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这么多年?喂,你们别走那么快呀!”
圣心医院医生给品慧做了身体检查,对云翔说品慧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虽然从前的底子还在,到底年纪大了,不堪旅途劳累,最好先再桐城调养一段时间再去南方。
既然医生这么说了,张副官很快给他们张罗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那院子极大,房间又多又宽敞足够所有人住下,还有库房能放下七爷带来的“聘礼”,出了门多走几步就是玉带溪,溪水清澈透亮能够直接饮用,附近人浓烟稀少,只在五里外有个“寄傲山庄”,的确是一个休养的好去处。
在院子里住下,除了每天陪陪品慧到处走走,聊天,让她的身心得到放松,七爷和云翔就是去山上打猎,钓鱼,给品慧加餐,两个副官对品慧也是毕恭毕敬,欢喜地品慧早就把在展家的一切不愉快都撇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山上先是传来阵阵马蹄声,接着是男人、女人、小孩的怒骂声、啼哭声,伴随着滚滚浓烟向云翔居住院子袭来。
“娘,您别担心,我们带着枪呢,要是土匪敢来一定叫他有去无回。”云翔赶紧到品慧的房里安慰她。
“没事的,我已经让张副官去打探消息的,等他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七爷也随云翔安慰品慧。
过了一会儿张副官回来了,他的脸上被浓烟熏得黑黑的,喝了几口水才徐徐道来:“原来是那‘寄傲山庄’的人欠债不还,对方去要债,要收回那块地皮,那家人不肯,吵闹起来,不知怎么地火把点燃了堆放的柴草就着起火来。那家人也都是不晓事的,看到起火了还跑进火场只为了一只小兔布偶,结果当家的男人烧死了,只留下两个成年的女儿和三个小孩。”
“这是谁家要债这么大动干戈,还弄出人命来了?”云翔好奇道。
“这……”张副官有些不好开口,“好像是展家钱庄的人。”
听到是展家,云翔也没什么想说的了,早点洗洗睡吧。
他们想置身事外却屡屡被打扰,这不,天才蒙蒙亮,就有女孩子在外面敲门求救,来人正是狼狈不堪的萧家人。
前些日子展家分了家,展云飞就正式接手展家的事务,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溪口那块拖了足足一年的地皮,展云飞要获得那些掌柜的认可必须尽快顺利解决这件事,他本人又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就算钱递到他手里,他都嫌脏的主儿,又怎么会主动想办法处理这件事。
没办法,展祖望这次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为了替儿子树立威信,就私下示意纪总管以云飞的名义处理这件事,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和原著差不多了,只是这回被萧家姐妹记恨的“大恶人”不是展云翔而是展云飞了。
因为在洗衣服的时候见过秦七爷和展云翔的样貌,在起/点男无敌的魅力吸引下,走投无路的萧家姐妹居然头一个就想到向他们求救。
一开始,七爷他们见这几个女孩、小孩挺可怜的,就一时心软收留了她们,可是萧雨凤总是不自觉地向秦七爷哭诉那天夜里的可怕景象,萧雨娟则指天画地的大骂展家的为富不仁,展家大少爷的冷血无情,企图用眼泪和口水打动秦七爷。
这样的行为大大占用了秦七爷和云翔的独处时间,不禁惹得云翔不满就连品慧也察觉了那两个女孩的不良企图。品慧从前是戏子,学的都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后来成了展祖望的妾室从前的本领也没落下,可惜展祖望是个刻板的老古董,偏心到极点的老头子,云翔那些年又不在身边这才处处被梦娴打压。现在她当然不能让这对姐妹破坏了云翔的婚事,就说着宅子里除了她就都是男人,对她们名声不好,不如给她们点钱,另外给她们找个住处。
萧家姐妹又怎么会愿意,萧雨凤泪眼婆娑地恳求品慧不要赶她们走,她们会做活报答她的大恩大德的,萧雨娟就嚷嚷着为富不仁什么的,双方正在拉锯着,遍寻萧家姐妹不着的展云飞带着和他形影不离的阿超找上门来了。
“云翔!你怎么在这里?”
“展云飞,你怎么来了?”
“什么?!你就是展云飞,那个烧我们房子的魔鬼,就是杀死爹的凶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受死吧!”萧雨娟愤怒地拿出手枪,给了他一枪。
“啊,雨娟,他曾经救过我啊!”萧雨凤飞扑。
“萧姑娘住手!”七爷立即夺下她手中的枪,叫副官把流血倒地的展云飞送去医院。
可展云飞这个情种,此时还念念不忘地想要解释:“你们误会了……我……没……”
没说完呢,就体力不支倒地晕过去了。
第一次开枪杀人,萧雨娟现在有些害怕了,打着哆嗦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做错,展云飞是杀人凶手,是害她们流离失所的大恶人,她没有错,她只是要替爹报仇!
雨凤这时也顾不上是不是伤害了好人,抱着发抖的雨鹃安慰着,还要安慰被枪声吓傻了的,小三小四小五。
秦七爷头疼地按按额角,把两个副官叫来问道:“是谁把枪给萧雨娟还教她怎么拉保险栓的?”
