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能相提并论么?我没说话,只是颇不以为然的挑起一边眉毛。顾自在好象看懂了这个动作,扬着下巴走到我身边,脸贴近我的脸道:“顾写意,你眼睛长头顶上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当亲王怎么了,结果还不是被发配到礼部这个冷衙门来!”
小子够种,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我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在他脸蛋上捏了捏,道:“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人都该宠着你哄着你?”我将脸与脸的距离拉的更近,几乎鼻尖碰鼻尖:“若真是缺人管教,五哥不会怕麻烦的!”
顾自在额头开始冒汗,眼中却越来越亮,透着刺激兴奋,喘息道:“管教?怎么管教?你还能打我不成?”说到这自以为幽默的笑起来。
我也笑了,拉了他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搂紧。
“五,五哥……啊!”
我一巴掌狠拍在他的屁股上,顾自在在我怀里拼命扭动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嚎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我的回答是狠狠又一巴掌!他妈的,老子要是连你个小东西都制不住,还有脸见人么?!缓慢却不间断的打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怀里的小人儿彻底老实趴在那呜呜哭泣。
我捧起他的脸,哭的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的,仍旧不忘威胁,抽噎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嘿笑一声,挑挑眉,加大力气一巴掌扇过去。
“哇~呜呜!”
我的手又抬起来,顾自在赶紧抱住我哭道:“不敢了,不敢了……呜呜……”说着说着,就将头埋在我怀里大哭起来。
我淡淡开口道:“再哭的话,我就扇你的脸。不想明日见不了人就给我闭嘴。”
哭声立刻停止。
我腾出一只手,拉开书桌一侧的抽屉,拿出去淤血的外敷药。这是为承欢准备的。上次带承欢去学骑马,小家伙的屁股被马鞍磨出血都不吱声,差点没让我和小娘亲心疼死。不过我觉得我弟弟挺带种!
伸手去解他的亵裤,顾自在猛的涨红脸,抬头狠狠瞪我。
“你想自己动手?没问题。”我将药递出。顾自在看看药,又看看我,一声不吭的趴回怀里。
手沿着臀线起伏缓缓游走、摩挲。我看了一眼伤处,通红一片,忍不住轻笑起来。
“笑,笑什么笑!”顾自在恶狠狠闷声道。
“如果不是清楚知道你确实是我兄弟,我当你猴子转世呢,哈哈哈!”
顾自在仰起脸,气的咬牙切齿:“还不都是你害的!”
“那以后就少招惹我!”我加大力气拍了他臀部,顾自在“啊”的跳起来,慌乱的穿好衣服,脸通红,眼神凶狠。
我扬声对一直守在外面的怀前道:“去打盆水来。”水很快取来,洗干净手后,顾自在仍旧立在角落,眼神复杂的瞪着我。
我拿着块干净的帕子走过去,胡乱帮他擦了擦满脸泪痕:“眼神杀不死人!若想报仇,回去再多练两年武艺吧!”擦好了,轻推了他一把。顾自在一步一步蹭到门口,想说什么又忍住,狠跺下脚,冲了出去。
总算送走了!我苦笑着摇摇头,从书桌暗格里取出暗夜与边洲的谍报,仔细阅读。
=============================================
随着日子流逝,承欢最初对我的敬畏早扔到爪洼国去了。一有机会就在我身边转悠,嘴里“哥哥,哥哥”喊个不停,时不时提些希奇古怪的要求,令人哭笑不得。
至于纪元,答应小娘亲成了承欢的伴读后,一方面要时常进宫,另一方面还要偶尔回韩家,可以陪我的时间反倒少的可怜……不得不承认,故意选在下课的点来找承欢,是因为我已在思念。
行走在绿荫小径,明亮的阳光在葱郁的树叶缝隙间跳跃舞动着。抬头看去,不经意时会晃花行人的眼。我的心蓦然腾起些微愉悦,记起第一次见纪元时的情景,他的笑容似乎比阳光还要耀眼夺目。
我远远停下脚步,遥望着纪元。他应该在等候承欢,手里拿着上学用的书本笔墨,懒洋洋的倚靠在学堂外的柱子上。纪元在我面前时,脸上永远挂满笑容。我怎也记不起他不笑时的模样。而现在,终于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了喋喋不休的嬉笑唠叨,也没有了亮到可以晃花人眼的光芒。纪元整个人很安静,眉目间有着一丝淡淡的落寞与愁郁。
我的脑子霎时空白,就那样一直在原地站着看着……直到承欢蹦着跳到纪元身边,手舞足蹈的大声嚷嚷着什么,而纪元则露出熟悉的笑容时才好不容易回过神,迈开腿朝他们走过去。
“哥~”承欢第一个发现我,立即兴奋的跑过来,哼声道:“哥,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报仇!”边说边得意的左顾右盼。
我抽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说:“你只要说一句我是女孩,天大的事哥也帮你摆平。”
承欢“啊”了声,脑袋立马耷拉下来:“还是我自己解决吧……”转身走到纪元身边,“纪元,到我那玩去!”
