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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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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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嫌,皇宫不得不做出取舍。

    京城之中,李芝高更是用官府军队封锁了一切消息。

    对外只是宣称,凤麟长公主下嫁给了一位江湖人。

    可当时没人能够想到,那位堂堂大唐凤麟长公主,竟然下嫁给了一位魔教教主。

    当时的老唐王李芝高,虽然坐在了主位上,可他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孙希平看。

    要知道,堂堂一位大唐王朝的长公主出嫁,结果在娘家的地盘倒是风风光光的,可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反而低调冷清了起来。

    当今世上,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出嫁时风风光光的?

    李芝高身为大唐皇帝,自然是要风光无限。

    可他最疼自己宝贝女儿的话了,也不想让自己宝贝女儿在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里与他生气。所以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怨怒之气,一脸不爽地看着那个消瘦汉子给他磕头,后来还一脸不情愿地喝下了那汉子煮的满是茶渣的苦涩茶水。

    即使这茶水再难以下咽,可碍于女儿的情面,李芝高仍是硬着头皮喝了下来。

    要知道,以前孙希平煮的茶比起现在,更是上不得台面,当时就给李芝高苦的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这倒是让随行的两位皇子公主心里偷乐不已。

    这一日,万事通老爷子担任婚礼的支持人。

    他以沙哑的嗓音连连高喝。

    孙雅儿与孙骆涯这对新人,则是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最后才夫妻对拜。

    这一幕,看得主位上的孙希平一脸恍惚。

    犹记年少当年,他也曾与一人这般行礼对拜。

    那一年,他正年少,她正芳华。

    那一年,他们这对新人在夫妻对拜时相互磕碰了一下头顶,结果那位身材苗条的女子,掀起红巾一角,对面前的男子嫣然一笑。

    而那位身形消瘦的汉子呢,却是对那位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子,憨憨一笑。

    红烛高燃,烛焰熏眼。

    今年才不过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潸然泪下。

    他犹记得,当年从京城返回角鹰山的途中,他在马车上,轻轻握着女子的手,对她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而那位笑起来便是这世上最美好风景的女子,只是摇摇头,说了“没关系”。

第229章 清明时节() 
一旬以后,是清明。

    扬州一带,每年清明时节天上都会下起一场绵绵细雨。

    自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

    角鹰山后山的一处绿植茂盛之地。

    两把碎花纹案的油纸伞,自山道尽头悠悠走来。

    一行四人,女子占多数,男子才不过寥寥一人。

    为首那把油纸伞下,是一位体态丰腴,身穿一条浅蓝色低胸长裙的年轻女子。一块系结着红绳的羊脂圆玉,垂放在她那对丰满白嫩的胸脯上。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位一袭黑衫的年轻男子。男子面相俊美,与同行的三位女子比拼容貌,丝毫不会逊色分毫。那对好看的桃花眼,一直注视着绿意盎然的道路尽头,那块竖立着的青石墓碑。

    墓地的旁边,大概在百米开外处,有一座深不见底的寒潭,而在寒潭的上方,则是有一条溪流,由上而下,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流入潭中。

    潭中豢养锦鲤一万尾,是他当年亲手所放。

    冬去春来,寒潭解冻,潜在潭底过冬的锦鲤,趁着今日的绵绵细雨,纷纷探出脑袋,钻出湖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时不时,亦有几尾锦鲤,扭转身躯,跃出湖面,溅洒潭水数两,之后又“噗通”一声,坠落回潭中,如此反复,乐此不彼。

