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女子众多,千亦向来是随意采撷,即使有了太子妃,也时常会去别的姬妾宫中寻个新鲜,没想到,睿王竟洁身自好到这种地步,大婚七日,连睿王妃的身子都没动过。
千亦这才觉得,墨萱才是千泽最致命的软肋,想要打败千泽,无论是武力还是谋略,千亦都不占上风,可如果能把握住墨萱的生死,千泽便不攻自溃。
“嗯…”一声嘤咛打断了千亦的沉思,云婉然身上的衣衫已经褪到了胸上,诱人的处子体香和着催情的衣百花香气,包围了千亦,千亦忍不住抱紧了云婉然。
此次千亦到访,只带了一个暗卫保护,从无人把守的偏门进了睿王府,就是想出其不意地看看,千泽为进九宫做了怎样的准备。
可不料,进了偏门左绕右拐,竟误打误撞进了楚云阁的庭院,这才看见寥落坐于石阶上的云婉然。
千亦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抱起云婉然走进了楚云阁,把门反锁起来,将云婉然放在床榻上,粗暴地除去了云婉然身上薄透的衣衫。
“本宫也想尝尝睿王妃的滋味。”千亦漠然一笑,松开了衣领。
小梅打水回来,发现自家主子已经回了居室,走近了雕花门,发现门被反锁起来,里面却传来低吟欢好之声。
小梅吓得魂都飞了,睿王此时在墨凝殿,那在楚云阁里的人是谁?小梅也不敢声张,本来睿王妃在府中的地位就已经岌岌可危,若有坏名声传了出去,她家主子的颜面何在啊。
小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四处张望无人,才放下心来,在外面一等就是半个夜。
夜半时分,小梅靠着楚云阁的门快要睡着了,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云婉然脸色苍白,衣衫不整地站在门中。
小梅惊醒,连忙站起来,朝屋内探视,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天窗开着,想必是已经跳出了天窗逃走了。
“娘娘,刚才…谁在里面?”小梅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太子。”云婉然眼睛失神,扶着门几乎晕倒,看来那衣百花的药效已经过去,云婉然也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事已至此,也只好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此事一旦传开,云婉然便是身败名裂。
千亦在楚云阁屋顶清醒了一会儿,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何失控,现在也是无法挽回,只好叹了口气,朝着千泽所在的墨凝殿方向离开了。
三日后。
浩浩荡荡的皇室祭祀队伍就从承抚皇都出发了,一路向北,又是一趟千里征程。
此次是因为绫姬占卜出葬龙星,即将在一月重现,须郑重祭奠先祖皇陵,拜祭龙纹,才能免除未来的灾祸,以换取国泰民安。
蓬莱皇帝对绫姬的占卜深信不疑,摆出了蓬莱史上最庞大的祭祀队伍,列队过山时蜿蜒不见首尾,被后来人称为葬龙九曲。
千泽坐在马车里,手中摆弄着冰蜘蛛,那只小引蛟在千泽肩上乖巧地落着。
因为可以交流,这些小虫子都很听千泽的话,即使跑丢了,只要千泽叫一声,这些小家伙还会乖乖跑回千泽身边。
墨萱在马车里坐立不安,总觉得忧心忡忡,即使能进九宫,一旦触发了机关,就是危及性命之事。
千泽知道墨萱的担忧,伸手把墨萱揽进怀里,虽然沉默,却让墨萱安心了许多。
突然,车外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慌慌张张的人声。
千泽掀起车帘,四处看了看,发现是后面三皇子的车驾翻了。
“我下去看看,等我。”千泽在墨萱发间吻了一下,便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第93章 帝王邪蛛(六)
千泽下了马车,只见车后已经乱作一团,三皇子的马车惨烈地扣在地上,三皇子胳膊腿脚受了伤,艰难地从破碎的马车中爬了出来,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
几位随行的大夫跑过来,把三皇子给扶走了,千泽却看到,有一位大夫是常年跟在太子身边的,不知为何,这次三皇子负伤,太子身边的人竟然这么积极去救治。
在千泽所了解的情报中,三皇子是淑妃的儿子,淑妃与万俟皇后剑拔弩张,太子与三皇子走的也就并不近。
千泽又打量了一番破碎的马车,马车倾倒的原因是,车轮上有几个铆钉松了,被石头一碰,就碎裂开来。
皇子出行的马车都有专人照管维修,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松动。千泽怀疑地扫视了四周的人,发现每个人都表情各异,很难看出这到底是谁下的手。
转了一圈无甚结果,千泽也就回到了马车上。
太子静静坐在马车内,那位前去救治三皇子的大夫走近了千亦的马车,从车帘处悄悄递进去一个小瓷瓶。
千亦打开瓶塞看了看里面,一股血腥味从瓶中飘出来,这里面是三皇子的血。
马车颠簸,银狐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老是捂着心口,觉得有些恶心。
千亦看在眼里,关切道,“怎么了,坐车颠着了?”
