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直了眼:他……他他他……他这是准备出门了么?他这就把他女儿这副模样扔在这里啦?俊脸?俊脸个P!呸呸呸!好狠心的爹!
爹爹完全听不到我心里的呼喊和怒骂,背了手,像个老头子一样慢吞吞离开,嘴里还慢悠悠的道:“那血煞木的毒性,被我用药酒去掉了大半,如今呀,倒也不会伤人性命了,可让你这么不能动弹的躺上个大半天,还是办得到的。哦呀,小孩子嘛,不吃点教训,是长不大的。”
我听着他声音已经越走越远了,任凭我怎么把眼珠子都转到眼角去了,都瞧不到一点半点。我立刻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这回是真哭!
呜呜……大概是这身体变小了,就……就不太受控制了吧……
混账爹爹!竟然这么欺负我!我我我……他当我现在的姿势好看么?就这么把我扔到这里,就不怕来头野兽把我吃了么?就不怕被人看去我的丑态了么?混账!真是混账!
虽然知道族里不太可能有野兽,但我如今也顾不得啦,反而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哭得厉害。
我虽然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可不管内容的嚎两嗓子还是办得到的。
可是,不知道爹爹跑哪里去了,我这么个嚎法,他都不出来解救我,反而,一个我眼下绝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惊愕问我:“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了么?”
是蓝哥儿!
我的嚎声顿止,可惜仍旧保持着一只脚抬在半空中,手也举着,脑袋还歪着,整个人倒在地上的丑陋姿势,逃都没处逃。
虽然我立马停了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哭嚎声,但蓝哥儿却不会怀疑他的耳朵,喊了我两声见我没回答,立刻有些着急的跑了上来。
我躺在地上,那竹楼咚咚咚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跟敲鼓似的清楚。
想到自己这般丑态,竟然被个……被个小孩子瞧去了,我眼睛一眨吧,眼泪又滑了下来。
其实倒不是伤心,就是觉得难堪得很。偏偏,我眼泪一滑,蓝哥儿已经走到了近前。我就觉得,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头在我脸上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下,声音里透着点无所适从:“小妹你……你这是怎么了?”
视线里,蓝哥儿的模样终于显了出来,我斜着眼睛看得分明,就见他背着个带盖子的大竹篓子,可他这么一弯腰,那竹篓子上的盖子一下子就露出了一条缝,一个滑腻腻的脑袋不多时就从那竹篓子里伸了出来,猩红的信子嘶嘶的吐着。
我眼睛登时睁得圆溜溜的——实际上,我全身还僵着,根本就动不了一点眼皮。
可无论我怎么用唯一能动的眼珠子跟这小子示警,这小子愣是只知道围在我身边,焦急的问我:“小妹,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是走火入魔了么?”
你才走火入魔!走火入魔的都成疯子了,你见过像我这么惨一动都不能动的走火入魔的么?
我心头反驳,眼神儿瞧见那条脑袋扁扁的蛇正顺着竹篓子往下爬,都快爬到蓝哥儿的脖子边儿了!顿时急得眼睛疯甩眼神,甩得都快抽筋了,蓝哥儿却仍旧在那里一无所知:“你你你……你眼睛又怎么了?”
不是我眼睛怎么了!是你脖子就快怎么了呀!
我怒火蹭蹭的,眼见着那蛇都快露出毒牙了,不禁悲哀的想:为什么我就不能跟这小子心有灵犀呢?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本来想把重心放在俺的末世文上的,因为俺最近对那种题材有爱,可是,大家留评好积极,我都不好意思不更了。
对了,俺找人做的封面如何?我还蛮喜欢的,就是天龙俩字我都认不到了。
第 7 章
蓝哥儿腰一弯,大概是想来扶我,我眼睁睁的看着,那爬出来一半的花皮蛇被他一晃,脑袋转了个方向,啪嗒一下竟然朝我摔了过来!
我眼睛鼓得溜圆,终于在那凉冰冰的感觉扫到脖子的时候,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那第一个“啊”字刚出口,我已经从地上蹦起来了,等到第二个“啊”字尾音还在空中颤着的时候,我已经三两步蹿到了廊柱那根大水竹边,合身一跳,双腿紧紧夹在了大水竹上,仰天发出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凄厉呼救——我敢说,我学武以来,动作还从未如此轻盈快捷过。
可惜刚才僵硬了那么久,血脉不太畅通,惨叫途中,我从大水竹上滑下来了一遭,不过,这两三年来,我上山爬树下水摸鱼,早已锻炼出了猴子一样灵活的身手,所以,很快,我又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最高处,这才有空回头看。
就见蓝哥儿正孤零零的站在那儿,手里拎着那条脑袋扁扁的花皮蛇,一脸的迷茫,一脸的不知所措,张了张嘴要对我说什么,可他还没说,居然就先往我这边儿走了两步,手上的花皮蛇被他捏着七寸,尾巴缠在他的手臂上,信子仍在嘶嘶的吐着。
我赶紧伸手,果断的制止了蓝哥儿的靠近,一眼怒视过去:“你!退后!退后!离我远点!”