“我有事找纪元商量。”我看向纪元:“正好同路,我送你一程。”
纪元眸中闪过纳闷,随即眼睛弯弯宛如新月,嘻嘻笑道:“好啊,那就有劳至亲王了。”
刚上马车,我一把将纪元拽进怀里,牢牢禁锢住他的身子,急切的索求亲吻。彼此的气息在舌与舌纠缠中互换,口鼻间全是对方的味道,连四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变的氤氲暧昧。纪元察觉出我满心的焦躁抑郁,双手捧住我的脸轻声问道:“写意,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我静默不言。
“我所认识的顾写意,是永不言败的王者。”纪元一下一下爱抚着我紧绷的脊背,亲昵的吻着我的脸:“没有人会比你更强。”
我尽力露出一丝微笑,紧紧抱住他纤细的身子:“你说的对……”
我拉着纪元的手堂而皇之的迈进至亲王府,毫不停留的直接进了专为我俩准备的院子。
“纪元,我们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聊过天了。”我与他相邻而坐。纪元“切”了一声:“你一天到晚忙得要死,见一面都难,哪会有空和我聊天!”
我道:“你说的没错。”
纪元惊异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会:“韩家对咱俩的事情应该很清楚吧,你回家时他们没有说过什么吗?”
纪元抿了下嘴唇,别过脸,冷淡说道:“他们没说什么。”
我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可又觉得必须要说:“纪元,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可以不成亲,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与……自我……”
纪元转过头,直直盯着我,满眼的惊疑与警惕,慢慢开口:“写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纪元,你变了。你的眼里不再有无虑的清澈与耀眼的光芒,那些在最初时吸引我的东西。”我回视他的眼眸,觉得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痛得难以言喻。“ 而我,也变了。”
纪元猛然站起身,椅子因撞击轰然翻倒在地。他倔强的站立着,全身绷紧,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与濒临绝望的挣扎。眼前的纪元让我有种错觉,似乎只需要一根手指的力量,我就可以轻易让他粉身碎骨。
原本焦躁不安的心蓦然平静下来,我起身朝他走过去。我每往前走一步,他就退后一步。纪元此刻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凶狠神情,好似掉入陷阱的野兽,即使已被折磨到遍体鳞伤,面对步步相逼的猎人,仍要维持自己骄傲的姿态。
我为这样的纪元心动。
退至墙角,无路可走的纪元最终还是被我抱住。怀中的纪元,冷的似冰硬的也似冰。
“我是变了。”我贴近他的脸庞:“不再是单纯的迷恋一个笑容,不再是因为寂寞而寻求安慰……纪元,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怀中的人怔怔与我对视。
“我顾写意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我用食指在纪元已没有血色的唇上轻轻摩挲:“不管你是否愿意。既然让我喜欢上,这一辈子就算赔给我了。挣扎反抗或是求助他人都没用,你应该十分清楚我做事的手段。”
