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了皇后的女子,这个连太后也有所顾忌的女子,这个被逼进宫,又在宫中饱受冷落的女子,在她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是所有人都想要寻到的?
段鸿飞沉吟了一下,然后他口中便蹦出了一句在心中反复纠缠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称呼你皇后娘娘了。 ”
秋无颜浅浅的抬起眸子,这个人看穿了她的心思吗?他知道她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所谓的皇后头衔,她看了段鸿飞片刻,侧头又闭上了眼眸:“你知道这样的皇宫不适合我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有人甘愿为你冒险进宫,只为了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也有人进宫被发现,为了不让太后抓到把柄、为了不牵连到你,竟不惜燃火**,他宁死也不让太后看到他的脸……”段鸿飞看着秋无颜睁大了眼眸看来,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段鸿飞有些羡慕的看着秋无颜,他在宫内的生活几年如一日、单调乏味,他从来不曾被身边的人或事感动过,但那一晚的那个宁死也不折了骨气的黑衣蒙面人,却让他感动了,他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品质,才值得一个人,甘心情愿的为他去死、还不悔。()
“你到底有一些什么样的朋友?”段鸿飞问秋无颜,他突然就郑重了神色,他双眸真挚而期待的看向秋无颜,一本正经的道:“我可不可以像他们一样,成为你可以依托的朋友呢?”
朋友?秋无颜灰沉沉、毫无生气的心轻颤了一下,她满含期待的人,宁愿与她擦肩而去、背道而驰,也不愿与她成为朋友;而这个人,却在她不愿对生活再含有期待、她心灰意冷的时候,要做自己的朋友?
秋无颜怔怔愣的看着段鸿飞,她很怀疑自己现在是在睡着、还是醒着,若刚才她能肯定自己虽醒尤睡,那么现在呢?她没睡,那就是醒着?
“什么是朋友?”秋无颜抬眸问,像是自己长了这么大,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一般。
“那晚救了你的人、又为了不牵连你,而心甘情愿为你放弃生命的人。”段鸿飞眸光静怡,他心口却只因想到了那晚的那个人,而微微的起了波澜,那人的生活一定很精彩、所以他死的才没有遗憾,段鸿飞轻轻的道:“我很羡慕他潇洒、自由随心的生活,我想像他一样……”
“他,是谁?”秋无颜问,她连眸光也是颤抖,她隔着窗台,伸手拉住了段鸿飞的衣袖,却打翻了窗台上的热茶,茶水洒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浑然不觉,只颤颤的问:“那个**的人,是谁?”
她不知道?
段鸿飞看着秋无颜失措的、惶恐的眸光,心中一窒,是了,宫中封锁了这个消息,处境堪忧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而那个为了她,而不惜死去的人,肯定也不舍让她知道。
段鸿飞匆匆的别开了眼眸,心中涌起内疚,自己,竟是捅破了这张纸的第一人。
秋无颜脑海中翻飞入画,是谁、记忆中是谁说过:你若死了,岂不是就辜负了昨晚死去那人费心救你的心意了?
龙霄云、那个她最不愿想起的人,确实曾这样告诉过自己,原来那晚死去的不只是她的丫头吗?难道那晚还有另一个人为了救她性命而死?
秋无颜颓然坐到椅中,窗外的桃花零落的如梦如幻,飘洒的生命璀璨的迷人,她不曾想过,她的进宫不仅仅是满院的桃花开放了,她的进宫,还促使两个人,为她、而死了。
“啪。”秋无颜将窗台上的茶杯敲碎了,她拿起茶杯的碎片,伸手拉起自己的袖子,锋利的碎片朝着手腕上落下去。
“你做什么?”段鸿飞一手扣住秋无颜的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无颜的举动,她竟要自杀吗?这样一个不屈不挠活着的女子要自杀?
