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她的脑中盘旋。
渐渐的,竟是生了根,发了芽,成为了孟灵曦脑中,最认知的记忆。
“我喜欢的人是萧然生……”孟灵曦跟随着脑中的命令念叨一遍,表情木然的看着萧然生,已经跟傀儡娃娃没有两样。
“曦儿,别怪我,我是真的爱你。”萧然生抬手抚上孟灵曦已经渐渐有了温度的脸颊,眼中顿时闪过愧疚之情。
“不怪,我喜欢萧然生……”孟灵曦的眼神没有任何的聚焦,只是木然的陈诉着这个事实。
“曦,叫我测,好不好?”萧然生突然很想要一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就当是给这场美丽不实的梦,多加一处美好的记忆吧!
他知道,她随时会醒来,到时候怕是会更加的恨他,他们之间便再也不会有可能了。
惑魂散本需要长期服用,才能让一个人彻底的被一个控制。
而莫测实在等不急了,便给孟灵曦一下子服下了大量的惑魂散,以达到自己想要的后果。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效果来的快,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便会消散了。
而在没有消散期间,孟灵曦是不能再服用惑魂散的。
若是再服,绝对会因此丢掉性命。
而莫测又怎么可能忍心送孟灵曦去死呢!
“测……”孟灵曦木然的唤了一眼,视线散乱,没有任何的聚焦。
“曦”莫测一把将孟灵曦带入怀中,手臂紧了又紧。
即便,这一刻,她在他的怀中,他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安全感,没有一点的真实感,好似下一秒,便会失去。
而被莫测紧紧的抱在怀中的孟灵曦,紧紧的皱起了眉宇,脑中不停的回响着莫测的话时,却总是有一张看不清的面孔闪过。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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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府,雕花木床上的白发男子在昏迷了一整日后,这才悠悠的转醒。
“主子,你行了啊!”悦心惊喜万分的看着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的男人。
“曦儿……”秦之轩抬手,用手背揉了揉额头,不自觉的便唤了一声。
床旁的悦心,面色陡然一僵后,立刻恢复到平静无波。
“主子,您饿了吗?悦心去给主子准备些吃的吧!”悦心关切的问道。
秦之轩之前还一直迷糊的神志猛然变得清醒,放下手,猛的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主子,小心。”悦心连忙扶住秦之轩,声音里全是紧张。
“我没事,曦儿呢?”秦之轩不顾身上的伤痛,焦急的问着时,已经下了床。
“悦心不知。”悦心的眼中全是坦荡之色,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那我是怎么回到侯爷府的?”秦之轩转而问道。
“回主子,主子突然骑马出城,失去影踪,悦心便带着人出城去寻,谁知在路上却碰到两个穿着蓑衣的女子,是她们将受了伤,昏迷不醒的主子交给了悦心。”悦心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回报。
“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曦儿?”秦之轩敢肯定,悦心见到的人,就是伤他的人。
“没有,只有那两个姑娘。”悦心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那她们人呢?”秦之轩气息开始紊乱,开始紧张,开始愤怒。
“她们将主子交给悦心后,便离开了。”悦心看着秦之轩眼中的狂风暴雨,竟是有种想逃的冲动。
这样的主子,太过的可怕……
“废物,没用的东西……”秦之轩抬手,便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悦心的脸上,将她直接打倒在地,而自己也因为用力太大,再次撕裂了伤口,白色的绷带瞬间便再次被染红。
悦心连忙从地上爬起,跪在秦之轩脚下,“主子喜怒,是悦心没用,主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秦之轩俯下身,钳住悦心的下巴,满眼恨意的看着悦心,“说,你是不是故意不救曦儿的?”
悦心回望秦之轩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给自己定了罪,她再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但是,她的指责所在,她必须如实以报,不能有半点的偏差。
“回主子,那两个姑娘将主子交给悦心的时候,已经简单的给主子做了包扎,还给主子止了血,并且告诉悦心主子受了伤,让悦心好好照顾,悦心便以为是他们救了主子。”悦心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并不认为这件事情,自己处理的有什么不对。
也是,谁若是真的想害人,也不会给这般的待遇,是不是?
“……”秦之轩猛的一皱眉,眼中疑惑乍现。
他仔细的打量一阵悦心,见她眼中神色泰然,量她也没有胆子骗他,便松开了她的下巴。
“去找,给本少主去找那几个蓑衣女子,找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本少主。”秦之轩震怒的一声令下,似要掀开整件屋子般,而他那一头银发更是随着震怒,被真气震起。
只是,纵使秦之轩一身的戾气,却也掩饰不住那藏着心灵深处的悲凉。
“是,主子,悦心马上派人去找。”悦心眸色微颤,闪过心疼的神色。
从地上吃力的站起,纵使身上的伤再重,她还是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悦心”秦之轩眼神犀利的看着悦心单薄的背影,在她的背影微微一颤后,仍旧毫不留情的说道:“不该想的事情,便不要去想。”
“悦心明白。”悦心声音发颤的回了一声,没有转身,一步一步,背影挺直的走出了秦之轩的视线。
而坚强如男人般的悦心,眼中第一次涌上了泪水。
她知道,他是主,她是奴,她不配想……
可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不该想的,也还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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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大门前,两路人马一左一右的同时聚集在大门前。
“没想到,你也会来。”萧白逸冷凝着皇甫辰风,出口的语气已经冷得没有一点的兄弟之情可言。
“逸,我说过,从今日起,我不再会让着你,我们各凭本事。”皇甫辰风一脸的认真神色,回视萧白逸的眼神中没有一点的退让。
如果,他肯早一点不退让,在孟灵曦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就带走她,又岂会有今日的悲剧。
“好一个各凭本事,你的本事就是劫走紫幽草,让本王找到了人,也救不活她吗?”萧白逸看着皇甫辰风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便恨得咬牙切齿,这就是他的兄弟吗?
