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星期天一大早不留在床上服侍老婆,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门外的不速之客,随即转身走回房间,倒回床上。
小李讪笑了两声,自动关上大门,立即跟了上去。
“别睡了,我是来告诉你准备行动了。”小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往他脸上丢去。
“对了,这份是你的影本。”
“什么影本?”敬轩伸手拿起纸张,懒懒的张开眼睛。
“契约书啊!”小李笑嘻嘻的回道。
内容才看了一半,敬轩立即双眼瞪大的从床上弹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上星期五晚上在酒吧的赌约啊,你可别告诉我忘了。”
敬轩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大伙都喝得半醉了,开的玩笑哪能当真?!
“别开玩笑了,小李,大家不过是一时兴起闹著玩的,再说那天我要付诸行动时,目标早就不见了,还赌什么?”
小李不怀好意的笑笑,“那晚错失良机,可不代表赌约不存在了。”
他那种二百五的个性这时候可发挥得真彻底,敬轩无奈的翻个白眼。“小李,你要是闲著太无聊,怎么不回去多制造几个小鬼玩玩?”
“制造孩子哪有看你吃鳖来得有趣?我告诉你,我们对这个赌注可是再认真不过了,白纸黑字,你可别想耍赖,除非你打算弃权认输。”
“有本事先找到人再说。”敬轩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到床角,又倒回床上准备补眠。
“我们找到她了!”小李兴奋的摩拳擦掌。“昨天耀钧想了一整天,终于想起她是谁了,你说巧不巧?那晚那个女恐龙竟然是他爸爸杂志社里赫赫有名的女编辑耶!”
“嗯。”敬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怎么?你不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好奇?喔,不,光是那天那一眼,就已经让他倒尽胃口了。“你就好心一点,别告诉我吧。”敬轩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出去的时候记得替我锁上门。”
“详细的资料这张纸上都写好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等你睡饱了记得看啊。”小李又拿出一张纸放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靠著他老爸的关系,耀钧连机会都帮你搞定了。加油啊,敬轩,根据耀钧的描述,这回你死走了。”
***
“林先生,我们这一系列的主题是“女人看男人”,首先推出的单元就是‘肌肉V。S性感’,因为有些半裸的镜头,所以我们需要的模特儿必须是体格健美的,当然,除了体格健美之外,同时也得兼具感性和吸引力。”
“对于这点我深具信心。”第N号面试者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有,我可没有!穆涵在心里嘀咕,一面挤出公事化的微笑,“我相信你是的,林先生,过两天我们会将面试结果寄出,现在你可以先回去了。”
看著再次被关上的门,穆涵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两眼也直发酸的抗议著。应试了一天下来,这些男人不是肌肉太过发达而不够优美,就是太瘦弱又不够强壮。
就算两者皆差强人意,长相又令人不敢恭维,穆涵不耐烦的推推眼镜,眼看手中的履历表愈来愈少,她的心情也就愈加恶劣。
一整天的时间,她看了不下二十位男人了吧,明明上面附寄的艺术照个个不是性格有加,就是俊朗斯文,怎么和真人一比对,还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摄影技巧太好,还是电脑修饰技术太高明?
是朝天鼻也能变成鹰勾鼻,肉饼脸也能修成菱形脸,小眼变大眼,月球表面照成了光滑的鹅卵石,照这样看来,天底下还真是没丑人了。
穆涵翻了翻最后的三张履历表,依前面的经验看来,她还真不敢期望会有什么好货色,难不成她真的得听曼琳的建议,下海到“星期五餐厅”去寻宝?
想想能够出来“卖”的总得有几分本钱和姿色吧?!
唉!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她实在不敢想像自己处于一堆急于讨好恩客的男人当中,天呀……她很可能会心肌梗塞,更可悲的是,她可能会被误以为是兴奋过度而暴毙!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的清誉不就毁于一旦了?
拜托!她可不想为了一期杂志死得这么不名誉!
这个想法更加强了她的决心,她一定得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一个合适人选,顶多再运用一些摄影修饰的技巧罢了,穆涵按下对讲机,请助理通知下一位应征者进来。
敲门声响了两下之后,穆涵提不起劲的平淡应道:“请进。”
她头也没抬,迳自忙著在资料上做记号。“请坐,名字?”
“夏敬轩。”他低沉简洁的报上名。
咦,她记得履历表上的最后三个名字中并没有这号人物,也许是临时加入的吧!穆涵低著头翻了翻履历表后才抬头,在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时,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数倍。
他脸上的深刻五官和轮廓绝对是最上乘的雕塑作品才会有的,她从未见过如此俊逸又完美的脸孔……而且毫无坑洞苍疤。
他的前额饱满宽阔,颧骨线条幽美,鼻子又高又挺,下颌方正,嘴唇不大不小、不薄不厚,抿成似笑非笑的曲线,看起来性感诱人。
老天,穆涵兴奋不已的在心中连声赞叹,那张脸简直毫无瑕疵,嵌在其上的双眸更是堪称极品的宝石,深邃而清澈,性感灵动得使人望之也会忘了说话,而且它们似乎……正取笑著她。
穆涵这才惊觉自己正呆若木鸡的死盯著人家瞧,一张脸在瞬间爬满了红晕,她挪了挪眼镜,藉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真是要命,她刚刚呆掉之前到底在说什么?
