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揭开课桌盖,往里一摸,心里轻轻一笑:好个龙行,你还真胆大,敢顶风作案,把你的资料放在课桌里,这次要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了资料,你还能牛个屁啊!转手之下他就要拿出我下午买的那套资料!
此时在房中静坐的我已然觉察到,而分身的我还在洞里,我转身对那邪灵说:“嗯,我有点急事,你先在这里如以前一样静坐,我明天再来!”不等他询问,在他眼里我悄然失去了踪影。
当那个黑影伸手拿到我的资料,正要收回带走时,“啪”整个教室的光亮了,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咚地吓了一跳,手竟然不听使唤,如痉挛一样,失去了运动功能!
恐慌之中,他用还没伸去拿书的那只左手用地力拉扯着无法动弹的右手,可惜无论如何用力,状态却无一丝改观。此时他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焦灼与惊吓之心相互交错,令他肝胆俱裂。
而我隐身在旁,窃笑不已:乖乖,这回看你还偷不偷!
整个校园一片黑暗,惟独文复二班的教室电光四射!罗校长本来有个查夜的习惯,这会他正在校园里四处溜达。刚开始他见文复二班的教室亮着灯,以为是哪个同学忘了拿东西,正回转教室亮光在拿,也没在意,每个人下意识里总认为就是偷书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吧。等他转悠了一圈,教室里的光还亮着,他就想:这个学生忘了拿东西又忘了关灯,真是粗心得可以,该打屁股,一边想,一边迈步朝我们教室里走去。
而我早就感知到罗校长朝教室里来了,迅即从另外的窗里隐身逸出。我嘿嘿一笑:你要我抓贼,现在贼抓到了,余下的事也该你来处理了。
“噔噔噔”一连串的上楼声不急不缓踏着节奏而来。偷书贼心里一阵叫苦,如果身边有把刀,他情愿断臂求脱,然而事与愿违,他的手仍然胶着在我的课桌里,一动也不能动。随着空旷的足音传来,他的脸上、鼻尖上渗了汗珠!
“咣!”罗校长一把推开了教室后门,眼前一亮,竟然还有人,他可认出来了:“刘向前,你在做什么?”罗校长猛然之下当然还没明白我们的刘班长在做什么,但随着他再向前一看,钳子、锁散落在地,向前同学的手还在我的课桌里拿着资料,左手使劲地扯着自己的右手。
罗校长眼光何等明亮,一扫之下肚内已是雪亮。
“罗……罗校长,我……我……”刘向前方寸已乱,语无伦次,汗更如豆大,直往脸颊下流。
罗校长心里暗暗惊叹:这个龙行,使个鬼点子,自己不出面,套着刘向前,还让我来处理,竟然我也被套住了!但脸上一脸的严肃,走过去,拿过他手上的书,书的封面赫然写着“龙行藏书”。
“刘向前,你是这样‘借’同学的书?”罗校长不管他是如何地用左手拉右手,只是深沉地望着他。
“罗……罗校长,我错了,我对不起同学……”情急之下,刘向前首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罗校长把书放进课桌,伸手摸住了刘向前的右手,往他怀里一送,他的右手又变回自己的了。他抬起这只刚才始终不听使唤的右手,朝自己脸上叭的打了一记耳光。
他是悔恨自己前来偷书,还是悔恨自己这只手刚才的不灵活?这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真是一丝足成千古恨啊,如果早知道自己这只手会失灵,在偷书之前应该去看看医生,可是世上常常没有后悔药。
“你以前偷的书呢?”罗校长拖了一张凳,坐下翘起二郎腿问他。
“放……放在我一个亲戚家。”刘向前嗫嚅道。
“好,等会随我下楼,带我去把书拿回来!你年纪轻轻,竟做出这等缺德之事。你的心眼太小了,也很愚蠢,枉长了这么一个块头!同你竞争的是全省的考生,你丢了班上同学的书,能丢得了全省几十万考生的书!这样下三滥的事亏你一个男子汉做得出来!等会把书拿来后放在讲台上,你自己也放一本在上面。你一定要吸取教训,痨病发痧起,做贼偷瓜起,你读过刘备教他儿子的书么,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也不公开处分和追究你了,但下不为例!”刘向前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悔恨的泪水叭哒叭哒掉到地上。
“罗校长,我也要放本书放在讲台上?”他边哭边小声地问道。
他脑子的确是水泥做的,不知罗校长要他把自己的资料混放在那些失窃书里的用意。
“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我是给你留点面子啊!不然大家就会怀疑,为何就你一个人没有丢书?到时大家问你时你又如何说?你把你的东西收起来,把这个锁也拿走。”罗校长站起身来用手点点他的头。等到刘向前收拾好残局后,关上灯,他们朝校外走去。
第二天,早自习时,大家惊奇地发现,哇!书回来了!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去找寻自己丢失的资料和笔记,刘向前也挤着去,不过心里泛着一阵痛,手脚也没有那么灵活,但每个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哪还会注意到这么多。
“文复二班真是怪事一件接一件啊!”一些人拿到书后,兴奋之余自然有人归纳总结近来发生的事。
“你看,丢了书,又找回书,真是奇事,那个偷书人良心发现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论个不休。
等我赶到学校上课时,娜娜国宝向我发布重大新闻:失窃的书又神秘地回来了!我一脸地惊奇:“哟,这事太怪了,找着那个偷书人没有?噫!我课桌上的锁呢?”
