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水家小三少。”云轻庐看着小孩子脸上沉默的表情,忽然间觉得这小家伙很有趣,明明是个小屁孩儿,却摆出这样一番深沉的样子,不知将来自己有个儿子,是不是也是这种臭屁的模样。于是一弯腰把水瑫抱起来,转身就走。
后宅内室,落花正悠闲自在的歪在榻上,看着女儿在地上一下下的扔铜板。落花刚表演了一个绝技,一枚铜板,轻轻松松一仍,便稳稳当当的立在地上,是‘立’哦!原本云碧琼跟林琨打赌,扔铜板决定今天是同他一起上街还是自己留在家里。结果林琨扔了三次,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云碧琼却没那么好运,本是要字面朝上的,扔了三次,却只有一次如意,所以输了,只好留在家里,眼睁睁的看着林琨大摇大摆的带着家人去林家各处的铺子里处理公事,然后又要去琼花楼去安排如何料理漕运的事情。
光想想这些事,云碧琼便觉得有起的很,如今却只能听,不能跟着去见见热闹,心里不知有多生气,所以才缠着母亲一定要教她点功夫,不求多高深,只要仍铜板的时候赢了水琨就行。那只落花更是让女儿叫绝,一枚铜板,竟然随手一扔便可立住。且绝不是偶然,因为落花扔了三次,皆是稳稳地立住。
云轻庐带着水瑫进门,看见这一对母女如此奇怪的游戏,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落花教育女儿的方法十分与众不同,她从来不对女儿说什么三从四德贤惠贞静之类的话,云碧琼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成长,落花只交给她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树立她自己的为人处世的准则,再就是能跟水琨保持思想同步就可以了。其他那些,连落花自己都不屑为之,何况她的女儿?所以云轻庐进门后只管拉着自己的媳妇进里屋去,好歹有女儿在外边,想来水瑫这小家伙也不能怎样。
但水瑫却不一样,他先是冷静的看了一会儿,最终明白这个美丽无敌的小姐姐是在练一种功夫的时候,却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孩儿,真真没礼貌,竟然笑话姐姐?”云碧琼对水瑫并不陌生,虽然不能天天见,但哪天都要听林琨说十几遍。
“这有什么难的?也值得姐姐如此辛苦的练习?连我都可以做到。”水瑫大言不惭,挺着胸脯说道。
“什么?!”云碧琼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世道?水家的人个个都这么嚣张吗?
“你不信?”水瑫胸有成竹。
“当然不信。你敢挑战我娘?真真不自量力。”云碧琼又甩给水瑫一个鄙夷的眼神,转身继续练习。
“哎,云姐姐,你告诉我规则,我来做。”水瑫看云碧琼又不理自己了,便凑上去同漂亮姐姐商量。
“没什么规则。就是能让这铜板立着就可以了。”云碧琼看都不看水瑫一眼,这小孩儿太狂妄了,要不得要不得,水家的人啊,真真是狂妄之极。
“好,那姐姐跟我走吧,咱们出去扔。”水瑫说着,便弯腰捡起云碧琼刚扔出去的铜板。
“去天边扔我也不服你。”
“那如果我真的能做到呢?姐姐可答应我一个要求?”
“嘿!你还真是了不起,真当你自己是神仙呢?”
“呜呜,姐姐不许欺负小孩。”
“行,你说吧,什么要求?我先听听。”
“父王要我在云府住一个月,若是我赢了,姐姐要天天陪我玩。”
“成,不就是陪你玩嘛,没问题。”
“好,走。”水瑫高兴地笑了,伸手拉着云碧琼的手往外走。
出了内院,往右边一拐,刚才云轻庐带着水瑫经过这里,因为刚挪了几棵花树来,所以这里有一小堆黄土尚未清理,微雨过后,黄土有些湿润,但因为是新土,所以松散的很。
水瑫拿着铜板,直直的往土上一仍,铜板便插在泥土里,稳稳地立着。
云碧琼瞪大了眼睛,看看铜板,再看看一脸得意的小水瑫,半晌之后终于大叫一声:“你使诈!”
