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没有变!从那一天他离开之后。。。王府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呢!只是。。。它的主人不要它了。。。
走过长长的长廊,朦胧的看着那远处的假山、花园、亭台。。。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一切,都还有他的味道。。。
瞥了眼身后跟着的长长队伍,Prince转头向身侧的老管家吩咐道:“老管家,麻烦你派人去将父王生前喜爱的东西都收拾一下。你们,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去帮着一起收拾东西吧!”
“是!”宫女们向主子行了礼之后,便跟着老管家派去的人一起走向了内室。
“还有你们,在这里守着就好了,不要再跟来了,这是王府,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小王爷!”听到命令之后,一干侍卫便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守卫着。
终于摆脱掉恼人的‘尾巴’,Prince牵着母亲的手不禁加快了脚步。
“管家,玄侍卫可在府?”待走到没人的地方,Prince直接低声问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管家。
“在!从‘那天’自皓月回来后,就一直在府了。”
“那好!麻烦你叫他到日升阁等着!之后。。。你也去忙吧!记住。。。东西一定要收拾全了!不可落下一样。明白吗?”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说完,老管家便也退了下去。此时偌大的花园就只剩下安普瑞思母子二人。
“儿子。。。看到‘真实’的你,我这个当妈的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握住儿子温热的手,安普瑞思才突然发现,以前那双白嫩的小手已经长大到能包住自己的手了。
看着安普瑞思那双灰白眸子里透出的失落,Prince冷声道:“当一个男人有自己想保护、要保护和必须保护的人之后,就会长大!所以。。。你应该高兴,你的儿子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没想到Prince竟然会这么严肃的回答自己,安普瑞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看向儿子的侧脸,道:“呵。。。我的王子长大了呢!”
一阵清风吹过,吹乱了安普瑞思额前的发,也吹得满园树叶沙沙作响。是啊!没了他,花依旧会开,风依旧会吹,地球依旧会转。。。哈!现实多残忍!无论这个世界上少了谁,地球仍是会照常的公转自转。花开花落。。。不为赏花人。。。
日升阁。。。那个与他有着共同美丽回忆的地方。。。他们在那里开始,在那里缠绵,在那里庆生。。。如今呢?算是告别吗?落地紫纱依旧,可是现在却再也找不到紫纱后的他了。。。
“不准哭!”注意到母亲的神情,Prince紧紧的握住了安普瑞思的手,不让她的眼泪流出来,——她那双眼睛真的已经再也禁不起哭泣了!
“儿子。。。好霸道呢!”撇了撇嘴,安普瑞思忍回眼眶中的泪水,埋怨的看向儿子那张和他一样的脸。。。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也会这样说吧?一想到他,一阵的心痛涌上心头。
“属下参见王妃!参见小王爷!”
瞥了眼跪在门外的赵玄,Prince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扶着安普瑞思坐到室内的软塌上。“赵玄,你起来吧!”
“谢王妃!”赵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进日升阁内。
“跪下!”赵玄刚转身将门关上,Prince冷硬的声音便从后面传来。
“Prince。。。”不解儿子为什么会这样,安普瑞思想要阻止Prince,却奈何赵玄早就已经听话的跪了下去。
“你先坐着,我有话要问他。”松开了母亲的手,Prince一步步走向赵玄,打量了他一圈之后,Prince才冷声问道:“听说,他的尸体上你护送回来的,那。。。你一定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了?”
“是!”
“那好!小王还没听你亲自说过,现在。。。能不能请咱们伟大的玄侍卫好好的说说,那毒是怎么回事儿?”站定在赵玄的面前,Prince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听到Prince这样问,赵玄先是怔忡了一下,但马上的就又恢复到刚刚的面无表情,“王爷是因为初到皓月,水土不服。。。”
“够了!”呵斥了赵玄的‘官方’回答,Prince眯起紫眸,危险的看着眼下跪着的赵玄。“我要真实的答案!”
赵玄平静的嘴角不免因为Prince的话而微微勾起,“小王爷很聪明!所以。。。您应该想到了!”
“果然是你!”轻轻的在赵玄的耳边说着,Prince不想让母亲听到现在的他们之间的谈话。
“不!应该说是。。。属下只是帮了‘他们’一把!”
“他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吗?”清澈的紫眸变的越来越深邃。
看了眼坐在软塌上的安普瑞思,赵玄不禁低下了头。“是有想过。。。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没想到?哼!好个没想到啊!”怒瞪了赵玄一眼,Prince转身走向自己的母亲。“我们可以走了!母妃!”
