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和千绿有关,也许,和拂希有关。更或者,两者皆有。
喝了药,睡了会儿,倒是觉得身上出起汗来。翻了个身,觉得有些难过。
太医说,一日三贴啊,那么晚上,还要喝。
叹一声,苦肉计,果然是要吃苦的。
晚上,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未走近,那浓浓的药味儿便传了进来。我微微皱眉,才回身,忽而震住。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上,正端着满满的,一碗药。
我吃了一惊,忙起身下了床,却又忍不住咳嗽一番,才朝他道:“臣妾参见皇上!”
他几乎是将我拎回了床上,拧着眉将手上的药碗递过来:“喝药。”
我讪讪地接过药碗,他有些愤愤地在我的身边坐了,开口道:“朕还以为你那么厉害,应该不必浪费这些药材的。”
刚要下口的药差点就喷出来,他果然知道,可却要说这般奇怪的话。
我壮了壮胆,没理他的话,仰头把药喝了。
他不悦地扣住我的腰,狠狠地装向他的胸膛:“怎么今日的事你不该解释么?”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看出夏侯的心思的么?o(∩_∩)o。。。
给我最好
我怔了下,他既然都知道啊,那还要我解释什么?
瞧着我,靠得那样近,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脸来。
我忽而一惊,忙挣扎了一下,小声道:“皇上快放开臣妾,臣妾怕把病过给您。”
他哼了一声,倒是真的松开了禁锢着我的手,冷声道:“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啊。还敢在朕的面前演戏!”
我心下一凉,他生气了么?
偷偷地看他,见他薄唇紧抿着,瞪着我的眼睛闪着光。我忽然想笑,他若是真的生气,今晚,定不会来。
听他低咳一声,开口道:“朕今日,扶了惜贵人进熙宁宫去,没想到檀妃居然未曾露出半点醋意啊。檀妃对朕,就没有期待么?”
真好呢,气完了,又要试探我。
将药碗放下,我回身瞧着他,浅笑嫣然:“皇上已经把最好的,给了臣妾,臣妾若是还不满足,那才是真的,没有期待了。”
今日千绿明着和太后对着干,我纵然是想对着夏侯子衿演苦肉计,可那也是冲了太后的。他先差人送我回景泰宫,转身将千绿扶进去,这般巧妙地帮我脱身,我,还求什么呢?
甚至是,他亲自送千绿回去,后宫多少人瞧着啊。她们大概以为,比起我,千绿更得圣宠啊。
我猜不透他为何如此做,可是,我是真真,感激他。
他的眸子里点开丝丝笑意,却又不显露,依旧板起脸开口:“朕若是,反过来做,你今日又当如何?”
如果他恨得反过来,那么,我输了这场戏,输给了千绿和千绯,输了,夏侯子衿。
他却是,不等我回话,径自起了身,朝外头走去。
“皇上……”我追上前唤他。
他的步子未停,只道:“歇着吧,朕过郁福馆去陪惜贵人。病着,明日就不必过熙宁宫给太后请安了。”他边说边走着,还真是,连头都不愿,回一下。
心里复杂着,有苦涩,有幸福,也有无奈。
隔了会儿,朝晨进来瞧见我还站着,忙扶了我过床上去,亲自掖好了被角,又嘱咐着:“娘娘可千万别出来了,外头多冷啊,娘娘还是在床上休息吧。有什么事,您喊一声,奴婢就在外头候着。”
她说着,收拾了那空的药碗便要出去,我忽然叫住她:“朝晨,你下去休息吧。本宫这里没什么事,只管让巡夜的宫婢隔段时间过来瞧瞧便是了。”
“娘娘……”
“下去吧。”便不在看她,只闭了眼睛睡了。
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似乎越发地热了。
转了个身,恍惚中,好似有谁的手伸过来,轻轻触及我的额头,而后,那一声幽幽的叹息,若有若无地,撞入我的耳膜。
是梦么?
不然,何以会感觉有个人在床前呢?
