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紧闭的屋门一脚被人踢开,门扉不停的晃动着发出“吱呦吱呦”的响声。
身着月牙白衫的单斓大步的跨入雅间之中,一脸灿烂的笑容。“在下莽撞闯入,真是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斓儿啊,人家刚刚打算要收下一位美男子,你却不请自来了。这是巧合呢?还是你故意挑这个时间进来的呢?要是我猜的话,会选第二个答案。一改往日的急躁脾气,小韵还是很有耐心的等待斓儿的下文。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郝知府一声令下,等了一会却未见一个随从进来。“怎么回事?人呢?”
“她们一个个的都被打晕了啊。”斓儿轻笑道,缓步走到小韵的面前。“韵儿,我们俩打个赌如何?”
为了表明对王爷的忠诚,郝知府猛然挡在了小韵的面前,对着斓儿大吼道:“你这歹人若是对王爷不利,我就和你拼命!”
“打赌?”小韵一手推开碍事的郝知府,一手摇晃着杯中之酒,小酌一口。“好啊,说来听听。”
“王爷?”以郝知府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已看出这白衣男子与王爷已是旧识,也不敢再多言。
“如果郝素玲不愿意做你的侍从,你则必须娶我为夫。他若答应你了,那你就可以永远的摆脱掉我了。”斓儿声音平淡,表情里没有一丝变化。
可恶!为什么我听到他说出这些,心里会有种闷闷的感觉?小韵故作平静的说道:“你说的筹码真的很诱人呢。只是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累了。”斓儿只用三个字解释。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和她总是维持着跑与追的模式,除了让她感到厌恶外,与她的关系竟没有一点进展。是因为她太笨拙,还是我太愚蠢呢?该死的!我干嘛爱上这种人呢?真是自讨苦吃!
我累了……这是他妈的什么理由啊?好!既然他想当机立断,那我就成全他好了。小韵自傲的说道:“我赌!”
“这可是你说的。”斓儿轻拍着手掌。
“啪啪”两声过后,两位侍从押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女子进门。她的嘴巴被棉绳绑住无法说话,只能用惊恐无措的眼神看着房间里的众人。当看到素玲时,她的表情里显然有着一丝错愕,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林书吏?”郝知府吃惊的喊出,当看到一脸阴沉的小韵时,又吓得快速比闭上了嘴巴。这个白衣男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万一素玲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王爷啊?
“斓儿,你抓个小小的官吏来做什么?”小韵谁不明白斓儿是何用意,但看到他们俩站的这么近,就觉得心里一阵的不痛快。
斓儿没有回答小韵的话,反而是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了林书吏的脖子上。“郝素玲,你若是敢答应做王爷的侍从,我的这把剑就会染上这个女人的血。”
“不——”素玲惊恐地大吼。看着那冰冷的剑刃紧贴在林书吏的脖子上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一般。“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林书吏……我不愿做王爷的侍从……死都不愿意……”
“啪——”郝知府愤怒的甩了素玲一巴掌,怒气冲冲的责骂道:“你这个孽障!你这个不孝子!林书吏的死活与你何干?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王爷身边伺候!听到了没有?”
素玲不顾流血的嘴角,爬起身来跪在郝知府的脚边,苦苦的哀求道:“母亲大人,小儿求求你去救林书吏。只要她平安无事,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母亲大人,求求你……求求你……”
“你……你还敢……”郝知府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对于眼前这场精彩的戏码,斓儿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淡然地看向小韵说道:“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呵呵……”小韵忍不住噗嗤一笑,慢慢地竟演变成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看着小韵都不顾形象的笑出眼泪来,斓儿好心地提醒道:“韵儿,千万别笑傻了啊。”
“哈哈……原本我是不想笑的啊……但瞧你那本正经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哈哈……”小韵差点笑岔气,过来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郝知府忙跪下磕头。“王爷,都是下官管教不严才使得小儿如此的失礼,请王爷恕罪,恕罪……”
“女大当婚,男大当嫁。素玲和林书吏看起来很般配的嘛。郝知府就回府去赶快找个良辰吉日给这对璧人完婚吧。”小韵决定做回月老,为两人牵红线。
郝知府心有不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从眼前飘走。“可是……可是……素玲应服侍王爷……”
“郝知府,人要懂得知足才好。听本王的话吧,千万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啊。”小韵俯身向前,拍了拍郝知府的肩膀,手中微微施了些力道。
一向对人和颜悦色的小韵,突然间说出这等冷冰冰的话语,着实让郝知府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回道:“是是是……下官明白,明白。”
“斓儿,总拿着剑你不累吗?来来,陪我喝上几杯,一人独饮无趣的。”小韵说道,殷勤的斟了两杯酒,随之举起一杯向斓儿抛了过去。
斓儿猛的出手接住酒杯,另一手收回剑来,并轻声吩咐手下。“你们护送郝知府一家回府。门外那些昏睡的侍卫丢到外面去就好。”
“还有啊,不需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与斓儿饮酒呀。”小韵适时的补上一句话,淡笑者说道:“斓儿不是也想和我好好的聊一下吗?”