银狐摇摇头。
很快天色已晚,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停下来驻扎休息,皇子王妃们住在驿馆中,其余护送的兵士们就地扎营休息。
到达驿馆时,银狐就已经撑不住了,下车时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千亦皱眉扶着银狐,叫了随行的大夫,自己则抱着银狐进了驿馆。
千亦在居室中等着,大夫在纱帐中为银狐诊脉,很快便带着一脸喜色走了出来,在千亦耳边悄声道,“恭喜太子爷,太子妃有喜了。”
“有喜了?”千亦却没有一丁点喜悦,而是冷冷问,“多久了。”
“回太子爷,有三个月了。”
“给她一碗漏胎药。”千亦说的波澜不惊,仿佛这床榻上的女子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这…”老大夫疑惑不解,平常皇子得了子嗣,哪个不是喜上眉梢的?
千亦的脸色越加阴沉,狠戾道,“快去。”
有喜三个月,哼,三个月前,银狐还没回来,肚子里的杂种是谁的,千亦心里比谁都清楚,心里对银狐就更加生了嫌隙。
“殿下…”银狐渐渐醒来,口中不住地呼唤千亦,可千亦却再没心情去看她一眼。
是啊,当初是千亦亲手把银狐送给了绫风,如今这个局面,也应该在千亦意料之中,可千亦就是矜持着这一点感情上的洁癖,当即就不想再碰银狐。
银狐若能看出千亦眼神中的嫌恶,此时应是伤心欲绝吧。
第二天,队伍没有因为三皇子受伤或者太子妃身体不适而停留,而是风雨无阻地朝着北方行进。
长涉数日,已经能隐约看见绫王阁的轮廓,绫王阁后便是帝葬九宫的安置之处。
绫王阁地处山势龙眼宝地,南有临邙山妃葬三殿,北有安鹤岭帝葬九宫,其实千泽很不能理解,绫王阁建在两个墓之间,不觉得人么。
南朝一边驾着车,一边观察四周的山势,渐渐地坡度见陡,石砾粗糙,马车无法再通行,所有人都下了车行走,连蓬莱皇帝都不例外。
可见蓬莱皇帝对这次葬龙星祭祀的重视。
远望安鹤岭,云缭雾绕,远山如黛,一个雕刻着盘龙的石柱拔地而起,八头目露凶光的石狮坐落在石柱四角。
每个石狮脚下都有一块带着花纹的石板。
祭祀的队伍进了帝葬陵园,浑厚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山林,惊起了安鹤岭中的飞鸟。
置身于山林中,墨萱觉得心情格外舒畅,有一种熟悉的归属感。
祭祀大典一直延续了许久,终于,绫姬占卜出吉时,让所有皇子准备以血开启九宫,进入九宫深处祭祀龙纹。
今日一共有六位皇子到访,每个皇子都各站在一头巨大的石狮下,手上拿着一把用于取血的锋利小刀。
千泽也不例外,与千亦并排而立。
皇子们用小刀割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石狮身下的石板上。
鲜血滴在石板上时,立即顺着石板的纹路蔓延开来,渗进了石狮的底座。
石狮的巨口缓缓打开,整个狮口扩大成了一个甬道,足以一人通过。
