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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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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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也得半个月,再快就不能了。小的们总要跟您保证质量不是?”

“好,就半个月,算算多少银子。”水安轻叹了一口气,有几分无奈地感觉,在京城也没受过这样的憋屈,这小小的阿胶铺子,竟然这么拽。

水琛和水琨一直在边上听着,水琛也有些生气,但父王母妃嘱咐过,出门在外,不能随便透漏自己的身份,以免招来灾祸。而水琨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待水安付清了定金,又嘱咐了那掌柜的半个月后,把东西送到河务总督衙门去的话,起身走时,水琨还在沉思。

“二爷,走了。”水安回头,弯腰拉了水琨的手,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出门上车,水琛因说要看黑虎泉,便嚷着要家人在东城门拐弯,水安看目的地天色尚早,便答应水琛要去玩一会儿再回去。马车到黑虎泉边上寻了个空地把马车停下,先下车来,把两个孩子抱下来,留了一个家人看车,剩下的几个人便一路沐猴而冠着走到黑虎泉边上去玩。

水琛和水琨便蹲在泉水边,伸手去玩水。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回头瞧见那围着十几个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于是二人拉着水安凑过去,却见一个落魄书生,提着一只小水桶,拿着一支身秃笔,在青石板上写字。

此人衣衫破旧,已经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且打着补丁,一看便落魄之人。只是一手工整地楷书功底不浅,水安跟着水溶多年,也有几分见识,知道这人的字是钟王小楷,原是富家子弟喜欢临的字帖。便猜想此人若不是落魄官宦之后,便在官家当过清客,总之是经历过荣华富贵之人。

而水琨心细,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人写的字自己都认识,于是便轻声念了出来: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运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咦?这人怎么会知道这诗?”水琛奇怪地说道:“这是我母亲的诗啊!”

水琛的声音不高,但却十分清楚地传进那写字人的耳朵,但见他猛然间身子一僵,然后慢慢地直起身子,回身搜寻。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两个孩子。

原本就是人中龙凤,水琛和水琨再在那一群市井百姓之间,十分的抢眼。宝玉几乎是一回身看见了他们两个,酷似水溶的两个孩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又穿着同样的衣衫,只是二人表情略有不同,一个惊讶一个沉着,都奇怪地看着自己。

……

蝶梦翩跹 第24章 往事如云随风散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宝玉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轻声叹一口气,收起水桶秃笔,慢慢的转身离开。

水琛奇怪的问道:“这个人是谁呀?”

水琨摇摇头:“不知道。”

水安若有所思,便低头对两个小爷说:“小爷,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省的主子担心咱们。”

“嗯,这泉水很好,不如咱们带些回去。”水琛看看那只虎头里冒出的咕咕的泉水,对家人说道。

“是了,咱们回去拿了水桶再来提。”水安替身后的小厮答应着,带着两个小孩回府。

原本水安想嘱咐两个孩子回去后别提这件事儿的。但水安又想到这两个孩子心思都特别的细,若是自己单独嘱咐什么,倒像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似的。于是绝口不提这件事,只想着他们许是过会儿就忘了。

谁知水琨心思越发的缜密,见水安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便猜到刚才那个落魄的书生必然跟自家有关系。不然水安绝不会闭口不提此事,且又神情恍惚,像是心中盘算着什么。

回家后水琨也不多话,依然和平日一样跟哥哥一起回房给母妃请安。却见父王并不在房里,便自己出房门,去前面书房寻父王。奶妈子只当他要去玩耍,便一直跟在后面。眼见他进了水溶的书房,便急忙跟上去劝道:“二爷,咱们可不能打扰王爷的公事,王妃知道了,又该说二爷调皮捣乱了。回吧?”

“我有正事,你且在外边等着。”水琨回头摆出一副小主子的酷模样来,吩咐奶妈子。奶妈子自然不敢多话,这小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今跟着舅老爷读书,更是极有主意。

水溶见儿子一个人进来,又叫奶妈子在外边等着,于是觉得好笑,把手中的公文放到一边,问道:“你有什么正事?”

“儿子给父王请安。”水琨走到水溶跟前,躬身行礼,有模有样。

“嗯,起来吧。什么事?”水溶也敛了笑容,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来,看着水琨问道。

“是,儿子今天跟大总管出去,遇到一件奇事。”水琨说着,便凑到了父亲怀里,到底还是孩子,说着便爬上了水溶的腿。

“哦?什么奇事?”水溶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越发的好奇,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世上能让儿子这副模样的事情还真是不多。

“我见到有一个人,十分落魄的样子。但却写得一手好字,他拿着笔沾着泉水,在青石上写字。写的乃是母妃曾经交给孩儿的诗。”水琨说着,便背了菊花诗三首《咏菊》《问菊》《菊梦》。

水溶由惊讶慢慢的转为惶恐,继而又怒火中烧。但事情牵扯到黛玉的过往和自己的一点心结,这件事又不能声张,更怕让黛玉知道。所以水溶便只能作出一副冷静的样子来,对着儿子笑笑:“没什么,母妃才华横溢,她的诗自然有很多人喜欢,保不准被谁传了出来,人们喜欢,互相传诵而已。也不一定就知道是你母妃所作,这是什么正事,你也巴巴的来回我?”