噢,对了,名字!
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她的脑子快迅的恢复连作,穆涵冷静的开口,“夏先生是吧?”
对方淡笑的点点头。
长相绝对没问题,百分之百及格,就是不知道体格如何了?穆涵再次挪了挪鼻梁上的眼镜,由上而下的打量著。
他既没照片显示体格,偏偏又穿著略为宽松的衬衫,怎么看得出他的体格够不够好?
“夏先生,能不能请你脱衣服?”
她自认为职业化的口吻,和媲美僵尸的平板表情绝对不含一丝邪念,但显然还是吓了对方一大跳,那对闪亮的宝石也因惊愕而放大。
“你要我脱衣服?”夏敬轩挑著眉,难以置信的反问。
不脱衣服难道还脱鞋啊!真是的,既然有胆来应征了,还怕见光不成?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干脆。
咦……该不会又是个虚有其表的男人吧?
穆涵怀疑的攒著眉,说不定他身上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胎记,又或者他的体格根本烂透了,能骗人的就只有那张完美得过分的脸孔而已。
唉!她就知道自己没这么好运!
穆涵略感失望的解释:“夏先生,你既然没有照片和履历表,我只好看实体了。”
“实体”?她怎么不说尸体算了?!夏敬轩好笑的弯起唇,“请问截至目前为止,你看过多少具‘男性实体’?”
不确定他是纯打屁还是真的想要答案,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显得极不适当。穆涵皱起眉头,严肃的回道:“夏先生,如果你能事先缴交履历表和裸胸的照片,我也不必做这种麻烦的要求,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请在明晚六点以前补上照片和资料,要是没有其他问题,你可以回去了。”
她的严肃果然让对方收起玩笑的神情,动手解开钮扣。“我从来不知道这份工作还得附上半裸照片,既然我没有,只好牺牲点让你看了。”
他拉拉喳喳的说了什么,穆涵可没听清楚,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脱衣服的动作上,目光也随著一寸寸展露的肌肤而逐渐发亮。
在他脱下上衣的一刻,穆涵血脉偾张,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堵厚实、肌肉纠结的古铜色肉墙,恰到好处的展露出力与美的线条,就连他的小腹隐约能看出六块肌的形状……老天,就是他了!
穆涵兴奋得呼吸加快,感谢老天,她终于免除涉足风月场所的命运!
她不假思索的起身朝他走过去,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兴奋过头,明明平坦得像她胸部的地板,竟然也能让她绊了一大跤,穆涵惊喘一声,狼狈的伸手在空中乱挥,所幸对方仁慈的伸出援手扶住她。
“谢谢。”穆涵紧紧的抓住他的前臂,手指忍不住感觉他结实而温暖的肌肤,突然,她渴望探索更多,渴望感觉他宽阔的胸膛、强健的肌肉,和那近乎完美的骨架……念头才起,穆涵像被滚水烫到似的,快速的松开手,那股渴望之强烈,仿佛积聚了多年的欲望,威胁著在瞬间直泄出来。
喔,上帝保佑她!更甚者,保佑这个可怜的男人。
穆涵羞恼的强自镇定,努力的想找回丧尽的威严,不过她的努力在对方迷人的微笑注视下荡然无存。
天知道,她从来没有犯过花痴,问题是,她也从未见过如此令人难以抗拒的男人!
她的目光几乎无法离开他结实的肌肉,和壮硕的倒三角形身材,优雅的肌肉线条配上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姚身材,再加上那张倾倒众生的俊美脸孔……她就像只饥馋的蜜蜂……不,是恶狼,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喔,天啊……穆涵吓得及时收回脱缰的思绪。
“夏先生,你及格了。”她僵硬的转身走回座位。
“谢谢,不过……请问我及格什么?”他慢条斯理的拿起上衣。
他是高兴得傻了吗?还是头脑愚笨?不过外表好看的人通常是一脑袋浆糊,穆涵努力的贬抑他,藉此降低自己偏高的体温和过快的心跳。
“我是说你取得模特儿的资格了——”她的话语让敲门声给打断。“进来。”
“主编,今天最后三位应试者都临时取消面试,如果前面二十二位都不合格的话,就没有了。”助理走进来报告道。
“谁说不合格?等等……”穆涵突然警觉的眯起眼睛。“二十二位?”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的应征者总共应该是二十五位,扣除取消的三位,那他……穆涵惊愕的转向那名笑容满面的男子,他正慢条斯理的穿上衬衫。
“那他是谁?他不是来应征的吗?”她手指微颤的指著夏敬轩。
顺著手指的方向,助理讶异的瞪著他裸露的胸膛,好半天说不出话,一直到对方微笑的朝她眨眨眼,她才恢复过来,脸也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夏先生是社长指定的摄影师,老总请他过来和你沟通一些摄影方面的问题。”
摄影师?天啊……穆涵羞愧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巴不得找个地洞镄进去。真是要命,她居然在社长请来的摄影师身上上下其手?