张副官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认错:“七爷,是我。我只是看那两姐妹总是缠着你,所以……”
“好了,不要辩解了。你把武器交给她就是大错特错了,现在出了事,是你负责还是她负责啊?!”七爷没好气地斥责,“云翔才刚刚脱离了展家,这次展云飞在云翔面前被打伤,岂不是又要把云翔卷进去了。你的眼光还是不够长远啊!”
张副官一想也对,到最后反倒会连累云翔,赶紧承担责任:“七爷,都是我的错,我会一力摆平的!”
“那好,你去向展家解释清楚,明天我就带云翔他们回去。顺便把从前苛责过云翔母子的人都给我梳理一遍,不要留下隐患!”七爷顺势说道。
“啊?属下一定办到!”张副官心中流泪啊,七爷啊七爷,你还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一有机会就发作我。
云翔送云飞去了圣心医院,幸好雨鹃还是第一次用枪,虽然离得很近,却没有伤着心脏这样的要害,只是腰身中了一枪,取出弹头,止住血,做好消炎工作就没什么大碍了。
等这些事情处理好,展祖望和梦娴就在阿超的带领下赶来了。展祖望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怒气冲冲地喝骂道:“云翔,当初是你要净身出户的,我可没逼你,没想到却包藏祸心,把展家的仇人留在家里,差点害死了云飞!你以为云飞死了,展家的家业就是你的了吗?!想的美,今天我展祖望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就算云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这时,张副官匆匆赶来,拦住了扑上去要和云翔拼命的梦娴,大声说:“开枪的是萧雨娟,那把枪是我的,不管展将军的事,你们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好了!该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我不会抵赖的!”
“呵,你以为我很稀罕展家二少爷的身份吗?!断绝父子关系,我还巴不得呢!”知道这时展云翔才有机会说话,“还有你的宝贝嫡长子就在里面,伤势处理过了,没有生命危险,你好放心了!”
说完,不再理睬目瞪口呆,脸色难看地像猪肝一样的展祖望,转身就走。
第二天在向品慧说明缘由后,七爷和云翔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桐城,只留下含泪咬着手绢的张副官一个人孤零零地进行收尾工作。
张副官虽然有时有点脱线,可到底是起/点男,调教出来的人啊,这些年也是水里来火里去拼杀出来的,要对付萧家众人和展家人还是手到擒来。
先把院子一卖,给了萧家姐妹一点钱就让她们自寻出路了,秦七爷都被雨鹃连累地不得不离开,雨凤她们也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理由,只能带着对秦七爷的美好记忆与向往投向展家对头郑世奎的外室的“待月楼”,做起了卖艺的营生。
因为这次逼债,烧毁寄傲山庄的不是展云翔而是展云飞,萧雨凤也没有理由原谅展云飞,进而和他发展爱情了。
可是展云飞伤好了之后,仍旧不断纠缠她,到待月楼捧场,给很多小费,弄得雨凤不甚其烦,最后也学雨鹃的样子在身上配备了两把匕首,准备随时和他同归于尽。
可是当她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展云飞却突然不来了,她不知道此时的展云飞正被另一个女人不堪其扰地纠缠着,那就是他从前的小影子——纪天虹。
云飞走了,云翔也没有从军校回来,到了年纪的纪天虹没有办法只能嫁给了展家的一个小厮,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留在展家,默默地等候云飞的归来。
现在云飞回来了,却又爱上了抛头露面卖唱的女人,她怎么甘心这样地失败,所以她鼓起勇气疯狂了一回,不顾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就在云飞茶水里下药爬上了他的床。
且不说那夜是如何的蚀骨销魂,可是欢乐过后,纪天虹止不住地腹痛,她想要求救,展云飞却仍卖力地冲撞着,最后她的体力渐渐不支晕了过去,云飞也在激/情过后;陷入熟睡之中。直到第二天,才被来叫云飞起床的阿超发现,惊叫起来。
毫无疑问,纪天虹肚子里的孩子掉了,纪天虹本人也气若游丝,差点死掉。她的丈夫发现自己戴了绿帽子,就向老爷索要赔偿不然就去告云飞通/奸!
