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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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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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送走战北野,孟扶摇进入了没日没夜的苦练期,她要做的事很多,和云魂一战,她的真力又有提升,她必须抓紧时间把大风的内力融合,她还得研究月魄的练气精华到底和自己的真力合不合,顺便还研究了云魂给的那个盒子——巴掌大,黑色,没有边沿,看起来根本无法打开,也看不出什么质料,研究了很久只好先撂开,等那个虚无缥缈的机缘。
  云痕留在磐都——他来本就是为了参加真武大会的,太渊分裂成上渊和太渊后,云家现在是上渊国的新贵,以他的身份,自然要代表上渊参战,当初太渊宫变,他受伤后被孟扶摇抛下,是战北野派人悉心照料,自此便有了交情,这次来磐都,云痕联络上黑风骑,知道战北野遇险,立即前来接应,如今战北野托他照应孟扶摇,自然责无旁贷。
  雅兰珠在战北野离开后第二天拼死拼活赶了来,发现迟了一步啕啕大哭,拔腿又要去追,被孟扶摇拉住——这孩子劳师动众一追,战北野的行踪岂不闹得天下皆知,孟扶摇巧舌如簧,大肆吹捧雅兰珠武功,让雅兰珠以为真武大会没有她这个第一必然失色不少,于是也乖乖留下等比武,准备弄个第一名回去向父王母妃炫耀。
  这日孟扶摇练武练得无聊,带了雅兰珠拖了云痕偷偷溜出来闲逛,此时真武大会召开在即,磐都武风浓烈,满街带刀佩剑的江湖客,茶楼酒肆挤满了来自各国的武人,经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抢先预演了淘汰赛。
  三人去了“醉扶归”,在那张坐过的桌子前坐下,看见花公公一如既往喝得烂醉,一如既往被傻小子绊倒,一如既往敲诈人家赔偿,雅兰珠看得咯咯直笑,孟扶摇也笑,眼神里却微微酸楚——这个不爱喝酒,却为战北野整整醉了二十年的老人!
  花公公临出门时,她上前搀了一把,老人抬头看了看她,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一个蜡丸。
  孟扶摇坐回原位继续喝酒,和雅兰珠猜拳,忽听隔壁一个酒客道,“此次大会,其余各国大可不必派人来了,来了也是自取其辱,我们太渊的比翼双剑,年纪轻轻执掌玄元宗,雷动诀名动天下,普天之下,谁是敌手?”
  “比翼双剑确定要来?”另一人问,“听闻燕氏夫妻忙于政务,未必有闲。”
  “师兄会来。”说话的是一个神情倨傲的少年,“他就算不来,我在也一样,我可是得过师兄亲自指点,雷动诀早已烂熟于心。”
  众人一阵附和,谀辞潮涌,那少年神情越发骄傲,环视四周傲然不语,一众酒客都默默低下头去——这少年在这酒楼已经连摆了数日擂台,剑下从无敌手,确实手下有两把刷子,怨不得人家骄狂。
  却有人突然哈哈一笑。
  “喂,啥叫比翼双剑?”孟扶摇趴在桌上,大声笑问雅兰珠,“比什么翼?一对鸭子?一对鹭鸯?还是一对蝙蝠?”
  雅兰珠眨眼,“莫不是一对鸡翅?”
  两人顿时笑得拍桌子擂板凳,酒楼里鸦雀无声,都用怜悯的目光看孟扶摇——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得罪雷动诀的传人,这下只怕要死无全尸了。
  孟扶摇一边笑一边抹眼泪,“我滴亲娘耶……鸡翅双剑……”
  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剑直直指到孟扶摇鼻尖。
  “你敢辱我燕师兄?找死!”


天煞雄主 第六章 让我去痛
  “哦?”孟扶摇恍如不觉那般凌人杀气,抬头笑问,“谁是你燕师兄啊?我咋没听过。”
  众人又是哗然一声,都觉得这小子要么不知死活要么就在装傻,上渊双璧近来声名鹊起,出身尊贵男才女貌,是武林中无与伦比的佳偶,燕惊尘更是玄元三大剑派之一玄元宗的新任掌门,又怎么会有人没听过?
