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一闪 随着 噗通! 一声巨响 她猛然跳进水里 身后的尹尧来不及伸手拉住 她就已经跳了下去。
小姐! 岸上的人吓得急忙跳下马来 来不及多想 都跟着跳了下去。
坤讵山脉融化的雪水冰冷刺骨 让人忍不住地直打冷颤 全身冰冷直至麻木 北北深入水中 水里的冲力远不及想象的轻松 暗流涌动 几次都险些将她冲下去。
昏暗的水底 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 四肢开始僵硬 她开始下沉 头顶是一片黑色 手臂却在这时被人用力一拉 她被拉了上去。
尹尧紧抿着嘴唇 将她抱在怀里 向前游去。
通道确实在水里 因为河水里纵横着数十条粗大的绳子 横着的紧贴在岸边 竖着的正是通往河对岸。
如此隐秘的通道如果不是深入水下根本就不会发现 看来龙轩雨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
侍卫们一手拉住绳子 一手用力的往前划去 激流虽然凶猛 可是只要有了一个固定点就不容易被冲走 更何况还是武艺超群的侍卫。
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尹尧反应迅速 从他发现河里有人那一刻起 他就一直很警惕 长剑在水里划开一道水痕 对着那人就是一刺 血像浓墨一样晕染开来 北北这才看清 原来那人背上早已插了几箭 只是一具死尸 因为水流的缘故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飘去。
紧拉着绳索 尹尧带着北北游向对岸。
砰! 的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 水底的人们腾出水面稳稳地落在岸边。
小姐 怎么样了? 云姜被冻得嘴唇发紫 刚才在水里若不是子冕紧拉着她 恐怕她早就被水冲走了 她看着北北苍白的面容不由得担心起来。书||
她那么重的伤 这水如此冰冷 包袱里的药已经被水冲得一干二净 该如何是好 ?
别担心 云姜 我不会死的! 北北淡淡地笑道 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全身都像被火烧 可是身子又冷得紧。
云安 生火! 尹尧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慌 他紧抱着北北 想给她点温暖 可是自己身上都是一片。
侍卫们急忙钻进树丛寻找柴火 云姜则是蹲在北北身边不停地为她搓着双手 好让她暖和一些。
小雨渐停 云层里冒出一丝亮光来。
北北安静地躺在尹尧怀里 嘴唇冻得发紫 伤口裂开 疼得她脸色惨白 几乎要叫出声来。
忍着点! 尹尧封住她的几处大 随地而坐 身体里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她的体内。
体力有暖暖的气流循环流动着 周身开始暖和了点 北北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稍作歇息 这么不顾身体玩命的方法确实是得不偿失 如今又没有了快马 若是仅靠徒步前行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棺琪的军队现在何处? 北北看着子冕问道。
少爷是昨夜从下游的逍遥河口过去的 这里离逍遥河口有上百里的距离 如果所料不差 宁王应该是和少爷在一起的。 子冕不得不叹了口气 刚才强渡这条河 无疑是节省了百余里的泥泞山路 可是随身携带发送信息的信号弹却被河水浸泡得已经不能再用了。
翻过这座坤讵山就离侠道关口不远了。 云炼熟知保利国的地形 殿下若是从逍遥河口渡河 现在怕是到了绿萝城境内了!
绿萝是通往滇西关口的一个重要城镇 坤讵山下 沙漠边缘。
将水里的绳索砍断 通知云城将士 守住云城处的离河通道 让龙氏的人无处可逃! 云靖说着 看了一眼河里翻动着的尸体 心里是一阵恶寒。
那些被浸泡在水里的尸体竟然像是小猫小狗一样任由河水冲刷着 他们正纳闷龙氏的年轻族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云城 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惨死在铁血的军人手中。
楼兰人疯了 失去了他们的王 他们就真的变成了冷血的军人。
砍断离河里的绳索 那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北北起身而立 望着眼前的滔滔河水 刚才那些死于乱箭下的人们早已被冲走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低 如蝼蚁。
火很快就燃了起来 大家烘干身上的衣衫 打了些野味充饥 稍作歇息后便想着如何翻过这坤讵山脉。
如今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截住龙轩雨 宁安军从逍遥河口绕了一大圈 很明显已经落后下了一大截 龙轩雨是从这河水里渡过的 那么 他会不会还在坤讵山中 并没有逃往侠道西关?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 他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得不说这一招声东击西确实很成功 他已经成功地躲开了大部队的追踪 这家伙好狡猾!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些死在对岸的将士们想必就是发现了水下通道才被潜伏在河里一直跟踪他们的龙氏族人一举歼灭 可是他们却试图通过马蹄脚印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那些留在草地上的痕迹无非就是误导敌人用的 欲盖弥彰 反造杀生之祸。
深山密林 要找到一个人 确实有难度!
小姐 趁着天未黑 我们还是早些上山! 云炼说着 便到前方探路去了 北北疗伤之后 精神也好了许多 方才云姜采来一些草药替她包扎了伤口 如今感觉好多了。
一行人开始上路 坤讵山这边是雨 那边便是浩瀚的沙漠 泥泞的山路十分难走 北北又尹尧扶着 路难走时 尹尧就干脆将她背在身上 这个冷峻的男子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在他眼里 她就是他的天!
