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一众人等都请了罪,新月才被前呼后拥地迎进府去,至于见识了端亲王遗孤的各位夫人都对端亲王府的家教产生了疑问:这种弱柳扶风的女子不是扬州的特产吗?格格没有半点贵气,世子就跟兔子似地。
无论如何,新月和克善还是在将军府住了下来,为了避免新月做出什么不当举动暴露了他之前的言行,也为了避免受到更多的皮肉之苦以及心灵创伤,努达海以“格格与世子身份尊贵”为由,将他们安顿在一座自成格局的小院落,又另外拨了两个丫头来侍候他们。一个丫头名叫砚儿,另一个名叫墨香,算是一种隔离了。
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特别是在正值青春年少的骥远可以亲近下。骥远,今年十九岁,虽然阿玛夫纲不正,但额娘对于他的教育却没有半点放松,即使知道额娘最讨厌这样楚楚动人,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份淡淡的哀愁,眉间眼底,有着浓浓的怯意的女子,他还是忍不住意乱情迷起来。新月并不知道她已搅乱了一池春水,她只是单纯的享受着骥远的友谊,时不时地向他打探努达海的消息。
骥远被美色迷惑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倒是珞琳,秉承额娘的彪悍家教,从小就听夫人讲述家长里短,各种宠妾灭妻,各种阴暗的事情,对小妾,侧室那是深恶痛绝,连带着对这位毫无贵格,一脸狐狸像的和硕格格也不怎么待见,倒是常用探究的眼光观察着新月。将军府里雁姬一手遮天,去别的府里也没有侧室、小妾出来招待客人的,珞琳这是好奇地研究“假想敌”呢。
努达海对新月避而不见,使得新月更加哀伤,可骥远却以为这是新月在思念死去的亲人,提出了去跑马的建议,还拉了不情不愿的珞琳作陪。这回努达海倒是没陪着,只是派了一大批侍卫保护着,即使这样,还是露了馅。
到了郊外新月说起在军中的时候,努达海给她骑“碌儿”,又赞努达海的骑术好,怀念的对骥远珞琳述说着那天的情况,结尾是必须的“努达海就是我的天神!”知道阿玛对“碌儿”的宝贝程度的两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想起了那三个月的柔情蜜意,如今备受冷落的新月狠狠给了身下的马匹一鞭子,马儿吃痛发疯般的狂奔把新月颠下了马背,受了伤。
大伙赶紧把新月抬回府中寻大夫医治,新月出事,努达海忍不住还是来瞧了瞧,这一瞧就被新月扯住不放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只有我受伤了你才来瞧我?”新月连珠炮死的发问,眼中盛载的是千言万语,欲言又止,“你……”
努达海又感到一片刺疼蓦的抽身一退,像逃避什么似的,急急的说:“格格如无大恙,奴才告退!”
新月急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天知道她盼努达海盼了有多久:“努达海,你不是奴才,你是我的天神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是怕我受到伤害吗?我是和硕格格,我去和太后说,雁姬她——”
“不知格格想对太后说奴才什么呢?”突然之间雁姬推门而入,身后阿山垂首而立,“格格受伤未愈就迫不及待地和我家将军说什么悄悄话呢?”
雁姬还是笑盈盈,可笑意未及眼底,说笑一般的话语更是透出丝丝寒风,新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咬牙不语。
努达海却反射似地弹跳起来,露出谄媚的笑容,伸手要搂雁姬:“我们能说什么,还不是说你的好处,说能找到像你这么温柔体贴大方的妻子都是我的福气,格格还说等伤好了就进宫在太后面前好好夸夸你。是不是啊,格格?”
努达海努力给新月递眼神,想把事情圆回去,可是新月从前就觉得努达海憋屈啊,听到努达海这么说,性子上来了,仗着和硕格格的身份直接和雁姬对上了:“雁姬,努达海要顾及你是两个孩子的额娘才对你步步忍让,可是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你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你既不孝顺也不体贴,更不要说大方了,努达海早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他守着你一个人呢?!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你如此善妒,不贤,怎么配得上努达海,要是识相的你赶紧离开努达海,要不然我去宫里请旨!”
“请旨?格格想去请什么旨?难道是想太后下旨休了我这个结发原配,格格再毛遂自荐吗?”雁姬微笑着说着犀利的语言。
看到雁姬的样子,努达海的心拔凉拔凉的,雁姬的脾气是越生气越笑得亲热,越笑得亲热后招就越狠,一想到那些千奇百怪痛不欲生的“家法”,努达海那个叫悔不当初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王府嫡出的格格居然如此没见过世面,这么容易上手,还死缠着不放的,早知道就不救她了,反正救出克善就是大功一件!
新月不知努达海心中所想,也不知雁姬脾气,还以为雁姬已是强弩之末,眉毛一挑说:“我只是把努达海对我说的,对太后直言而已!”