“没有啊,姐姐说了,没什么规则啊!既然没什么规则,只要铜板立住就好了,你管我扔在什么地方呢?这不是地上?铜板没立着?好姐姐,虽然你不是大丈夫,但也要说话算数啊。”
“你……”云碧琼无语,指着水瑫,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比你哥哥还奸诈!”
“呜呜,二哥是公认的奸商啦,姐姐拿我跟二哥比,可真是抬举了瑫儿。”水瑫笑笑,凑到云碧琼面前,“好姐姐,你答应啦,从今儿起,可要陪我玩。嗯……好吧,咱们要有个好的开端,为了表示友好,瑫儿先亲亲姐姐了。”说着,水瑫趁着云碧琼不注意,故技重施,牵着云碧琼耳前的小辫子,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云碧琼的脸蛋儿上。
“唔……你的口水哦!”云碧琼皱眉,忙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捏住水瑫的脸蛋生气的说道:“陪你玩可以,但不许你随便亲我!再这样放肆,小心你的小屁股,我可比不得凤璿姐姐,你招我,我可是会对你用重刑。”
“唔……云姐姐,你好厉害哦,都不知道二哥哥怎么受你的。”水堆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撅着小嘴十分的委屈。
云碧琼又突然觉得自己吓唬他有些过分,毕竟还是个不满三岁的小娃娃。于是缓了缓口气,说道:“只要你不招姐姐我生气,陪你玩玩也没关系。你一定要听话哦。”
“我一直都很乖啊,不信你问问我家的奶妈子。”水瑫立刻辩解。
我家奶妈子都被我收服了,只要不当着母妃,一般都是我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言行绝对保持跟小主子我一致的。水瑫看着云碧琼一脸的不相信,极力的为自己辩解。不管有用没用,先把话说出去再说。
云碧琼自然不会去问什么奶妈子,反正只要他不听话,云碧琼便打定主意修理这个小孩。谁让他不通过自己的允许,就趴上来乱亲一通的?
不过水瑫似乎摸准了云碧琼的心思,整整一天,都乖乖的跟在这位漂亮姐姐的身边,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绝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到了傍晚,云碧琼甚至怀疑,林琨的话是不是也不能十分的相信?这小孩子还是蛮可爱滴嘛!
然晚饭后,到了睡觉得时候,麻烦终于来了。
水瑫张口便要去找母妃睡觉,任凭奶妈子和云碧琼怎么哄,他一律不听,闹了几次没有结果,便索性大哭起来。林琨坐在一边只管看自己手中的账册,对水瑫的哭闹不闻不问。
云夫人听见哭声,忙过来瞧怎么回事。云碧琼便无奈的叹道:“还是送他回去吧,他非得要跟他母妃一起睡觉。”
“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还找母妃呢?要不,姨娘哄你睡好不好?”
水瑫眨巴着一双泪兮兮的眼睛,看看这位容貌不在自己母妃之下却另有一股柔媚风情的姨娘,撅着嘴巴勉强说道:“好吧,不过我不睡这里,我要睡姨娘的床。”
“行,那姨娘抱你走吧?”落花喜欢男孩儿,一直都希望自己有个儿子,当然,能像水瑫这样既好看又聪明的小孩最好。于是爱怜的把水瑫抱在怀里,像抱着自己女儿小时候一样,一边轻声哼着儿歌,一边回了卧房。
林琨见落花把弟弟抱走,忍不住哀叹一声,摇摇头,继续看账册。
“你叹什么气呢?好歹那也是你亲弟弟,怎么刚才你连哄都不哄他一声?”云碧琼不乐意的瞪了林琨一眼,这人也太没有爱心了。
“正因为他是我亲弟弟,嫡亲嫡亲的同父同母的弟弟,所以我才了解他是个怎样的小孩。”林琨笑笑,头也不抬的说道。
“听你这意思,好像我母亲上了你弟弟的当了?”云碧琼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回自己的卧房。
林琨看着云碧琼的背影,摇摇头,啥也不说,继续看账本。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14章 浓情婉转惊好梦
事实证明,林琨的叹息是正确的。这晚水瑫在落花的怀里睡着后,落花便叫水瑫的奶妈子来把他走,谁知奶妈子一搭手,水瑫便醒了,醒来就哭,除非落花抱着,谁都哄不过来,要不就一直嚷着叫母妃。
落花便嗔怪云轻庐,没事跟北静王打什么赌,把人家孩子弄了来,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大人还无所谓,这孩子若是折腾病了,可怎么好。
云轻庐便连声叹息,说北静王现在书房里,不如把他儿子还给他,让他们爷们回去罢了。
落花又笑骂:“半夜三更的,好歹也等明日再回罢了。”
少不得又哄了一阵子,直到水瑫睡着了,落花便问奶妈子:“你们小爷平日也这样吗?”