千亦一直紧紧盯着千泽这边的动作。
千泽悄悄拿出冰蜘蛛,轻轻一捏冰蜘蛛的肚子,冰蜘蛛立刻吐出了一滴鲜血,落在了千泽脚下的石板上。
可那滴鲜血没有按照纹路蔓延,而是毫无规则地滴在石板上,没有任何的效果,入口也没有打开。
千泽心里一惊。又从冰蜘蛛身上挤出一滴鲜血,可那滴鲜血仍旧毫无反应。
墨萱和南朝已经把心揪到了嗓子眼,听说太子之前就刻意派人去和不少朝廷官员议论睿王身份真假问题,许多官员都是半信半疑,今天若千泽打不开九宫入口,一定会惹出大乱子的。
这时,已经有官员开始窃窃私语,对睿王殿下的身世非议揣测起来。
而千亦此时却已经顺利地打开了九宫入口,见千泽站在石狮面前,随手拔了剑,缓缓走向千泽。
千泽心里极度惊诧,心道,“这明明是太子的血,怎么会这样,太子的血怎么会打不开九宫?”
千泽迅速想了想,可能是一种血只能开启一道门,太子先打开了入口,自己就不能用相同的血液来打开入口了。
还未等千泽作出反应,千亦手中的细剑就已经凶猛劈刺过来。
千亦口中狠厉道,“什么人,胆敢冒充睿王?”
四周守卫的御林军迅速围拢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千泽心里也慌乱,心想这下算是骑虎难下了,便扶了扶手上的钩指,准备与这些人来个鱼死网破。
墨萱已经担心到了极点,袖中的钢爪套在了手腕上,千泽身处危难险境,怎么活着脱逃都已经是一个难题。
千亦痛下杀手,碧蓝细剑已经朝着千泽飞来。
第94章 帝王邪蛛(七)
太子挥剑刺过来时,千泽还怔着,扬起钩指时就慢了几分,手指没有精准地钳在千亦的细剑剑刃上,而是偏了一毫,凌厉的剑风就从千泽的指间劈了过去。
霎时,千泽觉得指间剧痛,一股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滴落。
千亦细剑未停,碧色剑光凌厉飞来,千泽撤步躲闪,一缕玄火从千泽体内溢出,
“住手!”蓬莱皇帝怒声吼道,“成何体统!这里是帝陵,岂容你们如此放肆冲撞!”
千亦撤了手,单膝跪在蓬莱皇帝面前,恳请道,“父皇,此人之血打不开九宫,必定是假扮睿王的贼人,还请父皇明鉴,交与儿臣发落。”
千泽也不想多费口舌,事情败露,东窗事发,只好先逃出去再说,体内玄火更盛,就在千泽抬起钩指,准备把御林军逼退时,那滴血的石狮突然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千泽的指间仍在流血,溅落的血珠落在石狮脚下的石板上,顿时化成了金色,顺着石板的纹路快速流转,那头石狮散发出金光,巨口缓缓开启,现出一条甬道。
石板上暗暗呈现鎏金暗纹,纹路竟拼成了四个难以辨清的字,场面混乱,谁也没有多注意石板,石板上模糊的‘帝王邪蛛’四个字渐渐又消失了。
绫姬见势上前,对蓬莱皇帝拜首道,“臣该死,这头石狮内部因为落雨被腐蚀,臣还没有来得及修补好,可能反应慢了些,给陛下添麻烦了。”
蓬莱皇帝冷着脸,摆手道,“快快继续,别在先祖面前丢了皇家的颜面!”