  孟扶摇只在笑,笑得和煦且纯真,那少年以为她怯了自己,不由有些得意,冷笑道,“那是你无名之辈孤陋寡闻,我们上渊双璧,普天之下,谁没听过?你今日辱我燕师兄裴师姐,便是和我玄元宗过不去,我们大人大量也不和你计较,跪下来磕个头也便罢了。”
  “唾!”
  一根脆骨吐了出来,溅到那少年脸上,蹭了他一脸油腻。
  孟扶摇给了这骄气冲天的少年一个最为简单的回答。
  随即她回头,对雅兰珠和云痕笑道,“走吧,我心情好,不想打架。”
  云痕自听见燕惊尘的名字便默然不语,幽瞳暗光一闪,默然起身。
  “站住!”
  那少年想也没想到竟有人敢对玄元宗这么放肆,脆骨上脸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直怒得七窍生烟,二话不说长剑一闪,隐起风雷之声,直扎向孟扶摇后心。
  他剑势极为凌厉,舞起时有微微雷鸣之声,手腕一振便是数朵剑花,炫目闪亮,酒楼里一阵哄然叫好。
  有人大呼,“雷动诀!果不愧是天下一流的绝顶武功心法!”
  有些善良的酒客则惊叫,“小心,快逃!”
  一片喧闹声里,凌厉剑光刹那到了孟扶摇后心,风声烈烈,势必要将孟扶摇捅个透心穿。
  孟扶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听见般照直向前走。
  一些人的叹息已经即将逸出了喉咙。
  然而他们的叹息只叹了一半便突然止住,随即慢慢瞪大了眼睛。
  前方。
  风声突歇。
  剑光如落花瞬间枯萎。
  那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稳稳捏在孟扶摇的掌心,她捏着那剑,就像捏着一截软泥,若无其事,漫不经心。
  穿堂风掠起她长发,她微微靠近剑尖,似乎近视一般的认真端详,然后,轻轻一抹。
  精钢打造的长剑,突然便被她捏薄捏长,捏成细细钢丝,然后孟扶摇三绕两绕,绕成一个动物形状,眯眼看着,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满酒楼的人都倒抽一口气,有些眼光厉害的,隐约想起刚才剑光离孟扶摇后心只差毫厘的瞬间,她突然一抬手,黛色衣袖一闪闪出目光不可捕捉的虚影,一霎间便捉住了那少年剑尖。
  抬手就捉住了附着雷动诀心法的快剑,这需要何等的眼力和内力?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少年绝顶高手?
  刚才还很张扬的几个太渊武人,此时都哑了声,有些惊惶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原以为凭玄元宗这些日子雷厉风行的作风,新掌门举世无双的雷动诀,真武大会魁首手到擒来,不想今日酒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抬手就让玄元宗近日风头最劲的弟子狼狈受挫。
  其余酒客却都兴奋起来,看来今年真武大会,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没有悬念了。
  那长剑被孟扶摇挽成花的少年僵在当地,不敢置信的瞪着孟扶摇在慢条斯理用钢丝编织,孟扶摇将手中编好的一对狗在掌心掂了掂,扔到他怀里,淡淡道,“玄元派永远都只会背后伤人这一招,麻烦下次玩个像样点的,还有,这对狗儿帮我带给你们掌门,算作我给他们夫妻的贺礼。”
  她拍拍手,转身就走,身后突传来一声羞愤的怒吼,随即“嚓”的一闪,一片黑色的牛毛般的细针自那少年袖底射出,直打三人。
  孟扶摇理都不理,雅兰珠哼了一声,欲待出手被孟扶摇一拉,走在最后的云痕衣袖甩出如钢板,细针无声落地,那针颜色青蓝,一看便知有剧毒,云痕冷然回首,一言不发,清冷的幽瞳盯住了那再次背后偷袭的少年,他目光里星火缭绕,冷光慑人,看得那少年激灵灵打个寒战,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这一退,突然发现原本还在前面门口处的孟扶摇,竟无声无息站在他背后。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霍然跳开,然而已经迟了一步,身后孟扶摇冷冷道,“不接受教训的人,就必须给你个更重的教训。”
