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不便向军队伸手,现在却是不伸手也不行——指挥使还不定弄出了什么幺蛾子,一旦在他手上爆发,上面肯定会追究他玩忽职守的责任。
可是伸手过分,依然不行,皇族在军队里的钉子太多了,若是他比较过分的话,自然会有人歪嘴:平牧守使已经握有治权和财权,现在又想抓兵权,这是想干啥呢?
所以平剑磐必须将自己的伸手,保持在一个比较微妙的度上——不能太长,也不能坐视。
只说把握这个平衡,就很为难他了,更别说平剑磐还真的有心,悄悄地在军中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倒不是有什么不臣之心,他只是想更好地保护自己。
风黄界的修者,大多都有这样的心结,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社会,能保护好自己的,就只有自己,渗透军队肯定是不好的,但是谁也不会将家族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有些东西,还是得悄悄地争取!更何况眼下时机很便利。
平牧守使满脑门子这种事,哪里还有闲心多琢磨赌斗?
当然,他也知道官府输得太惨的话,面子上会不太好看,但是这本来就不是他的活儿。是指挥使和牧守副使该干的。
而且对于最后一场的赌斗。他也没有完全丧失信心。陈太忠确实很厉害,不过要跟战阵打,胜负也就是五五开罢了。
不久之后,他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后悔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胡真人和佤真人,尤其是胡真人,他发出警报之后离开,发现简真人表面上没反应。一转身竟然悄悄去找权宗主去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话,被人听进去了!
于是胡真人回去之后,想了一想,将官府的赔率降到一赔一点八,将真意宗的赔率,提高到一赔一点九,这就是将两边的赔率,对调了一下。
事实上,这不仅仅是对调的问题,原来的赔率。看起来是他对真意宗更有一些信心,其实只是因为立场的缘故。他才微微加了一点。
也就是说,原本在他眼里,双方的胜负就是五五开的。
那么现在赔率对调,很显然,他是看好官府能胜了……
十二个时辰之后,第七场赌斗正式开始。
就在焰火升空的一刹那,双方就战做了一团。
陈太忠的身子不见作势,缩地踏云向前冲去,抬手就是一刀斩下,同时口吐白光——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识也发出了攻击。
而对方的五行战阵尚未将他圈起,不过这些战兵也着实了得,直接战阵演化,三才阵打头向他冲去,三才阵的上方,又是一个阴阳两仪阵护卫。
只有军中的修者,才能真正地发挥出战阵的气势,那血气和杀机,浓郁得有若实质一般。
陈太忠有意卖弄,更想细细地体会一下战阵的气势运转,第一时间里,并没有发出致命一击。
给对方可乘之机,这不是他的性格,但是他经历过所谓“阵修天才”罗霸道的阵法之后,自信心有点爆棚。
当然,更重要的是,纯良还在通天塔里呆着——也不知道官府这帮人,是怎么搞情报的,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肩头少了一只白猪。
陈太忠有信心,他俩联手的话,高阶玉仙领阵的五行阵,也困不住他俩。
他的第一波攻击,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束气成雷和神魂攻击,全被挡住了——这五名修者中,全部佩戴了防雷和防神识攻击的护具。
他的刀法是第五招无意,阴阳两仪阵硬生生将这一刀挡下了大半,同时三才阵向前一冲,箭头的修者赫然是名巅峰天仙,手里一杆大戟疯狂地撞了过来,扎实地接下了这一刀。
然后三才阵气势倒卷,阻住了他所有的后续刀意,侧后的两名修者向前一冲,将他卷入了阵中。
这固然是陈太忠有些托大,但对方五人的配合,实在太过娴熟。
但饶是如此,陈太忠这一刀,也令五人的脸上发白,组成阴阳两仪阵的一名中阶玉仙,受了他近半的刀意,脸色白得惊人。
持着大戟的汉子,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他根本不犹豫,腰身一扭,大戟重重地扫来,嘴里大喝一声,“庚金起……”
原来此人竟是五行阵中的西方庚辛金,在西疆的五行阵中,是最重的位置,怪不得如此地悍勇。
其他人手中的各色兵器,也随着气势出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瞬间,五行阵就发起了重重的合击。
那中阶玉仙乃是中央戊己土,一柄大锤当空打下。
但是他也知道,战阵组得太过仓促,谁让战斗甫一开始,就直接白热化了呢?
于是他一咬牙,又祭起两只木碗模样的灵宝,木碗之间,有银链相连,“看灵宝!”
陈太忠抬头一看,只觉得这东西似乎在哪里见过,忍不住眉头一皱。
“咝,”看台上的权宗主见到此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乃……大凶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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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真器对真器
大凶罩?陈太忠不知道头顶上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但是看起来……确实像胸罩。
总之,这不是好玩意儿,他头顶虚悬的灰色小钟,蓦地放大一些,约莫有三尺大小,护住周边,心说我倒要看看,一个区区的胸罩,怎能攻得动我真器元胎。
他一放出本命小钟,五行阵的攻击登时就意义不大了,对于战阵而言,这小钟的防御功效,丝毫不逊色于牧守锏,会令攻击的人绝望的。
不过陈太忠也没硬等着罩子罩住自己,堂堂男子汉,被胸罩罩住,成何体统?