不是他啊,他在郁福馆呢。
想着,突然苦涩地笑。
他的苦心,我明白,可是,却依然希望,他会在。
我好热啊,那手好似带了凉意,缓缓地,缓缓地,拂过我的脸庞……
作者题外话:HOHO~~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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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许刷啊。。。。不许整页整页一样的留言。。。不然。。。嘿嘿~
涂于额角的药
真舒服啊,我侧了身,缓缓缩了身子,安心地入睡。
翌日,听见宫婢将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睛,瞧见宫婢出去的身影,迟疑了下,终是起身。感觉与昨晚比真是好了很多了啊,头也不再那么重了。看来那太医的方子,还真是有用。微微触额,淡淡地笑一声,起身下床。
手指浸入水里,暖暖的,很舒服。弯下腰去,将脸颊打湿,再用了棉帕轻轻地擦拭,透过水面,瞧见自己美丽的容颜,不自觉地出笑,其实现在,我还是开心的。
起身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其他,似乎隐约瞧见那水面上,薄薄地,浮着一层东西。以为是自己瞧错了,侧开身,又仔细瞧了一眼,确实,浮了一层东西。
顿觉愕然。
脱口便要喊人,又一想,自己这个样子,怎能喊人呢?
有些紧张地俯下身去查探,似乎幽幽地,闻到了一种甘淡的味道,还带着点滴的苦味儿。
心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慌张拿起了搁在一旁的棉帕,闻了闻,棉帕上的味道更浓了。隐约地,闻出了茯苓和鲜荷梗的味道。定是还有其它,只可惜我对药材并不十分熟悉。但却能知道,这些,都是用于减轻头痛的。
抓着棉帕的手微紧,那药不是散在水中的,棉帕上的味道更甚,那么……是在我的脸上!
猛地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抚上脸颊。
昨夜,昨夜……
我的房里,真的有人来过!
赫然闭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昨日那我原本以为是梦境的一切,倏然心惊。
心不在焉地梳洗完毕,唤了晚凉进来。
晚凉吩咐着宫婢将桌上的东西拿下去,才上前,握了梳子,将我满头青丝顺直地梳下去。小声问着:“娘娘今日觉得可有好些?一会儿吃了东西,再喝药。太医说了,今日再喝一日,娘娘的病便无碍了。”
我“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晚守夜的宫人是谁?”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晚凉有些不解地开口:“娘娘您怎么忘了,昨夜你您遣了朝晨下去,说不必守,只叫了巡夜的宫人隔段时间来瞧瞧的。”
那么,便是无人了。
不是我景泰宫的人……
难道,是夏侯子衿么?
不知为何,想起他来,心头缓缓地笑开。
可,那真不像他啊。
微微摇头,像不像有什么关系呢?他能来,我真开心啊。
作者题外话:二更在下午两点左右。
你们伤害了我。。。昨天多少灌水的帖子。。。。
奚落
“娘娘……”晚凉疑惑地瞧着我,忽然也轻笑起来,“娘娘怎的如此高兴呢?莫不是,有什么好事?不如说来,奴婢也高兴高兴啊。”
不禁怔住,我看起来真的,很兴奋么?
晚凉将那盘丝铉舞的金钗插入我的发鬓,微微扶正,才扶我起身。
我开口道:“一会儿叫朝晨准备壶茶送去御书房。”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就不知道累么?
晚凉愣了下,才小声道:“娘娘,皇上那边会有李公公备茶……”话说了一半,她意识到了自己多嘴,忙缄了口,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逾越了。”
我轻笑着:“起来吧。”
我自然,知道他不缺茶水。只是,就想给他泡一壶。只是,如此简单。
出了房门,便见芳涵上前来,扶了我道:“奴婢让人把早膳送去了外头的亭子里,娘娘虽然病着,可在里头又太闷,出去透透气吧。”
我点了头,与她一道出去。她又问着我可否有好些,其实我早就好了啊。
吃了东西,隔了会儿,朝晨端了药碗过来,我正欲喝的时候,瞧见祥和急急跑来,朝我道:“娘娘,荣妃娘娘来了!”