纪元低垂着眼,嘴唇微微颤抖的张开,将我的手指含进口中轻舔。我笑着抽出手指,将嘴唇送上去。气息逐渐弥漫开来,如同清澈的溪流,温柔而又轻缓。纪元眼中的泪珠滚滚而落,沾湿两人的脸庞。
这一刻,我不想做爱,只要亲吻与拥抱。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三章
太子顾康健年满二十四周岁的同时父皇下旨赐婚。准新娘慕容婉然不但是当朝三贵妃之一,娴贵妃的嫡亲侄女,更是沙场老将慕容远的孙女。慕容一派是朝中拥护正统的清流代表,雍慧为这个儿子也算用足了心思。
太子爷的婚礼自然交由礼部筹办,由我全权处理。比较来说,我喜欢在宏观上运筹帷幄统划全局,腻烦处理琐碎小事。可婚宴流程皆由点滴小事串联而成,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整一个月忙碌下来,对我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磨砺与锻炼。
中途有一次遇见顾康健,那时的我正和侍卫们共饮一壶美酒,席地而坐谈笑风生。听到响声回头望去,顾康健身边前呼后拥着一大群人,如众星捧月般派头十足。他身着朝服官靴,四平八稳的走到我面前。态度高傲,漫不经心的环视正在准备中的会场,官腔十足道:“你办差很尽心。”
我行臣子礼,回道:“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顾康健面无表情的睨我一眼后,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婚宴无疑极为成功。排场奢华空前,耗费巨大。气氛更在雍慧帝一道大赦天下的圣旨后,飙升至最高点。远远望了新娘一眼,很娇小的女子。我真怀疑那一身一头的装饰首饰可能比她的体重还高,真难为她能顶着那些玩意足足折腾了三四个时辰。
皇家婚礼讲究的是天家风范,最讲究礼数。因而半点娱乐节目都欠奉送,简直乏味透顶。新郎新娘出来露脸属于形象工程范畴。先是在祖庙祭天拜祖,而后在城墙上向万民展示个人风采。真正在筵席上招待百官的,是我们这些顾姓子弟的任务。
会场装修豪华奢侈自是不必多说,数十个造型各异的巨型铜铸长明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不设桌椅,一百组方几矮榻环绕中央。姿色过人的舞姬们,轻敷薄彩,神色飞扬,霓裳轻薄,在金丝绣成的巨大百花争艳图地毯上翩翩起舞。堂下乐师鸣钟击磬,演奏着象征富康安乐的音乐。乐声中,宫女灵巧穿行于中,服侍在座宾朋。
我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喝着杯中的酒,倚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打量周围。冷眼看着顾天赐等人与官员们把酒言欢。
“此刻的五弟真是人如其名,写意风流之态令人心折。”
顾慧中手拈着一只酒杯,笑得斯斯文文。如果换个时空,换身服装的话,他和身为伍骄阳时的我还真有些神似。奇怪了,这人竟会主动和我攀谈。准确来说,除了顾正凛外,顾慧中极少与其他兄弟接触。
我道:“该不该和四哥道声恭喜呢?”
顾慧中的娘亲就是娴贵妃,这门亲事一订,顾慧中与顾康健所代表的两股势力算是结成同盟了。若日后顾康健登基为帝,顾慧中的待遇想来也要比我们好上很多。如今中宫之位悬空,当朝有三位皇贵妃。一是我的小娘亲荣贵妃,二是顾慧中的娘亲娴贵妃,三就是顾正凛的娘亲妍贵妃。这也正是顾正凛能行事百无禁忌,顾慧中凡事超然于外的原因。更何况两人平日最是亲近不过,谁敢同时去触他二人的霉头?
顾慧中走近几步,苦笑道:“你这句恭喜可是听得四哥直冒寒气啊!”