尴尬之余,穆涵不由得感到生气,他干嘛不早说自己是摄影师?分明是存心让她出糗!这下好了,她的尊严是荡然无存了。
的确,不过荡然无存的不只是她的尊严,还外加她的名誉。
在助理离开后的一个小时内,女恐龙饥馋的剥光男人衣服的流言,如火如荼的在办公室里传开,到了下班时间,几乎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了,就连门口的警卫也无一遗漏。
第三章
穆涵一整晚噩梦连连,睡不安稳。
梦中一具具肌肉偾张的男性裸体都成了人身猪头像,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吻了其中一个堪称最帅的猪头……穆涵尖叫的自噩梦中惊醒过来,双手紧捏著被缘,吓得全身冷汗涔涔。
她已经好久没有作这种梦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患了严重的妄想症,男人在她的潜意识里,一概化成了最下等的动物——猪的化身。
这完全得归咎于她的父亲为了利益而遗弃她们母女,造成她内心严重的创伤,再加上奶奶不时的冷嘲热讽,更导致她童年成长的阴影。
但她这种不健康的心理,早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康复了,她甚至开始了正常的男女交往。
毕竟单身生活虽然自得其乐,但凄凉的晚景实在太吓人了,她可不想临老孤独的猝死在屋里,尸体发烂发臭还没人知道,那样的死法实在太悲惨了。
是以,她别无其他选择,莫可奈何之下,勉强的加入了相亲行列。
国父革命不过十一次,她却忍受了二十次痛苦的相亲经验,老天保佑,总算第二十一次时相亲成功。
王铭华是一名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四十五岁的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身体还算健康,既没有残疾又无不良嗜好,个性温和且无害,毋需担心会打老婆。
综观而言,王铭华算得上是理想的丈夫人选,毕竟她也快三十岁了,早已坐上老处女的宝座,不会再有男人来追求她了。
适度的认知和认命,让穆涵很快的进入状况,两人顺利的交往半年下来,可以说已经进入最后紧锣密鼓的阶段了。
既然如此,她怎么还会作那种可怕的梦?
她甚至不曾吻过铭华,即使两人都快论及婚嫁了,他们之间仍处于“男女授受不亲”
的相处阶段,顶多只是过马路时,他礼貌性的扶一下自己的手肘而已。
那她究竟为什么会吻那个最帅的猪头?
据说梦境总是反应著某种程度的事实,那些人们不愿意承认,或者潜意识里被理智道德所压抑的思想、欲望,会适度的在梦中获得解放……心理医生的这段谈话突地跃入她的脑中。
天啊!穆涵猛地自床上弹坐而起,难不成她对那个猪头有著某种不可告人的欲望?
哈……哈……怎么可能?别发神经了,她一向清心寡欲,怎么可能这么下流?!
一定是昨天过度的刺滶让她再次病发,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穆涵安心的松口气,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这一次梦中虽然不再有扰人的猪头,但却是一片绮丽的春色。
***
天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春梦这么累人。
一早起来,穆涵就觉得头昏脑胀,眼布红丝,在经过一个小时筛选过上百张的照片后,她已经快印堂发黑了。
这实在远远超出她的专业范围了,穆涵懊恼得眉心打结,一个头两个大的来回瞪视最后的七张照片,就是无法决定该录用哪三个人。
不是因为他们好得让她无法取舍,而是因为他们一样的普通。在看过最好的裸体之后,她实在很难再去屈就这些次等的选择。
唉!穆涵在心中哀叹了一声,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这些次等的人选中挑出最好的。这可真的难倒她了,因为对她而言,除了最好的之外,其他次好或者最差的,在她眼里根本没有差别,都是一样的烂。
“唉!”在第N次叹气后,穆涵的视线自桌上的相片稍稍往前移了移,失神的盯著一双修长的腿瞧,等等,她的办公室什么时候多了条男性长腿?
穆涵愕然的抬起头,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眨了眨眼,再用力的眨了眨眼。
是他!
天啊,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昨天的糗事加上记忆犹新的噩梦,让穆涵不由得攒起眉头。
“夏先生?”
“是我,夏敬轩。”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对于女人的注视和爱慕眼光,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但眼前这种惊恐的表情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和有趣。
穆涵的视线因他炫人的笑容而闪了下,随即逃避似的下移至他一身黑色短皮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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