“可不是嘛,我们这位小主子,就没离开过我们王妃,吃喝拉撒睡,从小都是在王妃的床上的,一离了她就哭,如今大了,已经好多了。若是换了去年,那是无论如何也哄不了的。”
“哎呦,这孩子,真真是王妃的魔星了,这么着,你们王妃得多累啊?”落花轻叹,想想黛玉,又觉得就算是劳累也是值得的,瞧这孩子多可爱,什么都懂。今儿还把比他大好几岁的碧琼给赌输了。
“我说,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光哄孩子了,还睡不睡觉了?”云轻庐皱着眉头问道。
“睡吧睡吧,那边床不是铺好了?你困了就去睡。”落花满心有水瑫,哪里理会云轻庐说什么。
“那个,我一个人睡?”云轻庐眉头皱的更紧,心想要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答应这个附加条件啊。
“你先睡,待会儿我放下他就来了。”落花终于抬头看看云轻庐,又对边上的奶妈子说道:“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叫着小家伙跟我睡好了。”
奶妈子如蒙大赦,忙福身给云轻庐夫妇道了晚安,各自退下,去下人房里歇息。
落花抱着熟睡的小水瑫,开心的笑笑,对云轻庐说道:“你说,咱们若是有个儿子,会不会也这么粘人?”
“不会,我云轻庐的儿子,那是相当的懂事,绝不会像这个小东西一样,没眼色的紧。”
“他哪里是没眼色,这孩子,是懂得得寸进尺,他长大了,一定会把他的两个哥哥都给算计了去。绝对水家四个孩子里最聪明伶俐的一个,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个你都没听说过?”落花不以为然的看了云轻庐一眼,总之此时看水瑫,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只恨不得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一辈子留在身边才好。哪知这种海枯石烂的想法没坚持了几天,落花便改了初衷。
夜深了,小水瑫被落花放在大床的一角,盖着小锦被睡得呼呼地,时不时的还咧开小嘴,傻傻的笑笑,好像做了什么开心的梦。云轻庐便褪掉身上的衣衫,凑到落花身边,温存的亲亲她的肩膀,抬手揉捏着她胸前那团柔软香腻,扳过她的身子,一边亲一边摸,最终吻住妻子的唇时,二人都有些喘息。情到浓时,这里吻得正天昏地暗不分你我,忽然间头上一声轻啼,不知何时小水瑫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光溜溜的身子,扑棱一下坐起来,好像十分害怕似的,呜呜的哭起来。
“哎呦,你快闪开。”落花便把云轻庐从身上推下去,一边拉着衣衫一边抱过小水瑫,轻声的哄道:“小瑫儿,怎么啦?哭什么呀?做恶梦了吗?”