秋无颜用力,却无法挣脱开段鸿飞铁钳似的手掌,她死瞪着她手腕上的那抹七彩丝线,都是它,都是诡异的它的错,因为它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拿不下来,自己才会穿越了;都是因为它,在自己的身边才发生了这一幕幕的悲剧……
秋无颜别开脸,自她的眼眸中闪出刚毅的光芒,她下了决心的淡淡道:“段鸿飞,你若要做我的朋友,就把我的手腕砍下来吧。”
“你……”段鸿飞震惊道,她不愿与他做朋友?因为他的身份不配吗?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宫侍卫?隐隐的怒气激荡在他的心口,他取下秋无颜手中的茶碗碎片,放开秋无颜的手腕,他靠在窗子上,将手中的茶碗碎片捏成了粉末:“我宁愿不做你的朋友。”
轻淡的话语,段鸿飞生气了,秋无颜缓缓的将脸埋在手掌中,她握掌成拳,用力的咬住唇:“好,你不许做我的朋友……”
若是只因呆在她的身边,与她亲近的人,就会因她遭受不幸,那么,她也宁愿不要朋友、宁愿不要人陪,她、独身一人就好。
寂静院落,桃林成香,片片的桃花飞绕在阳光下,它飘洒着寂寞,舞动着凄凉,那位曾震惊于桃林艳丽唯美、而在桃林中流连忘返的女子,如今只因心情变了,整个人便也变了,她独坐在凉风习习的窗前,只遥遥的望着,再也不愿走去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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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下孰错孰对
更新时间:2010…4…9 9:38:24 本章字数:2729
漆黑黑的夜,随风而动的桃林重影叠叠,枝叶的轻响掩盖了夜中的其他声音,黑衣人轻快的闪身在一棵棵树后,她顺利的接近了冷宫院门前的台阶,正要拾阶而上。
“唰。”极细微的轻响,一道寒光闪过,被发现了?黑衣人眼眸一闪,她身形极快的后移,躲进了桃花林中。
“唰、唰、唰。”三柄小刀寒意凌凌的插进了冷宫台阶下的土地中,暗哨上的人亦没有现身,他打出的暗器却似在警告着隐身在桃花林中的人,她没有机会接近冷宫的房门。
林中的黑衣人和隐身在暗哨中的人相互对持着,谁也不肯轻易的退却、谁也不肯鲁莽的出手,这一场僵持,就在时间一分分的溜走中,互不相让。
黑衣人终是忍耐不住了,她对皇宫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不相信太后抑或是皇上竟肯派一个高手来日夜保护无颜女,无颜女的命虽然不能夺取,但也并不重要,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黑衣人不躲不藏,她大大方方的自林中走出,她伸手自腰间掏出了一个圆形、在黑夜里也流动着盈盈光辉的木简,她将木简在手中虚晃了一下,掩入袖中。
她再次拾阶而上,似乎是意料之中的,这次没有暗器向她飞来,她一步步的走上台阶,走到门口,正想要伸手推门。()
段鸿飞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黑衣人的身后,他紧盯着黑衣人的背影,手中剑破鞘而出,抵在了黑衣人的后心口,他冷冷的道:“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黑衣人也同样冷冷的道,她不回眸、也不躲避,更不在乎身后的剑,她自信身后人不敢动她,因为她的身份是:“我是太后身边的人,要做什么,以你侍卫的身份,好像还没有资格知道吧。”
段鸿飞紧了一下手指,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和语气,太后身边的人,深夜造访冷宫,而且语气不善,看来是不怀好意而来,为了屋中人的安全,他绝不退让,哪怕要因此一战,他竟也觉得、在所不惜。
“回去。”段鸿飞冷漠的加重了语气,他手中的剑气因他决然的心情而激增了一分,清冷的拂动起黑衣人身后的发。
“若是不回呢?”黑衣人侧眸道,小小的侍卫竟也不把太后放在眼中了,敢这么护着屋中的女人,想要造反吗?她眼神一阴狠,衣袖中的手指轻捻起来,随时都准备着反击。
段鸿飞和黑衣人凌气顿起,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战争就要拉开。
