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让端来的。”兰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摆好。
“那小年呢?”
“少爷已经出门了,今儿走得可早了。”
今天不是君流年巡视店铺的日子啊,柳岩有些明白了,他是在躲她。这可不像君流年,他叫他
闹,喊打喊杀,这些柳岩都可以承受,唯独他避而不见让柳岩不能理解。
早饭很丰盛,有虾饺、小笼包、粥和各式各样的点心,看来君流年并没有迁怒于她,一顿饭却仍吃得食不知味。可怜的柳岩,是真的想不到一个吻,就会让君流年羞得不敢见她,害的她苦苦想了一天也没有结果。
君流年一天都没有回府,一直坐在聚仙楼里看账簿,自从实施了那个林小姐给的法子后,聚仙楼的生意不但恢复如前,而且蒸蒸日上。账簿上令人惊喜的数字却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
他回味着昨晚的那个吻,又记起了那个模糊的梦,想到了一个问题,柳岩似乎从没和自己说过喜欢或者爱之类的话。君流年的喜悦瞬间变成了不安,张掌柜精心养的那盆茶花成了牺牲品。
他顺手摘下一朵花,她喜欢我,一片花瓣飘落,她不喜欢我,又一片花瓣???她爱我,又一朵花,她不爱我???
直到传来了敲门声,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桌上的花瓣扔到了桌子下。确认弄干净了,喊了一声,“进来。”
“少爷,刚才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君文将手中的信递给君流年。
信上熟悉的笔迹让君流年有些怔忡,昨天不是和唐宁说过现在不能和她在一起嘛,她又送信来干什么?
语气仍旧很热烈,句句昭示着她的爱。可君流年却没有了被示爱的惊喜,反而有些疑惑。虽然唐宁一直是个风流倜傥多情的女子,最初认识她的时候也曾收到过不少她写的情诗,可那些都比较含蓄,像如今这样直白,从来都没有过呢,他甚至有些怀疑现在的唐宁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信的最后,唐宁邀请他明日去那片梅林。这个时节,是不会有梅花开放的,为什么一定要约到那里去呢?究竟要不要赴约呢?君流年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君武,备车回府。”
看到少爷终于走出了她的房间,张掌柜兴冲冲的从柜台奔回了她的单间,仅站了一天柜台,就腰酸背痛腿抽筋,人不服老可真是不行啊。
她开门的那一霎那,泪水奔涌而出,身影如飘零的花瓣。窗台上那盆秃秃的树是什么?谁能告诉她,她那盆茶花去了哪里?
当时聚仙楼里的客人都被一声哀嚎吓破了了胆,“少爷,那是我精心伺候了半年才开花的十八学士啊!”据说,随之地动山摇。
君流年可没空关心张掌柜的花是养了半年还是半辈子,是十八学士还是二十八学士,他此时正在赶回君府的途中,心中一片忐忑。
柳岩这一天都心不在焉,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守在芷云的床前,芷云也一直都没有醒。蔡婆婆说那剂药毒性有些大,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自我调节过来,所以三天之内芷云不会醒。
身边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芷云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再加上柳岩愁眉苦脸的表情,以为芷云的病又严重了呢。平均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人来安慰她,说些什么芷云少爷一定会没事的,芷云少爷很快就会醒了,芷云少爷会很快康复之类的话。柳岩也懒得和她们解释。
这一天柳岩时不时就把头探向窗外,看看君流年回来了没有,可是她都快成长颈鹿了,也没有听到君流年的声音。
在她第三千零八四次叹气之后,听见外面兰竹喊了一声,“少爷,您回来了。”柳岩一瞬间冲了出去。
“小年,你回来了。”她尽量表现的和平时一样,心里却高兴的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君流年没想到一踏进流园就能看到她,有些不自然,“恩。”然后立刻转过身对兰衣吩咐道,“开饭吧!”
柳岩亦步亦趋跟在君流年身后,目光片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君流年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装,上面修饰着些淡淡的白色暗纹。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挽着,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簪子的一头雕刻着梅花的形状。仔细看一下,发现衣服的暗纹也是梅花,君流年这么喜欢梅花吗?她以前从未曾发觉。
“你喜欢梅花?”柳岩不知不觉中就问出来了,也吓了自己一跳。
“恩?”他很好奇为什么柳岩有此一问,心里也不免有些心虚。
“你的衣服和发饰都是梅花图案。”
君流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如此,以前的自己对唐宁还真是有种执念,而且这份执念看来已经渗透进了他原来生活的点点滴滴。“以前很喜欢。”
柳岩也不再追问,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君流年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璧人啊!
