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桃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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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桃木人
望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赞誉之词,李天元轻轻地咂了口白开水,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高山仰止”是大学同学给他起的网名,专用来在网上对战围棋和中国象棋。今日是网上好事者牵头,“高山仰止”vs九大“象棋大师”,不管他们是否真的是大师,总之他们确实是在网上颇有威名的棋手;也不管他们是否用了软件,总之现在其中八个已败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姜太公”,据说此人极大可能是许大国手,但从来没人证实过。
自行棋伊始来看:此“姜太公”棋风稳健,算度精深。说不定还真是传说中的那个许大国手,可李天元不会去想那么多,就连刚胜的那八局,转眼也忘的一干二净。正如“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雪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这是李天元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人的精力有限,哪能浪费在那诸多琐碎的念头中呢?
再看局势,双方主力均只剩下两马,己方士象全,“姜太公”少了一相(执红先行方,中国象棋棋子特点,红方为相,黑方为象),且对方子力位置不占优。面对黑方的灼灼威逼,“姜太公”迟迟没有落子,鞭长莫及啊,看着深入对方的独马,回援不及,李天元似乎能想象的到另一端的对手心里的万分痛惜,急于求和而造成现在的欲求而不得。
李天元自三岁学棋以来,不管是严父的教导,还是自己的认知:下棋不能着眼于输赢,欲先学棋必先修其心!呵呵,自己想来也觉好笑,小时学说话的第一声竟然是“将军!”(象棋术语,每至叫杀时提醒对方所喊),而名字更是离谱,直接取自围棋棋盘中间位置的名称。父亲取这个名字是寄予有鞭挞意味的,凡事要注重自己的本心,不可为外界的声色触所夺(声色触,佛教用语,意同字面理解),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当然还有别的意味在里面。不过在下棋时,不管象棋还是围棋,李天元很是享受掌控局面的感觉,与人对战时心里弈棋的底线是和棋。这显然是比较强势的心态,某种意义上说,和棋是更难下的,想必各位看官也深有体会吧。所以自近几年网络对战兴起以来,李天元绝少负棋,这也为李天元博来“高山仰止”的美名。
正在李天元等待“姜太公”行子时,手机铃声响起:“让我再活五百年!”的铃声,打开一看,是北京的区号。
“小元啊,你小叔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两个多小时了。这可咋办啊?”
“婶婶,你别慌,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去赶飞机,尽快赶过去。小叔一定没事的,你一定要沉住气啊,给灵灵打电话了吗?”李天元安慰道。
“打过了,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你路上小心,这都几更了。”
看了下时间,可不是,都晚上十一点多了。覆了婶婶几句,挎了电话连忙联系买票,同时在电脑上请求“姜太公”和棋,似乎对方感到很奇怪,静默了将近一分钟还是同意了。就这样,“高山仰止”vs九大“象棋大师”以“高山仰止”八胜一和落下了帏幕。
幸好是在上海,素有“不夜城”之称的上海交通更是便利,托朋友买好机票已是凌晨一点钟,三点钟的飞机。李天元连忙草草收拾了下东西,关门闭户直奔机场。
路上行人稀少,虽说路灯澄明,但毕竟是凌晨时分。李天元坐在的士里,闭着眼睛想些事情,小叔今年尚不到四十五,正值壮年。可也不知是缺乏锻炼,还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心脏时有病患。再加上他自幼喜好玄学,致力于宗教研e3究ghk,近几年已出版了数本学术著作,更是劳心费力。小叔每多奇言怪语,为世人所不喜,为文坛所不容,不像今年来诸多快餐文化那般深受众爱。可仔细想来,搞学术的,有几个是逢迎读者喜恶的?悲哉,中国学术气氛实在是称不上个“浓”字,不知得靠几代人的努力,才能使中国文化大放异彩,不管是形而上的,还是形而下的学术。按现在这乌烟瘴气的氛围,振兴国学只能是一句空话!