有小灰钟护身,他倒也不怕在五行阵里乱闯……咄,且看我缩地踏云!
咦?竟然无效?我又缩地踏云……我缩……我继续缩……我缩缩缩……
这便是陈太忠的本命法宝吗?平牧守使的眼睛微微一眯。
他是听说过,陈太忠有本命法宝,似乎还可能是真器元胎炼制成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对此人的好运咬牙切齿:那可是上古时都异常罕见的真器元胎啊。
不过,羡慕归羡慕,真器元胎一旦被炼化,就失去了抢夺的意义。
其实平剑磐对这本命法宝,也不是特别地担忧,再是真器元胎,不过是粗粗炼制的,才一级玉仙,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正经是那大雄之罩,乃是前朝镇国真器之一,后来虽然损毁,也被本朝废物利用。炼化为顶尖的灵宝。位列九大灵宝之一。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的。
此罩能将修者罩住,徐徐炼化其境界,随着罩子的变小,修者的境界随之跌落,若是久了,甚至都不好恢复,能伤了根基。
对修者而言,战斗中遇到这样的灵宝。无疑是场噩梦,所以又被人叫做大凶之罩,简称大凶罩。
此物本来就是他从皇族借来,是西疆官府在此番赌斗中,最大的底牌。
此前的五场战斗,不值得他拿出来,第六场倒是能用了,但是这东西需要海量的灵气驱使,文真人若是用上此物,都坚持不到三两个时辰。定然会吐血昏迷。
不过第六场针对陈太忠,战术设计合理的话。完全没必要用大雄之罩,所以才留在了最后一场,做为翻盘的底牌。
哪曾想,领阵的玉仙见势不妙,直接就将此罩祭了起来,端的是果决。
事实上他的选择没错,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陈太忠的神魂攻击、束气成雷、奇妙身法加无意一刀,直接将五行阵中最重要的两人,震得气血翻涌,生出了内伤。
战阵中的修者,有气势的呼应,对伤势的容忍程度很高,但是不管怎么说,受伤就是受伤,铁定会影响战斗力的。
既然一开始就凶险万分,那就无须留手了。
待看到陈太忠努力转换身形,想要逃开大雄之罩,平牧守使忍不住咧一咧嘴,微笑着摇头……五行阵本就有禁锁空间的功效,此罩封禁空间的力量,更是强大,哪里是你逃得了的?
陈太忠连续四五个缩地踏云,发现不能移动足够的距离,心里就明白了,这胸罩——有空间封锁的能力。
他当然知道,战阵是有空间封锁能力的,否则的话,阵中的修者使出个好一点的身法,直接就能溜出阵去了。
但是战阵对空间封锁的能力,是通过气势和气血杀机来实现的,涉及到的空间规则并不多,他这么连续几个缩地踏云,竟然没什么反应,那肯定是跟胸罩有关了。
要不要用万里闲庭呢?他火速地思考了一下。
他身法的精妙,有不少人知道了,但是除了白燕舞几个顶尖的人物,还真没人知道,他还有涉及空间规则的步法。
但是眼下,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明眼人也多,他一旦使出来,肯定会被人识出,而且瞬间就会传得众所周知。
只那么短短的一瞬,他就做出了决定:不用万里闲庭,硬生生跟对方拼一记。
于是他头顶的小灰钟又变大些许,将他整个身子都罩住,从外面看,他身上是有个虚影一般的灰色大钟,他在里面的动作,外面人也看不清楚,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大概。
就在此刻,那褐色的木碗,已经飞到了陈太忠的头上,两只碗都涨大到丈许长短,微微一颤,两道金色的光束,就打在了灰色的小钟上。
围观的众人细细一看,才知道那两道金色的光芒,其实是无数条细小的丝线,似幻似真,紧紧地缠在了灰色的钟影上,往木碗里拉扯。
陈太忠肯定不答应它的拉扯,两边就僵持了起来。
要不说大雄之罩耗费灵气,这样的手段,怎么可能不耗费灵气?
陈真人虚虚地站在空中,稳若泰山,比灵气多寡,谁怕谁?
不过,必须指出一点,那就是跟他抗衡的,不仅仅是中阶玉仙的灵气,五行战阵是一体的,中央戊己土更是五行阵的通用阵眼,调集其他修者的灵气甚至杀气,真的不要太轻松。
一时间,其他四名高阶天仙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向中央戊己土方位涌去。
当然,涌去的不是全部的灵气,大雄之罩是主攻方向,但是五行阵还要继续发挥攻击的威力,起到牵制作用,要令陈太忠顾此失彼。
这就是以众凌寡的优势,也就是往常说的的一加一大于二,眼下是五个一相加大于五。
陈太忠有本命法宝做防御,一点都不介意对方的牵制,反倒是透过小钟的虚影,细细地感受各种气机的变化。
五行阵,他也勉强布得出来,只是成本较高,但是五行战阵,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死阵变活阵的奥妙,是官方的不传之秘——风黄界铁律,敢私下修习战阵的,族诛!
