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的国度(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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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的国度(高干)-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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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韩笑愚去取车,走出去很远,伍宝才想起什么,说:“刚才付钱大叔车钥匙掉了,我捡起来忘了给他了!”

刚才结账,是韩笑愚给的钱,也不说为什么,就是不许国度和他争,她想以后有机会再还他也一样。

国度冲着他背后大喊:“韩笑愚!车钥匙没拿!韩笑愚!”

伍宝拉住她,垂头,“算了别喊了,这么远他听不见的。”

“也不是很远啊?怎么会听不见?”国度很困惑。

“他右耳失聪,左耳还发炎,这么远肯定听不见了。”伍宝攥着钥匙,意识到什么,问:“他没告诉你?”

“没有啊。怎么会……失聪了?”

国度站在原地,脑子“嗡嗡”响,总觉得他是哪里不对劲,说话声音小了老是让她重复着说,还以为他是故意的,不想,竟是这样,竟是,一只耳朵失聪了。

“他没说啊?那你还是假装不知道吧!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伍宝盯着她的眼,“总之,如果他没告诉你,你就装作不知道,拜托!”

“好。”

最后还是伍宝跑过去送钥匙,她没有半点犹豫给韩笑愚打电话说自己还有事,让他先送伍宝回家。

一个人在街上不停的走,夜晚的盐市口依然热闹非凡,国度也不清楚自己是走了多久。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看见街边小吃,有点嘴馋,走过去买了很多,坐在长椅上挨个吃。

仰头看天,这里的天空,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总雾蒙蒙的,像被什么东西给罩住,让人透不过气。

看见年轻的姑娘大笑,笑的无比开怀,国度想起今晚那个叫伍宝的姑娘。真的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很适合他,那样年轻就懂得照顾人。

在路上走散了的两个人,选择不同的路继续走,有幸再次相遇,却似乎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走散以后那段路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权利去探究,虽然,想知道的要命,但,早就失去了关于他的任何权利。

就好像当年她对李伟泽说的那番话一样,她也早在离开的那天,就失去了关于韩笑愚的任何权利。

机会不是没给,是她不肯要。血淋淋的一颗真心,被她踩着践踏过去,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忽然发现她和当年的李伟泽根本没什么本质上的分别,甚至更狠,更没有脸说,“多年后的现在,我依然爱你。”

【25】——3

深夜,国度迷迷糊糊感觉肚子疼,忍着不翻身,疼的实在受不了,翻身下床找胃药。跪在抽屉前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没有。走到客厅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出来,挨个翻,还是没有。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带到公司忘了拿回来。

缩在沙发里直冒冷汗,手里攥着手机,许久,还是按下去。

“韩笑愚,你那里有胃药吗?”

那头人一个激灵坐起来,“你怎么了?”

国度拧着眉,疼的奄奄一息,“没什么,胃疼没有药了,问你有没有。不打扰你吧?”

“等着!”

喂她吃了药,韩笑愚帮她盖好被子,没好气的嘟囔,“就知道你不是好折腾!”

“什么?”她疼的意识模糊,没听清楚。

他拍了拍被子,“没什么,你睡觉吧!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喊我。”

看着她睡熟,韩笑愚才轻轻走出去,坐到沙发上,茶几上东西乱七八糟摆了一桌子,感觉踩到什么,弯腰捡起来看,是钱包。

慢慢打开,昏暗的台灯下,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他记得,因为这张照片还说过她手怎么就那么不老实,问她要就是不给,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原来,竟是在这里。

心里的喜悦不大,反而像某一处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盯着照片发呆。

吃饭的时候就看出她不高兴,故意和伍宝聊得热乎,故意气她,他也知道自己很幼稚。她打电话说不让他送,他让伍宝先回家,跟在她后面,看见她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走停停,胡乱买东西吃,看着别人笑的开心那种羡慕的要命的神情,偏着头想什么眼神透露绝望哀伤。

有多么不舍得不忍心见到她那样,多么想冲过去将她纳入怀里。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要控制住自己。想要让她明白这世界有些东西不是伸手就可得的,得到了就该加倍珍惜。想要她长大不再任性妄为,就必须得忍耐。

翻身起来,国度揉揉眼,瞅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和水杯,想起昨晚的事,开始出神。

房间门没有关,胃似乎是好了,胃里空空的没什么感觉,发了一会儿呆,走到客厅,没有人。茶几还是乱糟糟的一片,钱包也还是落在地毯上。仿佛没人来过。

走了也好,省得她不好意思这样麻烦他。走进厨房,发现她常常用来煮方便面的小锅放在餐桌上,碗筷也都摆放整齐,像等着她享用什么美食一样。

看看周围,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厨房的窗子开着,有微风吹进来。国度走过去,打开锅盖,是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煮的很粘稠,香气四溢。