“我家将军说了什么我还要好好问问他,请格格好好养病,奴才告退!”一记眼刀,努达海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了,临走连一眼都没瞧新月。
在新月伤愈能够下床之前,努达海就每天带着新伤旧伤为雁姬驱驰着,买胭脂水粉,倒洗脚水,还有卖力暖床以示忠贞,一个不爽就得去祠堂跪着,向祖宗谢罪,饭都没得吃。
骥远和珞琳也知道了阿玛和新月的丑事,骥远自是气恼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挣女人会争不过阿玛,纯纯的少男之心遭受重创,从此对柔弱的女人退避三舍,对努达海也没有丝毫敬意了。珞琳更是觉得新月不知廉耻居然做了小三还敢威胁正室,要不是雁姬拦着,早就去那小院把新月骂的狗血淋头了。
雁姬安抚了骥远和珞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等新月去宫里告状,这不她准备一番后求见太后了。也不知她对太后说了什么,怎么说的,皇上就开始翻端王府的旧账,克善和新月几乎被削成白板。等新月伤愈,太后招她问话后,太后又以新月不会教导克善为由将他们姐弟分开,又把白板一块儿的新月赐给努达海做妾,算是对雁姬给她这么个难题的报复。
这点报复又算得了什么呢?很快新月的“与努达海同甘共苦”的新生活就在三跪九叩、泼茶聒掌中先开了序幕,倒是为正室的聚会增添了不少话题,人人都想见见这个来头很大的,自甘堕落的新月。、
听着正室夫人们毫不掩饰的鄙夷、嘲讽,新月从未得到雨露滋润的身心渐渐枯萎了,可她害得天天伺候着那个可以当她爹衰老的不像样子的努达海,给他把屎把尿。
受到新月事件的影响,仕途上努达海是没什么出路了,加上儿子、女儿的鄙视,母亲的唉声叹气,奴才的忽视,他真的老了,老年年痴呆症都患上了,再也不记得什么新月旧月的了。
相比之下雁姬倒是满面春风,儿子倒是娶了个大家族的女儿,本身也有本事,前程似锦;珞琳嫁给贝子法略后也把法略府中把得严严的,展现了其母风范,法略还偏喜欢这个调调,小两口好的蜜里调油。
第192章 新月篇详解
这天是新月得偿所愿的一天;只待行了家礼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和她的天神在一起了;努达海用眼角瞟着一往情深的新月;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一个和硕格格,亲王嫡女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这证明他还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吗?至少比骥远好。
被自己老爹比下去的骥远狠狠地瞪了这对狗男女一眼;几欲拂袖而去;一心想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珞琳则跟在雁姬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为以后的生活打基础。
新月穿着一身淡红的衣裳;因为是妾室;她从此以后都不能穿着正室才能穿着的正哄衣裳,现在的她却还没意识到这点;戴着满头珠翠,在云娃和砚儿的搀扶下,在将军府所有的下人们的围观下,三步一跪,九步一拜,就这样一路磕着头,磕进了大厅。巴图总管在一边朗声念着:“跪……起……叩首……跪……起……叩首……”
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那条通往大厅的路好像是无尽无尽的漫长。终于,她走完了,进了大厅。又开始跪拜老夫人,跪拜努达海,跪拜雁姬,再向骥远和珞琳请安。
接着还要奉茶,新月跪着捧着托盘,第一杯茶奉给了老夫人,嘴里按规矩卑微的说着:“侍妾卑下,敬额娘茶!”老夫人看看雁姬很不安的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装成布景板的样子。第二杯茶奉给了努达海,嘴里仍然是这句话:“侍妾卑下,敬大人茶!”
努达海这时倒有些难过,这个原本高贵如夜空中窈窕月牙的女子现在正卑微的跪在他的脚下,好像尘土一般,恨不得这个典礼如飞般过去。他飞快地拿过杯子就一饮而尽,着急之情,已溢于言表。雁姬看在眼中,恨在心里,咳嗽一声将努达海从怜香惜玉之情中唤醒,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新月的第三杯茶奉给了雁姬,她小心翼翼,不想被找麻烦:“侍妾卑下,敬夫人茶!”
雁姬却没有伸手拿杯子,只是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瞧,这样一来整个大厅都安静极了,早就被降服了的老夫人和努达海甚至不敢挪动身体,骥远和珞琳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额娘。
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新月的细胳膊都撑不住地颤抖起来,雁姬才拿起杯子,才刚拿起就对新月迎面一泼:“茶凉了!”事起仓卒,新月冷不防的被泼了一头一脸,不禁脱口惊呼:“啊……”接着,托盘就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不过被泼了茶水就大呼小叫,连个托盘都拿不稳,装的如此娇弱,是不是想有人给你出头啊?是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啊?”说着雁姬回头,用极端凌厉的眼神扫了有些坐立难安的努达海一眼。
新月的忠仆云娃还拿着手帕想给落魄的主子擦擦,雁姬厉声的一喊:“不许擦!既然口口声声的侍妾卑下,就要了解什么叫卑下!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何况只是一杯茶?你明白了吗?”
“明……明……明白了……”新月这下子,答得呜咽了。
乌苏嬷嬷趁着这时又送了新的茶上来,新月只能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垂下了眼睑:“我……我……我重新给夫人奉茶!”