君流年没有感受到身后柳岩灼热的目光,他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告诉她关于唐宁约他出去的事情不露痕迹呢。吃饭时君流年机械的把菜放进口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小年,想什么呢?不要只吃饭啊。”
“唐宁回来了。”很突兀的一句话让柳岩一头雾水。
“我知道。”柳岩本能的回了一句,不解他到底要说什么。
君流年紧蹙双眉,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什么叫我知道,难道她没有别的想法?她???就不嫉妒吗?
他有些赌气道,“明天我要和她一起去赏梅。”如果她说她不喜欢自己和唐宁在一起,那他就明天就不去了,这就是他之前做的决定。
赏梅?这个季节根本就没有梅花,这是小朋友都懂得道理好不好。她很想说你们两个加起来好几十岁的人这季节赏甚么梅花,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恩,梅林那边风大,多穿些衣服,小心着凉。”
想一想,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就凭自己喜欢他,这理由太自私了。
君流年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不再说什么。两人各怀心思,一顿饭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俺一写他们俩就小白,压力很大啊!亲们凑合着看,捂脸遁走!
危险逼近
庄亲王府的书房中,一个女子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报告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跪着的人毕恭毕敬回答道。
“告诉你安排的人,明天都给我机灵点,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就提头来见吧!”
“是,小人告退。”无声无息,地上的人就不见了踪影,只有开着的那扇窗微微动了一下。
女子缓缓转过身,心中呐喊,君流年,你只能是我的。君府,也必是我的囊中之物。
清晨,君流年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兰衣双手在他头上飞舞着。
“少爷,今天想打扮成什么样子?这两个簪子到底哪一个好呢?”兰衣左手、右手各拿着一支簪子,在君流年的头上不停的比量着。
“随便选一根吧!”君流年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兰衣自然听出了他的烦躁,心中疑惑,今天少爷不是要出去郊游吗,为什么如此不开心呢?少爷不说,他也不便过问。
君流年并没有告知其他人要和他去郊游的是唐宁,所以此时兰衣他们都以为少爷要和柳小姐一起出去玩。他们还暗暗高兴,柳小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君府真正的少夫人了吧。
“兰衣,柳岩在做什么?”君流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大早,原来柳府的柳三就过来了,在小姐房里,不知道谈些什么。”
就知道柳岩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柳家那群人,她一定会给他们一些苦头尝尝的。不过自己都要出门了,去和别的女人约会,她就真的无动于衷吗?君流年是越想越气,“兰衣,我要穿那件艳粉色的衣服,快过来给我上点妆。”
“少爷,来了。”兰衣立刻去柜子中取了那件华美繁复的粉色裙装,给君流年穿好,心中纳闷,少爷平时不是最不喜欢艳丽的颜色,连过节都不愿穿艳色的衣服,今天到底怎么了?然后让君流年坐在镜子前,给他上妆。
看着镜中愈发娇艳的脸庞,兰衣都不免呆住了。平时少爷极少化妆,看起来清新脱俗。上了妆的少爷,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少爷,真是太美了。”
君流年没有一丝喜悦,心里有些黯然。为悦己者容,如果没有那个对的人欣赏,又有何意义呢?
这时兰竹匆忙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庄亲王又来了!”听语气就像在说,小白兔,小白兔,大灰狼来了。
君流年瞪了他一眼,“慌张什么,一点男子的样子都没有,看以后有没有人敢娶你。”
兰竹面上一红,也顾不得身份,啐了一口,小声嘟囔着,谁要嫁人啊。忽然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少爷,庄亲王在前厅等着呢,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庄亲王是应约来接我去赏梅的。”
赏梅,难道今天少爷是要和庄亲王一起出去?兰衣、兰竹一下子愣在那里。兰衣先回过神来,
“少爷,你不能去。”兰竹赶忙跟着附和,“是啊,少爷,你不能去。你如果去了,小姐会伤心的。”
伤心,她会吗?连兰衣、兰竹都知道阻止自己,偏偏那个笨蛋什么也不做,是不是他真的和唐宁在一起她就开心了?摆脱自己她就如意了?
君流年生硬的说,“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置喙,时间不早了,不能让庄亲王久等。”说完人就消失在屋门口。
兰衣一看君流年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置气,那么聪明的少爷怎么一遇到感情问题就这么幼稚呢。还有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就放任少爷和庄亲王在一起吗?如果他没有看错,小姐应该是喜欢少爷的啊。果然如老主君所说,真是两个笨蛋。
柳岩装作在认真听柳三的汇报,可是心早就飞走了。她一直在关注屋外的动静,当听到庄亲王来了的时候,恨得牙痒痒。
“小姐,柳正君感染了恶疾,全身都是脓疮,每天总有一个时辰奇痒无比,还散发着恶臭,找了很多大夫也没有看出是什么毛病。只有二少爷和柳夫人在旁照顾着,三少爷总是离得远远的。两位小姐早就离家了,二小姐一直宿在醉红楼里,缠着要见怜惜公子,被那儿的护卫打了很多回了???”
