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更加的清澈一些。
只是对于人类来说,光有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首先是没有房子,大家都是露天的睡在阳灵眼附近的。虽然不存在因为性别差异进而上升到耍流氓高度的冲突,但是有些时候,就是男人们也是需要一些小小的隐私的。
接下来就是卫生问题。原本只有巫华天与小阴魂的时候,洗澡也好解决个人问题也好,都是可以用法术坦坦荡荡的立时处理的。现在么,先不说郭瀚来张槐大黄金毛法师他们好不好意思这么做,就说即使想要入乡随俗,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的。
蔚蔚是小孩子,本来这些事情就要有大人照顾,小阴魂和茄子黄瓜外加巫华天,把侍弄宝宝嘘嘘洗香香当作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来做,怎么可能让宝宝感到为难。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兰斯洛特可以要死要活的磨着张桂帮他,就连郭队长和大黄在舍下一张厚脸的情况下,也是能够得到一点儿小小的法术帮助的。唯有张槐,连这样恬脸求鬼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在茄子又一次因为心软而为他卷来水球时,才好算能够洗上澡之后,张槐终于忍不住了,跑去拉着巫华天诉苦,
“先生,这样也太不方便了。你还是给我们修个卫生间淋浴室什么的吧,不然,那凶黄瓜不许我们去水边解决问题,说会弄脏他的地方,我们又不会你们那样的引水法术,有需要时总是求着别人帮忙也不是回事。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臭死憋死了。”
巫华天其实也不是没有看到他们尴尬的样子,只是间歇性的毛病又有些隐隐发作的征兆,看着他们焦急扭捏的来回转圈,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这时候见张槐急吼吼的找上门来,也不好太过于坏心眼的继续看热闹,只好拉着同样蹲在一旁幸灾乐祸着咕咕笑的小阴魂,一起去给他们构建基本设施。
丁香糯米
洗手间浴室都很好解决,选个合适的地点,用小精怪们提供的,开着星点香花的碧枝藤茎编出来几个绿油油的小屋子,里面摆上张桂设计巫华天炼制出来的豪华卫浴设施。上水用聚水阵代替,下水处就布设化解阵,还可以与核心炼阵相连接,废物回收然后生发灵气,一举两得。
不过在建个人住屋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茄子黄瓜小阴魂都不同意围着阳灵眼盖房子,因为那样会遮住灵眼放射出来的柔光,也会使空间拥挤很不好看。
岛上并不是每个成员都需要睡眠的,要想进行大的土木工程建设,是需要综合大家的意见来考虑的,而主人与客人的话语权自然大小不同,分量轻重悬殊。要是把房子盖在远处,虽然便不存在美观与规划方面的问题,但是对于伤患们的恢复却不是很有利。
再说,有了浴室,成熟男士们也就不是那么的着急了,所以盖房子的事情就先搁置了下来。大家目前还是都露天的吹着充满生气的和风,窝在各自的床上绕圈儿的排排睡。顶多有那极度骚包如金毛法师的,就在床柱上挂下来轻飘飘的朦胧纱帐,随风荡漾得让人直想狠狠地猛挠上一把。
在研究传送阵之余,巫华天还特意问了下德强中学的后续处理情况。得知特别组有对失去亲人的家属进行安抚慰问,虽然清楚金钱并不能使受到伤害的人心平抚,但是物质上的补偿,总还是可以让伤痛的人们有更多的机会,能够继续的走下去。
郭瀚来当了半辈子的警察,看到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人间惨剧。德强中学的境况,并不是他所知的最残酷恶劣的事件,然而,这次的灾难,是发生在一所中学里面,遭到伤害的,是一群就连花季也还没有经历到的孩子们。
黄剑英在逼迫不过之下,尽量轻描淡写缓缓道出的那些惨状,深深的刺痛了郭瀚来这名老刑警的内心。难道,就没有办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逝者已矣,但是那些还活着的,重伤致残的学生们,不该就这么凄苦无力的渡过他们才刚刚开始的一生。
“吴先生,您可以给我一副健全的身体,那么能不能请您,也帮帮那些孩子们呢?”
