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嵘儿是不是很厉害。”黄嵘跑过来,揽住黄峥的肩,脸上的冰冷早已不见,换上黄峥熟悉的笑容,眉眼上挑,带着丝得意的道。
黄峥早习惯了他的表现,一如往常般宠溺的道:“嵘儿最厉害了。”
黄嵘脸上笑容更大,郭靖走过来道:“没想到两位兄弟的武功这么好。”
“郭大哥的武功也不错啊。”黄峥浅笑着道。
郭靖憨憨的笑了几声,道:“这几人都是先前我在蒙古的时候认识的,今日都是冲着我来的,真是连累了两位兄弟了。”
“郭大哥,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黄峥道,旁边的黄嵘也点头称是。
郭靖挠了挠头,道:“那我们回客栈吧。”
黄峥看了一眼几个躺在地上的人,清楚的看到这几人眼里的仇恨,皱眉,道:“我们还是今日离开吧。”
虽然知道留着这几人性命不好,但黄峥毕竟还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做不到亲手杀人,所以即使知道不好,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黄嵘注意到黄峥的视线,自然也发现了这几人的目光,眼神带着冰冷的寒意扫视了一圈,地上的几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去。
郭靖听黄峥如此说,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向客栈走去,地上的几人好一会才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离去。
三人走到客栈,郭靖突然问道:“两位兄弟都要回家,不知何时再相见了。”想来这人现在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反应慢了半拍。
黄峥看了一眼身边的黄嵘,想起他先前说想去游玩一番,这射雕原著黄峥虽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郭靖是头号主角,在他身边总是事情不断,嵘儿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若是跟着郭靖,自然是符合他的性子了。
想着有自己在一边看着,黄嵘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黄峥浅笑着道:“嵘儿说想游玩一阵才回家,不如我们就随郭大哥你一起上路吧。”
郭靖一听自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称好。三人收拾了东西,结了帐,因先前黄峥的那匹马被丢弃在那半路上,这次出发自然要重新买马。倒是郭靖想起这事不好意思,说要把小红马赔给黄峥。
这小红马一看就是匹好马,比黄峥先前那匹自是好上很多。黄峥不愿占郭靖便宜,自是拒绝了。依着客栈小二的指引,三人到了卖马的地方,黄峥本欲买两匹,黄嵘在一边插科打诨,说他不会骑马让黄峥带着他,又说两人骑一匹可以节省银子,而且暖和,说买一匹就够了。
黄峥一向是宠溺黄嵘的,又想起自己初骑马时候的辛苦,加之骑马的时候寒风扑面确实是冷,就依了黄嵘,只买了一匹。这马也算是匹好马,只是跑起来就知道还是比不上郭靖的。一路上,郭靖都减慢速度就着黄峥两人。
黄峥被黄嵘搂在身前,见黄嵘熟练的上马姿势还有握着马缰的样子,知道又被这小子给骗了,这哪里像是第一次骑马的样子。不过不得不说,这样靠在黄嵘的身上,不用直着身子,也不用分出手来握住马缰,倒是舒服了很多,黄峥也就没说什么了。
三人一路前行,少年心性,纵马奔驰,一路无事到了中都北京。
中都北京是大金国的京城,自是非常繁华,所见皆是新奇物品,来往人群也多了很多,且皆穿着不错。街道两边的小摊子也都摆着稀奇的东西,热闹非凡。黄峥三人一时看得眼花缭乱,找了间客栈进去,把东西放下吃了饭三人又一起出来到街上闲逛。
三人不时的看着街道上的场景,黄峥心里也有一丝兴奋,他自来到古代,先是在桃花岛待了十几年,然后来中原也没怎么游玩,虽是见了一些场景,但这中都毕竟不凡,许多稀奇的东西都不认识,一时倒也很有兴致。
走了大半天,突然看到前面许多人围在那里,人声喧哗,老远都听得见。黄嵘最是爱热闹,拉着黄峥就向那边走去,待靠近了三人挤进去,首先注意到的是插着的一面锦旗,白底红字,上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而那空地上正有两个人在打的热闹,其中一个是红衣女子,另一个是个高大的汉子。
这少女十七八岁年纪,容颜秀丽,也算是个美人了。而那汉子却只是容貌一般,若说配那女子,那是万万不如了。那女子武功不弱,举手投足都有法度,而那大汉却武艺平常。果然,没几招,就别那女子打败。
周围人连连喝彩,黄峥也含笑看着,黄嵘脸色变了变,随即笑着对郭靖道:“郭大哥,我看这女子也不错,不然郭大哥去试试?”