门开了,站在门内的秋无颜,衣着整齐,证明她根本就没有睡,她幽灵般的出现,让一触即发的两人同时一愣,缓下了手中动作。
段鸿飞脚步一错,身体挡在了秋无颜面前,他仗剑对准黑衣女子,向身后的秋无颜低声道:“回去屋中。”
秋无颜冰凉的手指推开了段鸿飞的保护,她直直的眼眸,在黑夜中那么的闪亮、那么的幽深、那么的凄冷,她看着黑衣女子蒙脸的黑纱,定定的道:“如馨姑娘,你来了。”
段鸿飞侧目看向秋无颜,她这一句轻微的问候,就像是拉家常似的,平淡、静心、没有一点的惊讶、或者是别的感情。
如馨的身子定住了,她倒没想到,秋无颜只凭声音就认出了她,看来她的面纱是形同虚设了,她手指缓缓的摘下面纱,她一双清眸幽怨的看着秋无颜:“是,我来了。”
两个女子面对面站着,她们之间的空气在相互的注视中凝结起来,她们的眉眼都含着幽怨,只不过,秋无颜的幽怨只是因为心伤了,而如馨的幽怨带着深深的恨。
“他,好吗?”秋无颜淡淡的问,没想到,心里最迫切的还是想要知道他的消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不好。”如馨恨恨的道,她看着秋无颜平静的容颜,清涧死了,清涧是因眼前这个女人才死的,若不是她,爷就不会夜访皇宫,若不是她,清涧就不会死,爷就不会伤心,这个虚伪的女子竟然还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问爷好不好。
秋无颜幽静的眸光轻闪了下,她轻喃的道:“他、不好?”
“是,爷不好,清涧死了,爷……”如馨突然收了口,她看到段鸿飞,恍然惊醒这是在皇宫,她刚才竟然说出了清涧的名字,她后怕的四处看看,警觉着周边的动静。
“清涧、死了……”秋无颜抬起眼眸,她激动的上前一步,想要走近如馨,问个明白,却被段鸿飞拦住、一把拉到了身后,只见亮光一闪,如馨掩在手中的利刃已划破了段鸿飞的衣袖,她扭腰又扑上来,招招欲躲秋无颜的性命。
“铛、铛铛。”段鸿飞挑开了如馨的利刃,他护住秋无颜向窗前退去,如馨已恼红了眼睛,她眼中只有秋无颜的身影,只要毁了这个女子,爷就会断了心思,爷就会平安无事了。
段鸿飞找到空隙,挑剑刺向如馨小腹,秋无颜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她摇头、伤感的似要落下泪来:“不要伤她……”
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如馨的利刃已挑到了秋无颜的胸前,她心中一喜,手毫不犹豫的挥下去,眼见就要、“咚。”如馨倒到地上,她的身后、站在门口的一条黑影,快如闪电般的一进一退,片刻之间,地上的如馨和人影,都已不见了。
段鸿飞纵身就要追,衣袖却被秋无颜拉住,他回眸,却见秋无颜在从窗口眺望着沉沉的夜幕,她口中清婉的道:“让他们去吧。”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如馨的脸颊上,她手捂住脸颊,不甘心的落下泪来,计划没有成功,她实在不甘心。
“你想找死吗?”隐在树干后面的男子沉声道,他负手而立,手掌在身后悄悄的紧握了一下,他不能心软,也许他的心软,会要了她和他的命:“现在,我们必须都要好好的活着。”
如馨口中哽咽着,她一手掩住口,低低的、压抑的一拳拳砸在树干上,直到粗糙的树皮将手都磨破了,血迹斑斑,她麻木的心竟觉不到痛了:“骗我,骗我,所有人都在上演着欺骗,我也是……”
“够了。”男子低沉的声音道,他的一拳直将大树干上打穿了一个洞,他手掌一抓,一大块树皮就被他的手指生生扯下来,他道:“睁大眼睛,让我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错谁对……”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落红舞不胜心凉
更新时间:2010…4…9 9:38:25 本章字数:2547
打开的衣橱内,挂着一件全新的紫袍,袍子的领口和袖口处都被银线勾勒出了祥云的形状,闪闪银的云彩、大气流畅,被银线勾勒出的祥云带着清冷、孤傲的神秘和美丽,它们像是在冷眼俯视着这世界。
龙霄雨抬起手指触摸这件紫袍,这件袍子的含义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但他不想穿,以前不想,现在亦不想,只是,他又能拖到几时,拖到他的身边再没有人可相陪时吗?