巫华天感应到他的内心,暗自一叹,
“我用蓟丝为你补全身体,又让你日日处于阳灵眼旁滋养身心,你早就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类了。你心性上佳,无多少牵挂,有助我之缘,又是能够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我才这般的出手帮你。
那些孩子,虽然可怜,也需要帮助,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擅自代替他们决定将来人生的理由。走上修行之路,在现今的华国,鲜少能够获得尊重,却必定会成为异类。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心性与勇气,可以不惧亲人朋友异样的眼神,坚定的保有修行之心呢。”
就没有一种方法,是可以救他们,又不会将他们改变的吗,郭瀚来不由自主的这么想,又有些为这种吝于付出代价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巫华天恍然,看来自己是想岔了,只是考虑如何尽可能好的去补全肢体,却没有想到,也许那些人,并不需要这样完美的结果。
点点头,“你想的很对,只要令他们的身体看起来不是缺失的,能够进行不太灵活的日常活动,也就够了。你们现在的什么所谓的肢体接续再生手术之类,还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不也是没有人表示不满。”
郭瀚来张张嘴,总觉得这个意思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这吴先生语气里透出来的,是一种差不多随便对付着修上的意味呢。
当晚,巫华天在大黄的带领下,到中心医院的特别病栋去,想办法救治那些伤势过重的学生。
特别组办理正事的能力低下,后勤医疗保障之类的倒是精通,各种直接作用于基因层面的药物,流水一样的打入那些十岁出头的孩子们的身体,想来那佟文彰,可能也是有了些微的愧疚之心,才会这么大手笔的施用。
因为巫华天当时处理的及时,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血肉流失的比较厉害,有些人的要害受创虽重,但在生气与现代科技的帮助下,恢复并不困难。
只是其中有二十几个学生的肢体残缺得很厉害,不得不用物代之法补全。巫华天一一询问了他们灵魂的意见,是要经受艰辛与痛苦,选择比以前更加灵活的肢体,还是要不用吃这些辛苦,得到比原来稍稍差一些的手脚。
多数学生茫然困惑,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有一些犹犹豫豫的小机灵,像是要讨好老师与父母一样的,选择了看似正确的要吃辛苦的答案。对于这些人,巫华天都只是用普通的糯米,生发了勉强可用的肢体给他们。
但是也有几个孩子,是坚定的想要得到比原来更好的。他们有的热爱小提琴,手却被绞成了丝缕,有的喜欢滑冰,腿却断成了粉碎的几节。还有那个天灵盖被掀去,脑浆流失了一地,灵魂却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记忆,怎么都不愿意放手,怎么都不愿意消散的孩子。
巫华天告诉他们,若是选择了这条路,他们目前的生活环境必定会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他们今后,将承受寂寞,孤独,和与父母与朋友之间,渐渐而生的隔阂。他们,将再也不能像平常的小朋友们一般,拥有正常人对于未来的选择权。那些无忧无虑的嬉笑,向着父母肆无忌惮的撒娇,都会成为过去。
其后,又有几个人退却了,但是最终,还是有七个孩子,坚定的选择了与众不同的荆棘之路。
巫华天将灵秀的丁香枝条,化为充满元气的丝线,每一条闪闪发亮的线端,都缀着一朵暗香浮动的宝石般的小小丁香花。
丝缕缠绕,织就锦绣身躯,七个小小少年,全须全尾的安详沉睡。
因为他们的年纪太小,丁香丝与身体的融合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巫华天便不急着带他们回岛,只是在他们的身上放下了数团生气,好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渡过这一开始的阶段。
“你多注意他们一下,若是醒了,便找个名目,接他们到岛上来吧。”
大黄知道,这些孩子的未来,就此改变,他们的人生,将会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光景了,不由肃然点头应下。
岛上,蔚蔚摸摸张槐的花白两鬓,瘪瘪嘴,
“槐爸爸好的慢,不努力。”
张槐听闻,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竟然被小宝贝嫌弃是在偷懒了。要不是还记得要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光辉形象,他就要忍不住的学着黑团子受到打击的样子,脸挂几股面条泪,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了。
“不是的,爸爸每天都在努力吸收阳气,炼体也很勤奋的,小蔚蔚不要着急,爸爸很快就能恢复成强壮英俊的样子了。”
“哼,”小阴魂不屑的用鼻尖瞅了瞅他,
“槐坏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平时就是一只大马猴,谁要是夸奖过你英俊啦,那一定就是说的讽刺你的大反话。”
张槐有些恍惚,他被先生挟抗回来的时候,好像在这黑漆漆的团子脸上看到过貌似担心的神情来着。难道,那是自己重伤之下的幻觉?
那会儿,在那摊在床上不能动的头几个小时里,黑团子给他喂过水,还趁着他昏睡得好像人事不知时,偷偷的来为他掖过被角。难道那些也都是睡糊涂了之后的幻想?
还有,烧烤大会上,那一碗细滑浓醇的鸭骨粥……
这欠揍的黑团子,看到他身体稍稍的好了一点儿,就又开始找他的不自在了。
张槐绝对不会承认,他不自觉的放慢了修炼速度,其实就是想要多多的享受一下病号的特殊待遇。
他张槐,张大老板,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张槐呲牙,凶神恶煞的扑上去,
“黑团子,别看本大老板伤了,你就幸灾乐祸的得意过了头。怎么才三天不揉巴你,你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圆了?”