我心头一怔,下一秒展露最完美的微笑,道:“四哥真爱说笑。”
顾慧中的表情同样无懈可击。两个人如同对弈的棋手,笑容满面的揣摩对方意图。
“抓……到了!”顾正凛喷着酒气,一手抓住一个,嘿嘿笑着。
明显就是喝多了!我和顾慧中无奈的对视一眼。顾正凛伸过头来,在我俩之间左瞄瞄右看看,摇头晃脑嘴里啧啧有声。
“你干什么呢?”顾慧中忍不住问道。
“不好选,真是不好选择!”顾正凛晃晃大脑袋,说着用两只手扯住我的衣袖:“嗯,不过我感觉还是五哥更英俊潇洒!”
我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老六的脑部构造也算的上是极品了!
顾慧中怒也不是,气也不是,咬牙低吼道:“这可是太子的婚宴,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就不能稍微正经会?”
顾正凛翻翻白眼哼哼两声,加大力气扯着我嚷道:“都说你酒量好,咱俩今天就比一比,看谁先把谁喝趴下!”
我:“……”
顾慧中一脸受不了的拽住顾正凛:“要耍酒疯回你自己家去闹,少在这丢人现眼了!”
顾正凛被人制住颇不服气,手脚开始扑腾。顾慧中环视四周,已经有人开始注意我们,急得眼中冒火:“老五和你一样的年纪,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有半点可比之处?”
顾正凛闻言老实下来。顾慧中架起他走出几步,突然回头看向我道:“边洲风光与京城大不相同吧?”
我皱下眉头,笑道:“自然。”
顾慧中道:“说实话,真羡慕五弟能出外历练一番。不过四哥过惯了安逸日子,吃不得苦。你说我若是出京城更适合到哪?”
我暗中攥紧了酒杯,面上依旧保持着浅笑,道:“以四哥这样的人品风流,自然更适合到江南去。”
顾慧中淡淡笑了笑:“我也觉得那地方不错,有机会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啊,去哪?你们商量着要去哪?带我去不?”顾正凛口齿不清的插话。
顾慧中翻翻白眼,扯着他离开了。
我慢慢将手掌摊开,酒杯已被捏成了几块。
看来,还是太小看这个老四了!
满身酒气的回到王府,下意识的踏进纪元的住所。一进门就见聂子夜像只猫一样,神情安详的窝在躺椅上看书。
我眯起眼,想了想才一拍脑门,纪元今天回韩家了!
聂子夜不紧不慢的起身,微微躬身算是请安。我冷眼睨着这态度桀骜的小子,牵扯了下嘴角,走过去往椅子上一靠,道:“爷今儿喝多了有些头疼,过来帮我按摩一下。”
子夜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到我身后,白皙的手指抚上我的额头,轻柔按在太阳穴处。冰冷的触感叮的我皱起眉头。即使在冬天,纪元的身子也永远是温热的。他会在我回来前将身上烤暖,绝不会用冷冰冰的手指触碰我。
我一把扇开那只手,聂子夜立在一旁,低垂着眼,看起来顺服乖巧。我却心中火起,狞笑着张开手掌,掐住他纤细的脖子,笑问道:“知道爷为什么留你这个毫无用处的人在身边么?”
在掐上脖子的一瞬间,子夜眸子闪了一下,听到问话缓缓开口:“因为纪元哥哥。”
“行,原来还明白人事!”我笑着,一字一句道:“纪元心肠好,瞧你可怜拿你当亲弟弟袒护着。爷也就懒得追究你平日里做的那些目无尊长的事了。可那什么发抖对换之类的话,也是你能乱嚼舌根的?!”我边说边加大手上的力气,他苍白的脸开始憋得发红,如同涂抹上诡异的胭脂。
聂子夜抬起头,空洞的眸子里没有恐惧,反倒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道:“爷铺下的天罗地网真是无处不在,连一句闲话都不会错过。入网的鱼虾不知凡几?”
“这不是你该管得事。”我慢慢捻捏着他的脖子,道:“纪元是我在意的人,我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