柳岩没有仔细听柳三在说什么,那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柳正君得的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她下的毒。此毒叫残花,是用多种残花的花汁配置而成,不会要人命,却很折磨人。
她不时将目光瞟向窗外,不多时,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男子一身艳粉的裙装,女子一身大紫的长袍。柳岩一声冷哼,艳粉大紫,多么恶俗的搭配。但是估计除了她之外,整个都城的人都只会两个字形容二人,那就是“绝配”。
柳三听到柳岩的冷哼,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怯怯的叫了一声,“小姐。”
柳岩这才把目光移回来,看着柳三惊恐的表情,不解“怎么了?”
“那个???小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柳岩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情过于狰狞了,安慰她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继续好好盯着。如果没有人出事,最近就不用来了。”
“是,小姐。”柳三说完就告辞了。
柳岩给芷云喂了些流食,又吩咐兰竹替他擦了身子。之后拿起一本医术,发现一个字也看不下去。那就去侍弄一下药草吧,在她不小心弄折第三根药草茎的时候,蔡婆婆及时制止了她。
“丫头,把它们养活可不容易,拜托你现在离它们远点吧!”蔡婆婆小心翼翼的做了些补救工程,瞄了一眼柳岩那张魂不守舍的脸。“丫头,有什么心事啊?”
“没什么。”她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好意思和婆婆说啊。
“你不说,就让奶奶猜猜。因为流年?”蔡婆婆促狭一笑,“今天流年和庄亲王去赏梅了,所以某人不开心了?”
柳岩瞪大眼睛看着她,嘟囔着,原来除了吃奶奶你还关心别的事情啊。突然头上挨了一个爆栗,她痛嚷,“这么点小声奶奶都能听见?”完了,她忘了蔡婆婆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了,凭她的内力,再远些,怕也听得清清楚楚。
“丫头,你喜欢上了流年?”柳岩不置可否。
“既然喜欢,就去说出来啊!无论他答应与否,你们的关系也不会现在更糟糕了,你难道想让一个男子主动示爱吗?不要留下遗憾,和奶奶一样,连说爱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声叹息惊醒了柳岩,是啊,她怎么忘了,这是女尊社会,女子是不应该矜持的。看来她还是不太适应,二十几年的男女交往常识不是二个月就能转变的。她扑过去拥抱了一下蔡婆婆,瞬间人就飘得无影无踪。
蔡婆婆不备,被撞了个趔趄,气急败坏的大喊,“丫头,你谋杀啊!喂,跑哪去?不是答应给奶奶我做午饭的吗?”
远处飘来了柳岩的答话,“事情紧急啊,这顿先记着,晚上回来给你做大餐。”火急火燎的用轻功向梅林飞去。
君流年和唐宁坐着马车来到了梅林,梅树的枝丫空荡荡的,就像君君流年此刻的心情。地上还残留着飘落的花瓣,早已枯萎,就像两人之间的感情。君流年心里很是伤感,本就没有什么赏梅的心情,此刻更没梅花可赏。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非要赴约呢?还真是幼稚,像是哭闹的小孩子,只为得到大人的重视。最可气的是,他还没有得逞,那人任他如何,都没有理睬。一阵冷风吹过,君流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唐宁自然不是来赏梅的,她一直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想着如何才能把稍后的那场戏演的漂亮,让君流年心甘情愿的投入她的怀抱。她见君流年紧了紧厚重的披风,计上心来。
“没想到这儿这么冷,流年冻坏了吧!”她拉过他的手握住,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君流年对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竟有些反感,不留痕迹的将手抽了出去。
唐宁悻悻地笑了下,“我去拣点柴,生点火暖和一下吧!”说着走开了。到了一个君流年看不到的角落,轻轻的吹了声口哨,然后坐下来等着她出场的时刻。
柳岩赶到梅林,举目望去,好大的一片的林子,这让她怎么找啊。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林里,一直没有寻到君流年的身影。忽然,她屏住呼吸,似乎有四五个人正在向一个方向赶过去,听呼吸声,这些人应该都是高手。
柳岩心中大喊,不好,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康亲王,君流年有危险。柳岩立刻循着他们的气息追了过去。
偷鸡蚀米
作者有话要说:首章点击终于过千了~~~~哈皮啊!
君流年站在那里等唐宁回来,想着一定要和她说清楚,既然已经不爱了,就此放手对大家都好。可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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