韵儿明明就如此的了解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斓儿心中有着一丝苦闷,不待与小韵碰杯就独自饮下了这杯酒。“好酒!”
看着俊朗又豪情的斓儿,小韵的心竟跳漏了一拍。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困窘之色。“那个赌局是你先下好的套吧?就等着我往里钻了。”
“我的本意可是想成全那对情人的,顺便又小小的利用了下而已。怎么?你想要耍赖不承认自己输了?”也许是斓儿不胜酒力,明眸中竟有一丝迷离之意。
“你说对了。”小韵大方的承认自己心中的想法。
“哼!我就知道你会言而无信。”斓儿丢下酒杯,直接抢过小韵手中的酒壶,大口的喝了起来。
“哎,你做什么?”小韵出手去抢却落了个空,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下来。“喝那么多酒会伤身的。”
“你这个混蛋!混蛋!你对其他的男子都温柔似水,却独独对我冷漠,把我的真心践踏在地。你不就是想要自由吗?我会给你的,给你的!”斓儿气愤的把喝空的酒壶狠狠的摔在地上。
“嘭——”碎裂的瓷片迸溅响四处, 小韵看着心惊不已。
“斓儿……”小韵轻唤出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斓儿真正生气的模样,心里却是如针扎般难受。
“我这就会枫冷堡,嫁给奶奶为我挑选好的妻主。”斓儿虽是淡笑着说道,但眼角的泪珠却似断了的线般滑落。
“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嫁给谁?”小韵的胸口中烧起了一团无名火,扣住斓儿的肩膀的手泛起了青筋。
“好痛!”斓儿吃痛的皱眉,但还是强硬地说道:“这样一来,没有我来纠缠你,你就彻底地自由了啊。”
“自由……”小韵磨牙地说着这两个字。是啊,我是一只在天空中自有翱翔的鹰,我不喜欢被任何人来束缚,但我却该死的喜欢看到斓儿的笑颜!
“你应该高兴……唔……”斓儿惊愕地看着眼前发大的俊颜,感受着唇齿间传来的那股温热之感,心也狂跳不止。
小韵的舌灵活的撬开斓儿的牙关,肆无忌惮地翻搅着他的香舌,贪婪地吸吮着他口中的每一寸甜蜜。
“嗯……”斓儿被吻得几乎无法呼吸,瘫软的身子被小韵的臂弯牢牢地锁在怀中。
“你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小韵霸道的宣誓着对斓儿的所有权,轻易地打横抱起他来,走入纱帘之后。
昏昏沉沉的斓儿直至感受到胸前一片阴凉之时,才惊觉自己的衣裳已经被小韵扯开。
“不……不要……”惊慌失措的斓儿欲以手臂护住自己的身子,却被小韵单手扣于头顶之上。
小韵半眯着双眼欣赏斓儿的娇颜,坏心的俯首以舌尖舔舐着他胸膛上敏感的小红果……
“啊——”控制不了的轻吟溢出口,下腹的灼热之感席卷全身,斓儿彻底地沦陷在小韵所点燃的情欲之中……
经过一夜的温存,斓儿的身子已是酸痛难耐,但还是倔强地坐起身来。
“斓儿,昨晚我有些失控了……”虽然是酒醉,但残存的记忆还是会昭告着小韵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她伸手轻抚着斓儿的手臂,低声道:“你先躺一会儿……”
“你就当做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而我现在必须回枫冷堡了。”斓儿咬牙忍着全身泛起的酸痛,下了软榻。
一听斓儿的话,小韵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火气。“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回去嫁给别人吗?”
“谁是你的人啊?我可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斓儿头也不回的,俯身捡起自己的衣裳披在了身上。你明明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根本不可能为我而停留下来吧。我不想勉强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要看见你开心,我才会感到幸福……
“既然你执意要回枫冷堡,那我就送你回去好了。”小韵也懒得跟斓儿吵了,麻利的穿上自己的衣裙。
果然她还是不要我啊,竟会冷冰冰的说出送我回去的话来。斓儿的心揪同不已,不争气的泪水已溢出眼眶,哽咽出声。“我……才不需要你送呢……”
“怎么又哭了?难道你想让我心痛死吗?”小韵抱怨道,用锦帕小心的擦拭着斓儿的小脸。“别哭了,求求你别哭了。”
“你走开啦!男女授受不亲……”斓儿气极地说出了一句很不搭边的话来。
“呵呵……斓儿,还是有你在我身边最好了。”小韵嬉笑道,趁机在斓儿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你的全身可都被我吻遍了呀,我现在摸一下还不行吗?”
