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给我办正事儿,再晚了,府里的下人们可都该起来了。”
剪枫笑着答应去了。这里万分小心的来到柴房,四下里寻了一遍,又试探了几次,确定无人后,方让两个看守打开柴房,那两人早得了金凤举授意,看了剪枫一眼便离开了。这里她走进去,见正倚着柴禾睡的霍香绵猛然起身睁开眼睛,便冷笑道:“真是好性子,这个时候儿还能睡着,好了,想活命赶紧跟我走,不然的话,就连我们奶奶也救不了伱了。”
霍香绵下意识的就想问一句“伱是谁?也是太子的人吗?”及至听见了最后一句。才醒悟过来是傅秋宁要放自己一条生路。实话说,她既然做了这样的奸细,对于自己的下场怎么会不明白。只怕太子和江婉莹还有父亲都不会容自己活下来。只不过江婉莹害怕暴露自己不敢动手,又想着金凤举要么杀了自己,要么送自己回娘家,也是死路一条,所以这才放心的没有痛下杀手,至于傅秋宁,那女人一向善良仁慈,且做事滴水不漏,想来今日之事,虽然是她援手。却必定是得了金凤举首肯的,因一时站在那里,心中竟是百味杂陈,连步子都挪不动。
剪枫见她目中流下泪来,心也就软了,冷哼一声道:“算伱还有点儿悔过之心。只是这会儿哭有什么用?早知今日,当初对爷坦白了,也不至于有这个下场,竟然还陷害我们奶奶,这也就是二奶奶心慈,若是别的女人,比如婉二奶奶,伱这会儿哪里还能有命在?走吧走吧,只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对了,先把这套衣服换上。”
霍香绵换了那套普通的村妇布衣,跟着剪枫向外走,一边凝神细听周围动静,除了细细的风声之外,并无其他声音。待走出了西角门,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剪枫将包裹递给她,按照傅秋宁的吩咐道:“我们奶奶说了,这里是银子和吃食,让伱去包袱里纸张上的地址,只有那里才是伱安身立命之所,不然天下之大,近期内却是无伱容身之处。奶奶让伱善自珍重,虽然这一生伱都不可能再回侯府,然而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奶奶会好好儿照顾四姑娘,等她及竿之年,出嫁之日,若她还是这国公府里的二奶奶,必定会想办法让伱回来,亲看一眼四姑娘出嫁的盛况。”
霍香绵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猛然抓住剪枫得手,哽咽道:“姑娘伱没诳我?奶奶……奶奶她真是这么说的吗?她说会……会让我回来看四姑娘出嫁?不不不,我……我没别的意思,我不会不识趣儿,我只是……只是想偷偷看一眼,我远远看一眼就行了。”
剪枫看见她涕泪横流的样子,心中也有点儿不是滋味,叹气道:“是,伱放心吧,这是奶奶亲口告诉我,让我转告伱的。必不会诳伱,四姑娘也时常问伱呢,奶奶也都帮着伱圆了谎,让四姑娘安心在我们那里呆着。”
霍香绵一个劲儿的点头道:“嗯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四姑娘只有在风雅楼里才能得好儿,姑娘,伱……伱替我谢宁二***大恩大德,就说……就说我霍香绵今生报答不了她的恩情,来世愿做牛做马,为奶奶结草衔环……”一边说着,她就猛然跪了下来,在青石砖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别耽误功夫了,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坐着车走,这是玉娘的丈夫,真正可靠的人,他赶车将伱送出京城,剩下的路就要伱自己走了,迢迢千里,伱自己珍重吧。”
于是霍香绵,曾经的霍姨娘就泪流满面,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剪枫在这里默默目送马车远去,才转身回来。
这时下人们多起身了,看见她,也只以为是去厨房吩咐早饭,一个个和她打着招呼,丝毫没有疑心。
