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机会,等那个老女人把皇位交给笛儿,他会想办法除了那个老女人,到时候他会让秋枫成为他的一个人的女人,他会把她关在一个只有他去的地方,她只属于他。
是的,现在也只有先忍耐了。
天未亮他就已经醒来,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再也没合上眼,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昨晚是皇女选妃的宴席,她会选吗?是啊,从她五岁起,他们就认识了,他一直故意忽略了她会娶妃,可就算他故意忽略她就会不娶了吗?这是他的奢望吧。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桑月再也躺不住了,动作迅速地从床榻上起身,整理好自己,如往常一样,坐在枫树下,弹奏着悲凉的旋律,混乱的心绪令他再也弹奏不下去了,枫儿,为什么她还不来,都已经正午了呀,她答应过他午时与他一起用膳的。
从怀中拿出那只秀着可爱猫咪的荷包,他觉得这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枫儿,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好爱你,为什么我是月妃,为什么你是皇女。”将温润的唇吻在了荷包上,在绣的猫咪上轻轻啄吻,温柔地将荷包揣在怀里,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或许是昨天晚上太累了的缘故,她醒来已是午后,想到答应过桑月今日与他一起吃午饭的,现在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他应该已经吃过了吧。
起身梳洗干净,她疾步赶去广寒宫,悲凉的音律传入耳中,她不禁顿了顿,这是月哥哥弹奏的吗?他又是为了什么会弹奏出如此悲凉的旋律?
琴声停止了,她步入广寒宫,枫树下的绝美男子,白色长衫外披一层如梦似幻的紫色雾纱,飘逸的长发,随着秋风在空中飘散,一双嫩白的手正捂着胸口处,好似在保护着什么珍宝似的,悲凉的眼神却让她的心一揪。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在他的脸上出现那种表情了,是什么让他难过了?她很不喜欢看见这样的他。
他缓缓抬起头,当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将她拉入怀中,“枫儿。”桑月不再多言,下颚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颈上,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口炸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他的怀里退出,执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着她的歉意,“对不起,月哥哥,昨晚累极了,睡得稍微沉了些。”
“没关系,只要你来就好。”桑月凝望着秋枫的眼神中有着化不开的情深。“枫儿,昨天的宴席好玩吗?”他状若无事的问起昨晚的宴席。
“不好玩,没意思。”她冷冷的在他手心写,如果不是母皇硬是让她出席,她才不会去呢。
“枫儿也有十五岁了,该成亲了,昨晚有没有选到满意的妃子?”这些话原本他是很难启齿的,却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她是知道的,那宴席是选妃宴席,可是毕竟秋笛才是皇位继承着,她只是个哑女“那些公子都看中了大皇女,哪会将我这哑巴皇女放在眼里啊。”她的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讥笑。
不过那位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儿,他倒是没有去巴结秋笛,而且还故意将自己隐藏于人群中,始终将头压得低低的,可是他自以为毫不惹眼,却是最惹眼,试问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子中,只有他一人是例外,怎会不惹眼呢,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秋笛的注意,只不过天不从人愿,还是被秋笛发现了。
她是知道秋笛的为人不怎么样,好色小心眼、刁蛮任性的,可是当她在他的眼底看见那一闪而过的不愿,
因为他的不攀附权贵,所以在玉妃刁难他的时候,她明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微露锋芒,却还是插手帮了他一把。
“在月哥哥的眼里,枫儿才是最棒的,那些公子们错过你真是他们的损失。”是的,如果他们的身份能和他换一换,他就有机会成为她的妃了,也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一阵宁静,拥她入怀的他,只是努力的感受拥着她的那份满足感。
“咕噜”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桑月的双颊瞬间印上了一抹晕红,他饿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我饿了。”
仅仅听到他肚饿的声音她就皱起了眉头“你到现在还没吃?”
“是啊,不是说好一起用膳的吗?”他从天未亮就盼着她到来了,所以他一直没吃。
“月哥哥,以后不要这样好吗?”她眼底的关切和自责不言而喻。
桑月温柔的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枫儿,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紧紧的相互依偎着,或许对她来说,月哥哥并不只是哥哥和朋友,或者是她想保护的人那么简单吧,她无法完全无视那份埋在心底的悸动。
那他呢,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他所疼爱的妹妹?陪伴寂寞的他的人?或者——
009 羞涩
这孩子,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就不吭一声,原本想询问女皇单独召见他都和他说了些什么,结果一回府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也没出来过,都已经正午了,还是没踏出房门一步动。
夕颜有些急了,按耐不住便来敲响了夕羽的房门,咚咚咚,“羽儿,你起身了吗?”房内无人应声,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她急忙开口“羽儿,娘亲进来了。”她正要推开那扇门,门内却传出急切的阻止声“娘亲不要,羽儿就来开门。”
听见门内夕羽的声音,她暂时松下了一口气,没过一会儿,门开了,夕羽脸颊红红地说“娘亲,进来再说吧。”
“羽儿,你怎么了?怎么那么久才开门?”害她担心了半天。
“我……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儿只是起晚了。”
“怎么会?羽儿,你从来都是起的很早的。”如果羽儿是女儿该有多好,一定能成为国家的栋梁的。
“娘亲,儿……”让他怎么说呢,说他辗转难眠到了清晨才睡着吗?