蓝哥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可怜兮兮又无比不甘的退了一步,抬头再看我一眼,终于又退了一步,又把那条花皮蛇藏到了身后,这才低着头小小声的道:“我……我不知道你怕的……真的……我……对不起哦小妹……”
我抱着大水竹慢慢的滑下来,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吧,在摆夷族三年了,蛇虫鼠蚁平时都见得多了,照理来说,谁都不会害怕这些东西的。就像咱们小时候,谁都玩过蚂蚁的对吧?虽然蚂蚁咬人也还挺疼的,可是,谁都不会怕啊,因为知道没有危险,因为习惯了,这就跟摆夷族看待蛇虫鼠蚁一样的道理。
可是……可是我不一样啊!我还带着上一辈子的记忆,足足二十多年的记忆呢,区区三年的“习惯”还真没办法令我习惯这些恐怖的东西。
平时自然是不会有太大反应的,可是,这么突然的,还掉到我脖子上来了,我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啊!
“哼!就这么点儿胆子!”
就在我跟蓝哥儿两两对望,两两不好意思的时候,我爹的声音忽的响起,我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我那一派悠闲的爹——感情,他刚才根本就没走,一直都蹲在那边儿房顶上看好戏呢?!
我一想明白,立刻怒目而视,我爹却是慢悠悠的走过来,曲起食指就朝我的脑门上狠狠的磕了一下,哼到:“我的女儿,竟然怕蛇?真是丢脸!”
对我眼中熊熊燃烧的愤怒,我爹那是摆明了的视而不见,径自摇摇头道:“还有那血煞木,对外人来说自然是剧毒无比,但我摆夷族的内功心法却恰好与之相克,一个周天的运行,便能减弱毒性,你竟然足足僵直了大半个时辰,真是没用!从今以后,练功的时间再多一个时辰!”
我“哦”了一声,有些恹恹儿的,眼下方才察觉,我自己多少还是没有“武林人士”的自觉,实在浪费了内力这种清热解毒防寒保暖的万能效用。
偏偏,我现在的内力还这么这么弱,远达不到原着中段誉那种哪怕明明不会用,也能自然流转的全自动功效,这若是真遇上什么危险,便是致命的。于是也不敢对我爹抗议了。
我爹教训完了我,忽的转头看向蓝哥儿。
蓝哥儿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令我奇怪,像是害怕?还有些躲躲闪闪?
我见那条花皮蛇都快被他给捏死了,不由得想要为蓝哥儿求情——本来就是我不好啊,哪儿能让个孩子被我爹给迁怒了呢?
可是,我还没开口,我爹便吩咐道:“白凤,你且去练你的鞭法,昨日爹爹传你的那招‘天女散花’,本是以一对多的妙招,可惜你手劲不足,出手太慢,这一招的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只要有两个方向的敌人对你出手,你便顾忌不过来了。需得多练才是。爹爹有些话要问蓝哥儿,待会儿再去指点你。”
我一听爹爹居然叫我“白凤”,就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对惶惶然抬眼看来的蓝哥儿安抚一笑,便捡起那条黑红长鞭下了楼梯——我已经给这鞭子取好名字了,叫火赤炼,正好合了这黑红相间的模样。
直到走出了三四丈的距离,爹爹才说好了,我便在那儿心不在焉的练起鞭法来。
爹爹跟蓝哥儿说了些什么,我是听不到了,但是,却能看到蓝哥儿居然很是慌乱的看了爹爹一眼,嘴巴开开合合,末了,两人像是安静了许久,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左右,蓝哥儿才把手里的蛇扔进了他背上的竹篓子里面,背着竹篓子下楼来了。
我好奇的伸着脖子望,那蛇被他捏了太久,他的情绪又太激动,早已将其捏死了,蓝哥儿在那儿跟我爹说了多久,那蛇尾巴就垂了多久,有时蓝哥儿一激动,手一扬,那蛇尾巴也就跟着晃悠一阵。
待蓝哥儿走了,我爹也得了空闲,便站在楼道上看我练鞭。
我练的这套鞭法,叫做回打软鞭,是鞭法的入门式,我爹说,江湖上泰半的人都会使,可也正因为此,并没有什么人努力练习过,倒有好些招式都散轶了。殊不知,愈是简单的武功,若能练出火候来,对以后修习别的武学,便是万分有好处的。因为再厉害的武学,也需从这些基本入手,然后化而用之。
这个我明白,就是打基础嘛,打基础花多少时间都是值得的。
爹爹说,我天赋甚高,他不愿拘泥了我,便只教我这些基本的,若我以后能有机遇,说不定能得一番大成就。
这套回打软鞭共十八招,每招又分八式,虽谈不上多么精妙,却胜在行招阴柔,对身法手法要求较高,因而特别适合女子练习。
我们摆夷族与汉人不同,向来对女子比较注重,因而倒是有不少适合女子修习的武功保存下来,这回打软鞭便是其中之一。
有爹爹看着,我不敢再分心,便认认真真的练习起来,偶有不令我爹满意的,爹爹便会与我做一番示范。
爹爹虽是男子,但他武功比我高上许多,而且样貌又英俊,偶尔抄起他腰间的黑鞭使出那招姿态飘逸的天女散花,看起来倒也潇洒万分。
我自然对他与蓝哥儿谈了什么很是好奇,但爹爹定然是不肯告诉我的,我也不愿去触他霉头,反正,什么时候去问问蓝哥儿就好了么,我就不信他跟我这么铁,还会瞒着我。
可惜,事实证明,他还真瞒着我了,只说没有什么。
这倒让我不好追问了,于是,这事便这么拖了下来,于是,一直到后来好几年后,我才知道,爹爹竟是那会儿便猜到了蓝哥儿的出身来历的。可惜了我,竟被瞒在鼓里好多年,到后来一朝得知真相,整整吃惊了两天有余,心里一直感慨,这世上的大神,还真是多啊!一撞一个准儿!