“又错了!”雁姬不耐的指出:“侍妾就是侍妾,别忘了前面这个‘侍’字!跟咱们说话,你没资格用‘我’字,要用‘奴才’,因为你是‘奴才’,懂了吗?”
新月还没反应过来,在一边的云娃已经忍无可忍,冲口而出的说了一句:“格格好歹是端亲王的小姐,又何必这样糟蹋她呢?”
新月着急的伸手去拉云娃的衣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雁姬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大喝:“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嚣张!给我跪下!好没规矩的东西,乌苏嬷嬷劳烦您教教她为奴为婢的规矩!”说到后面雁姬渐渐回到了那个举重若轻,运筹帷幄的状态。
乌苏嬷嬷得令,立即左右开弓,还不留情地打着云娃的耳光。
大厅中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掴掌声,新月想要拦着却没那个胆量,也许她也明白这是“打狗给主人看”,她求救似地望向努达海,努达海的目光却逃避着转向了别处,她又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却好似泥胎木塑一般,眼神空洞不知在看什么,至于骥远和珞琳都是一脸兴味。
这一轮掌掴地乌苏嬷嬷的手都疼了才结束,此时云娃已经成了个猪头,晕倒在地被下人拖走了。可家礼还没有结束,也许是云娃的行为激怒了雁姬,接下来雁姬又泼了好几回水,才放过她。接下来的兄妹两和没给她脸色,学着额娘的样子,好像在过泼水节。其实过泼水节也没什么,但那都是滚烫的茶水,最后直泼地新月成了要被褪毛的野鸡,红彤彤脸蛋的又像被烫过死猪,脸上都要被知觉了。
家礼终于成了,在雁姬清脆的话语声中,新月终于觉悟了,“从此,大家记着,这是咱们家的新月姨太!谁要是不小心,再叫出新月格格,就是讨打!咱们家只有新月姨太,可没有新月格格!”随着雁姬的话语,爆竹声噼哩啪啦的响了起来,自己哆嗦着颤颤巍巍走出大厅的新月被围观的丫头仆人嘲笑的眼神刺得犹如刀割,玻璃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可她毕竟是个清春少女,自我恢复功能好,就算当天被烫的几乎脱了一层皮,没几天也恢复如初了。努达海有时也会偷偷溜过来给予她安慰,给了她极大的精神鼓舞,她开始不切实际地想着:“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们抱着逆来顺受之心,日久天长,总会让大家感动,而真心接纳我们的!我有信心你有没有?”
他能说没有吗?尽管心中还有几千几万个担心,几千几万个恐惧,几千几万个不安,和几千几万个怜惜……他却说不出话来了。雁姬的可怕程度不是她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能够明白的,从不为外力所屈服,拥有强大的内心,在进门一年之内把握府中经济大权,完全架空婆婆,整个将军府被她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生下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和社交上和众多贵妇处地恰到好处……偏偏就没人能说她不好,像被压迫着的比如他自己,也没那张脸到处说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其实是个惧内的软脚虾,唉,往事不堪回首!
可努达海没来的提点她什么,新月就已经如同水蛇一般缠了上来,用细密的亲吻痴缠着他,努达海心中也燃起了燎原大火,没有心思去想别的,翻身压下就在新月富有弹性的青春肉体上驰骋起来……
“额娘,你就放任,那个贱人……”珞琳得知努达海和新月已经“洞房”了,很是不满一脸气愤的找雁姬要答案。
“珞琳,你又何必为那个贱人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雁姬淡然一笑指着椅子让她坐下,“你要明白,丈夫不是狗,不能用铁链拴着。能够让丈夫安分守己地守着你过日子就不能让他闲着,从前你阿玛大江南北地一路征战,有心也无力。可是这次招惹上了新月,在朝堂上再是回天无力,眼看就要闲赋在家,你再不找些个事情让他做,他就要闹起来了。恰好我也不想再伺候他舒坦,干脆就让新月得偿所愿好了,她年轻经得起折腾!”
“可是,新月会不会生……”
“不可能!”雁姬斩钉截铁地说:“我之所以把将军府管的严实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免得日后有庶出子女带来麻烦。你放心新月我早叫嬷嬷给她灌了药,她这辈子就别想生了!”
基调定下,从此新月也算是夜夜专宠,只是巴图总管看着雁姬特为努达海制定的菜单狠狠地抹一把冷汗,韭菜生蚝羹、杜仲炖羊肉、海参豆腐、溜腰花、核桃粥、人参当归腰子汤、苁蓉羊腿粥……好嘛全是壮阳的食物,乍一眼看去还以为夫人是有多么照顾大人。可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大人都这把年纪了,再纵欲过度……
“总管,再去药店买几坛子虎鞭酒来!”雁姬如是吩咐道。
巴图总管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大人你保重吧!
如此进补之下,努达海更是威猛百倍,夜夜压的新月吱吱叫,可这样的日子却不长久,如此纵欲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努达海凭着战场上锻炼下来厄肌肉硬是撑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战败了。
适时的新月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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