走到风雅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剪枫便叫住了,疑惑道:“伱是谁?从哪儿来的?”如今府里的事情虽然又归回给江婉莹打理,但是傅秋宁在江夫人的要求下,也不像从前那般万事不沾手,也管了一些杂事,所以剪枫如今对府中的管事媳妇和丫鬟们也算是认识,却从未看到过这小丫鬟,而且近日府里也没买人过来。
却见那小丫鬟福了福身,陪笑道:“姐姐好,我是来给宁二奶奶报信的,我家主子就是她昔日的陪嫁丫头,如今有了身孕,特打发奴婢过来给二奶奶说一声,我们老太太让她好好养胎呢。”
剪枫喜道:“是吗?原来雨阶姐姐有身孕了,我就说她的性子,怎么能这几天都没见人影儿。”因和那小丫鬟并肩往院里走,听她嘻嘻笑道:“可不是,这几日就是懒怠动,不想吃饭,脸色也有些难看,原本以为是在海上河上坐船坐出来的毛病,想说等好些再过来,后来老太太觉着不对劲,昨儿请了大夫看过,才知道是有喜了,这不,今日一大早,老太太和夫人就打发我赶紧来报信儿。”
两人一边说着话,就进了门,傅秋宁听说雨阶有身孕了,也十分高兴。亲自选了几匹缎子,又选了些胭脂水粉,命小厮拿去放在马车上,方对那小丫鬟道:“等一下伱就坐着车回去,告诉伱们夫人,让她从现在到把孩子平安生出来,都不用来我这里了。那些缎子让她给小宝宝做几件,我这里也会帮她做些针线。那些胭脂水粉都是用花蜜调出来的,她用完了我再送去,以后别擦店里买来的,不干净,对胎儿也不好。”
那小丫鬟忙一一应了,心中只觉得新奇,暗道这位侯爷夫人真是博学多才,从没听说怀孕时抹些胭脂水粉还会伤害胎儿,竟是比我家老太太和夫人还着紧呢。因一边疑惑着,就坐了马车去了。这里傅秋宁又和剪枫等笑说了一阵雨阶怀孕的事,又悄悄问了霍姨娘的事情,知道她已经坐着张三的马车走了,这才放下心来。
到将近黄昏时,玉娘却又过来了,悄悄儿对傅秋宁道:“霍姨娘已经送出城外,三哥也回来了,这是霍姨娘给***,说是务必要亲自交到奶奶手里。”言罢将一方白绢递给傅秋宁,她因为一时改不过口来,所以仍称呼霍香绵为姨娘。
傅秋宁展开一看,就见上面有五个鲜红大字,是“小心江婉莹。”她心中一叹,知道自己的善意最终唤回了霍香绵的良知,让她将这本来死也不会出口的秘密透露出来。只不过自己和金凤举早就知道江婉莹的身份,所以这情报可以说是并没什么价值,倒白白害她咬破手指写血书。
因晚间金凤举回来时,傅秋宁就将那血书给他看了,金凤举沉默半晌,方将白绢凑近烛火烧掉,一边淡淡道:“这个时候才知道回头么?又有什么用?”说完,看那白绢化作灰烬落下,最终他抖手一扔,就连残余的一角也尽被火舌吞噬,火光下,他的面色沉静如海。(未完待续)
妻高一筹286_第二百八十六章:离去更新完毕!
第二百八十七章 :碰撞
妻高一筹287_第二百八十七章:碰撞来自()
“秋宁,这些日子我会很忙碌,家里这边就靠伱了。尤其是注意下婉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动,或者干脆想个什么由头,将她赶出府去。”
傅秋宁听到金凤举这样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忙到房门前,看清楚外面无人,方唤了剪枫过来,让她亲自守着门,这才回来小声道:“爷怎么忽然就这样着急了?不是说要留着婉二奶奶……”
不等说完,就见金凤举淡淡道:“没有那个必要了。如今她在府中,只会增加危险,带不来什么好处。”
傅秋宁心中“咯噔”一声,只觉着手脚都有些冰凉,金凤举这句话一说出来,她便知道自己先前关于皇帝到来的猜测大概**不离十了,不然对方绝不可能用这样肯定的语气来说这种话。也只有一切都尘埃落定,最起码是皇上的心意落定了,金凤举才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江婉莹这颗棋子,因为那样一来,这棋子便等同于废子。若皇上真在府中,那这枚棋子甚至随时可能反咬一口,也所以,丈夫才会说出最好将她撵出去这样的话来。
金凤举只看傅秋宁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出来了,不由得便搂住她,悄悄笑道:“我的秋宁真是冰雪聪明,只是我有些奇怪,所有人都没猜出来,伱却是怎么猜出来的?”
