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亦寒!”柳胭脂脑海里想到那三个字,猛然的忆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一切,缓慢的将身上的锦被一点点的掀开,接着任由它自身上滑落。身子旋即打了个哆嗦,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这——这——啊!”
柳胭脂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晶亮的水眸瞪得老大,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似雪一般的肌肤,然后用力的闭上了眼。
再次诚惶诚恐的睁开,发现自己依然未着寸缕,瞬间停止了呼喊,只任凭自己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就那么滚落下来。
“柳胭脂,不哭,你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全当发生了一夜情,你由少女变成了女人而已。”柳胭脂喃喃的说着,眼泪却是越落越多:“柳胭脂,你争气点,不要哭,不要哭啊。”
眼泪仿佛决堤一般的倾泄,胸口也跟着撕扯起来,柳胭脂拼命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脑海里出现的确是冷日濯令人安心的目光。
“冷大哥,胭脂对不起你,胭脂没有好好的保护自己。”柳胭脂抽泣,用力的将自己的眼泪抹去,然后缓缓的拖着被子爬到床边,将挂在那里的衣服一件件的取下来。
门被突然的打开,柳胭脂抬着一双怒目射向那里。
门口品诗托着一堆衣服站在那里,见到刘胭脂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公子,你醒了。主子说您的衣服需要换洗,让品诗拿了干净的过来。”
“他在那里?”柳胭脂问,目光冷然,只有闪烁的泪珠里还带着一股子女孩儿的娇柔。
“主子吗?”品诗看着柳胭脂的模样,“还是请公子先行的梳洗。”
“将衣服放在门里面,你可以出去了。”柳胭脂转过头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柳胭脂缓缓的松开手,让身上的锦被跌落。她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裸露着的身躯,缓缓的走到门口,将品诗送来的衣服一件件的套上,最后回到床边,将昨晚自己穿过的那堆衣服中翻捡着。
一把小匕首藏在衣服的中间,那是冷日濯送她防身的武器,想不到还在。
“冷大哥,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胭脂就不该自以为是的任性。”柳胭脂握着匕首,喃喃低语,一颗泪滚落在匕首前端镶嵌的红宝石上,顷刻间反射出更加夺目的光彩。
将匕首放在腰间,藏好。柳胭脂走到门口,将门拉开,问站在外面的品诗:“你家主子现在那里?”
“湖边小筑。”品诗回答;“主子说那里的景色还不错,公子应该会喜欢。”
“带我去。”柳胭脂的眼圈有些红,品诗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却也自觉没那个身份过问。
八角亭中,酒香飘飘。八角亭外,三面种植着青翠的竹子,另外一边却正好对着湖水。品诗说那些竹子都是竹子移植到谷中的,而那湖是经过人工修葺的。
柳胭脂伸手碰了碰腰间的匕首,她对那些这里的景物是怎么来的已经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便是那个身处在八角亭中的男人是怎么没的。
近了,她看到水亦寒手中勾着一个酒壶,穿着一身白衣,神情落寞的斜靠在八角亭的横栏上。
“水亦寒!”她唤他的名字,用的是自己本来的女声,不再加以遮掩。
“你来了?”水亦寒看到她,原本落寞的眸子开始有了生气,勾着酒壶站了起来。一阵风起,白衣飘飘,竟如谪仙临世,只可惜他是一个坏心肠的仙。他用人皮面具欺骗了她,他用诡计夺走了她的清白。
“水亦寒,你该死。”柳胭脂在心里说着,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容来,她轻轻移动着步子走近他,右手却一点点的伸向自己的腰间。
“你醒了,睡的还好吗?”水亦寒转身,将酒壶放回桌上。
“睡的不好。”柳胭脂答着,又走近了一分。
“怎么回事?是床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水亦寒回头,一道寒光划过他的眼睛,条件反射的伸手,捉住柳胭脂猛刺过来的手。
品女相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情孽(1)
“胭脂,你做什么?”水亦寒手腕一震,柳胭脂手中的匕首便跟着落了地。
“你叫我胭脂,你知道我是女儿身,你知道了我是柳胭脂。”柳胭脂挣扎,原本已经抑制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水亦寒,我说过,如果你碰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胭脂,你冷静一些。”水亦寒紧紧的抱着她,脖颈间一疼,却是被柳胭脂狠狠的咬了口。
“胭脂!”水亦寒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远了一下,却发现原本还疯狂的她突然安静了下来。
“胭脂,你冷静一些,你听我说。”
“水亦寒。”柳胭脂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我告诉你哦,我不是大宋朝的状元爷,我是假的,而且是个女的。”
水亦寒看着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因为现在的柳胭脂太过奇怪,她的表情太平静,她的转变也太突然。
“胭脂?”