“你——”斓儿气结,但却不想推开小韵的怀抱,因为他已经开始贪恋那种温暖的滋味了。“放开我啦,我要回家去了。”
小韵嬉笑道:“不用急的,我会护送你回去的。一路上我们俩可以游山玩水,那多惬意啊……”
“等等……你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说的是我一个人回去,不需要你来跟着。”斓儿真的不想再次说明,但看着小韵的那张坏笑的脸就好心地再说一遍。
“我要去向单堡主提亲,当然是和你一起回去了啊。”小韵揽住斓儿腰身的手可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韵儿要娶我了?!这样的认知让斓儿有点儿不可置信,狐疑地问道:“真的?”
“这回我绝对会言而有信,不然的话我就不叫‘司马韵’……唔……”
还未等小韵说完,斓儿已经主动地献上了自己的红唇,被吻得那位当然会很配合的回应着他了……嘻嘻……
番外篇 幽冥之醒悟(前篇)
清晨的阳光洒落窗台,枝上的鸟儿以清灵的鸣叫声唤醒睡梦中的人儿……
幽冥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四周简单而朴素的竹制家具,神情有丝恍惚。我跟随药仙离开鸾凤都已经有一年多了,一路走走停停,上个月时才在这个名为“璐阳村”的地方落了脚。虽然并不在意自己身在何方,但这里朴实的民风和优美的景色竟让我的心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幽冥自语道,起身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布衣,随手挽起长至腰际的秀发在耳侧松松散散的打了一个结,余下的发丝柔顺的垂在了胸前。
看着铜盆中自己的素颜,幽冥微微淡笑着。当手中捧着的井水轻柔的滑过脸庞时,那微凉的触感慢慢的渗透于心,就像是洗去了心底的阴霾,给他带来一种清新的感受。
“嘭嘭嘭”的敲门声唤回了幽冥的注意力,他连忙以手巾擦拭一下,匆匆走出了寝室。
堂屋中额放置的背篓已经不见,可知药仙早已山上去采药了,而桌子上放着的字条,则是她写给幽冥所要配制的药和一些煎药的方法。一切都一如往常,没有一丝的变化。
“请等一下,我这就过来。”幽冥也不知这一大清早会有何人来造访,但还是为之开了门。
“幽冥公子,我今日是来送……”年轻女子提起一捆萝卜的手就硬生生的僵在胸前,而她那双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幽冥的容颜,颤抖的嘴唇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衣着如水,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微低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他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幽冥疑惑地问道,努力地回忆着。我为王大娘送过两次药好像见到过她的,噢,对了……“你是王大娘的大女儿吧,是不是要来拿药的?”
“不不不……我不是来拿药的,我是……我是……”翠华紧张到舌头打结,满脸通红的说道:“我刚从地里拔了些萝卜,就给你送过来了。”
翠华好不容易的把话说完,快速地把萝卜递了过去。幽冥公子平日里都是带着面纱的,而近日突然看到他的真容,真是美的如同天仙一般啊。
“这……”幽冥看着这一捆萝卜犹豫着该不该收下。药仙可是从来都不收相邻们送来的东西的,我若是破了例岂不是会让她生气嘛。她的唠叨声,我可是不想听的。“王姑娘,你把萝卜拿回去吧。”
“啊?你不收?”翠华错愕地说道,表情很是激动。“郭大夫(药仙的真名乃姓‘郭’)和你治好了我娘亲的病,你们不仅不收诊金还每日送药过来。我们无以为报,所以才会把自家种的萝卜给送过来了。求求你收下吧。”
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真诚,幽冥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点头答应。“好吧,你先把萝卜放在这里吧。”
“那……那我先走了。”翠华高兴地说道,刚迈出两步又转过身来。“幽冥公子,进日镇子上有个集市,我会去采买些农具。你若是需要什么东西,我一并给你带回来吧。”
一提及集市,幽冥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该去买几块布料为自己添几件衣衫了,如果有好看的布料还可以给锦儿做件衣裙……不,根本不用为她做的,她根本不缺这些……
“幽冥公子?”翠华看着沉默的他,忍不住出声唤道。
“我也想去集市上买些东西,不知王姑娘能否带我一起过去?”幽冥友善地问道。
“当然,当然可以了。”翠华的嘴角边挂着腼腆的笑容,心中更好一阵欢喜。
幽冥倒是没有太过在意翠华的模样,轻声道:“那请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给大夫留个纸条。”
“好,好,我在这儿等着。还有啊,幽冥公子别忘了带上面纱。”翠华很是不好意思的提醒道。
“嗯?”幽冥下意识的摸着脸颊,察觉到自己竟忘带面纱就出来,脸上顿现一丝尴尬之色。他快速地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短短的几分钟,幽冥便走了出来。带着面纱的他,加之一身的粗布衣衫很是几分农家小哥的模样,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不禁会让人惊艳不已。
一路之上,翠华很想与幽冥熟络起来,所以热心的为他介绍着此地的风土人情。但幽冥却只是在听,很少与之搭话。这倒让她的心中有些挫败之感。
热闹的集市上有着琳琅满目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