所以对他来说,现在也是个难得的契机,偷师的契机。
他躲在小钟里不还手,外面可就热闹了,五行阵围着他,打得乒乒乓乓,头顶的木碗,还在极力地拉扯着小钟。
“我去,”围观的人中,有人失望地叫了起来,“又是这样,跟第六场一样,不会又打二十个时辰吧?”
第六场的文真人,顶着牧守锏,硬生生捱打,现在陈太忠也是如此。
也有人关心的其他,“这小钟是何来历,竟然不逊于牧守锏?”
“此乃气修的本命法宝,”有自诩渊博者,为大家解惑,“陈太忠可不就是气修?”
“但他只是初阶真人,本命法宝怎能如此强悍?”围观的人中,眼力高明者极多,“这法宝能力扛五行阵和高阶灵宝,怎么也得是个高阶灵宝吧?”
“你这可不是胡说?陈真人只是初阶,哪里祭得起高阶灵宝?”
“我只是说这法宝可当高阶灵宝,又没说就是高阶灵宝,再说了,气修一向强悍,就算祭得起高阶灵宝,也不算什么。”
“气修的本命法宝都这么强的话,大家都去修浩然正气去算了。”
就在众人的喧嚷中,有几个眼力高明的,已经想到了一些可能,舒真人更是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真人可否想到了什么?”本观的西门长老出声发问。
“我感觉……大约是真器元胎,”舒真人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发话,不过下一刻,她又微微摇头,觉得这猜测实在有点不靠谱,“西门,你的眼力应该没问题。”
西门长老就是负责鉴定的,在专业上,可媲美鉴宝阁的修者,青钟冠和九阳棍,她都参与了鉴定。
“九成可能是真器元胎,就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她缓缓发话,“真器元胎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威力……感觉是融合进了青钟冠。”
“哦,”舒真人微微颔首,顿一顿之后,才又出声,“果然好大手笔……不愧是气修。”
风黄界最高端的修者,都对气修的凋敝有些了解,知道他们是以挥霍资源而闻名的。
西门长老迟疑一下,又说一句,“这真器元胎,也该是顶级的,否则难当大雄之罩。”
大雄之罩位列皇族九大灵宝之一,但因是前朝遗物,名头不显,不为人所熟知,不过她是搞鉴定的,知道这灵宝的威力。
“浩然宗果然大手笔,”舒真人轻喟一声,她可不认为,陈太忠这散修能得到顶级的真器元胎,所以直接将账记到了浩然宗头上。
“真器元胎之名,端的不可小看,”西门长老眼睛发亮,她是搞考据的,早就听说了真器元胎,却无缘一见,眼下见到了实物,真的是百爪挠心,“你看陈太忠没事,五行阵倒是开始吞服回气的丹药了。”
正像她所说的那样,中央戊己土的中阶玉仙,已经开始摸出大把的回气丸,往嘴里塞。
其实对中阶玉仙来说,他体内的灵气才耗去一半,但就算是一半,对修习战阵的修者来说,也太恐怖了——什么时候战阵这么耗费灵气了?
所以他必须开始服食丹药了,要不然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体内剩下的一半灵气,很可能不敷使用了。
他必须未虑胜先虑败。
其他四名天仙,跟他的状态也差不多,见他服食丸药,其他人也摸出丹药服食。
陈太忠呆在灰蒙蒙的钟罩内,淡淡地看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无念出(求月票)
中阶真人服下丹药之后,灵气迅速地回复,他所使用的回气丸,虽然比不上浩然宗的那么逆天,但也是效果惊人,属于市面上看不到的非卖品。
感觉体内灵气疯狂地增长,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里掐个法诀,“攻!”
两只木碗上的金色之气猛然一抖,不但加大了拉扯的力度,还有金色的丝线松开了灰色小钟,拐个弯直接向钟内探去,缠向陈太忠。
咦?有趣,陈太忠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少不得加重了小灰钟的遮蔽效果,将纯良从通天塔中拎了出来,“纯良,有人欺负你老大。”
“敢欺负我家园丁?”纯良闻言大怒,然后一眼就扫到了金色的丝线,然后哈哈一笑,“小小的情丝金,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中阶真人占据的是中央戊己土的方位,所以激发大雄之罩,生出就是土生金的金丝,他不是生不出其他属性的丝线了,但是生出金丝,最为耐久,攻击力也最强大。
尤其是西疆的五行阵,第二阵眼就是西方庚辛金,金丝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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