  她抬手,手指拂出,她的动作看起来不快,那少年盯着她的手,却发觉这手势包罗万象,他无论向哪个方向逃,都躲不过她的下一变招,他惊恐的瞪大了眼,刹那间寒意直渗入心底。
  “嚓。”
  一声轻微的裂响,血光溅起,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嚎。
  孟扶摇一出手,便穿了那少年琵琶骨。
  收回手,孟扶摇冷然俯视着捂肩满地打滚的少年,道,“你得罪我,不至于受罚如此,然而你不仅骄狂,还心性狠毒滥杀无辜,你这样的人会武功,迟早有更多的人遭殃,那么我就辛苦一下,解决了你。”
  满地鲜血殷殷,如血色写意一幅横陈,孟扶摇立于鲜血之上,语气平静而煞气微生,满酒楼的人屏息不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他们此刻才认真注视着孟扶摇,才发觉这个不起眼的少年,一旦动武,一身的铁血杀气,凌厉迫人,一看便知就是从尸山血海白骨堆里冲杀过的百战精英。
  几个夸夸其谈的上渊武人已经悄悄溜走,剩下的少年的同伴畏畏缩缩过来将他扶起,那少年也硬气,痛得在地上辗转也始终没有呻吟,满头大汗面色焦黄的死盯着孟扶摇,咬牙嘶声道,“……玄夫……门下尊严不容……侮辱,留下你的……名字来,本门燕掌门……定会如数……回报!”
  留下你的名字来。
  孟扶摇微微仰首,看着酒楼外艳阳如许,那一片灿烂阳光如水般在她眼前铺开,现出那年大雨倾盆中少年俯首一笑的温暖;现出玄元山上决裂之夜她一剑割裂的衣袖;现出演武场林玄元不顾身份的偷袭;现出后山洞中裴瑗伸手将她往绝崖下一推。
  那些过去了,却也代表了开始的隐瞒出身的岁月。
  在那样的岁月里,她孟扶摇,是一个谁都可以轻视的小卒,是被欢喜的男子鄙弃的废物,是玄元剑派上下合力欺辱的对象。
  时光滔滔,变幻命运,当初猥琐无用的丑女,如今也该到了让玄元上下乃至全天下听清这个名字的时辰。
  孟扶摇笑起来,明朗的,亮烈的。
  她俯首看那少年,琅琅道,“告诉燕惊尘,我孟扶摇,接受你们的挑战,并决意践踏你玄元门下尊严,他最好赶紧收拾包袱离开天煞,否则,我会让武林史上,再无玄元。”
  ……
  孟扶摇从客栈回宅子时,赫然发觉铁成已经带着护卫赶了回来,而正厅里坐着一个慢条斯理喝茶的人。
  此人白衣如雪,气质洁净,用着自己专属的茶杯,喝着自己单用的茶叶,周围三尺之内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不敢靠近。
  宗越。
  孟扶摇一看见他,直觉就是想绕道,刚转了半个身,就听见毒舌男淡淡道,“一段日子不见,孟将军惹桃花的本事越发见涨,身边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人。”
  云痕眉毛一挑,目中闪起怒色,孟扶摇拉了拉袖子,低低道,“这人就这德行,别理他,好歹是个大夫,用得着。”转身笑嘻嘻道,“是啊,这不,你看你不也赶来凑数了?”
  宗越慢慢品茶,道,“我嘛,好歹是个大夫,用得着。”
  孟扶摇讪讪笑,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坚决笑容露齿,宗越就当没看见,稳稳坐着喝茶,半晌才突然发现般的道,“咦你化了新妆?真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一枝独秀半壁江山。”
  孟扶摇摸了摸半颗断齿,叹道,“个性就是这样塑造的……”
  好容易宗大夫终于毒舌完了,拉着孟扶摇进了内室看她的断齿,命人着手准备材料,补牙在古代算个技术活,不过难不倒天生巧手的宗越,他用白锡、银笛、汞合成“汞齐”,也就是如今的假牙,怕银牙影响美观,还特意巧手雕琢了一个极小的玉套,孟扶摇捧着那个几可乱真的牙啧啧赞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然后宗大夫拉她进室拔牙,半颗牙不好装,干脆拔了装全颗,结果雅兰珠和云痕以及元宝大人就听见室内叫声如杀猪,一阵阵的嚎,“哎呀——痛呀——哎呀——”
  雅兰珠目光呆滞的问云痕,“这人当初伤成那样都没皱过眉,现在拔颗牙怎么就叫成这样?”