“唔,儿子觉得,母妃从来不喜张扬,她的诗词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而那个人虽说落魄,但瞧着一手的字却写得很华丽,必是有来历的。”水琨拢拢头发,有些困惑。为什么父王说的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嗯,琨儿的想法是对的。但这些杂事,原不该放在心上。对了,给母妃买的阿胶带回来了吗?”

“呃,没有。”

“为什么?”水溶不解,不相信水安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

“那店家说没那么多的货,说这个熬制起来很麻烦,要我们等……等半个月才行。”水琨努力回想那伙计的话,原话却学不上来,只能简明扼要的说个大概。

“要半个月?不过时间也够了。等拿到了东西,咱们也该回京了。琨儿,想祖母了吗?”

“想了!”一提到祖母,水琨便高兴起来,“我给祖母准备好好多好玩的东西呢,嗯──还有一样东西没弄到手,这几天要舅舅抽时间帮我。”

“什么东西?还要你舅舅帮忙?”

“嘻嘻,父王,这是秘密。容儿子放肆,以后再告诉父王。”水琨说着,从水溶的腿上跳下来,转身跑了。

水溶倒也无暇去计较水琨给太妃准备什么东西,此刻他倒是很想见到王沐晖倒是真的。沉思片刻,觉得先正视一下水琨的的话要紧,于是便招手叫了小厮唤水安进来问话。

水安什么人,不等水溶多问,便会明白了原由。且把宝玉的形容样貌跟水溶说了个七八分。水溶沉吟了一会儿,方吩咐道:“你在这边找几个熟人,打听一下他如今的状况。看能不能帮他换个地方住。我们还要在此处住个把月,总不要在我们离开前,让王妃听到什么风声,也就罢了。”

“是,奴才明白。”水安忙答应着,正欲转身下去,水溶又叫住他,吩咐道:“拿些银子给他,叫他自己谋个生路,别总是这般样子。”

“是,奴才知道了。”水安答应着,急匆匆下去办事。

水溶便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终究不放心,生怕水琨又去黛玉跟前说什么。便离了书房,往后院来。进了黛玉房里,见水琛并不在她身边,只有女儿凤璇在,子詹也不知去了哪里。于是笑道:“这会子倒是清静,子詹怎么没看着琳儿?”

“子詹是大皇子,又不是咱们家的奶妈子,总是在你这ㄚ头身边,如何使得?”黛玉笑笑,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水溶,“母妃叫人写来的书信。家中一切安好。琪儿的嫁妆准备的差不多了。单等着我们回去检验一遍,就装箱子呢。”

“哎!想不到我水溶也快要做老丈人了。”水溶看着家书,轻叹一声。

“老了吧?”黛玉看着水溶一脸的落寞,轻笑道。

“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间咱们成婚五年多了。”水溶抬头看着黛玉,她已经由一个小丫头变成一个美丽的小女人。如今已经给自己生了三个孩子,等过了这个年,便已经二十岁了。而自己也三十岁,到了而立之年。短短几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回想起来恍然如梦。再往后想想,用不了两三年,婧玥和婧瑶也到了出嫁的年龄,琛儿和琨儿也越发的懂事了。自己也渐渐地老了吧?

“等着孩子们都大了,咱们也老了。”黛玉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亲着她的小脸蛋轻声问道:“是不是?琳儿?等你成了大姑娘,母妃可就老了呀!”

“玉儿不会老,要老也是为夫先老。”水溶抬手把黛玉的女儿一起拥入怀中。把脸贴近妻子和女儿二人之间,左右亲亲,又笑道:“不过为夫真的盼望咱们琳儿长大的那天,你瞧她现在就这么好看,等长大了得多好看啊?倾国倾城只怕还不够吧?到那时,恐怕咱们都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形容这个小美女了呢。”

“你少兴头,人家都说,小时候好看,长大了会丑。小时候丑的,越大越好看。”黛玉推开水溶,又左左右右打量着女儿,说道。

“唔?那玉儿小时候必定是丑的了。不然如今却不会这么好看。”

“你小时候才丑呢。”黛玉不满的啐道,“少编排我。”

“你看看,言不由衷了吧?刚才还说小时候好看大了不好看。我看咱们女儿就例外,跟他母妃一样,越大越好看。”水溶呵呵笑着,把女儿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跟自己脸对着脸,然后教她说话。

“她才多大,你就教她说话?”黛玉无奈的摇头,五个月多的小孩子若是会说话,那才真是神了呢。

“先教着点。说不定哪天就会了。”水溶执着的很,十分认真的教女儿发音,凤璿倒也乖巧,虽然不会,但却很认真的看着父亲,瞧着他一张嘴一张一合,看了半天,终于伸出小手,探入他的口中,然后用力一抓,竟把水溶的嘴唇的掐住。她小手指头还十分有力,且带着尖尖的指甲,掐着水溶的唇又不放开,惹得水溶哀叫连连。

黛玉便回头来捏着女儿的小手,把他手指头掰开,然后笑道:“你这小东西,还真是厉害的角色。”