很快,李天元乘上了飞机,虽然地上还是漆黑一片,但在云层之上却已蒙蒙亮。望着窗外飘忽而过的云雾,想起孔老夫子的一句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如果老夫子能乘上今日的飞机,看着飞雾流云,会作何智语呢?又想起小叔的学术研e3究ghk,如果没有历史上的文化断代,发展至今会何等惊人气象?难道现在大多数中国人真的锐气已逝?李天元不忍想下去,忙收心息念,闭上眼睛。这是李天元多年养成的好习惯。精神是靠养的,耗费一分便少一分。这是国粹,现在的年轻人已很少懂得这个道理了。不管是道家的理论“精气神为上药三宝”,还是《黄帝内经》的宗旨,都明确的说明了这个道理,就拿当今西方的生命研e3究ghk也是证实了的。
下了飞机,由于在市郊,还要打的好几十分钟,这时天还不太亮。经过菜市场时叫了几份外带早餐,忽然听到几声鸡鸣,算时间已是寅时将尽了。紧跟着电话又响起,连忙接通,电话里传来婶婶的嚎哭,小叔去了!李天元脑子里“轰”的一下,急赶慢赶,居然是这个境况,竟然连小叔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自上中学时父亲撒手留下他一个去见另一个世界的老娘后,李天元都是随着小叔修完学业,而后在小叔的指导下又修了硕士。可以说小叔与他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是如父亲般的关心,是亦师亦友的情怀。因为小叔也好弈,经常与他切磋棋艺,当然小叔是没他这般在弈棋上的灵性和天赋。
愣愣间付了车钱,顾不得接司机找零钱,飞奔医院大楼,搞的保安只是看了眼摇了摇头,看来是见多不怪,细想也是。寻到哭的泪人似的婶婶,看到旁边正推往停尸房的车架,“啪”的一跪,饶是李天元养的玲珑心,此时也悲痛欲绝,拦着车架失声痛哭起来。
哀痛一阵自不细表,此际天色已放亮。“小元,你等一下,我要回家寻一件东西,”婶婶摸了一把泪水,好像想到什么事情忽然道:“你且一个人等在这里,婶婶去去就来。”
不多会儿,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抢进房间来,跟着嚎起一阵尖脆的女声,原来是堂妹从国外回来了。随在身后的婶婶走到李天元身前,抓过李天元满脸郑重的取出一件物事。李天元定睛一看,却是一惟妙惟肖的木人,确切地说是一具桃木人!
搞不明白,在这种场合下婶婶拿个桃木人来做甚?此时堂妹灵灵也好奇的糊了把脸凑了上来,一脸疑惑的望着婶婶,李天元也顾不上笑堂妹那糊的乱七八糟的不知是假睫毛还是眼影,兄妹连个齐齐望着婶婶,等着婶婶解惑。
看着兄妹两个疑惑的表情,婶婶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我们必须在七个时辰内做一件事情。”
说话间又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放着三根米粒粗细的线香,还有一枝小巧的毛笔,一个小纸袋,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材料。盒子底部放着一张符纸,应该是道家的符。
“什么嘛,搞的神神叨叨的。”灵灵嘴一撇,嘀嘀咕咕道。
“不得胡说!”婶婶呵斥道:“这是你父亲生前交代的要事,回头你们看了他的遗书就明白了。”
说着又是一阵心痛,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你们两个过来,”婶婶走到窗下的条凳前坐了下来。
“根据你父亲交代,这袋子里的是朱砂,要用我李家后人的鲜血融了,再用这枝笔蘸了朱砂在桃木人后面写上你父亲的名字。灵灵,你可愿意做来?”
灵灵的脸刷地一下变的更白了,这得要多少血啊,“妈,我,我,——我怕见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头也低了下去。
“我来吧,婶婶,我比灵灵身体壮,这点血不算什么的,每次体检不也要抽好多的血吗?”李天元无所谓地道。
“慢来,你先听我说完。这事儿要分三步走。首先须燃了这三支线香,面向东方拜上三拜。然后再用朱砂醮了才书写名字,最后再将这符纸粘在桃木人后面。”
“嗯,我记住了。现在开始吗?”
“好吧,”婶婶答应时似乎露出一丝不舍之情。
李天元一时没有多想,走到房间中央,稳定了下情绪,如婶婶所嘱,燃了线香面向东方拜了三拜。说来也怪,本来清晨的停尸房阴冷异常,自李天元燃香拜过三拜后,房间里立时多了些许温馨,情形当真是诡异之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章 老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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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老君峰
李天元就着盒子将线香插了上去,然后取了备好的朱砂,放进婶婶递过来的碟子。。撸了撸衣袖,拿起水果刀在左手腕上轻轻一划,对着碟子淌下足量的鲜血。婶婶连忙帮他涂上云南白粉剂,粘上创可贴。李天元待左手包扎好后,将混了鲜血的朱砂研磨均匀,一手取了毛笔,另一手拿了桃木人,小心的在桃木人后面书写了小叔的名讳。
待最后一笔刚落,仿佛房间里突然生了一股风似的,气流回旋周转,荡的线香本来直直的烟气也跟着飘了飘。几个人四下望了望,没见有什么异常,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灵灵那苍白的脸庞,映着蒙蒙亮的天色俞显清冷。
只剩下最后一步,这时刚书写的朱砂名字也干的差不多了。带着疑惑的李天元小心地取过符纸,慢慢地按向桃木人背后。就在符纸挨上桃木人的一瞬间,符纸忽然自己起火着了起来,嚇了李天元一大跳,差点将桃木人甩了出去。可是他并没有脱手,是因为李天元发现这符纸燃起的火焰并不热。这下子的变故顿时超出了众人的认知,灵灵更是惊得小口大张,李天元促狭地望了灵灵一眼,立时遭到了一个白眼。