郭靖脸爆红,连连摇头。黄峥好笑的点了点黄嵘的额头,道:“别闹了。”
这时那少女和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那男子点了点头,向着众人作揖,朗声说了几句话,大意也就是说明想要替那女子比武招亲的意思,还有一些参赛条件。这男子身材魁梧,两鬓发白,满脸皱纹,粗布衣服,只是精神不错,应该是练武之人。
那男子说完之后,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并无一人上场。黄峥看了看天色,黑云阵阵,风也大了些,有些冷了。
“郭大哥,我们回去吧。”黄峥道。
郭靖点了点头,三人刚挤出人群,就见一个少年公子骑着马向这边过来,身旁跟着十几个仆从。那少年公子眼睛直直的盯着黄峥和黄嵘两人,毕竟这样容貌俊秀的双胞胎可不多见,眼神渐渐灼热起来,想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渐渐带了一丝亵玩之意。
黄嵘转过头来,目光冰冷的看过去。那少年公子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有意思!
黄峥自是也注意到了那人的视线,只是觉得那人的视线有些奇怪,眼中似乎包含了些什么,不过也没去多想。而黄嵘在前三个月的乞丐生涯中,哪里没去过,便是那青楼也是去见识过的,也是在亲眼目睹了一场两个男子滚床单的戏码之后,黄嵘才真正的明白过来。那少年公子的视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想到有人这样看着哥哥,黄嵘就恨不得把那人的眼睛挖下来。
走到一半,郭靖突然停下来,道:“两位兄弟,我突然害想起要去买样东西,你们先回去吧。”
黄峥点点头,也没多问,拉着黄嵘慢慢的向客栈走去。
郭靖不在,黄嵘借着身高的优势揽住黄峥的肩头,嘴角上扬。黄峥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嵘儿,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回去吧,爹爹该着急了。”
黄嵘沉默了一会,应了一声。黄峥以为他少年心性想着外面的繁华,安慰道:“待明天春天的时候,暖和了一些,我们和爹爹说说,再出来就是了。”
黄嵘笑着“恩”了一声,在黄峥转过头去之后,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弭,看着黄峥俊秀的侧脸,眷恋中夹杂着一丝痛苦,但只是一瞬间就隐没在眼底,重新换上高兴的神色,一如先前般高兴的和黄峥说着路边的事物。
半路上突然下起雪莱,晶莹的雪花飘落下来,黄峥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雪花飘落在天上,凉凉的。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唯有小孩子兴奋的蹦蹦跳跳的。黄峥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直到整个人被拉着向前。
“哥,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冷了。”
印入眼前的是熟悉的灿烂笑脸,清澈明亮的眼睛,正是明媚的少年,反观自己,心态已老。看着黄嵘的笑脸,黄峥整个人仿佛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只是,恐怕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也陪不了自己多久了吧,也许过不久他就会遇见自己倾心的女子,组成自己的家庭。
“哥,你在想什么?”