“走?那我的问题。。。你问清楚了吗?”虽然刚刚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但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却是怎么也连接不到一起去。
“问好了!炎王薨逝了!就是他们那些原因,并不是什么毒害!一切都是咱们想太多了!”冷声的说着这些话,Prince并没有再理会一脸错愕的赵玄,转而牵起母亲的手。
“可是。。。”
“没有可是!等办完了葬礼,我带你离开都日!”那些背后的真相太过伤人!如果她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样?如果她所以为的美好其实都只是一场虚幻,那。。。她又会如何?对!瞒!既然现在眼前已经有了既定的事实了,那就让她这么以为吧!最起码这样。。。她只伤心了一次。。。
暗 殇
幽静的书房,尤其在这入夜之后,更是静谧的诡异!夜风吹拂,门上挂着的白绫伴着屋外摇曳的树枝更是增添了这间书房的诡异气氛。
黑影闪过,以极快的速度踱进了书房。墨砚扭转,一道极为隐秘的暗门在书桌之下敞开。
“属下参见王爷!”面对着密室内石床上盘坐着的人影,赵玄立即跪地行了一礼。
石床上的男人没有出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须臾,男人的脸色变了变,见状赵玄忙奔了过去,跪坐在男人的身后,举臂在男人背上输入了一丝真气,之后男人的脸色才有些微的好转。
“噗!”借助赵玄的内力,石床上的男人登时喷出一口黑红色的血。
“爷!”向身前的男人递过一方帕子,赵玄紧张的看向主子。“爷的毒。。。可都解净了?”
日晔昕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后,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爷。。。属下。。。”昨天的事,他已经忍了一天了!本想等主子的毒都解净了再告诉他,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外面怎么样了?”虽然是冷声问的,但日晔昕在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却闪过一丝担忧。
“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之内,所有人都以为炎王已薨,前些天也有人暗中检查了尸体,但并未发现什么!”赵玄一五一十的向主子讲述着近日发生的事,“爷料事如神,皇上的背后果然有人指使!而宫里的人也并未真正的软禁他,只是将他关在冷殿里不闻不问!还有皇上在听说炎王已薨之后又重登大位,百官皆拥戴之。”
扔下手中的帕子,日晔昕闭着眼睛继续盘坐在石床上,冷冷的吩咐着:“很好!继续跟着!皓月那边继续按兵不动,你通知赵将军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都日!”
“是!属下明白!”领了命令,赵玄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说!”睨了眼赵玄,日晔昕冷声命令道。
“是!昨日。。。王妃和小王爷回府了。。。”一边说着,赵玄小心翼翼的考虑着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听到这个消息,日晔昕的眼睫微微动了动,但仍旧闭着双眼,“说下去!”
注意着主子的表情,赵玄皱着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主子汇报。算了!先挑不要紧的事说吧!“小王爷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呵!那小子。。。”一想到那个倔强的始终不肯认他的小鬼,那双和他一样的紫眸便浮现在他的脑海。。。
“属下该死!”终于,赵玄再也忍不住了,“属下该死!属下有事隐瞒了王爷!”
“咳咳。。。说!”听到赵玄的话,日晔昕闷声的咳了几下,冷冽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沙哑。直觉告诉他——赵玄接下来说的话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妃。。。王妃的眼睛。。。坏了!”
坏了?什么意思?“说清楚!”
“回主子,王妃初闻炎王薨逝的消息便急火攻心昏了过去,据说是昏迷了三日,而昏迷期间连续三日流泪。。。现在的王妃的双眸已经。。。伤成灰白色。。。”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赵玄不免担忧的时时看向主子的脸。
半响,密室内没有任何的声音,静谧的就连两人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爷。。。”
不理会赵玄的低唤,日晔昕仍旧紧闭着双眸,脸上还是平静无波,但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他究竟负了她多少?
“爷。。。”连唤了两声,却还是不见主子有任何的反应,赵玄不禁更加担忧主子的身体——邪毒刚刚解除,爷的身体受的了这样的打击吗?
“日子定在哪一天?”良久,日晔昕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七天之后!”明白主子在问什么,赵玄紧忙答道。
像了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寒星般的黑眸睁开了又闭上,“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七日之后,本王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话落,日晔昕狠戾的拍向座下的石床,而石床在浑厚的掌力下登时裂开一条明显的缝隙!
“是!属下领命!”
转 变
“儿子,那天你到底和赵玄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
“我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你了?”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的?别瞎想了!赶紧把你的眼睛养好!再过几日就是葬礼了!你不想他看见你这个样子,然后走的不安心吧?”