    寒潭中,除了他亲手放养的一万尾锦鲤,还有他爹当年亲自植株的上百朵莲荷。

    等到天气逐渐转暖,在晴空万里的日子中,便有野生蜻蜓飞来此处,或落在湖面,或立在荷尖,景象宜人。

    孙骆涯单手撑伞,一手搂着已是妻子的孙雅儿,走向那座简朴的坟墓。

    墓地朴素,墓碑是块长方形青石板,坟地则是由四百九十块方砖砌成的一座坟包,呈半圆形。

    青石墓碑上,以小篆錾刻着“吾妻李若琳之墓”七个大字,而在墓碑的右下角,还有两行小字。

    小字同为篆体,竖直排列。

    一行为“其夫孙希平所立”,一行为“瑞宁二十八年卒”。

    这块墓碑孙骆涯看了十五年,算上今年这一次,该是十六年了。

    墓碑前方,三寸开外处,设有香炉、烛罐与铜盆。

    炉中留有紫香燃尽留下的木签,以及被雨水浸湿后淤积成泥块状的香灰。

    烛罐中,蜡油凝结成块,好似熔浆凝固之后的模样。

    铜盆里边,少量的灰烬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积水将满。

    孙骆涯始终将雨伞倾斜向孙雅儿那边,他搂着孙雅儿来到坟前,两眼注视着墓碑,嗓音哽咽道:“娘,我带雅儿来见您了。”

    被搂在怀中孙雅儿,手里挎着一只小竹篮,篮子里放着香烛与纸钱,上边盖着一块花布,只露出了香烛的末端木签。

    孙雅儿半蹲下身子,展颜笑道:“娘,雅儿来看您了。”

    这时候,另一把油纸伞靠近。

    伞下分别站着一位紫裙女子与一位粉裙女子。粉裙女子一手撑伞,紫裙女子则是双手抱着另一把崭新的、还尚未打开的油纸伞。

    曲红莲向前几步,一身粉裙的解燮就跟着走上前几步,始终让油纸伞遮挡在前者的头顶。

    曲红莲在油纸伞下撑开伞,将伞斜放在香炉烛罐的旁边,使得伞面能够遮挡住一面风雨。

    孙雅儿将竹篮放在湿润的草地上,先后取出香烛,以焠儿点燃,分别以末端木签插于香炉与烛罐之中。

    烛火伴随微风摇曳舞姿,偶有雨水击打其上,焰尾摇曳少许,燃烧自如。

    香火青烟袅袅升空,却被油纸伞当中隔断,无可奈何,青烟只好弥漫在伞内。

    曲红莲小心倾斜铜盆,倾洒去其中的雨水,又将竹篮中的纸钱放于盆中,伸出双手,拦在铜盆上方,孙雅儿以焠儿燃火,引燃纸钱,见纸钱燃烧迅猛,曲红莲这才收回双臂,退后几步。

    孙家有不拜逝者的祖训。

    所以在场四人,无人行礼跪拜。

    直到盆中纸钱烧尽,四人这才打着油纸伞,联袂离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此诗乃前唐末期,著名文士杜牧之所写。

    前面半句倒是应景,后面半句就有些词不达意了。

    如果换做是十六年前,这两句诗才是真正的应景。

    那一年的清明时节,天空依旧下着如今日这般的绵绵细雨,年仅四五岁的小骆涯,独自一人,满身裹缠着绷带,沐雨行走在湿润的草地上,小小年纪,便已哭的肝肠寸断一般,嗓音凄厉。

    路上行人欲断魂。

    当时的小骆涯,又何止是哭断了魂。

    那个时候,腿还未瘸的魔教教主,一手持着油纸伞,冒雨紧跟在小骆涯的身后。两人相隔数十步,他有伞,可未曾打伞。小骆涯没有伞,他想替小骆涯打伞,可他不敢。

    当时的场景十分奇怪。

    山路上,一名四五岁的孩童边哭边走,浑身被雨水打湿。

    一位高瘦的男子手里拿着油纸伞,却是冒着雨远远地跟着那名孩童,不敢走远,更不敢走进。

    时隔十五六年,雨水一如既往的细绵,可当年满心痛楚,哭声可断肝肠的孩童,如今已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而那位高瘦双腿健全的男子,如今已是身材发福走样,腿脚更是有了不便。

    细雨绵绵。

    一袭粉裙的解燮,打着伞,望了眼走在前方的那两道年轻身影,若有所思,随后扭头在曲红莲的耳边小声问道:“红莲姐姐,骆涯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曲红莲同样是望了眼道路前方那两位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微微摇头,喟叹道:“我成为魔教圣姑时,义母就已经不在了。所以你硬要问我她是什么样的人,事实上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听义父说,义母长得很美,她笑起来的样子,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风景。”