再说普桑五万大军 整装向侠道关进发。书||
秦棺琪命军队在离侠道关外的绿萝城外十里驻扎。
唉 这阳光也太强烈了! 某男一身大红袍子 头顶着一把大花伞 汗水顺着脸颊滚落 旁边的侍从忙掏出丝绢为他擦拭着。
你说 那丫头在这沙漠里到底是怎么过的?好好的普桑不待 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男人继续叨念 一旁两个身着白色铠甲的侍卫眉头早已纠结成一块 直接无视他。
他们已经与前面探路的队伍落下很长一段距离了 将帅本该在前面 即使不是再最前端 也该在适当的位置吧 可是这个小祖宗骑上马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就看着他死命地拉着缰绳 不见马儿跑得有多快。
不对 应该是用‘爬’字来形容 秦雨仰天叹息 乌龟大哥的速度现在看来已经是很快的了。
他们没有去往云城 这个从不按理出牌的秦家少爷竟然从宝城擦边而过直抵西面的侠道关。
一直以来都不明白少爷的真实想法 直到昨夜云城乱民暴动 龙轩雨刺杀楼兰王 白琳夜坠崖生死未卜 龙氏族人开始四处逃窜 他们才明白原来少爷是早有准备 借道宝城 到侠道关守株待兔。
可是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应该尽快地赶往侠道关么?秦家少爷应该是优哉游哉 一点也不慌张。
秦氏兄弟无奈地对望一眼 不再忍受某男的唠叨 打马向前 慰问前方将士去了。
子冕已经去了一夜了 怎么还没有消息? 秦风说着 强风吹过 卷起一阵沙尘 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也许还在坤讵山吧! 秦雨答道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你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少爷吧!
当然 若是说了 他还会在这里悠闲下去?
就是 没有找到龙轩雨之前 还是暂时别说了!
恩!韵姑娘伤势还算轻的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完全没有留意他们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你们说什么? 红袍男子脸色微微一变 先前脸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额! 二人一时语塞!他们自然是得到了子冕的传书 只是将里面的信息稍作修改了一番而已。
传书给子冕 北北若是少了一根毫毛 他就不用再回秦府了! 男人脸色突变 狠狠地一夹马肚子 马儿嘶鸣一声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大红的袍子随风扬起 像一面猎猎旗帜。
传令三军 天黑之前到达侠道关 若有怠慢 斩立决!
秦氏兄弟瞪大了眼睛 少爷刚才狠绝的言语还在耳边萦绕 两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眨眼消失在沙丘之上的人影。
宝马始终是宝马 即使偶尔玩物丧志 但是一旦触碰到心底的那一根弦 它必将驰骋千里 就像是那闪闪的金子 岁月的铅华始终是掩盖不了它耀眼的光辉。
接到传令的普桑军队迅速拔营 朝着侠道关火速前进。
男人秀眉拧紧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他信中说的所救之人就是她 !本想趁机耍耍那小子 可是事态却远比预料的严重 若不是上官云紧急书函 该死 险些坏了大事。
滇西姆咕朗族族人攻进侠道关!
这个大漠里的游牧名族逐水草而居 也没有定所 几百年来都是在泣海沙漠里游荡着 世代繁衍下去 姆咕朗族用赤驼交换保利人的日常生活用书 百余年间虽与保利国虽有过冲突 可是大致上来说还是相安无事。
可是竟在这个时候聚集在侠道关口 其目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砂风猛烈 仿佛隐隐有气流旋转 带着龙卷风般的沙暴。
滚滚沙尘平地而起 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
巨大的赤色大旗上 一个‘宁’字格外耀眼。
少爷 是宁王! 秦雨遥见那在风中飞舞的旗帜 惊讶地说道。
秦棺琪调转马头 身上的袍子被风吹得鼓鼓的 他挥动着马鞭朝着那人的方向跑了去。
殿下 是秦少爷! 关良看着那一身大红袍子的秦棺琪打马而来 心底猛的打了寒颤 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面退了一大步。
这尊神 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战马上的男人一身轻薄的衣衫 消瘦的脸庞双眼深深地陷了下去 唯有那双黑若繁星的眸子炯炯有神。
呲! 利箭飞来 那是一支很漂亮的短箭 大红色的箭尾格外的美丽 可是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容易伤害人。
主子小心! 夜凡惊呼 手里的暗器瞬间飞出 将流箭击落。
马儿发出一声悲鸣 两队的人马傻愣在那里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一个是四大家族最有权势的秦家少爷。
一个是俊逸如仙威震四方的皇家王子。
两个都是动动脚 大地都会颤动的人物。
竟然就像三岁小孩一样在沙地上对打起来。
如果说是真刀真枪的对决那还确实是有得一看 但是秦家少爷的打法实在是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插眼睛 抠鼻子 打 咬手腕 更让人惊叹的是他那长长的指甲 简直可以和女人媲美。
秦家护卫掩面而立 不忍再看。
普蕴泽 你个王八蛋! 秦家少爷抡起拳头就是一拳 狠狠地揍在蕴泽俊美的容颜上 手指一划 五道鲜红的指甲印就留在了蕴泽的脸上。
普蕴泽倒在沙地上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没有还手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任由那家伙疯狂地 内心的不满。
不还手是不是 我揍得你还手为止! 秦棺琪挽起了袖子一副握拳要揍人的凶悍样。
拳头像雨点般地洒落在蕴泽身上 他没有叫出声 直到秦棺琪打累了 拳头像棉花一样落在他胸口 秦家少爷累的倒在沙地上 你没有保护好她 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她?