看夕羽不太想说的样子,夕颜轻叹一声“算了,这不重要,羽儿,你老实告诉娘亲,昨晚在御书房陛下与你说了什么?”心情有些凝重,莫不是让羽儿嫁给大皇子吧,她就羽儿这么个儿子,比起攀附权贵,她还是希望羽儿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虽然大皇子已被默认为储君,将来会是西秋国的女皇,可是大皇女好色成性,而且她除了正妃和侧妃,还有不少侍君,更甚者连身边的侍者都不放过,羽儿嫁过去,他能幸福吗?呃……似乎是想远了。
双颊涨地通红“陛下说……”头压的低低的,半天没下文。
半晌,夕颜按耐不住问道“你倒是说呀,陛下说什么?”
“陛下说……要将儿指给二皇女。”他的头压的更低了。
“二皇女?”二皇女乃凤后所生,自从凤后薨逝后,女皇陛下甚是疼爱于她,如果不是她生下有先天残疾,下一任女皇是非她莫属了,怎么样也轮不到秋笛身上的,皇女们一直居住在皇宫大院,不过十五岁是见不到的,前两年他就见过大皇女了,容貌可以说是继承了玉妃的艳丽,为人却骄纵任性,好色成性,再加上她的正妃是丞相之子,侧妃又是兵部侍郎之子,所以她并没有想过要带羽儿参加这实则选妃宴的宴席,可今年羽儿已经十九岁了,西秋国的官训中有云,官吏之子女二十岁之前必须参加此宴席,因为女皇膝下就两位皇女所以这三年参加的都是男子。
原以为二皇女因为女皇的宠爱一定比大皇女更骄纵,更任性,却没想,她不但不骄纵,不任性,而且除了容貌清美外,吹箫更是一绝,她挺身替羽儿解围,如果她不是哑女,那么嫁给她应该是羽儿最好的选择,可如今二皇女是个哑女,她能将自己的儿子嫁给一个天生有残缺的人吗?她不知道。“羽儿,二皇女天生是个哑女,你嫁她会幸福吗?你若不愿意,娘亲进宫去找陛下,替你回了这桩婚事。”心疼地看着羽儿那深深的黑眼圈,他一定整夜没睡吧。
“娘亲,不要……”他拉住夕颜的衣角,使劲地摇着头,就快把头给摇下来了。
“羽儿,不用怕,你若不愿意嫁二皇女,没人能够逼你的,娘亲宁愿辞官。”富贵如浮云,她就只想羽儿幸福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夕羽涨红了脸怯怯地说“不,娘亲,儿不是怕,儿如今也过了适婚年龄了,是该许人家了,从二皇女在宴席上为儿解围来看,就能了解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当秋枫进入他的视线开始,他就注意到了,相貌清美的她,总以冰冷的眼神环顾四周,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在她吹奏完那首曲子的时候,眼底闪过淡淡的笑,那是一种满足的笑意,却令她整个人变得温暖了起来,他想要更靠近她,更了解她,想要化开她眼底的冰冷。
“所以……你是自愿的?不是陛下逼你的?”夕颜有些惊愕,从羽儿成年开始,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了,却没见他如此害羞过,哎,男大不中留。
“恩……”夕羽的脸颊越来越红,好似只煮熟的虾子般。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娘亲就也不说什么了,希望她能带给你幸福。”夕颜心中充满着感慨,她的儿子也到了春心动的时候了。
还有一个月时间,她必须为羽儿准备嫁妆才行了。
秋枫将亲自做的小饼干从篮中拿了出来,递到了桑月的面前。
好精致的点心,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浓浓的牛奶香味儿飘入鼻中,接过点心,放入口中,一咬,酥脆的口感夹杂着草莓的甜味牛奶的香味,咀嚼了几下,“这是枫儿做的吗?”