    解燮深以为然道:“骆涯的长相连我都要羡慕,如果是他娘亲的话,我估计一定会长得更好看。”

    曲红莲点头,道:“是呀。义父还说,骆涯的脾性也随他娘亲,所以我觉着能教出骆涯这样子的人,想必她一定会是这世上最要好的娘亲。”

    解燮心有戚戚然,她再一次地将目光投注在那位年轻的背影身上,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挪开。

    在她的视线中,油纸伞倾斜着,伞下的男子,一边的肩头已经被雨淋湿,而女子的后背以及肩头都被男子的手臂所遮挡。

    风雨飘摇,能有一人替你挡风遮雨,真好。

第230章 开门() 
行过了冠礼,办过了婚事,孙骆涯将下山的时日定在了清明之后的谷雨。

    不在清明节前后下山,是怕犯了“清明上路”的忌讳,不吉利。

    临行前几日,角鹰山上来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光是骑手就有五十位之多,数十辆牛车,十几辆马车,大箱小箱层层叠放。骑手马夫,人人身穿便服,无一例外都是年纪三十到四十岁的壮年男子。

    这队人马来自京城,来头极大,数日前就有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由鹰隼带上了角鹰山。

    这一日,又有鹰隼飞上角鹰山,信中所述,无非是人马已至角鹰山下。

    孙希平看过信上内容之后,便让孙骆涯前往角鹰山的半山腰坛口处等候。

    当孙骆涯骑马来到坛口处时,只见坛口大门紧闭,想来是京城人马还未至山腰,他也不如何急切,翻身下了马,顺着绳梯,攀爬上了独立的瞭望台。在瞭望台上,可以清晰看见城墙与墙垛,甚至是山腰以下的那条登山道。

    瞭望台中的魔教弟子,见到来人是他们的魔教少主,立即抱拳行礼,一点也不含糊。

    孙骆涯微笑点头,走近了,便俯身趴在木制栏杆上,远眺那条越接近半山腰就越陡峭的山道,神情懒散,百无聊赖。

    这时候,执勤在另一座瞭望台的光头大汉,手拎一坛尚未开封的土烧酒,从地上顺着绳梯爬了上来。

    冬去春来,气候转暖,肖汉又换回了他那件皮革背心,光着膀子,赤着身子,八块健壮的腹肌以及线条分明的弘二头肌,极其夺人眼球。

    先前孙骆涯赠予他的那件鱼鳞软甲,并没有穿戴在身上。

    由于他的个子原因,每次进入瞭望台时,都需要弯下腰,等走过了檐下之后,才会直起身子。而在瞭望台这个说宽敞也不如宽敞的方寸之地,肖汉一般都是不背负那柄双刃巨斧,而是在腰间随意悬挂一柄寻常腰刀。

    肖汉走到自家少主的身边,将手中被网兜提着的烧酒递给了他,一脸抱歉地说道:“少主,这坛子烧酒,是咱哥几个偷偷藏起来喝的,本想着吃过了午饭,在轮班假寐时大家伙分着喝。这不咱们知道少主爱喝酒,就商量着把酒拿出来给少主了。坛口这边没有温酒的器具,所以少主你也就将就着喝点吧。”

    孙骆涯没有拒绝,转身接过了肖汉递给他的酒坛,然后突然向上提了提酒坛,笑着对肖汉说道:“谢啦。你顺便替我跟赏酒喝的总坛弟子道声谢。”

    肖汉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没有说些什么恭维讨好的话。

    孙骆涯嘴角扯着笑,心想这家伙也不知道恭维几句。

    揭开泥封,孙骆涯凑近酒坛的坛口闻了闻,嗯,是扬州地道的土烧。孙骆涯刚想往自己嘴里倒灌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放低酒坛,回望身边的傻大个一眼,小声叮嘱道:“我喝凉酒的事,可不能跟雅儿姐提起。她最见不得我喝土烧了,尤其是气候还未真正的变暖时节。”