“没找着没关系,只要书回来了,就是喜事一件啊!你没丢东西吧?”国宝笑哈哈地说。
“我课桌里从来不放书,丢也不丢不了什么。”
“还是你精明,嘘!刘老师来了。”
我急忙坐定,刘老师放下手中的书就来了一段开场白:“昨天,我没有遵守学校纪律,中午喝了点酒,对龙行同学的态度过急了点,也耽搁了大家一节课。今天我在台上向大家保证,以后中午坚决不喝酒。高考也快了,希望大家和我同舟共济,争取在高考时大获全胜!”
大家不约而同哗地拍起了手掌,掌声如雷,经久不息。刘老师竟然能自律中午不再酗酒了!其实他真的能在中午干死他的酒虫,在课堂上不发酒疯,一心一意地讲课,他的水平教我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正拍着手掌时,耳边却传来了李仁强的呼救声:“龙居士,快来救我啊,有人要抢我的洞府!”我心中一凛,放开心识,果然,我看到远处的洞口边,李仁强同一个胖胖的家伙奋力打斗。显然两个都不是练家子,还用着最原始、最直接的手段纠缠在一块。仁强抓入了胖子的耳朵,而胖子不甘示弱,正揪紧了仁强的头发,两人如牛一般喘着粗气,谁也不放谁,看来两人已经斗过有一阵了。
我一边听课,一边以意生身,飞赶了过去。走到他两人身边,一只手提起一个,朝两个相反的方向轻轻一扔,两人被甩开了十来米远,都弄得灰头土脑,慢慢地爬了起来。胖子见我如此神勇,竟一下子楞了楞神,吓得缩了缩头,灰溜溜地想一走了之。
“刚才是好汉,怎么这会就成了狗熊?”我一声叽笑。
“我……我本来就是狗熊嘛。”他揩了揩鼻子,又摸了摸耳朵,嗡声嗡气地回答。
我听了捧腹大笑,定睛一看,果然这家伙的原身还真是一头笨笨的胖狗熊。
“你也想要这间洞府?不要争嘛,两个人可以合用啊。这样修行起来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我笑着对他们两人说道。狗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仁强。
“我一直想找个洞好好修行,刚才无意中走进了这个洞,不过我没注意它已经有主人了。”老熊憨憨地说道。
“哦,你叫什么名字?”我问老熊。老熊低了低头:“我还没名字呢,不过我知道我前生的法名叫圆明。”
“噫!你还记得你前生?”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到他这副模样,我还以为他是一只狗熊精怪修炼成形的。
“我看您也是修佛法的。你的身上有佛法的祥光。”他看似有些憨厚,但拉关系套近乎的本事还不差。
“你说得对,我是佛门临济宗的。”我点点头。
“那我们还是同门呢,我也是临济宗的。”他打蛇随棍上。
“临济临天下,华夏大地,佛门之中,临济宗的人到处都有,我们是同门也不稀奇。”我淡淡说道。
“我只是在这个门庭中呆过,什么也不会。我前生是一个出家人,自小失去了双亲,被寺里的长老们养大的。长大之后我就在寺里出了家。我一直比较笨,稍微长一点的咒语就记不住,老是被师父和师兄们嘲笑。平时因为我太笨,较复杂的事也做不来,只能打打杂杂,扫扫地。唉,不知我这是哪一辈子造的业,使我这样愚痴。后来我见师兄们打坐习静,我也就学着他们的样,师父也没有传什么给我,我就是坐在那里发楞。常听说定能生慧,我静坐了几十年,坐到了一念不生,一点也杂念也没有了,但就是头脑越来越笨,一点也智慧也没有。后来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一遍空空。许多师兄说我修得好,说什么打得念头死,方许法身活。我念头是死了,但从来没见过法身,更不知道什么是法身活了。”说起他的经历来,他倒是娓娓道来。
“你这是木石之定,你这样下去,没有变成了木头山石还算你走运了。”我皱了皱眉。
“你真是明师啊,我当时的师父和师兄都夸我,直到我后平遇到了一个姓龙的居士……”他继续痛说革命家史。
“姓龙的居士?”我惊奇的叫道:“你是在翠微山圆寂的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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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的,一定要还的。郑重推荐千河的《浊世梦》。
第二十章 生计问题
“你就是龙居士?看来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也改头换面了!”圆明一阵惊喜,老友重逢,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翠微山,一个深夜里,一轮圆月朗照。那时的龙行游于青山绿水之中,特别是圆月之夜,更是在深山静处一心休歇的好时节。师父说过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如果得个休歇处,依然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修行第一步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山本是山,水本是水,这是常人的常识,但是在修行者看来一切都是虚幻,因为假以时日,沧海桑田,原来的山与水随着时空的转换将不复存在。所以佛法讲求的就是要看破这种根深蒂固的实有,化实有为虚幻。但好梦由来最难醒,谁能真正看破看下呢?当然也有人常自称能放下一切,可金钱美女现前时就目不转睛了。即使有些已经舍离了世间名利,但是一看到珍奇的书画,或遇到难解的棋局,不知不觉又迷了进去,真正能看破的少而又少。