为了保全展家的颜面,展祖望只能满足了那个小厮的狮子大开口,殊不知展家的名声早就被他自己弄没了。那时展祖望前脚把小儿子净身出户,后脚就让人散播云翔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被逼无奈不得不分家的消息,这消息云翔本人也知道,却没有理会,反正他以后再也不会回桐城了。可是在医院里他却自己喊出了云翔自愿净身出户的话语,之前的谣言不攻自破。更不要说后来小厮拿了钱决定去其他地方另谋出路,在离开的时候把展祖望的不慈,梦娴的不仁爱,展云飞的丑行,三人联合起来把云翔逼走的事实告诉了周围的人。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展家又是当地有名望的家族,普通人八卦的对象,萧家姐妹还编了一首曲子,每天都要唱个两三场,都是骂展家冷血残酷的,一时间展家的家声跌倒了最低点。
第156章 琼瑶男猪你们暴弱了48
纪天虹做出这种事情来;即使那小厮拿了赔偿金离开没有追究;展家也不能接受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展云飞也不愿为她负责;甚至觉得她的存在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污点;这样的自己哪还有资格追求纯洁的雨凤呢?纪总管也被这个女儿弄得没皮没脸,饱受他人的笑话。
在大家有意无意的忽视下;纪天虹没能熬过去;没几天就死了。她一死;纪总管就把他能搜罗到了展家的财产都打了一个大包,带着儿子离开这个伤心地;另谋出路去了。
直到这时;一直为儿子的丑事焦头烂额的展祖望才惊讶地发现展家的现金几乎全部被纪总管偷走了,银楼里新近的一批首饰也被卷走了;虽然房产地契还在;一时间却无法变现,展家产业的资金链断了。
从前引以为左膀右臂的纪总管一走,资金链一断,展祖望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每日每夜的睡不着觉,一缕一缕地掉头发。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梦娴只会打理后宅,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最后只能让最看重的嫡长子分担一些。
展云飞负责去向从虎头街钱庄借贷的人要债,这个锦衣玉食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还不知道他家已经到了危机时刻,看到那些欠钱不还的百姓生活困苦的样子,就大义凌然的把那些借据都给毁了,那些抵押都还给人家了。
展祖望见儿子这么快就收好了虎头街的烂帐,心中大喜,打开账本一看却恼了,脸色阴沉的说:“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事情办好了吗,虎头街的钱去了那里?”
展云飞沉不住气了:“爹!你的意思是说,我把虎头街的钱用掉了,是不是?虎头街那个地区的帐,你到底有多久没管了?这些年,都是纪总管,天尧在管,是不是?”
“你不用管他们以前是怎么管的,只说你经手之后怎样?为什么亏空那么多,你给我说个道理出来!”展祖望生气的说。
“当你有时间的时候,应该去这些负债的家庭看看!他们一家家都有几百种无法解决的问题,生活的情况更是惨不忍睹!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误以为‘盛兴钱庄’可以帮助他们,而抵押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结果利滚利,债务越来越大,只好再借再押,弄得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现在,我们钱庄有很多借据,有很多抵押,就是收不到钱!”
“收不到钱?可是,帐本上清清楚楚,好多钱你都收到了!”
“那不是‘收到’了,那是我把它‘注销’了!”
“什么意思?”
“好像冯谖为孟尝君所做的事一样,就是‘长铗归来乎’那个故事。冯谖为孟尝君‘市义’,爹,我也为你‘市义’!”
展祖望跳起身子,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干什么?你把那些借据和抵押怎样了?”
“借据毁了,反正那些钱,你几辈子也收不回来!”
“你把它做人情了?你把它毁了?这样经营钱庄?怪不得亏损累累!你还有脸跟我提什么‘孟尝君’!”他把桌子一拍,气坏了:“你活在今天这个社会,做些古人的事情,你要气死我,还是把我当傻瓜?你不是什么‘冯谖’,你根本就精神不正常,要不,就是标准的‘败家子’!你知不知道纪总管父子把家里所有的现金都偷走了,现在家里的产业周转不灵,正是需要现金的时候,哪怕只收回一些利息也好,没想到你却连本金都给免了!幸亏我没有把全部钱庄交给你,要不然,你全体把它变成了‘义’,我们都喝西北风去!”
“你不要激动,我并不是全体这么做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钱庄的帐目彻底整顿一下,收不回来的呆帐,做一个了结,收得回来的,打个对折。都说千金难买好名声,只要有仁义之名在外,这些钱很容易就能赚回来……”
展祖望挥着袖子,大怒:“我不要听了!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只能做善财童子!败家子!前阵子你还每晚都去待月楼,给那对想要杀你的萧家姐妹捧场,是不是?”
展云飞惊跳起来,一股热血,直往脑门里冲去。他拚命压抑着自己,瞪着父亲:“没错,我的确不是经商的料,虎头街的业务,我确实做得乱七八糟。但我去捧场都是在为展家赎罪,要不是爹你……”
展祖望大怒,心里对云飞仅存的感情,也被他的咄咄逼人赶走了,他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大喊:“你放肆!我对你那么疼爱,那么信赖,你只会让我伤心失望!为了你,我把和云翔断绝了关系!可是,你呢?对长辈不尊敬,对事业不能干,只在女人身上用工夫!你写了一本《生命之歌》,字字句句谈的是爱,可是,你的行为,完全相反!你不爱家庭,不爱父母,不爱工作,只爱女人!你口口声声反对暴力,歌颂和平,萧家妹妹想要杀你却不知反抗!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你,你自己认为是‘无缺点’的吗?”
展云飞也大怒,心里对父亲最后的敬爱,也在瓦解。他气到极点,脸色惨白:“我从没有认为自己‘无缺点’,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无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