    肖汉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答复道:“少主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与少夫人提及。”

    见他允诺,孙骆涯这才有些无所顾忌地仰起头,高举酒坛,往自己嘴里倒灌了一口。

    一旁的肖汉有些咂舌,只见酒坛中的酒水滴水不漏地倒进孙骆涯的嘴中,没有一滴一点地洒出嘴外。而且,最令肖汉赞叹的还是自家少主捧起酒坛的双手,稳如泰山,没有分毫的抖动。正因为这样,坛中的酒水才会缓缓流入他的嘴中,没有丝毫倾洒而出的现象。

    喝过了一口酒,孙骆涯便放下了酒坛,递还给了肖汉,咧嘴笑道:“还是扬州的土烧最合我胃口。”

    肖汉双手接过酒坛,也没喝酒,就是直愣愣地捧着酒坛。角鹰山上有规定,执勤人员不得饮酒。先前肖汉说轮班假寐时分着喝,其实这也是违规的,不过只要不是酗酒,而且不是再执勤当中饮酒,孙骆涯作为角鹰山的魔教少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孙骆涯不相信孙希平会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总体上来说,睡前之前喝点小酒,也不是很过分。既然孙希平这些年都没有整治这个问题,孙骆涯也就自当旁观,不多此一举了。

    烧酒的酒劲扩散很快,从喝酒入腹再到酒劲扩散,算下来也不到十息的时间,他便觉着腹如火烧,暖洋洋的。

    孙骆涯倚身趴在栏杆上,举目远眺,繁茂林木,葳蕤花草,春已至,是个下山的好时节。

    一个时辰之后,孙骆涯所在的瞭望台已经能够见到山道上缓缓行来的人马。

    不出意外,这队来自京城的人马会在一个时辰后,抵达半山腰的坛口。

    孙骆涯同肖汉要来了土烧酒,灌了一口,之后便背靠着栏杆,双肘抵在栏杆上,意态阑珊的眯起眼,开始呼吸吐纳。

    自从上一次的劲气炼化成功后,孙骆涯便着手对第三道劲气的孕养,如今算来也有两旬左右的时间。

    只不过这一次的劲气孕养,没有第二道劲气开始时那般顺畅,几次三番下来,刚刚出现一丝苗头的劲气,在孙骆涯下一个呼吸间,便骤然溃散,一点情面也不给。

    对此,孙骆涯也没有如何失望与沮丧。只不过在受了第二次的太过顺利的影响,这一次与第二次比起来,反差实在太过巨大,这有点让孙骆涯接受不了。

    不过好在他的脾性本就是惫懒,这辈子长这么大,他一直都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状态,所以即便这次劲气的孕养并不是很顺畅,可他在心性上面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挫败感,用市井那些妇人的话来讲,就是与坐吃等死的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实际上,孙骆涯有件事一直没有与孙希平说起。他之所以日复一日的不断习练这篇呼吸法门,最主要的不是为了能更容易孕养劲气,而是真真在意如何将这篇呼吸法门与寻常呼吸达到一致,到时候不论是睡觉吃饭,或是练武写字,也都能孕养劲气。达到“物我两忘,浑然一体”的境界。

    说实在的,孙骆涯还是挺向往孙希平曾经提到过的那位劲气张口便来的武道宗师。

    他曾用崩劲,一拳打得杨元修一条胳膊脱臼,若是江湖中的寻常武夫,恐怕手掌的骨头就要当场炸成粉碎。当时的杨元修虽说早有预感,频频卸去劲力,可到得最后,还是以手臂骨骼脱臼的代价,彻底化去了这道劲力。

    至此之后,孙骆涯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的那座江湖,会以透劲打穿甲士的数目来排列高低。

    不知不觉,孙骆涯也不记得自己舌尖轻磕颚骨多少余下,当耳后传来马匹的嘶鸣声时,他也恰巧睁开了双眼。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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