那时的龙行刚好已经过了第一步,找到大休大歇之处,不再为物质和精神的两重世界而驿动情怀。心之所至,身即随之,他不知不觉到来到了翠微山,徒步登上这个风雅胜处。正在专心行走之间,他看见了一座茅屋里有一点闪光,竟是修行发出的自性之光,想不到这翠微山里竟还有修行的高人,龙行顿然又平增了更多的兴趣。他轻步而上,很快靠近了这座小茅屋。轻叩门扉,门应声而开,里面坐着一个出家人,圆圆的脑袋,胖乎乎的身材。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个心宽之人。他慢慢走近,这个出家人正在静坐。龙行此时也算是个行家了,一睹之下,看到这个老和尚功夫走入了歧途。
他拿起这个出家人身边的引磬,叮噹三声,把入定的僧人唤醒过来!老僧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年青人,目光中透出一遍茫然。
“阿弥陀佛,师父,你的用功好象不对劲啊,你这是木石之定,以致你现在毫无生机,只怕你生命走到了尽。”龙行皱着眉头,毫不客气,一语中的。
“阿弥陀佛,施主也是修习佛法的吗?我的修法真的不对?大家都说我修的好,但我自己就觉得很不对,我记不起所有的一切,这哪是修得好?现在气息微微,我难道真的就会圆寂?”他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现在静心守住呼吸,感知呼与吸谁长谁短?”我要他凝神注意呼吸,他点点头,闭上眼。
“我呼出的气比吸进的气要长得多。而且觉得吸进的只用一点点了,呼出的倒是老长。”他睁开了眼,说了他对呼吸的感觉。
“唉!你吸的少呼的多,将会时日无多了,不过出家人当看破生死,你也不应悲哀。”我劝说道。
“生死我倒也没在意,就是活在世上,我也只是一具皮囊,无知无识,无记无忆,又有什么值得欢欣?不过,我静坐了一辈子,佛法还没有梦见,真是心有不甘啊。”
“可惜,假如你我有缘,我会告诉你用功之法,但现在你就是知道了只怕也还来不及了。”
“居士贵姓?能不能告诉我错在哪里?也许如你所说,我只怕也没有机会了,我感到生命一点一点正离我而去。”
“我姓龙,你叫我龙居士。如果我将来不昧今日,我还会姓龙!”
“好……好,我记住……了”油尽灯枯的他,话音一落,他头一歪,就此一别人间。而因缘就是如此的奇妙,我与他今天还会再聚于此,我竟还叫龙行。
“既然都是朋友,也不再说二话,你们就相处一室吧,不管是精灵还是鬼怪,都是修行人,不要被躯体之别而有执着。我是世俗之人,有着很多的世俗之事要处理,只能教你们修行的原理和方法,具体的体验还得靠你们自己去摸索,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再来讨论。修炼之法不离止观。止是第一步,但修止时不要不怕动心念,恰恰就是要运用心念。你们今天先修习第一步,仁强你观想圆月,圆明你观想一团如圆盘大小的光明,等你们所观想的目标清楚明亮后,再修下一步。”
吩咐后,我收回意念之身,专心听课。时已到现在,得用心学习,虽然记忆较好,但说到高考,从今年开始,着重能力训练,英语增加了阅读改错,历史等文字科目增加了案例之类的材料分析。由于题型的变化,死记硬背并不一定能获高分了。老师们也从各种不同的渠道,收集各种信息,试卷铺天盖地而来,题海战术仍是致胜的法宝,接下来的时间就沉浸在题海之中,忙得不亦乐乎。
我忙时,林冰也开始忙起来。每到中考、高考前时,即将分别的同学之间互赠礼品也越来越多,全靠父母接济的学生有什么余钱,所以廉价而又精美的小饰品就是最佳的礼物。林冰忙着进货、卖货。她进货的地方在市外的另一个县城,距我们县有300多公里,一来一回就要折腾两天,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
她挣钱难,我生活的窘境也越来越严竣,中堂打工时所挣的钱现在已坐吃山空。再深远一想,家里连复读的钱也无法支付,如果我下学期再上大学,那时的学费又何从去筹?除了学费之外,还有大笔的生活与学习费用,我又从哪里弄来?虽然林冰说过要支助我,但我如何去接受她的支助?
屋漏偏逢连夜雨,临近高考每天一张试卷,仅试卷费就要交三百元。家里更是糟糕,数天连着一场大雨,靠在家里后面的大山暴发了泥石流,泥沙俱下,掩埋了半边屋子。要维修好屋子得数千元钱!那可是一家三年的全部收入。数着日益减少的钞票,我越来越愁,一分钱难死英雄汉,那笔试卷费老师催促两三次了,我还是没有任何筹资渠道。
自己创业,自谋生路!反来复去思索再三,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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