“呜呜,不要云世伯在这里……姨娘快叫世伯出去……呜呜,世伯不好,世伯咬姨娘……姨娘好疼……”小水瑫哭的眼泪哗哗的,搂着落花的脖子,把眼泪曾在她的茧绸睡衣上,冰凉一片。
“乖,小乖乖……好了好了。不哭了,世伯没咬姨娘,姨娘不疼。”落花哭笑不得,一边哄着水瑫,一边吓死眼瞪云轻庐。
云轻庐连连拍脑门,这会儿终于知道水溶为什么要把水瑫寄养在这里一个月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不行,明天说什么也要把这小坏蛋送回去,不干了!至于北静王还要不要在医馆当护工,也不在乎了。大不了自己一辈子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也比今晚这样强了百倍。最起码晚上还是可以搂着老婆睡觉的,那点破面子值什么?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在老婆跟前失点面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一夜没睡好,云轻庐一大早起来头还晕乎乎的,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没什么两样,起床后穿了衣服,便往书房找水溶。
一进门,恰好看见水溶站在屋子里,正吩咐书童收拾东西,于是高兴地笑道:“王爷这就要回去了?罢了罢了,好歹也是朋友一场,我也不多留你了,王妃一定等急了。哎,你们家老三还没睡醒,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人备车,把你们爷俩一块送回去啊。”
“不必了,瑫儿还要住一个月,本王不急着接他回去。反正这也是云大人答应的事情,哎,云大人胸怀天下,兼济苍生,该不会是容不下一个小孩子吧?”水溶神清气爽,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臂,活动一下筋骨。
“哎,这可不行,咱们说好了的,你住在这里,你儿子才住在这里。你若是走,就一定要带着他走,不然你也不能走。”
“你只说让我来你这里住几天,也没说是几天啊,一天,两天,三天?不都是几天?可我却说明了,瑫儿在这里是住一个月!你云太医怎么说也是朝廷堂堂四品供奉,该不会连这点小赌债也还不起吧?不然咱们把这事说开,大家评评理。”水溶说完,看着自己的东西已经收拾利索,便从怀里拿出西洋小怀表来看了看,拍拍云轻庐的肩膀笑道:“从昨儿我进这道门开始到现在,整整十二个时辰。好了,本王的赌约已经履行完毕,本王走了。瑫儿就拜托云兄了,一个月后,若是这孩子瘦了一两,啥也别说,你给我养回来再送回去,不然,我可是不准他回府的。”
“哎,你这是什么道理?”云轻庐气的直跳脚,什么跟什么嘛!你在我这里住一天,当一天的护工,别,啥护工啊,就是当了一天的大爷,却把你儿子交给我给你养一个月?还不能瘦了,若是瘦了就继续住下去?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第二晚,云轻庐轻声轻脚的进自己的卧房,活像一个小贼一般。落花睡在床上,轻轻地拍着水瑫,水瑫刚刚睡熟,落花听见云轻庐的呼吸凑在耳边,便挥手推他,轻声说道:“你去榻上睡,别又把他弄醒了。今儿玩了一天,累坏了。一会儿弄醒了,又要哭了。”
“哎!占了我的床也就罢了,还占了我的老婆。这小东西真真该打,明儿把他用个网子兜起来,钓到树上去,爱睡不睡,哭也没人听见。”
“去去去,这是你当大人的说的话吗?狠心的东西,大街上那些又脏又臭的病人你还往家里拉呢,这么好的孩子,竟给钓到树上?”落花用力的推开云轻庐,又转过身去搂着水瑫。完全一副慈爱母亲的样子。
云轻庐坐在床边,又恨又恼。呼呼地喘了两口气,回身对外边的丫头喊道:“把琨儿给我找来!”
丫头们忙答应了一声,去请林琨来见自家老爷。林琨正在自己屋子里忙着,忽见干娘房里的丫头来请,说老爷发脾气呢,请二爷快些去。林琨便知道定是水瑫惹恼了云轻庐,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账册,拍拍手起身随着丫头往内室来。
云轻庐在外间屋里,对着林琨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后瞪着眼睛问林琨:“想办法把这小祸害弄走,不然以后你也别在我这儿了。碧琼以后也不许你见。”
“啊?”林琨皱着眉头无奈的看着云轻庐,心道,您自己招来的,干嘛要我把他弄走?
“啊什么啊?我还是你干爹吗?就算不是干爹,也是你岳父吧?”
“那现在半夜三更的,把他弄哪儿去啊?就算是要送走,也得等明天孩儿出去找找,看谁家能收他,先说好,王府这一个月怕是回不去了。我父王恼了三年,总算把他送出来了,回去可难了。”
“我就知道!你父王是有预谋的,哼。你们家爷们几个……哎!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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