黄峥这才发现两人已停住脚步,而黄嵘正担心的看着自己。黄峥看着那双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心里一颤,抱住眼前的人,闭上眼睛,轻声道:“嵘儿。”
黄嵘手环住黄峥,感受到黄峥身上低落的情绪,没有多问,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没多久,黄峥才从这种情绪中醒悟过来,松开黄嵘,这才发现周边路过的人都看着两兄弟,眼里有好奇,还有……鄙夷,然后又归于平常。
黄峥微皱眉,拉着黄嵘向前走去。而黄嵘冷冷的扫视了一圈那些人,跟着黄峥向前。黄峥还有些不解,那些人眼中为什么有着轻视,自己和嵘儿又没做什么。他自然是想不到,这大金国都,富豪官僚亵玩男人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他们见两个男人当街拥抱自然会想到那方面去,而后见到两人相似的脸,才恍然两人是兄弟,心里的轻视才散去。而黄峥心里坦荡,自然是不会想到那方面去。
黄峥也只是稍一思虑就抛到脑后去了,两边的屋檐上很快就铺上了一层雪,整个世界都变得晶莹起来,因为上辈子最后在医院的那段时光,黄峥最讨厌的就是白色,加上自从受伤后他畏寒,就越发不喜欢冬天了。
两人快步回到客栈,黄嵘熟练的吩咐小二送热水还有暖炉到房间。黄峥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手里捧着小二暖炉,带着一丝慵懒的靠在床上。黄嵘还在屏风后头洗澡,很快就出来了。黄峥见黄嵘向外面走去,知道他肯定是要去做饭。
“嵘儿,今天就叫小二送饭吧,你也累了。”黄峥道。
“哥哥,我不累,很快就好。”黄嵘转过头,笑着道。
黄峥看着关上的门,无奈的笑笑,但不能否认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有一个这样乖巧的弟弟真的不错。打了个呵欠,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想动了,想着黄嵘应该很快就回来,黄峥为了止住困意,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面看去。
刚到窗边,黄峥就看到一队金国士兵押着两人向前走去,那两人有些眼熟,黄峥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少女,这才想起来不就是先前在街上比武招亲的父女俩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被士兵押去。
不过黄峥倒也没有准备去帮忙,毕竟第一他和那父女俩不熟,第二在这大金国都,和军队作对,定会惹来大麻烦。黄峥看着那对士兵消失在风雪中,看着天地之间很快就一片苍茫,路上行人越发的少了。
黄峥缩了缩脖子,关上窗,刚坐到桌边,黄嵘就走了进来,三菜一汤,都是黄峥喜欢的。黄峥两人吃过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还叫道:“黄峥兄弟,黄嵘兄弟。”
黄峥听是郭靖的声音,而且声音焦急,连忙上前打开门,果然是郭靖,只是他眼睛乌青,双颊红肿,嘴边还破损了一大块,身上衣衫凌乱,狼狈不堪,满脸焦急之色。
“郭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黄峥把郭靖拉进屋,关上门问道。
郭靖急急忙忙的把事情说了一通,总结来说就是一个道长受伤了,然后这道长需要的药材都没了,大概是被赵王府给收去了。所以郭靖准备到邻县去买药材,只是先来和黄峥打个招呼。
“黄兄弟,我先走了。”郭靖说完急急忙忙就向外面走去。
黄峥拉住他,道:“赵王府势力大,你就算是去邻县也没什么希望。”
郭靖神色紧张,但马上坚定的道:“不管多远,我都一定要替王道长找到药材。”
黄峥淡淡的道:“那位王道长的伤势等得了你那么久吗?”