“胭脂?我的名字很好听吧,是我爷爷翻着古书为我找的名字。”柳胭脂笑了笑,目光跟着下移,“水亦寒,你知道大宋朝的律令,我犯的是死罪。
“我不在乎。”水亦寒看着柳胭脂的眸子,手上的力道稍微的松了一些。
“你真的不在乎?”柳胭脂反问:“那就好,现在如了你的愿,我做你的女人,做你一个人的胭脂。水亦寒,从今天开始,你要保护我,照顾我,让我生活的很好,你能够做到吗?”
水亦寒点头,越发的摸不懂柳胭脂心里的变化。
“虽然你很帅,但是你不可以花心,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夫人。”柳胭脂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掉:“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就成交。”
水亦寒怔怔的看着柳胭脂,半响这才点了头。
“那好,水亦寒现在我要和你成亲。”柳胭脂转过身,看着平静的湖面:“我们已经有了那层关系,你便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一个名分。我要做你的夫人,做这墨庄的女主人。”
水亦寒目光依旧锁在柳胭脂的身上,手却挥动了一下,将侯在不远处的品诗招了过来,吩咐她下去准备。
柳胭脂听到了,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眼角有泪滚落,她没有阻止,让它径自的落进湖中。
柳胭脂幻想过很多次自己成亲的画面,蓝天白云红玫瑰,还有浪漫的白色婚纱。可惜,这个时代不流行婚纱,也不流行红玫瑰。
看着身上的喜服,柳胭脂忽然觉得那红色有些碍眼,她用手紧紧的扯住衣袖,却听到旁边的侍女在喊:“夫人,主公到了。”
柳胭脂忽的站起,遮着眼睛的珠帘摇动了一下。
“主公,请用喜秤挑起新娘子的盖头。”是品诗的声音。
柳胭脂低头瞧着一双鞋子走近,再走近,然后眼前一亮,看到了同样是穿着一身红色的新郎官水亦寒。
她很想扯动嘴角给他一个笑容,可惜,心不情愿,嘴巴也不肯配合。
“请主公和新娘一起用交杯酒。”品剑端过来一个红色托盘。
柳胭脂伸出手去轻轻的拿起一个酒杯,眼睛瞟到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有片刻的失神。
“请主公和新娘互饮交杯酒。”品剑又说了句,柳胭脂咧了一下唇角,看着水亦寒将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接着欲仰头。
“等一下。”柳胭脂开口,抬眼对上水亦寒的眼睛:“水亦寒,能不能告诉我,那些被你掠来的姑娘会如何?”
“她们不会有事。”水亦寒虽然觉得在这个时候回答这样的问题有些不合适,但同时他也明白,他的新娘在换上男装之后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大宋钦差柳言之。而她愿意跟自己回到墨庄,多半也是因为那些失踪的女孩子。
“我掠走她们只是为了救她们,等外头三年一次的选妃风头过了,自然会送她们回家的。”水亦寒解释完,将杯中的酒也饮了下去。
“皇帝选妃?”柳胭脂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失踪的女孩子居然还和皇帝选妃的事情有所牵扯,目光落到自己红彤彤的喜服上,将想要探究下去的心思也收了回来。知道哪些女孩子们安全无恙,她身为柳言之的最后一项职责也就完成了。
将杯中的酒饮掉,眼睛跟着湿了一下。
待到原本站在旁边的那些丫鬟都一一的推了下去,柳胭脂抬头又看了水亦寒一眼,轻轻的站了起来:“水亦寒。”“胭脂?”水亦寒看着她的脸,伸开手臂将她抱进了怀中:“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切好像发生的都太快了。”
柳胭脂轻轻的笑,手跟着从他的腰间滑落下来:“应该是梦,不过很快你就会醒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水亦寒有所察觉的时候,他的腹部已经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有点痛。
人被柳胭脂推到床上,他忽然邪肆的笑了:“为什么现在才杀我?”
“因为我要确定那些女孩子们都安全。我是大宋的钦差,保护她们是我的责任。”柳胭脂跟着俯身过去,手握住没进水亦寒腹部的匕首。
“那你应该再刺的深一些,不然我死不了的。”水亦寒的手轻轻的搭在柳胭脂的手背上:“下不了手吗,我可以帮你的。”
柳胭脂看着他眼中的笑,看着他嘴角的笑,手忽然颤抖了一下,跟着逃开,她下不了手。
“为什么你不喊,你不叫。我要杀了你啊,水亦寒。”她疑惑的看着他唇角的那抹笑容。他是淫贼,他掠走了自己清白的身子,他该死。可为什么临到关头,自己却下不了手,是因为他不在乎生死的笑容,还是因为自己的清白在自己的心里其实并不那么的重要。
“你想要杀我吗,胭脂?”水亦寒站起来,匕首还刺在他的腹部,每走动一步,血便朝着外面多流出来一些。“如果你要我死,只需一句,我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你。”
“为什么?”柳胭脂退到门口,手背对着紧紧的抓住门框。
“因为我们刚刚拜过了天地,你是我的妻,胭脂。”水亦寒轻轻的笑,目光温柔,眼神邪肆。
“不,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你,我只想杀了你。”柳胭脂摇头,转过身去将房门猛然的拉开冲了出去。
一品女相 正文 第八十章 情孽(2)
“胭脂!”水亦寒冲到门口,原本侯在不远处的品诗她们发觉不对,立刻赶了过来。
“主公,你的伤。。。。。。”
“不要紧,快去追夫人。”水亦寒扶着门框:“去追夫人啊。”
“品画照顾主公,品诗你跟我一起去追夫人。”品剑的功夫是四个丫鬟中最好的一个,这个时候自然是她要站出来的。
品画点了一下头,品剑这边已经飞身跃了出去。柳胭脂穿着一身喜服在墨庄中穿来穿去,心中纠缠着却是同样的一句话:“冷大哥,为什么我下不去手杀了他,为什么?”