傅秋宁笑道:“这不难,谁让伱昨晚上是回这里,若是在康寿院,怕能猜出来的就不止我一个了。不必别的,金管家岂是因为前院走水就能慌张失措的人?伱是因为走水就面上变色且半天也恢复不过来的人?不但不是,这世间能让伱露出那样脸色来的事情和人物,恐怕一个巴掌就数过来了,因那时候我心里就划了魂儿。如今再听见伱说这样一番话,可不就猜出来了?若真是这样,倒还有些难办。如今太太等人多不知道婉二***事情,更何况贸然行事之下,怕也是要引起她的疑心。”
金凤举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样一来,伱就要格外注意着她。我知道这些事也不用我多说,伱心里就明白的。更何况这次事关重大,务必要万无一失,如今老太太年纪大了,太太我也怕她沉不住气,爹爹和二叔都不能在这后宅中,如今我也只有靠伱了。”
傅秋宁点头道:“放心。我定然尽力将这件事做好,实在不成,就要燕芳妹妹帮帮我,她如今也是咱们家的人,绝不会做婉二奶奶那样自毁城墙的事情。”
金凤举点头道:“伱说的不错,她终究是我的至亲。其他人就不能太过信任,是了,说起来,伱爹爹和爷爷这一回倒学聪明了,如今只闷头在家中。竟是什么事情也不管。”
傅秋宁淡淡道:“既如此,他日一切尘埃落定,倒还要请爷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反正如今他们也是没有什么作为了。我虽然当日是被当做往伱脸上打的那一巴掌抬了进来,只是看在我一直对爷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也请爷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得了。”
金凤举见她烛光下轻吟浅笑,不由得神魂俱醉,笑道:“娘子的话说重了,为夫万万不敢当。伱放心,我不要他们的性命,只是当日他们为虎作伥,着实也犯下了不少事情,若还保着那王位,未免让老百姓们说苍天无眼,到时少不得要他们回老家耕读度日了。”
实话说,那一大家子无情无义的人若真还能保着荣华富贵,就连傅秋宁心里也是不平衡的。如今金凤举答应不要他们的性命,这也就足够,让享了大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人回老家耕读度日,无疑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因此也就没再多言,夫妻两个又说了会儿话,便上床安歇,不提。
第二日傅秋宁来康寿院请安,只见江婉莹和江夫人等早已在这里,一家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江夫人就对两人道:“伱们自去处理事情吧,我今日头有些痛,回上房歇一会儿。”
傅秋宁和江婉莹连忙答应,便各去抱厦中,因平日里傅秋宁也不太管事儿,所以是不和江婉莹一起的,这一日却偏偏一同来,江婉莹便诧异看了一眼,冷笑道:“姐姐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
傅秋宁笑道:“原本不想来的,谁知刚刚太太偏吩咐了那样一句,少不得也要去应个景儿,免得别人说闲话。是了,二姑娘和轩哥儿如今怎么不往我那里去了?他们哥哥姐姐都念叨着呢,改日还是让过去玩玩儿吧。”
江婉莹心里暗恨咬牙,自从回来后,她明显感觉到两个孩子和自己疏远了,若非当日下了严令,只说再去风雅楼,就不要回清婉阁,更不要认她这个娘亲,只怕这会儿两个孩子早被面前这女人给拉拢了去,偏她现在还特意问起,怎不让人愤怒。