自那日被我爹爹抓了个正着,而我探问无果之后,我原以为蓝哥儿怕是不会再往我家跑了,没想到,这人竟跑得愈发的勤了!更诡异的是,明明那天还一脸严肃的我爹,这回竟也摆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来,任其自流。着实令我摸不着头脑。
后来,蓝哥儿把给他娘做衣裳的布料也买了回来,竟也搬到了我家里堆着,一得空便蹲在我家给他娘做衣服。穿针引线,看起来倒是颇为严肃,不过,每每我看到他这么一个小男娃娃,竟是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可爱模样,就愈发的想笑。
这个时候,还不曾有多少成衣店的,就算有,那也不是穷人家消费得了的。
蓝哥儿的手艺,的确如他说的那样,只会些简单的,不过,好在他和我都有耐心,一点一点的裁好拼凑起来,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倒也把一套衣服给摆弄出来了。就是……咳咳……因为其中有我掺言的缘故,最后弄出来的成品有些不伦不类,令出钱出力的蓝哥儿颇有些不满。
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啊,不过就是加了点汉服唐装的感觉进去么?怎么就接受不了了?
而且,因为蓝哥儿手艺不行,缝点布匹子倒还凑合,要在衣服上绣花就远远办不到了,所以,我出了个主意,向族里的姑姑阿姨们讨了些用剩的边角料子,剪成了各种花样,然后缝在衣服的袖子领子和下摆处。
这样的花色,比起用彩线绣出来的花样,可要艳丽打眼得多了,有什么不好的?蓝姑姑又不显老!我上辈子见过好多这种衣服的,价格还不便宜呢!
不过,不管蓝哥儿有多少不满,这衣服他还是得送给蓝姑姑。他可没钱再买一匹布料了。
据我旁敲侧击所知,蓝姑姑还是很喜欢的,不然,蓝哥儿这厮,也不会我每次一问,就红了耳朵了。
这会儿我已经差不多四岁了,蓝哥儿七岁,仍旧不会武功,但他用毒的功夫却已经比族里好多大人都要好了。
我也渐渐瞧出不对劲了,想跟从蓝哥儿那里套话一样,旁敲侧击我家老爹一番,却始终没敲出结果来。我爹总是不屑的看我一眼,满脸都是“就你也想套我的话”这样的表情,让我郁闷得很。
不过,作为族长的爹都觉得没问题,我便把这事放下了,任由蓝哥儿专心的制毒使毒,我则专心我的鞭法轻功。
也多亏了蓝哥儿为我寻来了不少毒物,我对爹爹那一屋子的毒经医书的了解倒是有幸深入了不少,让我爹颇为满意。
嘿,我爹自然是不知道,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不是医学专业的,但有了平日里铺天盖地的广告的覆盖,我的思维的发散性自然要比他们好得多的,平日里一有机会,更会搜罗不少动物来做实验。
上一辈子的时候,还有动物保护协会会对这种行为提出抗议,现在就没有了,而现在的背景,更容不得我有小女生的宠物情节。
这是个你死我亡的动乱江湖,这些年里,我虽然从未出去过,但族里不时便有人受伤,有人死去。我见多了哭泣,见多了悲伤,而见得更多的,则是对生死的习以为常。这种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生死让我愈长大了,就愈是有一种紧迫感,因而,我不但常用动物来做实验,若有失败,更会跟蓝哥儿两个一起,对旁人不屑一顾的尸体翻来覆去的解剖、对比研究很久。
相较于其他人信奉的“死者为大”,不肯沾染尸体,或是认为尸体污秽不详的习惯,我跟蓝哥儿这样常年坚持下来,不管是理论上的,还是动手上的技术,自然都要比旁人高上老长一截的。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这句话在上一辈子不过是句笑言,而我现在,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所以,我更加注重学习医术,偶有族人出去,我也会拜托他们帮我带些医学典籍回来。
可惜,这个时候,不论武功也好,医毒艺术也罢,多是手口相传,师傅传弟子、父辈传儿子,更有传媳不传女这样莫名其妙的的规矩,着书立说的就非常非常少了,就算有也都是珍奇之物,被各大家族或像我们摆夷族这样本来就有一技之长的民族收藏起来。所以,能替我带回来的典籍非常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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