千绯?这么一大早的,她又来做什么?
“去请。”放下了药碗,我低声道。
芳涵行至我身后站了,朝晨也退至了我的身后。
不一会儿,瞧见千绯扶了润雨的手款款前来,她身上的裘貉真厚啊,都差只能瞧得见她的脸了。
“奴婢给荣妃娘娘请安。”我身后的芳涵与朝晨与她行礼。
“檀妃娘娘吉祥。”润雨也朝我福了身。
我不瞧她,猛地弯下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娘娘!”朝晨吓了一跳,忙俯身下来探我,一边抚着我的背,“娘娘您怎么样?”
“来人啊,药凉了,再去换一碗来。”芳涵吩咐着,又上前来扶住我。
我假意咳嗽着,千绯来,不就是想瞧瞧我病得有多重,而后,再奚落我一番么?
果然,她笑着上前坐了,却是皱眉道:“哟,檀妃都病成这样了,怎的还在外头坐着啊?瞧着,真叫人心疼。惜贵人虽也病着,可好歹有皇上陪了一夜。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当早早地来探你才是。”
我轻笑一声道:“咳,本宫病得如此重,荣妃怎的还敢来呢?就不怕本宫,传染给你?”
她还是笑,得意地开口:“你的病,可是为了惜贵人啊。本宫难道,不该来么?”
我挑眉:“那,荣妃是来谢谢本宫的么?”
“自然,要谢谢你。”她忽而起了身,又道,“还有呢,本宫是来告诉你,皇上今晚会过储良宫去,怕是,又不能来景泰宫了呢。”
我怔了怔,还以为她会来说今晚夏侯子衿去她庆荣宫的,没想到……
心下微紧,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去储良宫?
“娘娘。”芳涵附于我的耳边,小声道,“太后出宫祈福的时候因着路滑,姚昭仪为了救太后,跌倒受了伤。”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是未来得及告诉我的话。
原我还想着夏侯子衿禁了舒贵嫔的足,又该如何罚姚昭仪呢?
呵,姚昭仪啊,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作者题外话:喜欢的宝贝,给妃子投个票票,晚晚在此拜谢。。。
千万碰不得她
依照千绯的性子,夏侯子衿去了储良宫,她该是恨极的。如今,却还能这般怡然自得地跑到景泰宫来告诉我,实在不像她能做的事情。
我微微起了身,望着女子缓步离去的背影,忽而出笑。
是千绿。
她是想告诉我,这场戏,她输了,而我,也没有赢。
姚昭仪一出救驾,比起我们两个,都要高明许多。
宫婢换了新的药上来,恭敬地交予芳涵,才退下去。
晚凉拉紧了我身上的衣服,小声道:“娘娘,您还是进去吧。喝了药回去躺着,不如一会儿再宣太医来瞧瞧,不是说喝了两日的药就会好么,怎的还咳得如此厉害?若是咳伤了肺,可如何是好。”
我不说话,只接过芳涵手上的药,一饮而尽。
芳涵的脸上并未多了担忧,只低声道:“娘娘是否真的宣了太医来瞧瞧?”她知道我方才是装的,可还是这般说,我亦是知道,她的意思。
想了想,我摇头。
苦肉计唱了一出就够了,再唱就滥了。
扶了晚凉的手进去,她似是迟疑了许久,才开口:“娘娘,奴婢看荣妃的脸色一直不好呢。”
我也瞧出来了,从除夕夜那次开始,她似乎一直是恹恹的样子。我原先还以为她是在夏侯子衿面前装出来的,可如今,来我景泰宫也是这般……
低哼一声,我倒是真为她担心了,担心她腹中的帝裔。
过软榻上休息了会儿,便听说玉容华来了。
晚凉引了她进来,她朝我行了礼,忙又上前:“娘娘,奴婢听说昨日……”她欲言又止,瞧着我的眸子里闪着光。
我轻笑一声,开口:“怎么姐姐以为本宫是没有分寸之人?”
