记得康熙三十九年良妃进为良嫔时,他也这么沉默着带着我走过了半个紫禁城,暗暗叹口气,我反手回握住他的手,虽已快到六月天,他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默默的跟着胤禩在府中穿行,我回头使个眼色给倾情,让她将一路上可能遇到的闲杂人等都散去,所以我们一路行去,偌大个贝勒府一个人都不见。
   不知走了多久,我已是满身满头大汗,空着的一只手捏着手绢使劲擦着汗,幸好胤禩只是喜欢走走路,如果他喜欢的是跑跑路的话……
   良久,身前儿的人停下脚步,转头略带怜惜的看着我,“怎么不说?”接过我手中的绢子,细心的擦着。
   我莞尔一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天特别热,我看我们也别到厅子里用膳了,我就让他们把饭菜都摆到水榭上的亭子里吧。”
   “恩,”胤禩答应一声儿,放慢了脚步向水榭走去,走了几步,转身见我还愣在当地,“怎么了?”
   我跌足道,“坏了,我忘记了,刚才为了不打扰到你,我已经让倾情把人都清走,这下好,可不知道怎么叫人了。”
   胤禩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清雅如竹的笑容,“那可是你的事儿,福晋大人,本贝勒可管不着。”说完负了手就走。
   “喂喂,贝勒爷,可不兴这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我叫着追了上去。
   次日,我进宫奏请康熙,裕亲王福全一直对胤禩待如亲子,疼爱有加,现裕亲王病重,与胤禩商议后,愿代夫奉汤药于病榻之前,康熙大悦,准我之所请,并下旨嘉奖胤禩的纯孝。
   “堇儿,谢谢。”裕亲王府上,胤禩握着我的手真诚的说道。
   “我明白的,你一直将二皇叔当作半个阿玛,那么儿媳妇儿尽点孝心也是应该的,对吧?”我拉着他的手轻轻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裕亲王撑不过今年了,不过具体的日子我真的不记得了,只希望到时候胤禩不要太过于伤心。
   “恩,”他伸手帮我理着头发,“只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也不是太辛苦。”我靠在胤禩身上,二皇叔是个好人,从小就对我很好,嫁给胤禩后,平日里对我这个胤禩的福晋也是很不错的,说实话,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胤禩。
   “贝勒爷,福晋,不好了,快去看看王爷吧。”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连安也顾不得请的叫道。
   胤禩闻言,脸色立变,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急走,还不忘询问下人,“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说……”那人跟着我,直顾着抹眼泪。
   “不许哭,说清楚。”我厉声斥道。
   被我一吼,他倒是口齿清楚起来,“太医说,可能过不了今个儿了。”
   我猛地站住,“你,立刻找人禀报皇上,禀报宗人府,不在府里的爷们,也都给我请回来,府里的人,能爬得起来的人都给我爬起来,随时待命!”我使劲捏着自己的手,现在可不能乱,镇静下来镇静下来,“大福晋和几位侧福晋现在在哪里?”
   “都在王爷房里。”
   “好,就照刚才我吩咐的话,还不快去。”
   “喳!”
   吩咐完,我赶到二皇叔住的院子里,院子里挤满了人,都在哭哭啼啼,我听得一阵心烦,“都哭什么,给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立刻,所有人都作鸟兽散,我进到屋子里,大福晋和几位侧福晋还有一些贵人格格什么的,都一个个六神无主的样子,见我进门,大福晋立刻拉了我的手,“堇泓,王爷他……”
   我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好言安慰一阵,眼神的余光四处瞟也没见到胤禩的人影子。
   “大福晋,你们怎么不进去陪着皇叔?”
   大福晋拿绢子擦擦泪水,“八阿哥在里面陪着说话呢,爷就让我们出来了。”
   我点点头,“我已经听说太医的话了,皇叔的……身后事,有准备了吗?”
   “都准备了一些。”
   我这才放下心来,这下就算二皇叔撑不过去了,也不至于慌乱了手脚,命人打来热水给这些贵妇们擦擦脸,我在一旁陪着好言抚慰。
   没多久,就见胤禩推门出来,眼睛红得不成样子,我迎了上去,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高声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立刻跪了一地,“恭请皇上圣安。”
   康熙几乎是冲了进来,也顾不得我们这些人,倒是跟在身后的李德全让所有人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康熙进去了多久,陆续的,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而我能做的,只是紧紧握住胤禩的手。
   “二哥——”康熙的哭喊声从屋内传出。
   胤禩身体猛地一抖,脸色变得宛如死人,我下意识的使劲捏了下他的手,力道重得胤禩茫然的回头望我,平日里柔和如春水般的眸子里全是不知所措。
   我凑到他耳边,“爱新觉罗。胤禩,不要辜负二皇叔对你的期待。无论有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风雨同舟。”
   胤禩悚然一惊,不敢置信的望我着,我坚定的朝他点点头,半晌,他眸中的神采逐渐凝聚起来,我才放开手来,推了他一把,他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随着人流冲进屋去。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裕亲王福全逝世,康熙帝命诸皇子俱穿孝,令主动请缨的皇八子胤禩主理此事,并再次赞其品性纯孝。
   可谁又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禩抓痛我的手,哭泣得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
 
   第三十章 婉如清扬
 
   “哦?”胤禩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句,捧着茶杯品得极是优雅。
   哦?哦是什么意思?