秦棺琪看着昔日的同窗好友 男人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 胸口的衣衫隐隐有殷红的血液流出 身下 的黄沙深陷了下去。
龙轩雨早已勾结了姆咕朗族人 已经动手了 绿萝城被攻陷了!
我没想到他尽然逃得这么快 应该不是从逍遥关出去的 潜伏在那里的士兵均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通过! 普蕴泽咳嗽了两声 从沙地上坐了起来。
不管如何 他始终还是逃了 现在要想把他抓住 除非把姆咕朗族给灭了!
姆咕朗族是不会屈服于任何一个名族 与普桑本来是进水不犯河水 若是以这个理由灭其全族 恐怕不妥!
两个刚才还扭打不放的人此时却出人意料地坐在一起讨论着迎敌策略。
夜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带着其余将士继续前行 秦氏兄弟也是吩咐士兵原地歇息 两路大军迅速整合。
整整十五万人。
此时的绿萝城已是一片废墟 十室九空 街道上堆满了死尸。
叫骂声、殴打声、刀剑刺入皮 的声音、女子就 的哭喊声 响彻整个城市。
姆咕朗族生 野蛮 不通教化 烧杀抢掠 为所欲为。
绿萝 这座百年老城 毁于一旦。
少主 他们 他们杀了好多人! 侍从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 声音有些颤抖 那些惨烈的呼叫声震痛耳膜。
少主 把这些人放进来真的安全吗? 这些都不是人 !
侍从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脸色有些苍白 暗杀侠道关守城将士 放那些沙蛮子入关 绿萝城被血洗 想起昨日还人头攒动的城市今日就成了巨大的修罗场 那么多人的 命 少主 为了龙氏的振兴 难道一定要这么多无辜的人赔上 命么?
朗 我们别无选择! 男人轻声说道 目光锐利地像窗外清洌的月光。
多少个日日夜夜 他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龙氏本是和白氏族人同为楼兰的两大贵族 百年前的楼兰是两大君王共同参政治国的国家 后因政见不合起了冲突 楼兰陷入了长达七年的双王之争 而这次战争最终以白氏一族取胜 龙氏自此沦为阶下囚 老一辈族人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让龙氏从新振作起来 建暗部、贿赂朝中要臣 只要是能做的都做了 就连他也是从小就被送进宫中 做起了白族人的奴隶。
如何能忘 在宫里被人排挤 被人轻视 过着连一个低等奴才都可以肆意辱骂殴打的猪狗不如的生活。
如何能忘 白氏一族的弱冠女子都被遣送直军营 出卖 还要强颜欢笑屈服于那些粗鲁男人之下 那些如花的少女 都是他的姐妹 !
哥哥临死前紧抓住他的手腕 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周身 的 全是青紫色 屋子里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他那最迷人的哥哥 尽然以这种方式死在在深宫之中。
轩雨 杀了楼兰王 杀了他 杀了他!
来自灵魂深处的叫嚣 那是一种怎样刻骨铭心的仇恨 即使纵横百年也是难以忘却的记忆如今已经深深地浸入进了他的骨血。
他要复仇 他要复仇!
他制造的宫廷政变将白月环推上了皇位 借着白月环的手杀了楼兰的老皇帝 龙氏一举成为新朝的股肱之臣。
可是那段尘封的记忆始终在纠缠着他 他只要一闭眼 哥哥姐姐们临死前的惨状就会在他脑海里浮现 白氏一人不死 他的的噩梦就永不休止。
他成功地再次借用白琳夜之手铲除了白月环 这个白痴少年只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真的灭了他的亲生兄长 他竟然说是爱 多么可笑!
可是他却远远超乎自己的所料 自从白琳夜当上了帝王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苦心培养的妹妹却再次因为那个女人无缘于后宫 军政大权都是他身边的人。
不能架空他 那么 只能逼宫!
而白琳夜的死 无疑就是那个叫韵北北的女人!
拦路者 杀!
黑色的双眸闪过一丝狠色 苍天负我 宁可逆天!
夜色朦胧 深山老林里 月光全都被苍天大树遮掩了去。
得到龙轩雨已经进入绿萝城的消息之后 北北他们也没有再继续搜索了 他们沿着山路迂回辗转 深夜 便寻了一个安全的山洞过夜。
篝火燃起 整个山洞都很暖和 云姜很细心地为北北上药 其他人都在洞口把风。
小姐 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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