“呵!我女儿真是有本事,这么小就会挟制人,这还了得?”水溶舔舔自己的嘴唇,只觉得带着一丝腥甜,恐怕是让这丫头给抓破了。正要把她还给她母亲,自去找把镜子瞧瞧,却觉得腿上忽然一热,又惊道:“哎呦!乖宝贝,果然跟父王亲。”

“又怎么了?”黛玉刚要瞧瞧水安送过来的这几日的花销帐目,便听到水溶连声叫人。

“这小丫头,尿了我一身。”水溶咧着嘴,把女儿举起来,只见刚才她坐过的地方,已经湿了一大片。

黛玉便笑着换了丫头们进来,把凤璿抱走,又叫素心找了衣裳来给水溶换下。应道:“尝到做父亲的苦楚了吧?看你整日的就知道逗孩子玩,高兴地什么似的,这会子也叫你常常这苦恼。”

“这个不叫苦恼,这叫幸福。别人想这样,还不能呢。”水溶开心的笑着,换了衣裳又对黛玉说:“我有事出去一下,晚上等我回来一起用饭。”

“去吧。别太晚回来。”黛玉停了手中的事,起身走到水溶跟前,帮他整了整衣领,又把衣衫上折叠的褶皱抚平了,方满意的看着他出门。

水溶出门后便去寻王沐晖,王沐晖原是去察看水库边上那片刚见好的鱼塘,回来后又去水利司,跟几个同僚修正一下水库周围排水防水的沟渠走势。这里刚说完话,便听到外边的官差给水溶问安的声音:“下官请王爷金安。”

王沐晖便转身回头,看见水溶冷着脸进来,不知有什么事情不爽,于是问道:“王爷从何处来?”

“从黑虎泉边上来。”水溶冷冷的看了周围的官差一眼,众人忙俯首告退,没人敢惹这个铁面王爷,还是交给王大人去碰这个硬钉子吧。

“从那里来?因何事这副尊容?谁又惹到你了?”王沐晖不解的问道。

“沐晖兄,你说我拜托你办点事儿,你就不能利索点?”

“何事我没跟王爷办利索呀?”王沐晖不解,摊开双手疑惑的问道。

“那个贾宝玉怎么回事?”

“哦,你不是说把他弄出京城吗?我顺道把他带济南府来了。济南府有个义学私塾,我让他在那里做个教书先生,也不过是教那些没钱读书的孩子们认识几个字而已。每月给他一两银子的供奉。那个柔嘉嫌他没本事养家糊口,已经合离,给一个生意人当小妾去了。如今他孤身一人,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又碍着王爷什么了?”王沐晖依然不解。

“今天琛儿和琨儿见到他了,他在黑虎泉边炼字,写的是玉儿当年在他们家住着时写的那些诗词。琨儿认了出来,回来告诉我。你说,这件事若是玉儿知道了,会怎么想?”

“知道就知道了,有能怎么想?难道你还怀疑王妃心里有他?王爷,这你可真是有些无取闹了。王妃心里根本没有他,若是有,若是想帮他,您也拦不住,你这会儿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呢。你自找不痛快,可别拉上我。”王沐晖不吃那一套,摆摆手转身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态度?”水溶不乐意,伸手拉着王沐晖不许他走。

“我的王爷,您要什么态度?”王沐晖好笑的看着水溶,这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饱读诗书,聪明绝顶的王爷,但凡遇到跟王妃有关的事儿,脑子就不怎么灵光。你说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偏偏还怕成这样。

“你想办法,再把他弄走。”

“你自己想办法。这是你的问题,你自己解决。”王沐晖毫不妥协的看着水溶,知道他心里的刺拨不掉,问题永远解决不了。

“那我叫人杀了他。”

“你是王爷,知道天朝律令,杀人偿命。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你若是想杀他,我想没有谁能查到王爷你的头上。因为你不具备杀人动机,没有人怀疑一个王爷会去杀一个落魄公子。说出去都是个笑话。”王沐晖瞪了水溶一眼,吓唬谁?你要是真的杀他,还等到这会儿?

“你!”水溶气结,他当然不会去杀宝玉,他只是听见这个人就心烦。

其实水溶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明明知道对黛玉好的人不只贾宝玉一个,皇上,云轻庐,甚至眼前这个王沐晖,都对黛玉呵护有加,更有甚者,皇上对黛玉的心思有时候都不遮不掩,什么外邦来朝贺时送的好东西,无论多珍贵,他都借着子詹的名义送到北王府。水溶虽然也不怎么高兴,但都没有像听见宝玉名字这样心烦。

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现比自己早的缘故,他在黛玉的生命里占据了一段漫长的岁月,且是黛玉生命最灰色的时候,情感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无论如何,水溶就是介怀这件事。他介怀宝玉在黛玉生命中,有着不可替代的过往。

王沐晖只是静静地看着水溶,看着他脸上表情的来回变化。

最终,水溶还是放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他说:“我一定要把他从玉儿的生命里剔除出去。”

王沐晖无奈的笑笑,心道,这个男人为了黛玉,已经入了魔。

水溶从王沐晖那里出来,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按照王沐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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