   我皱皱眉头,压下心里的烦躁,“胤禩,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胤禩嘴角挑起一点点笑意,“宜妃娘娘问的可是你,又不是问的我。”
   “我……”我沮丧的扒扒头发,要这么说也没错,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啊,就这个问题上,我还没有开诚布公的和他谈过一次,三年了 ,他也没提过要接谁进门来,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有些刻意的忽略过这个问题,不是想要忘记,而是潜意识里不想记得这件事儿,连张之碧的女儿都没有出现过,我是不是觉得可以安心了?
   “胤禩。”
   “恩?”
   “我嫁给你也有三年了,三年来,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件事让不要敷衍我,告诉我,你怎么想的,”顿了顿,我放软了口气,带上一点点的嗔怪,“还是,你觉得我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闻言,胤禩一霎不霎地望着我,像是要望进我的内心深处一般,我坦然与他对望,将我的真诚,全部放在阳光下让他看清楚,半晌,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放下茶杯,“我明白,有你作为我的福晋,是我的福气。”
   他淡然得听不出意味的口气说得我心里一酸,偏过头眨眨眼,第一次,他如此评论我们的婚姻。
   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了我的手,“所以堇泓,我不想瞒着你,秀女我是不要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但是,下一句话,却几乎将我打入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他说,“我想要的,是一个宫女。”
   几个字,震得我双耳发懵,如遭雷殛,冰凉的感觉一直从头顶蔓延下来,我整个人像被浸在冰水中,冷得刺骨。
   察觉到我的冰冷和僵硬,胤禩手一紧,“堇儿?”
   “啊?”连我自己,都奇怪着自己的平静,仿佛真正的自己已经剥离了肉体,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一切,而另一个,则在平静的问着,“一个宫女,是哪一个啊?”
   许是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意味,胤禩漾出一个迷人的笑意,看着他的眼睛,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柔情万千,什么叫缠绵悱恻,他笑着说,“你认识的,额娘身边的,叫婉清的。”
   “婉清,婉清……”我喃喃重复着,恍然中,我似乎听到自己笑问那个打起帘子的宫女,“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是这个婉清吗?”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我随着记忆吟道,那个,我曾在一念之间救下的小宫女,那个,我曾赞扬过如月下芙蕖的女子……
   “恩,堇泓也知道这首诗?”胤禩略略有些兴奋的问道,那神情,仿佛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不由自主的,我脱口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婉清吗?”
   胤禩微微偏了头,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喜欢。”
   “喜欢她什么?”我锲而不舍的问道。
   胤禩奇怪的看我一眼,还是思忖着答道,“婉清的笑容,让人看着心里平静,婉清的字儿写得极好的,婉清能弹一手好琴,歌儿也唱得好……”
   “够了!”我猛地摔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为了抑制不停涌上胸臆间的怒气,我紧紧握住双手,指甲,陷进肉里,恍然中,似乎有一位眸似乎薄冰手持竹笛的男子,笑着赞道,“堇泓的琴声,可是我听过最好的。”
   “堇泓?!”
   听到胤禩的声音,我反是镇静下来,“那乾清宫的那个呢?你要的,不是那个吗?”那个,我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和他有牵扯的宫女。
   “那个啊,逢场作戏而已。”胤禩笑着解释。
   “哈哈,好一个逢场作戏,即作了戏,又得了有用的消息,还可以利用她来转移有心人对你真正在意的人的视线!好一个一箭三雕的逢场作戏。”一瞬间,我立刻将前因后果推导清楚,我还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算到这些,哪想到,我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以胤禩的能力,哪能护不住自己喜欢的人,呵呵,自己喜欢的人,那我,又算什么?
   “堇儿,你在生气吗?”胤禩略略带些迷惑的站起身来,下一刻,他莞尔一笑,朝我伸出手来,“不用担心,就算娶了婉清过门儿,我对你,也不会变的,你仍是我唯一认定的福晋。”
   第一次,我无动於衷看着他朝我伸出来的手,没有握回去,曾几何时,我握着这双手柔声叫着胤禩,曾几何时,我握着着这双手答应,我会站在你身边,又几曾何时,我握着这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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