没有留字条,什么都没有,但国度知道是谁。拿着锅盖的手抖了一下,竟有些惶惑。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某一个清晨,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强烈充斥她的泪泉。

有多少次生病病倒在床上起不来,她希望有这样一个人来照顾自己。可是,没有。她一个人挺着病痛去医院打针,坐在医院里看别人都有家属陪伴缩在角落里不出声,打完针一个人回家煮方便面。看着很香,吃着想吐。

无论装的多么坚强,内心始终盼望某一天有个人可以依赖,这个人,在她天马行空的想象里最终总是会定格成他的样子。他,终于出现,却为时已晚。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国度努力吸鼻子,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吃,鼻子依旧酸的要命,大颗大颗的水珠涌出来,砸在她手上,砸在碗里、桌子上,不小心呛到自己,放下碗,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快走到大门,看见韩笑愚在和保安说话,从他旁边走过,还是打声招呼,“嗨。早。”

没走出去多远,韩笑愚的车沿着马路边开到她后面,叫她:“上车。”

她停下脚步,看了他一小会儿,大步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你……好了吧?没好的话可以跟我请假。”他握着方向盘,悠然自得。

“好了,我又不是纸糊的!我好的很!”想了想,小声说了一句:“昨天,谢谢你。”

“什么?”他没听见。

“谢谢。”她大声重复。

是听见了,但假装没听清,“什么?再说一遍。”

以为是他耳朵不好,国度贴过去,几乎快贴到他耳朵上,说“谢谢你照顾我!”

莫名的燥热,一个踉跄,路口的红灯韩笑愚差点没刹住车,稳住自己,掩饰窘迫,“没什么,你不麻烦我麻烦谁,从前,总把我当男佣似的使唤,现在,起码还知道说句‘谢谢’有点进步。”

勾起很深的内疚,国度垂眸,“我从前……是不是很可恶?”

“简直可恶至极。”他口下不留情。

沉默,长久的沉默让车里气氛很怪异,他怕自己说的太过火刚想改口,国度忽而抬头侧过脸看他,“如果,我能改,还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他装傻充愣。

她理直气壮,也不想要脸了,在爱的人面前还要什么脸啊,鼓足勇气说:“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不是说宁愿高傲的发霉!”

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什么话都记得清楚!国度翻翻眼皮,没脸没皮的说:“我这人一向能屈能伸!好歹算是你的前度,给个机会吧!”

保持镇定,跟她拿乔,得意的小下巴翘起来,“我考虑看看。”

她低下头不说话,没一会儿,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韩笑愚,你别咸鱼翻身了就跟我得意。”说完,又不笑了,很认真的说:“我只是,怎么都忘不了你。挥之不去。早上喝你做的粥一直在想,如果我以后嫁的人没你这么好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心里害怕的要命。我后悔了。很后悔。从来没有这样想要得到一个人,想到连脸都不想要了。连当小三儿这样不耻的事情都想做,想把你抢回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脸没皮?”

“不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也没心情闹下去,“谁跟你说追我就要当小三儿?”

“伍宝,怎么办?她……是个好女孩。我不忍心,可是……我想……把你抢回来。很想很想!”说着,国度心里很难受,什么时候自己也要沦为这样叫人不耻的角色?

进度似乎有点过快,韩笑愚心里矛盾,还是对她解释说:“我说她是我女朋友没错,但是,不能只看字面上的意思。女朋友分两种,一种,是女朋友,解释为情侣中女性的一方。还有一种,是女性朋友。小宝,是我的女性朋友,简称,女朋友。懂?”

像坐云霄飞车,从地狱一下飞到天堂。情绪大起大落变换太快,国度有点适应不过来,捂着嘴巴说不出话。

更多是惊吓,被他惊的下巴快掉下来,这样也行!转念一想是被他耍了,“你!”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和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是朋友?”

“忘年交!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韩笑愚停好车,对她暧昧一笑,“到了!不想被人看见就等我下车了再走,钥匙下班给我。还有,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虽然我目前单身,但是追我的人可是一把一把的,你不加把劲儿我怕你追不上,我可不是从前了,不会等你太久。”

看着他身影走进公司,过了很久,国度还拿着钥匙发呆,尊严和爱情必须从中选一样,绝不可能同时拥有。那就先把尊严扔了吧,回头有空再捡回来。

还没进电梯就来电话了,阿布在那头像做贼一样小声说,“国度,我偷偷帮你打卡了,赶紧来啊!被发现咱俩都得扣双倍工资,我扣不起啊!身家性命全靠你了,赶紧呐!”

国度振奋精神,“好!马上就到!”

Part【26】

——1

“康国度,老板叫你去办公室。”

“是,马上来。”

“康国度,老板叫你泡茶,他最喜欢的那种。”

“是,马上去。”

“康国度,老板叫你陪他接客户。”

“是,马上到。”

“国度,帮我买去超市买点牛奶送过来。”

“好。”

“国度,快下雨了,帮我收一下衣服。”

“好的。”

“国度,小时工请假,帮我打扫下房间。”

“OK。”

“国度……”

“OK,OK,没问题!”