院中的景物依旧,却在风中轻晃摇摆,轻颤的枝条略染了孤寂凄冷,就像是龙霄雨此时的心情,他站在台阶上,抬眸看看灰蒙蒙的压抑的天空,他该放手一搏,还是何去何从。
“爷。”如莲跪伏在清冷的台阶上,她眉眼低垂,清风吹乱了她身后的发,她的心却在风中坚定不移的向着她的主人:“请让如莲随你一起进宫。”
宫墙之内,险恶重重,若让爷只身犯险,清涧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若是能陪在爷的身边的,就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保护爷周全,如莲交掩在衣袖下的手指握在了一起。
“留下。”龙霄雨淡淡的道,他拉紧了身侧的披风,抬脚步下台阶,紫袍的风华从如莲眼前晃过,衣摆上还是没有银线的闪耀吗?如莲看着龙霄雨素净的袍子,远离了她的视线。
“道是无情却有情……”如莲站在台阶上,她突然出声道,看着龙霄雨走到了门口的身体微怔了怔,她缓步走下台阶,走过了院中,走到了龙霄雨的身后:“这是秋姑娘最后一次来见爷时,说过的话,秋姑娘哭的很伤心,她说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龙霄雨的眼眸一颤,道是无情却有情,她说的吗?她哭了,为什么?心中竟然刺痛了一下,龙霄雨缓缓的回眸,他看着如莲,绝美的容颜上有着迷惑:“什么时候的……”
“在你昏睡的时候。”一声轻语,龙霄雨侧身回眸,却看到难得的一身素白衣服的孙宇竹,正依靠在墙壁上,他开开合合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清凌的眼眸看过来,直看到了龙霄雨的眼睛深处去,他一字一字的道:“你知道无颜看到了什么吗?”
在他昏睡的时候,秋无颜来了?她来到他的身边,是想要看看他好不好吗?她知道她就要进宫了,来与他告别的吗?她亲自来……
“道是无情却有情。”孙宇竹别开眼眸,淡淡的道,他仰首向天,像是自问,抑或是问着别人:“她当时想要说的话,竟用这一句话,就恰到好处的包含了。”
孙宇竹的折扇压下了胸前被风吹拂起的发丝,他看着扇面上那一枝气势磅礴的独梅,那日绘画者眼前明明是一支桃花,他却笔锋一转,勾勒出了一支独梅。
孙宇竹收起扇子,他身影一闪,面对龙霄雨,双眸炯炯:“如若那日的她不是伤心欲绝、失魂落魄,我想,她想说的话,该不止是这一句……”
“伤心欲绝、失魂落魄?”龙霄雨掂量这沉重的词汇,心中的风轻云淡竟凝结成了厚厚的**暗涌,他身侧的手指不由轻抖了一下,颜儿的失魂落魄,因他而起吗?为何?
龙霄雨泛起波澜的眼眸投向孙宇竹:“她看到了什么?”
孙宇竹淡淡的笑起,这反面人,他做绝了,这样一来,她就会深深的恨他,恨不得生生杀了他、吃了他吧,他断了她最后的希望,即使如此,他放开了私情,也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要断了她自私的念想。
“那日,昏睡的南王身侧,躺着一个衣不遮体的美姬……”
龙霄雨的眼眸抬起,他眼眸中的凌气寒意闪闪,地下的落叶被他脚下缭绕起的寒气波动,叶脉竟片片断裂,零碎如尘。
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