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反目成仇。
他萧白逸若不是为了助他皇甫辰风成就大业,又怎么会面为忠臣,实为佞臣呢!
而他回报自己的是什么?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争夺他的女人吗?
“你说什么?”皇甫辰风的神色顿时一紧,之前淡定的眸子瞬间瞠圆。
他本来是想去夺紫幽草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秦之轩。
毕竟是兄弟,他怎么都想留一丝余地,想把救孟灵曦的机会留给他。
如果,不是萧白逸救了孟灵曦,这件事情便会成为孟灵曦心头永远的伤。
他承认,他是真的想跟孟灵曦远走天涯。
但是,他却不想让孟灵曦一辈子解不开心结,永远没有办法开心。
既然决定了要争,他就要争得彻底。
既然决定了要争,他就要带着心甘情愿的她离开。
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却不要求她为他放弃任何,只愿她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不是你抢的?”萧白逸有那么一瞬间是信了皇甫辰风的,但是转念一想,皇甫辰风为了孟灵曦情愿放弃一切,兄弟反目,又不禁怀疑起了他的话。
“如果不是你做的,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我萧王府来去自如?”萧白逸听了下人的回报,已经肯定这件事绝对是熟人做的。
皇甫辰风现在又一副和她争到底的样子,让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兄弟来。
“萧白逸,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养虎为患了。”皇甫辰风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
他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王府中,想必最想得到紫幽草的人就是萧然生了吧!
如果被他得到,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看得出,萧然生是爱孟灵曦,若是得到紫幽草,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怕只怕,萧然生不知道紫幽草可以救活已经断了气的孟灵曦。
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可以说出实情,惊走萧然生了。
若是萧然生消失在萧王府,他们就算找到孟灵曦,再想寻回紫幽草,怕是也难了。
“皇甫辰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萧白逸面露疑惑,在心里不停的思索着那头虎是谁。
“……”皇甫辰风瞥了萧白逸一眼,不想多做解释,直接向侯府大门走去。
而侯府门前的门童在两人刚刚来的时候,早已经进去禀报过了。
孟灵曦丢失,秦之轩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理由将两人拒之门外。
“皇甫辰风,你把话说清楚。”萧白逸快步跟上来,大有皇甫辰风说不清,他就绝不放过他的架势。
“你想让我说什么?”皇甫辰风猛的顿住身,转头瞪向萧白逸,“我若是说何冰柔就是你养的那头虎,你会信吗?”
“柔儿她并不会武功。”萧白逸怎能相信一个柔弱的女人有这样的能耐。
“不信便算了。”皇甫辰风的神色沉了沉,神色凝重的盯视萧白逸又道:“你早晚死在那个女人手中。”
“……”萧白逸不懂皇甫辰风为什么始终那么讨厌何冰柔,对她的遭遇丝毫同情都没有。
以前还好,不表现得太过明显,现在干脆将何冰柔视作了仇敌。
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他如此?