国度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像24孝女仆一样伺候一个人。可一辈子那么长,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主要是,她心甘情愿为这个人。是真的心甘情愿,真心真意想要挽回。

蹲在卫生间擦地,门开着通风,听见客厅有动静,大概是他回来了。国度也没起来继续擦。听见有人对话,似乎还有别人,以为是他在看电视。

听见他说:“我不想戴,很难看。”

“不行啊,你左耳还没好,这样听不清声音过马路什么的很危险你知道不!刚才要不是我你差点被撞倒!”

是伍宝,声音很大声,想不听清楚都难,她凑到门口侧耳仔细听。

“我真的不想戴,我不想让她知道。”

“早晚还不是得知道!而且……我都说漏嘴了!大叔,你就听话吧!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

“她知道了?”似乎有些紧张,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是——”伍宝无奈拖长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所以啊,她都知道了你就戴上助听器吧!除非你以后都不上街不过马路,不然我就告诉她你这样很危险!非常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帮我把药配好,每天的都分好,我自己分不清。”

脚步声,翻东西声,电视声。

伍宝抱怨,“跟你说过多少次,粉红色的不能放这里!会有排斥现象。我要是不来你早晚被药死!大叔,你这样真不行啊!得赶紧嫁人!”

韩笑愚大笑,“你这丫头配完药赶紧走!”

过了很长时间,没什么动静,客厅里电视一直在播放新闻。国度蹲在卫生间脚都酸的发胀,一时站不起来,扶着门框,轻轻跺脚,像有电流似的,脚僵硬的无法伸直。转身,和韩笑愚撞了个满怀。

“你……你一直在这里?”他有点不自然,不敢看她的眼。

“是。”国度盯着他的脸,“你的耳朵,怎么听不见了?”

不想解释,走到水池洗手,随口敷衍,“听不见就听不见喽。我倒霉。”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必须说。”

她有多固执,他怎么会忘,擦擦手,拉着她出去,“我倒霉!微波炉爆炸,意外。伤心事不能总提。”

“那你为什么不戴助听器?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韩笑愚坐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偷听人家讲话不太好。”

“说不说!”她眉心拧成“川”字,挡在电视机前。

看出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陪着笑脸,“不想戴,你知道我这人要面子,要是让员工知道我是聋子多难堪。我可不想让人知道传来传去。而且带上那个也没多大作用。”

“戴总比不戴强吧。助听器呢?藏哪里了?”她走到他身边。

“锁起来了,干嘛?”

“拿出来戴上。”

“不戴!”

“戴上!”

她态度强硬,又开始对他行驶管束的权利,本来就很介意这件事情,韩笑愚烦躁的脱口而出,“不想戴!你是我什么人,管东管西。”

气氛一下更僵,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过分,韩笑愚万分后悔,又不知怎样挽回。

国度瘪了瘪嘴唇,“什么也不是,我回家了。”

说完提着自己的包转身离去,没有撒气的甩门,轻轻将门带上,走的悄无声息。这样的她,让韩笑愚心里更加害怕。

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她大概一下班饭都没吃就来打扫了。这段日子,她的表现她的努力挽回她对自己的心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概是从未得到过她这样的待遇,过于贪恋而忘乎所以的享受着她的好,忽略了她所有感受。

想到这里赶紧追出去,用力敲她家的门,没人应。回家找手机打电话,没人接。靠在门口等。等到终于失去所有耐心,冲到电梯前,电梯门一打开,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来。

看见他焦急的样子,国度问:“你干嘛?”

“找你。我……刚才,对不起。”

他总是这样,做错一点点事都会主动道歉,而她,却总嘴硬从不肯轻易低头。

她笑,“干嘛道歉,说的也没错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不想戴就不戴。”

“国度……我……我现在回去戴。”这下他更紧张。

国度看出他的不安,没提东西的手挽住他胳膊,“戴什么戴啊,不想戴就不要勉强,从前是我太强势,总勉强你做这做那都把你训练的奴性了!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没人可以要求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我还没有追到你,更没有权利!”

本来还在思量以她的脾气想要怎么哄才好,这番话一说出口,让他很惊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国度拖着他往前走,“愣着干嘛!到我家去。”

看她忙活又不许他插手,韩笑愚坐在客厅里等,看电视,没心情,百感交集的,就觉得很不安。是很希望有变化,可是这样突飞猛进的变化,像吃了一颗迷魂丹,整个人都是晕的。

国度端着盘子出来,放在他面前,说:“我做的,巴尔的摩小姐,你尝尝吧!我学了很久,很久。学的时候就想,如果有一天可以做给你吃就好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个荣幸。就算不好吃,你也别说啊!”

味道是没那么好,还有点咸,可哪怕是毒药,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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