秋枫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好吃吗?”以手语比划着。
和秋枫相处,除了手心写字外也有其他的沟通方法的,比如说手语,所以桑月当然看得懂她的意思“真的很好吃,枫儿真的很能干,除了绣花以外,琴艺比月哥哥都好,菜肴也做的很美味,连点心也做的如此特别。”那种不言而喻的美味在口中回荡着,齿颊留香。
“枫儿以后会给月哥哥做更好吃的东西。”上一世,她是个孤儿,从五岁起就要学会自立,她必须学会什么都自己做。她在制衣场工作过,在甜品店、饼干屋、PUB打工过,直到二十岁时参加了选秀节目,自此一炮而红,红了整整五年,她一步一步的努力往上爬,成为了歌坛小天后,她才能享受被人伺候的生活,所以这些生活琐事是难不倒她的。
“好啊,看时辰不早了,枫儿今天午膳就与我一起用吧。”现在过一天,他们就少一天相处,一旦枫儿成亲了,或许两人就不能如现在这样天天见面了。
秋枫为难的抿了抿红润的嘴唇“不行啊,母皇今天会去凤祈宫与我一起用膳。”其实这些年来,母皇来凤祈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一般都被她排在了下午,因为她要陪着月哥哥,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和母皇一起吃饭了。
所以她今天没办里了。
“那好吧,那就明天?”法留在这桑月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失望之色,但是随即一想,是啊,这些年来,她来这里陪他用膳的次数真的很多,他不应该再计较那么多的。
她轻抿湿润的红唇“那我先走了。”再不回去,宁心又要来叫魂了,她那大嗓子还真有些让人受不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冷宫似的,鬼吼鬼叫的。
回到凤祈宫,母皇已经坐在大厅里,喝着她特制的奶茶,吃着她一早准备好的点心,她是特地留了些饼干在装水果茶的茶壶旁边,这样,母皇在倒水果茶的时候就能看到饼干了,不过她现在感觉母皇的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嘴里吃的东西,是甜酸还是苦辣,母皇恐怕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看母皇眉头微皱着若有所思,似在烦恼着什么事情,母皇现在连她走到身边都没感觉出来啊。
她轻推着秋寻,秋寻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等的人已经回来了“枫儿,你回来啦。”
秋枫微点着头“母皇似乎在忧心些什么”
“枫儿,你已成年,该成亲了,你的心里可否有了人选?”她想探探枫儿的口风再说。
“没有”成亲,她才十五岁,成亲,太早了吧。
“那夕羽呢?昨晚你为他解围,不是因为喜欢他吗?”母皇急切的问。
这段话太长了,所以她只得写在纸上“喜欢?不讨厌,儿臣替他解围是不忍心看他被刁难。而且皇姐这个人母皇又不是不知道,若儿臣不替他解围,恐怕他难逃皇姐的魔爪了。”这样就说喜欢的话,那喜欢也太廉价了吧。
“是吗?那你究竟喜不喜欢夕羽?”秋寻又继续问道
“母皇,你究竟怎么了?儿臣喜不喜欢夕羽又有什么关系?”感情的事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产生的,对于夕羽,她是有些好感没错,但这种好感很淡,淡到无关痛痒。
今天的母皇有些奇怪,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母皇想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你喜欢。”
什么样的人吗?此时秋枫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桑月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庞,柔情似水的眼神,此时她才惊觉这十年来,他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他的喜怒哀乐都能轻易地牵动她的心,桑月这个水一般的男子,对他已不仅仅是怜惜那么简单了。
或者当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她会带着他一起离开吧,冷宫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他,那会掩盖住他闪耀的光华。
秋枫冷然一笑,虽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见她但笑不语,秋寻便知道在她这里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原本是想如果枫儿不喜欢夕羽,那么自己就不用那么头痛了,直接把他指给笛儿,然后推说枫儿不喜欢他就好了。
问了半天,这令人头疼的问题又丢回给自己了。
010 棋子
“父妃,儿臣向您请安。”刚说完,秋笛便往椅子上一坐,丝毫没有对玉妃该有的尊重。
玉妃不以为意,秋笛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是见怪不怪了,他以斜躺着,妖娆的媚态一览无余“笛儿啊,今天怎么有空到父妃这来坐坐呀。”
“父妃,此言差矣,您可是儿臣的爹爹啊,笛儿来看父妃,是应该的呀。”秋笛献媚的笑了笑。
“哼,父妃这里可没有美男。”她那点小心思,他怎会不知,若不是有事求他,她怎会来玉宁宫。
“儿臣当然知道玉宁宫不会有美男。”父妃是个善妒的人,所以在玉宁宫里不会有比他美的男子,她还小的时候就看到无数的美貌侍者被父妃虐待,有的毁了容,有的被废了双腿,有的被父妃往死里鞭打甚是凄惨,死在玉宁宫的侍者也数不胜数,这里是个怨气很重的地方,所以她不愿意呆在这阴森的地方,况且外面的狐媚子多着呢,他又何必在玉宁宫找美男呢。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来父妃这玉宁宫究竟所为何事?”玉妃挑了挑细眉询问道。
父妃都这样说了,那她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那儿臣也就不矫情了,父妃,儿臣看中夕将军之子夕羽,儿臣想要他。”
“笛儿,你可知西秋国的夕将军可是骁勇善战的很,她的儿子你怎可能那么轻易的得到?听你母皇说她有意将夕羽指给秋枫,你想要他?你可真敢说啊。”玉妃戏谑的说。
“儿臣要他,所以求父妃帮忙给母皇说说。”给秋枫,不行,她夺也要夺过来,她要只要是最好的,即使她不爱,也要得到手,秋枫想要的他也要夺过来。
“哼,这就是本宫生的好女儿啊,无所求就不会来看看本宫。”从秋笛十五岁尝过鱼水之欢后,就鲜少来玉宁宫了,两父女是越来越生疏,今天若不是有所求也不会来他的寝宫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也从来没把秋笛当做女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