“夫人,不要再跑了,前面是湖水,没有路的。”品剑追上来,伸手便要去抓柳胭脂。
“放开我。”柳胭脂猛然的回头,将她推离。眼中一片波光闪烁,再回头看品剑,她的手已经搭起了架子,柳胭脂看着紧跟在后面的水亦寒和品诗,一咬牙朝着湖面跳了下去。
“胭脂!”水亦寒见她跃进湖中,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便飞扑了过来。只可惜慢了一步,他只抓到一手的凉意,再看湖面只留下一圈荡起的涟漪。
“胭——胭脂。”水亦寒跌落下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跪了下来:“我原本想要在成亲当夜告诉你,我没有玷污过你。”
“少爷,夫人还有救,品诗这就找人潜入湖中找寻夫人。”品诗也跪在水亦寒的身旁,低头去看他的伤口,已是血肉模糊。咬了咬牙齿,她对着品剑说道:“送主公回房休息,品画去找大夫来,要快!”
吩咐完,品诗便也跟着起了身,前往后院找那些平日几乎没事做的侍卫组织打捞工作。
再说柳胭脂在跳进湖水的时候,脑筋还有糊涂,当冰凉的湖水刺激着她的大脑苏醒过来时,她已经朝着湖底沉了下去。
柳胭脂,你刚刚发什么疯,不过是*****而已,你怎么会想到要跳湖,笨死了,你真的笨死了。
柳胭脂在心中反复的骂着,一张口,就吞咽进一股冰冷的湖水来。胸口被水挤压的厉害,她伸手在湖水中胡乱的抓着,奈何里头干干净净连棵水草也没有。
难道,我柳胭脂真的要死了吗?
模模糊糊中似乎出现了幻觉,因为她看到一个黑黑的洞口,渐渐的那个洞口化成了冷日濯的笑脸。
“冷大哥!”柳胭脂喃喃的叫着,身子跟着沉落,沉落。
远扬客栈中,正独自饮酒的冷日濯心口忽然的疼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跟着落了地。
“胭脂?”他轻轻的唤了句,将手贴到胸口的位置:“你在上阳村还好吧?”
心口的疼只是一瞬,渐渐的又平复了下去。冷日濯唤来小二,重新置了一个酒杯,刚倒上清酒,就闻听客栈外头熙熙攘攘。
“小二哥,外头发生何事?”冷日濯皱眉问了句。那小二原本是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听见冷日濯想问,忙挥动着粗布毛巾走了过来。
“官爷可是问那外头的喧闹声?”
冷日濯点了下头,眸光跟着扫向门口,只见一妇人,右手拿着一张状纸,正半跪子在门口悲悲切切的喊冤。
小二叹了口气,伸手将毛巾取下,在冷日濯的桌面上来回的擦拭着:“不满官爷,那外头跪着是距离此刻五里的张家堡上书生张虚的婆娘,你别看她现在哭的悲悲切切,那原也是咱们这十里八乡除了名的美女。可你也知道,这女人长的漂亮了是非也多,这不没几年,那张虚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婆娘收敛了丈夫的尸体,就开始到处的喊冤,说是有人将她的丈夫谋害,这都喊了几个月了,散尽家产不说,也还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为何会这样,难道这里的县官不受理此案?”冷日濯忽然想到这已经出了汴京的地界,此处不知又是何人在当官。
“官爷说这话可就真冤枉了咱们县太老爷。”小二将毛巾重新的搭回肩膀上:“咱们县太老爷那可是榜眼出身,到此地不说别的,对老百姓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这妇人的案子刚一告到衙门,县太爷立刻就派人去调查,可左右都说了,那张虚的死不是因状子上所指之人。你说这一没物证,二没人证的,县太老爷也不能只凭她小妇人一张口就定人的生死吧。”
冷日濯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只是远远看着,那妇人的模样又不像是假装的。想到自己有职责在身,也不能不加以理会,随即丢给小二一锭银两,对他说道:“将那妇人带进来,我这里有些话要问她。”
“吆,那感情好。官爷莫不是那动了那个心思吧,听我一句,千万别,那女子可是个烈性子的。”店小二将银两收进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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