再看那燃了的符纸,如同有了生命般地包向桃木人,好比长了两只手臂似地从两边把桃木人围在中间。三人怔怔地望着包着火焰的桃木人,也不知那符纸是什么材质做的,几个呼吸间已是燃的干干净净,不仔细看,居然没留下什么余尘。
三人再看李天元手中的桃木人,好像有了生命似地泛出一种非金非玉的光泽,通体隐隐流转着似乎符咒般的字样,说不出来的神秘。没待灵灵观看个明白,婶婶接过桃木人,揭开小叔遗体身上的白布,将桃木人放入小叔的怀中。
剩下的日子里,李天元帮着婶婶和堂妹料理丧事。这期间,李天元看了小叔留下的遗书,大致了解了下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
原来,李天元和他小叔们是有着历史源远流长的家族,历来传下着一些奇怪的规矩,比如桃木人,等等。待小叔遗体火化后还要连同桃木人带入祖坟,这些事情不到一定时候是不得与人说起,怪不得长这么大李天元也是才接触到。那祖坟距这里很远,乃是在豫西南一个偏远的山村,要到那个地方寻到个叫溥叔的族人,然后才能进祖坟。据小叔的遗书交代,祖坟好像在一个叫“老君峰”的地方。
这个“老君峰”却不是江西那个闻名天下的“老君峰”,居然不见任何史志记载,从网上也搜不到任何相关资料,甚至只能在大版中国地图上才能看得到。只见海拔将近三千米,这在中原是很少见的高度了,要知道方圆千里数它最高,连邻省陕西大名鼎鼎的终南山也没它高。
老君峰,这么有意思的名字,难不成真的和道家的老君有什么关联不成?李天元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管这老君峰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丧事办完了,遵从小叔遗命还是要去的,那般险恶的存在,总不会让灵灵她们去吧?怪不得当年父亲去世时,不让自己去,看来这也是一大原因吧。
最后和婶婶商量后,决定让李天元和灵灵一道去,灵灵这家伙也是玩心不够,听说这么“好玩”,立马就同意了。两人收拾了行李,带上小叔的骨灰便赶往这神秘的祖坟和神秘的“老君峰”。
乘飞机到南阳后,只能转乘大巴了。兄妹两个买了车票,寻了旅社休息下,第二天才能走,没办法还有数百里路,而且还要转车。幸亏这几年政府搞了村村通公路,搁以前光靠走路就要一百多里地。就这样,现在好多山里还有这种情况,毕竟中国是个多山的国家。
路上乘客上上下下,灵灵颇觉无聊,就拿出高档随身听,插上耳机自娱自乐了起来。虽然李天元有养神的习惯,但不代表他的洞察力就低了。这中间,前面隔了数排坐下了一对夫妇,随他们身后也跟上来数个男子,那夫妇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打工回来,而其后的几名男子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车上晃来晃去,晃得乘客都昏昏欲睡,那夫妇想来也是急于赶路,没休息好,连连栽盹。由于车上人较挤,其中一男子便挤到那夫妇座后。李天元顿觉其心不正,只见那男子手一翻,便将一物捻于指缝间,应该是刀片之类。看那男子熟练的程度,显然是惯犯,不知祸害了多少人了。李天元不再犹豫,从兜里摸出一枚金属棋子,就在那男子用刀片割开那夫妇之一的口袋时,电光火石间打出手中棋子,他用的是打金钱镖的手法,周围人也不曾发现这一幕。
只听那男子发出“哎哟”一声惨叫,手中那一匝子钱也掉在了地上,再看那男子持刀片的手剧烈地抖着。李天元打的是他的手筋,由于棋子速度很高,已是将那男子手背上几根指筋齐齐割断。男子的惨叫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再看到他手腕上淌下的鲜血,哗的一下在他身边闪出了一个空间。接着那男子手吃痛不住,手中的刀片也掉到了铁板上,发出一声脆响,这下众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谁!?到底是谁!?”那男子声色俱厉地道。
割包男子面孔极端扭曲着,再加上因疼痛难忍而不断抖动着的手臂,众人都不敢细看,纷纷撇过身去。
那对夫妇业已惊醒,见身上被刀片割的翻出来的衣兜,脸色都白了。再看地上掉着的钞票和刀片,忙探身抓起自己的钞票,护在怀中,恐惧地望着那青年,生怕那可怖的青年再来抢夺。
这时,又从车厢后挤过来一男子;“小六,怎么了?”说着话时,一手摸在怀中,显然藏有凶器,看着小六淌着血的手腕,面色俞现凶狠,再看到前面的座椅,霍然变色!小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连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两个小腿不断地打颤。原来割伤他手腕的棋子已深深嵌入靠背中,那俩青年对望了一眼,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两青年惊惧地四下望了望,只觉有无数眼睛望着他们,恐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更觉有一只清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走!”从后面又传来一声。,众人望去,见是一高个大汉发出,生恐惹事忙垂下目光。
“停车!司机停车!”前面两青年忙喊到。
司机这时也知道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愿惹事,天天行车在这个路线,哪敢得罪这些家伙。缓缓地将大巴车靠在路边,车门打开,三个青年快速地跳下车去。众人见这些祸害下了车,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有几个老太太还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刚才的气氛太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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