蔚蔚一本正经的亮着双眼,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爸爸们滚来滚去的掐掐游戏。新爸爸很有精神,不是生病的可怕样子,也不会像妈妈一样死掉,真好。
忽然,一阵强烈的感觉袭上心头。
蔚蔚小手紧紧的压着自己的胸口,不由自主的滚下来两滴大大的眼泪来,
『华,我心里,难受。』
同时,黄剑英接到组员的报告,擎着电话的手指渐渐收紧,神色沉凝莫辨。
救救蛇君
“师伯,燕京传来消息,说慧真大师受了重伤,却不肯接受治疗,一定要先亲自找我说话……”
黄剑英催着巫华天送他回到自己家里,一面快步跑向暗室里的密频电脑组,一面回头解释。
“师伯你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巫华天在心里轻轻安抚着慌乱的蔚蔚,要他先不要着急,一切都有自己在。
又对着大黄摇摇头,
“不可乱了分寸,问清楚再说。”
黄剑英连线燕京,那边立时出现了顶头上司锅底一样黑的一张脸,
“大黄,事情有些不妙,卢家嫡系出逃,柳夜笙失踪,慧真大师受了伤,这……”
黄剑英一口气几乎没有喘上来,胸口涨得发疼,太阳穴怦怦直蹦,好算还记得这是自己的上司,才没有喷出满嘴的脏话,
“跑了?怎么会跑了的?头儿你们那里是首都啊好不好,整个华国布置最为严密的地方,卢家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怎么能连他们这些个杂鱼都圈不住?还有夜笙,失踪?骗谁呢!这里没有三岁小孩儿,不需要狗屁的婉转说法,他出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上司脸色又一青,面子上十分的挂不住,不过这件事的确是自己这边理亏,也就只好生生的忍下了这劈头盖脸的数落。
“组员们已经尽力了,我们这里没有料到还会出现第三方势力,有些措手不及,伤亡也很大。慧真大师靠救急药撑着呢,你还是先听大师跟你说吧。”
镜头一转,对上老和尚苍白憔悴的苦涩面目,
“剑英,我急着找你,是想要你去求那位垃圾岛上的隐士,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夜笙了。”
大黄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回身去看,却被巫华天按住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问始末。”
大黄心中一下子安定许多,便沉稳的对慧真道,
“垃圾岛的高人是我家长辈,我会去求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和尚你详细的说清楚。”
慧真方丈松了下眉头,讲起他们在燕京发生的事情。
柳夜笙与慧真和尚去到卢家,先是旁敲侧击了一下卢家人心心念念的那个投资滨江垃圾厂的计划,哪知道,卢正群态度剧变,完全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还向柳夜笙赔罪,说是不该因为这么样无趣的小事而让他白跑了一趟。
两人心下狐疑,又提及了卢小茹之死。卢正群原本很是疼爱小茹这个宝贝女儿的,可是这回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除了不断的可惜失去了与门佐家族联姻的最有利关键之外,竟然没有现出任何的父女亲情来。
见他提到自己的女儿时,一副谈及工具般的口吻,柳夜笙很不舒服,不由大声责问他,究竟知不知道垃圾岛底下有阴蛊,又为什么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猜到了一些,”卢正群当时竟然供认不讳,
“门佐家族自然不会是那么好心的要来华国扔钱赎罪,肯定另有图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对卢家有利的,他们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呗。反正滨江离燕京那么远,既然危及不到这里来,我又何必去为杞人忧天?
至于小茹,她既然是要当门佐家的媳妇的,丈夫都要去到危险的地方行事,她又哪里有不跟着去的道理。她是懂事的好孩子,一向知道轻重缓急,不论如何,都不会做得比那些小意的尼国女人差,显得我们华国的女人没有教养的。”
老和尚感到一阵恶心,柳夜笙呆呆的看着卢正群,好像是第一回认识他一样。这人六岁之前,曾经也是由他亲手照养着的,难道,自己从来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吗。
柳夜笙问他,
“这些都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你一直以来有德长者宽和慈父的样子,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吗?那么,你当初既然诓骗我去滨江为你们出头,现在怎么又不骗了,将实情统统抖落了出来?”
卢正群一怔,似是自己也有些迷惑,为何之前小心谨慎掩藏的东西,此时竟然这般毫不在意的坦诚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可能,我就是改变主意了吧,人有的时候一下子就会想开了,觉得那些破事也不是怎么重要的,有什么好值得瞒骗的呢?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显出本色,率性而为,也没有什么不好。”
柳夜笙心下冰寒,虽然早在前辈那里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端弥,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对于自己投注了百年心血的家族,他还是存有侥幸心理的。
然而,现实毕竟不许他把头深埋起来逃避,有些事,即使是痛苦万分的,也还是要去面对。
“我生性执拗,不许有人对我欺骗,这是你祖爷爷当年领我进入卢家时,便定下的约定。现在,你身为家主,却带头违反我与卢家之间的协议,着实可恨。依我的天性,必定是要招灾引祸到你们家里,狠狠的报复你们的。可是,这里毕竟也是我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这笔账,我先记下,但是我不动你们,不代表别人也会有此念旧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