“。。。。。。”
从那日回府之后,安普瑞思不只一次这样问Prince,可无论她怎么问,Prince总是那一贯的回答方式!还有他那样的淡漠而又刻意的岔开话题,总是让安普瑞思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总觉得Prince在瞒着她什么,而且他所瞒的事。。。对她来说绝对是非常重要的!甚至一旦说破,那后果绝对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吗?
坐在梳妆镜前,安普瑞思模糊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那一身白衣长裙,高耸的发髻上插满了银质步摇,素净的脸上仍是苍白的吓人!还有那双灰白色的眼眸。。。说实话,她真的不在意那双眼睛现在是怎么样!毕竟欣赏那双紫眸的人已经不在了。。。那她现在怎样。。。也都无所谓了。。。
“王妃娘娘,皇上有旨,请王妃移驾长明宫。”突来的圣旨使得安普瑞思微微一愣,但很快的,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刚刚的平静,“皇上有说什么事吗?”对于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帝皇,安普瑞思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她并没有忘记之前在多伦时的事,更没有忘记他是怎样出卖晔昕的!更何况原本是已经相当被废掉的皇帝,现在却在晔昕薨逝后重新登位。。。这其中的关系。。。恐怕就算没人说出来,也免不了惹人怀疑!
“奴婢不知!”前来传旨的宫女低垂着头站在殿门外,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知道了!本宫一会儿就去。”打发了来人,安普瑞思又让人叫来了Prince陪她一同前往长明宫。
“为什么要去?”当软辇停落在长明宫的正门时,Prince冷漠的声音也跟着传来过来。
听到Prince的问话,安普瑞思下辇的身影略微一顿,但还是在Prince的搀扶下走进了长明宫的大门。“Prince果然还是个孩子呢!”笑着看了眼儿子别扭的样子,安普瑞思又道:“你忘了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吗?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民主,一切皇权最大。。。你认为咱们现在还可以忤逆皇命吗?”
Prince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虽然他不想承认母亲的话是错的,但又不可否认的是——这话说的该死的正确!
“没关系的!不会有什么事的!或许皇上召见咱们来只是为了商讨后天的葬礼事宜,不要太紧张了!”自从眼睛看不清东西以来,一直都是Prince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料、陪伴,也就是这几日与儿子的相处,安普瑞思才彻底的了解了这个一直都让人摸不懂得儿子,甚至现在只要他的一个表情,她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但愿如此!”Prince小心的扶着安普瑞思跨过眼前的门槛,又轻声说道:“总之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Prince。。。”安普瑞思眨着那双灰白色的眸子不安的看了眼儿子,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觉得自从那日回府之后,Prince的态度变得。。。这样坚决?
玉 牒
“炎王妃,小王爷,到!”在一位公公的带领下,母子二人终于来到了这长明宫的殿门外。
“宣!”
“是!”对殿内的人回答完,身前的公公便又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安普瑞思道,“王妃娘娘,小王爷,请!”
虽然眼前仍是白蒙蒙的模糊一片,但安普瑞思还是能隐约看出这里的不同——尤其是从刚一进门开始,一股浓厚的醇香的酒气便弥漫在这宫殿之中;而且不似其他宫殿里的摆设,这里没有桌椅,甚至连一张软塌都没有;最令人意外的是——这殿里居然和现代的室内游泳池一样,只不过这里的水池被一条通路隔成两半,尤其是那池子的颜色——左边的池子是蓝色的,右边的池子是透明的!而且越是接近池水,那酒味便越是浓烈。
“放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朕让你们掌管宗人府,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还没等母子二人走到大殿的正前方,一道愤怒的男声便充斥在大殿的上空。
“臣。。。臣。。。”颤抖的声音,即使看不到说话人的样子,也可以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他的惶恐。
但颤音也只才只吐露两个字,就立刻被那滔天的怒火呵斥住了。“住口!朕意已决,即日起革去你宗人府大臣之职,从今之后不得踏入都日一步!滚!”
“臣。。。罪臣。。。遵旨!”带着些许的不甘,还有一丝庆幸,男人连滚带爬的向殿门退去。
虽说安普瑞思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她能感觉到那人在经过自己时眼里浓浓的恨意。
“臣妾参见皇上。”没来得及多想那男人的眼神,安普瑞思便已经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小王参见皇上。”很不甘愿的,Prince也随着母亲向眼前的男人行了个礼。
听到来人的声音,那明黄色的身影立刻转过身来,并倾身欲将安普瑞思扶起,“王妃身体不好,快快请起!”
“多谢皇上!”未等那抹黄影接近,Prince便一把将母亲扶了起来,而皇帝也只好尴尬的抽回了手。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都没有说话,反而像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