郭靖颓然,道:“道长说要十二个时辰之内。”
黄峥坐在桌边,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看着一眼郭靖紧张的样子,道:“既然药材都被赵王府搜去,那我们就去赵王府拿。”
郭靖神情一震,但随即摇头,道:“那赵王府的人武功高强,我不是对手。”
黄峥没有说话,心里则想着和郭靖说话真是累,这些年和黄嵘在一起,几乎是他还未说,黄嵘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碰到郭靖这憨厚老实的人,什么都要说的明明白白的。黄嵘嬉笑着道:“郭大哥,我们只是去拿药材,不要和他们正面碰撞就好了。”
郭靖挠了挠头,道:“黄兄弟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
黄峥刚起身,黄嵘就拦住他道:“哥哥,我去就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们。”他知道黄峥畏寒,而且此去赵王府,虽说他有信心能保哥哥安然无恙,但还是不敢冒险。
黄峥摇了摇头,黄嵘是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若是没有自己跟着,他肯定把赵王府弄得翻天地覆,到时候只怕会惹来大麻烦。若是平时倒也没什么,但听先前郭靖所说,那王道长应该是为了他才受伤。黄峥不想让这件事有意外发生,毕竟这是为了救人。而且他也不是鲁莽的人,桃花岛轻功一绝,即使到时候有什么麻烦,相信也可以成功的脱身出来。
黄嵘见状,只得点头。而且他也担心若是只留黄峥一人在此,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两人一起。
三人稍稍准备了一下,就出门向着赵王府飞奔而去。
此时天色已黑,因着下了雪,想着即使穿了黑衣也是无用,反而更显眼。三人都未换衣服,黄峥兄弟俩穿着淡蓝色的衣服,郭靖穿了一套灰色衣衫。三人来到赵王府后院,伏在墙角边细细听了会,才越墙而进。这赵王府果然不凡,亭台楼阁无一不豪华,极具气势,而且每隔几步就有人把守。因三人均不知道这药材是放在何处,所以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走。
最后三人只能找了个个方向前进。在这大园子中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会,黄峥想到这样找不是办法,捡起几颗石头,对准前面一个风灯打去,登时灭了,那一团顿时黑了下来。黄嵘自然明白,把站立在那里的士兵制住拖过来,逼问府里今天收集来的药材存放处。
那士兵一开始还不肯说,但黄嵘的手段多的很,最后终于熬不住说了出来,黄嵘点了他的睡穴,把那士兵扔在一边的草丛里。郭靖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黄嵘这样一个俊俏公子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黄峥看他那呆呆的样子,拍拍他,淡淡的道:“走了,郭大哥。”
郭靖摸了摸头,跟上去,那士兵说今天搜集来的药材都放在长白山参仙梁子翁那里,又大致说了梁子翁所住之处。三人顺着那路过去,路上不时的有仆役经过,还好那些人只是普通人,自然没有发现三人。
猛然前面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三人躲在树丛后面,正准备出去,就听见两个青衣小厮走过来,三人呆在后面,只听一人道:“听说小王爷下午让人带了一位姑娘回来。”另一人道:“是啊,不过听说那姑娘的爹不愿意。”先一人道:“能嫁给小王爷是他们的福气,还推三阻四的,这乡下人就是不懂事。”另一人道:“我看那父女俩不像贪图富贵的,不过既然小王爷想要,那也由不得他们拒绝了。”边说边走远了。
黄峥直起身子,向前走去,走了两步才发现郭靖没跟上来,转过头,只见郭靖一脸怒容,双拳紧握。黄峥脑中一转,随即想起郭靖先前所说,他就是在那比武招亲的地方看见小王爷欺负人,后面才会遇到王处一的。
黄峥走过去拍了拍郭靖,郭靖这才跟上去,只是心思明显有些恍惚,好几次都差点发出声音。黄峥微皱眉,停下来看着郭靖,也不说话,郭靖还傻傻的看着黄峥,道:“黄兄弟,怎的不走了?”
黄峥顿时无语,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看人脸色。只得淡淡的道:“郭大哥若是不想我们还没拿到解药就被发现,还是集中精神才好。”
郭靖摸了摸头,眼里有些羞愧,道:“我知道了,黄兄弟。”
三人这才继续向前走去,这梁子翁所住的地方比较偏远,这倒是给了三人一些方便。那门外站立两个青衣童子,外面还有一队士兵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