  云痕也思索不出孟扶摇的行为模式,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和孟扶摇呆时间最久的元宝大人。
  元宝大人抱着果子在啃,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拼命的时候,叫痛没人理,叫了干毛?现在有人理,自然要叫痛。
  果然晚上孟扶摇要求上满汉全席补身,以抚慰她受伤的牙床,结果宗越凉凉答,“牙还没凝固,你只能喝稀粥。”
  喝着稀粥的孟扶摇愁眉苦脸哀叹不绝,宗越不理她,自己数着药囊里的药物,突然微微叹息一声。
  孟扶摇好奇,问,“怎么了?”
  宗越淡淡答,“解药还差一味。”
  “真的?”孟扶摇欣喜,结果就听见他答,“我打听过了,这最后一味,只有穹苍长青神殿有,我进不去。”
  孟扶摇目光呆滞,将稀粥喝到了鼻子里,半晌哀怨一叹。
  看来自己上辈子和长青神殿有缘,千丝万缕,这般那般,最后都要集中到那里去。
  她想起月魄给的那个珠子,掏出来给宗越看,宗越脸色立即变了,听孟扶摇说了来龙去脉,半晌才叹息道,“好人不长命,祸害多幸运,看来真是这个道理。”
  孟扶摇当没听见前面那句,惊喜,“好东西?”
  宗越取过那珠子,小心的掰成两半,用雪莲和酒泡了,陈放在阴凉处,道,“夜半时服了,运气三周天,以后调息都在夜半月最明时,保你更上一台阶,并终身受用无穷。”
  孟扶摇小气兮兮看着剩下半个,道!“那一半呢?”
  “你现在不能用这么多,那一半留着,”宗越答,“等你再上两层的时候再用,效用加倍。”
  孟扶摇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云瑰给的那个盒子,道,“蒙古大夫,你帮我治了这么多次病,我都没给你付诊金,这个盒子送你吧。”
  “原来你还记得欠我诊金。”宗越习惯性刺她一句,接过盒子看了看,一时也没看出什么,道,“这东西也许用药可以溶出缝隙来,我先收起。”
  孟扶摇摆摆手,呵欠连天的要睡觉!宗越端坐着不走,屋外柳树阴影打在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意明灭,忽然道,“我回来时从璇玑边境过,正遇上璇玑国前来迎接佛莲公主回国的銮驾。”
  孟扶摇心跳了跳,眯了眯眼道,“与我何干?”
  宗越目光一闪,扯出一抹笑意,道,“你果然见过她,否则你会直接问佛莲公主是谁。”
  说漏嘴的孟扶摇立刻大大打了个呵欠,道,“路遇而已,此公主个性独特,人生观世界观道德观非同常人,我不敢对她有兴趣。”
  “只怕你没兴趣也没用。”宗越闲闲的道,“据闻,佛莲公主在回国途中,忽蒙神佛指引,称天煞将出佛之圣徒,作为五洲大陆含莲出生的出名圣女,公主虔诚,是一定要亲眼见圣徒出世,并有所拜会的。”
  孟扶摇“呃”的一声,道,“可怜的佛祖,什么时候能摆脱被她拿来当万能盾牌的悲惨命运呢?”
  宗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半晌道,“既然你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我走了。”
  他施施然出去,留下孟扶摇咬了个被角在床上入定,半晌,她小小声对身边小床上的元宝大人道,“喂,耗子,在长瀚密林,当初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元宝大人坦然高卧,跷着二郎腿抖啊抖,不理睬孟扶摇。
  谁叫你当初不肯听我解释,害我损失四根毛!现在你想听,我也不说给你听了。
  反正都要来了,让你们当面去闹吧,啊哈哈哈哈。
  耗子十分解恨的睡着了,留下某人,蹲在床上,在黑暗中目光灼灼,活生生两盏雪亮的探照灯。
  ……
  次日孟扶摇去天煞武功司登记,凡是参加天煞真武大会的各国武人都必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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