墨萱和南朝吃惊地看着缓缓张开巨口的石狮,他们分明看见那滴在石板上的血,是千泽自己血。
千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道,“他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竟能用自己的血开启九宫,难道…”
千泽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震惊至极,“不会吧…太子的血打不开九宫,我的打开了?”
千泽几乎不记得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走进的帝葬九宫,每个皇子身后都跟了一个侍卫以防意外,千泽则是由南朝跟随保护,从石狮口中走进了九宫。
皇子们走进九宫之后,石狮的巨口就闭合起来,千泽和南朝置身九宫内,光线一下子暗下来。
八个方位互不连通,千泽看不到其他的皇子在什么位置,只能顺着面前的甬道朝前走。
千泽没有着急往前走,而是就地坐了下来,南朝见千泽不慌不忙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好蹲了下来,小声疑惑道,“千儿,你是怎么打开的九宫?”
“不知道。”千泽也不解。
“为什么第一次没有打开?”
“第一次用的是太子的血没错,我向冰蜘蛛确认过多次,那一定是太子的血。”
“太子的血打不开九宫,你的竟然能打开,绫姬这破狮子坏了吧。”南朝挠了挠头,又纠结道,“莫非你真有皇室血?”
“有没有皇室血我也不清楚,但现在能肯定的是,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太子。”千泽仔细回忆道,“你记不记得,我们来时,三皇子途中无故翻车,还受了不轻的伤?”
“当然记得,三皇子当时还流了许多血。”
“就是那个时候。”千泽在心中梳理了一番。
太子身边的大夫积极地来救治三皇子,目的竟然是为了取血,也就是说,太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血打不开九宫,所以采用了和千泽一样的办法,去取别的皇子的血,瞒天过海打开九宫。
三皇子马车上的手脚,应该也是太子动的。
怪不得千泽这么容易就取到了太子的血,原来太子早就算准,无论是千泽自己的血,还是想方设法去搞到太子的血,都必定打不开九宫。
可没想到,千泽真就误打误撞破了九宫血锁。
“这太奇怪了。”南朝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如果你不是千家的血脉,又能打开血脉锁,那很有可能说明你身上有万用血,神魂降临或者仙骨淬毒什么的,把你的血变成万用血了。”
“别胡扯了,这事回来再研究。”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次的葬龙星祭祀完成,若那太子真的在血脉上有问题,那千泽算是抓住了一个天大的把柄。
太子一直拿千泽的血脉做文章,没想到,原来是想要逼着千泽李代桃僵么。
哼,也不知道谁才是野种。
千泽只管顺着甬道往里走,南朝则用手在墙壁上描摹,探知墙壁的纹路。
笔直的甬道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千泽按照绫姬的地图,走了那条没有机关的小路。
甬道中不断出现岔路,千泽则按照脑海中熟记的地图,一一把路径修正了,按绫姬给出的地图来看,这里应该只有二十七条岔路,走过之后,就能走上那条安全小路。
不料,走过二十七个岔路之后,前方竟然是一个死胡同。
“怎么会…”千泽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之前走过的路,二十七个岔路都与地图上一一对应,照理说不应该有错才是。
南朝一路上用手摩挲墙壁,直到死路这里,南朝咦了一声。
“怪了,这两段墙壁之间有一个接缝,接缝左边是硬实的土墙,右边却像新刨过一样,纹路都对不上。”南朝四处张望,想要找出些许线索。
“哟,看不出来,你对这个很明白啊。”千泽有些意外,还以为南朝只不过是一介贪财的小飞贼呢。
“别小看人啊。”南朝撇了撇嘴。
南朝可算是虚妄山庄庄主乾道人的关门弟子,顺手牵羊的活计干了不少,下墓倒斗的绝技绝不在乾道人之下,对死人的东西比对活人的东西还要了解,光是千泽手中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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