“你就不能对她公平点,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萧白逸眉宇微皱,对皇甫辰风总是以这种口气说何冰柔感到不满。
何冰柔现在还躺在床上,他已经无力再回天,他怎么可能再对她有任何的怀疑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什么好可怜的。”皇甫辰风一甩袖,便迈入侯府。
他不是不能理解萧白逸的处境,他只是怎么都不能接受何冰柔这个人罢了。
萧白逸自知改变不了皇甫辰风的想法,便也不想继续在这个时候讨论。
毕竟,现在孟灵曦在哪,才是首要的大事。
两个人的手下被留在外院,而他们则跟着下人入了大厅。
大厅里,秦之轩一头白发没有梳起,而是披散在肩头,映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满身寒气。
“秦之轩,曦儿呢?”萧白逸上前一步,冲动的质问道。
而皇甫辰风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插言。
秦之轩的眼神微微闪了下,才从椅子上站起身,视线与萧白逸平视,眼中的敌意不相上下,“你不配知道。”
“交出曦儿,本王放你一条活路。”萧白逸继续出声威胁道。
“哈哈哈”秦之轩突然狂肆的大笑起来,盯视着萧白逸的眼中尽是不屑,“萧白逸,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不放过本侯,你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本王会不会自身难保,本王很清楚,秦侯爷还是想想自己没有皇贵妃做靠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萧白逸回以同样的不屑,丝毫没有将秦之轩放在眼中。
“萧白逸,你以为你一个乱臣贼子,皇上为什么不动你?他若不是不想伤害曦儿,早就将你们萧府灭门了,还能让你以王爷之姿站在这里?现在,曦儿不在了,你们王府的保护伞自然也就没有了,你以为你的王爷之位还能坐多久?”秦之轩说得振振有词,但实际上这些话,不过是她自己想的而已。
“呵,动本王?”萧白逸还是有信心,欧阳芮麒不敢轻易动他的。
他重兵在手,欧阳芮麒只会智取,又怎会直接将他满门抄斩呢!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那日在山谷中,若不是为了孟灵曦,欧阳芮麒是定然不会让他走出山谷的。
只是,可惜,人一旦错过了某个机会,便再难后悔。
“萧白逸,你一定会输,而输就会输在你的自负上了。”秦之轩似笑非笑,却并无嘲讽之色,语气笃定异常。
欧阳芮麒隐忍那么多年,牺牲了那么多,才踏着一地尸骨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又岂是萧白逸一个武夫能拉下来的。
秦之轩转头再看看一脸淡定,没有一脸表情的皇甫辰风,“本侯知道你是先皇的儿子,但是,今日看在曦儿尊重你的份上,本侯奉劝你一句,和欧阳芮麒争,你们所有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你们不过是他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他想走哪一个,便走哪一个。”秦之轩跟在秦凤儿身边那么多个日子,对欧阳芮麒还算是了解的。
再加上,秦凤儿有的时候,也会分析欧阳芮麒给秦之轩听,自然而言,他对欧阳芮麒也就颇有了解了。
“秦侯爷,你的好意皇甫会铭记在心。”皇甫辰风也不多言,只是客气的应下秦之轩的意思,便再也没有下话了。
“风……”萧白逸不满的看皇甫辰风一眼,为了对秦之轩这般客气,感到很不满。
萧白逸是个直性子,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却独独不能面对自己讨厌的人阿谀奉承。
“逸,别忘记了我们来的目的。”皇甫辰风打断萧白逸的话,不想再讨论下去。
他们能不能成事,于现在的形势而言,他们的行为都是造反,根本不适合拿到台面上来说,又何必与秦之轩争论呢?
而且,现在皇贵妃已死,秦之轩根本无心政事,他根本不会站在欧阳芮麒一边,他又何必在意这么个与皇位无关的人说的话呢!
皇甫辰风知道,萧白逸是本身对秦之轩便有偏见,才会如此的不待见他。
但,他与萧白逸不同,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孟灵曦,而孟灵曦也从来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他没有资格嫉妒任何的人。
而萧白逸可以面对着他们叫喊得这般理直气壮,不过是因为他名正言顺罢了。
只是,他却是他们之间,最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所以才会酿成了今日的悲剧。
“他根本不可能交出曦儿。”萧白逸的一双鹰眸狠狠的瞪视着秦之轩的一头白发,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忌惮。
他已经知道秦之轩是为了孟灵曦才一夕白发的,这样的深情,又怎么能不让他胆战心惊呢!
皇甫辰风的存在已经虎视眈眈了,秦之轩更是锲而不舍,而他在给了孟灵曦那么多伤害后,他还能再得到她吗?
“知道就好,不送了。”秦之轩不屑的冷哼一声,站起身,已经有了送客的意思。
他要尽快布置下去,让手下的人不要再去查萧白逸和皇甫辰风的线,他们根本不知道孟灵曦在哪。
“秦之轩,既然你不肯交人,就别怪本王血洗你的侯府。”萧白逸见秦之轩不配合,顿时便急了。
“王爷若是有那个雅兴,就尽管别客气,你就算是杀了全侯府的下人,对我又有什么损失?”秦之轩眼中的戾气越来越胜,只要一见到萧白逸,他的心魔便要压制不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他。
“逸,我们走吧!”皇甫辰风给萧白逸使了一个眼色,拉着他便往外走。
“皇甫辰风,你什么开始,变得这么怕事?是怕丢了你的皇位吗?”萧白逸在侯府的院子中甩开皇甫辰风的手,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皇甫辰风在心中轻叹萧白逸,真是为了孟灵曦彻底的乱了方寸。
为了避免萧白逸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皇甫辰风只得靠近萧白逸,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丫头根本就不在他手上,你和他争执也没有用。”
“你怎么知道?”萧白逸微微一惊,不知皇甫辰风为何这般的肯定。
“你一见门就兴师问罪,当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了。”皇甫辰风清楚的记得萧白逸质问秦之轩孟灵曦在哪里时,秦之轩那微微闪烁的眼神。
而后,便急着送客,不想再与他们周旋。
试问,如果孟灵曦真的在他的手行,他又怎么会急?
就凭着秦之轩对萧白逸的恨意,他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打击萧白逸,又岂会这么容易就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