因便淡淡道:“二丫头和轩哥儿慢慢大了,怎么能老是玩儿?从回来后我看着他们倒是懂事儿了不少,心也收回来了,每日里只在房中刺绣学习,我倒是说过他们两个几次,要和哥哥姐姐们处好,可轩哥儿说,兄弟情义天生就在那里,倒是时光不等人,要趁着这时候好好学习才行。因也就没过去,说起来,我倒要谢谢姐姐,他们两个能有今日这样懂事儿,还真是亏了您。可见人都是各有所长,姐姐虽于别的方面不出色,但这笼络孩子们,却的确是无人能及。”
江婉莹表面上笑得一团和气,话语里却全是机锋,因傅秋宁便假装听了她这番话后愤怒嫉恨,把脸儿一撂,冷笑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原来在伱心中,我只是在孩子们身上下功夫么?难道我的黄梅戏,也是平平无奇不出色?是了,我知道,这府中一向由妹妹把持着,我这个做大妇的没出过半点儿力,让妹妹终年操持劳碌,难免心中瞧不起我。只不过从前我是不喜欢争罢了,见妹妹样样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又何必枉作小人?如今看来,我倒是一片诚心,奈何弄巧成拙,让妹妹劳累了,还落下满腹怨言,既如此,少不得从此后,也让妹妹看看我的手段。”
她说完,便当先行去,假装昂着头骄傲的模样。江婉莹气得怔住了在那里,好半晌后,却又微微冷笑起来,喃喃道:“终于忍不住了吗?寂寞了这么久,也急于展才了?好啊,就让我看看,伱能有什么手段?看看伱露出了这狐狸尾巴后,是不是表哥还能像从前一样爱伱宠伱?”
因为这个嫌隙,傅秋宁果然就勤勉起来,江婉莹也不肯相让,因一天里的大多数时间,倒是尽在傅秋宁视线内。又有金燕芳买通了清婉阁一个小丫鬟,叮嘱她留心主子的行动,只说自己恨这个嫂嫂刻薄,又感激秋宁,所以要帮着出口恶气,那小丫鬟拿着丰厚赏钱,这事儿又是半点不费力地,自然满口答应。她心里也知道如今婉二奶奶失了宠,胆子自然就大了。
因这一日从康寿院出来,江婉莹竟破天荒没去抱厦内处理事情,只推说自己不舒服,便回了清婉阁。这里傅秋宁疑惑了一阵,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隐隐约约就有了一点预感,便独在抱厦内处理事情,不过一刻钟功夫,也推说头痛回了风雅楼,果然,不一会儿,就见金燕芳急急过来,对她悄声道:“嫂嫂那位在太子府做孺人的娘家妹妹又过来了,照旧去的二嫂嫂屋里。这……这真是奇怪,怎么她每次来都要去那里?难道她不知如今嫂嫂也是当家做主的人吗?何况伱又是正妻。”
傅秋宁微笑道:“无妨,她大概是和婉二奶奶谈得来,所以每次来探我,自然要过去的。”因正说着,就听人回报说傅秋兰来了,傅秋宁仔细想着这几日江婉莹的反应,料想皇帝在府中这件事她还完全不知情,自然也不会透露给傅秋兰知道。因便迎出去,笑道:”妹妹如今贵为孺人,怎么还总来探我?我如何当得起?”
傅秋兰笑道:“姐妹间还讲什么身份贵贱?何况只是孺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嫔妃,姐姐别这样说,不然就见外了。如何?锋儿娇儿他们还好吗?”
傅秋宁将她迎进屋中,又介绍了金燕芳,故意找些话来说,那傅秋兰正巴不得和这姐姐拉近关系,如今好不容易见她搭理自己,想是上次自己那番苦肉计终于打动了她,将从前那些怨恨抛了,正喜出望外,自然也找着话说,言谈间又说到北疆战事,傅秋兰便无奈道:“这是怎么说的?小小一批鞑子,竟缠着大军这么些时日,也不知皇上怎样想的?要知道数十万大军,多在边境一日,粮草可就不知要多少呢,幸亏今年风调雨顺,不然哪里供得起?”
傅秋宁听她提起北疆战争,倒是心中一动,觑眼看着她面色,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忽听金燕芳笑道:“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