她似吃了一惊,急道:“嫔妾怎会是这个意思。嫔妾是担心娘娘的身子,方才还瞧见荣妃来了景泰宫,嫔妾只能等了会儿再进来。”
我点点头,让千绯瞧见我与玉容华走的近,也不是好事。
便道:“你放心,你的事,本宫放在心上。只是皇上不来景泰宫,本宫目前也没有机会和皇上说。”
她的眸中一喜,忙道:“嫔妾先谢过娘娘,只是这事……嫔妾也不急。嫔妾只求,在宫里能有一席之地,如今跟着娘娘,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嫔妾不曾再想。”
真是聪明的玉容华,知道如何进退。
我微微一笑,听她又道:“皇上如今贪恋拂希的影子,自会对惜贵人百般宠爱。”
“你是要本宫,别碰惜贵人?”我斜睨瞧她。
“嫔妾不敢。”她低了头,从容地开口,“其实凭娘娘的聪慧,不难知道皇上的心思。”
我微怔,她又道:“嫔妾告诉过娘娘,拂希的死。”
我惊得从榻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她将头低得更下了。
她这么急着来,不是为了千绿,而是要告诉我,千万碰不得千绯。
原来不是他
我不禁有些惶然,玉容华这般尽心地帮我,真的只为了能寻了一个靠山,而后在宫里寻求一个立足之地么?
她在我面前站着,仿佛在等着我说什么。
我寻思了良久,竟发现,我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玉容华是对拂希和夏侯子衿的事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在如今千绿圣宠的时候,依然可以瞧见得千绯。
如果她的顾虑是真,那……
夏侯子衿啊。
谁又能想到,千绿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幌子呢?
若是说心思,谁能沉得过他?
那么千绿呢,她是自愿,还是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他能对千绯腹中的帝裔如此的用心,着实叫我,惊叹。且不说他是否真的宠爱千绯,可,她腹中的,终究是他的骨肉。
我自是不希望那孩子能平安落地,然,我是不会动手去杀那孩子。
我可以忽略千绯,只因我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呵,惨淡一笑,纵然玉容华不来告诫我,我也不会,出手去杀一个孩子。我桑梓不是善人,却也不是那种能对一个腹中胎儿下手之人。
良久良久,我才转向她,轻笑着开口:“本宫先谢姐姐的提点。”
她惶恐地道:“嫔妾不敢,娘娘好,嫔妾才会好。嫔妾与娘娘是在一条船上的。”
我伸手拉她坐下,笑道:“那么日后,姐姐也不必如此见外。你倒是还问本宫的身子如何,本宫瞧你,是愈发地清瘦了。”
她这才笑了:“嫔妾一向如此。”
我才想起一会儿要朝晨泡了茶去御书房的,瞧着面前之人,不如做了顺水人情。
“本宫怕皇上最近劳累,原是想泡了茶给他送去,可不巧,便病了。不如让朝晨陪了姐姐去,本宫一会儿吩咐了她们,记得在茶里稍稍加点薄荷叶,有助于提神。”
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却见玉容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正思忖着她难道不愿与夏侯子衿见面么?
才要问,便听她开口道:“娘娘,皇上对薄荷味过敏,闻了也会吐。就是碰上清凉的东西也不行。也难怪您不知道,皇上在世子府的时候就从不碰那种有清凉味道的东西,宫里头的太医和御厨也都知道。娘娘若是和宫婢们说,她们也是知道的。”
薄荷味,清凉的东西……
我只觉得指尖微颤,那么昨夜来我房里的人……
不是他!
“娘娘,您怎么了?”玉容华见我不说话,黛眉微皱,有些疑惑地瞧着我。
猛地回神,勉强笑道:“哦,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倦了。”
她忙起了身:“是嫔妾扰了娘娘休息了,嫔妾先行退下。一会儿嫔妾亲自将茶水送去御书房,娘娘好好休息吧。”
我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含糊地应了声。
玉容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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