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她。”
金鸠婆婆点头道:“这就证明她是贼人一党了。” 桑南施道:“还有呢,直到老婆婆取出你淬毒金器的解药 交到她手里,我看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目光迅快的朝左右溜 了一眼,后来听老婆婆说出你只有这一瓶解药了,我才恍然大 悟。”
柳青青道:“这点我就不懂了,你怎么恍然大悟的?桑姐 姐,你说的清楚些好么?”
桑南施笑道:“我当时就想到她方露喜色,大概是老婆婆 的解药,一直放在贴身,她没机会可以弄到手了。目光左右溜 动,是她任务已经达成,现在就是如何才能伺机逃走了。”
金鸠婆婆直是点头,尖笑道:“你这娃儿,真是鬼灵精。就 凭这点小动作,看出这丫头是假冒我珠珠的,老婆子和她朝夕 相处了三个月,还被她蒙在鼓里,人老了,可真会越老越糊涂 哩。”
说到这里,“平”了一声,又道:“你说,我珠珠会不会被他 们害死了?”
桑南施道;“老婆婆只管放心,我想这假扮珠珠姐姐的,可 能就是这座石府里的丫头,她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就不会知道这里的机关门户,那就不会目光左右打量,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
金鸠婆婆道:“她是这里的人,和珠珠有什么关系?”
桑南施道:“自然有关,如果她是这里派出去的,那么,珠珠姐姐就可能被他们囚禁在这里了。”
金鸠婆婆神情一震,道:“这话不错,老婆子这就去找。”
桑南施道:“这石府是千面教幕后主持人的巢穴,可能安装了极厉的机关稍息,老婆婆犯不上去冒险。”
金鸠婆婆道:“区区机关埋伏,还难不倒我。”
桑南施笑道:“老婆婆不用急,咱们制住了马娘娘.只要把她弄醒,还怕她不说出来么7”
金鸠婆婆点头道:“那就快把她救醒过来,这婆娘方才被老婆子护身真气震飞出去,闭过气去,这时候是金钗上的毒性发作了。”
桑南施依言走了过去,俯身一瞧,马娘娘脸色发青,倒卧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气若游丝!
一支金钗,端端正正插在她胸前“璇玑穴”上,却是不见一丝血迹!
桑南施暗暗皱了下眉,抬头这“老婆婆,她还能活么?”
金鸠婆婆早已跟着过来,尖笑道:“老婆子的解药,若是救不活她,还叫什么解药?你先塞一颗在她口里,才能再起金钗。不过你得注意,起下金钗,必须动作要快,立即用大拇指紧紧按住伤口,别让血标出来,再用一颗解药,封在他伤口之上,要等解药化开,再过盏茶工夫,才能放手。”
桑南施道;“晚辈记住了。”
当下就倾了一颗解药,纳人马娘娘口中,迅快起下金钗,用拇指按紧,然后另这一颗解药,封住创口,再用拇指压住。过了盏茶工夫,轻轻放开手指,低头瞧去,金鸠婆婆的解药,果然灵效无比,不但血己止住,创口也已凝结住了。只是马娘娘依然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桑南施抬头望着金鸠婆婆,何道:“老婆婆,她怎么还不醒过来呢?”
金鸠婆婆道。“差不多了,你只管起来吧。”
桑南施依言直起腰来。
金鸠婆婆举起鸠技,在马娘娘身上,落杖如风连敲带打,点拍了他几点大穴。她这支鸠技,粗通鹅卵,少说也有百来斤重,但在金鸠婆婆手上,拍打穴道,竟然比手指还要灵活。
看去出手虽重,实则拿捏得恰到好处。
金鸠婆婆堪堪收回鸠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马娘娘,突然双目一睁,的身坐了起来!
目光转动,着到大厅上所有被龙涎香迷昏过去的人,全已站了起来,一个不少。
再看地上双着的是自己四个使女,只有“主人”已经不知去向。
她一双妙目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举手掠掠鬓发,忽然抬头问道:“老婆婆那老贼逃走了么?”
金鸠婆婆道。“老贼,谁是老贼?”
马娘娘道:“就是这里的主人。”
马娘娘道:“老贼可也中了你的暗器?”
金鸡婆婆轻哼道:“不错,他已经逃走了。”
三角眼注定马娘娘,问道:“他是你丈夫?”
马娘娘微露失望,点头道:“也可以说是吧!”
金鸠婆婆道:“你叫他老贼?”
马娘娘切齿道:“我和老贼势下两立。”
金鸠婆婆呷呷失笑道:“你以为这么说了,我就会放你了么?”
马娘娘道:“我并没有想者婆婆放我。”
金鸿婆婆道:“老婆子虽然拍活了你闭住的气血,但也点了你两处绝穴,你莫要妄存逃走之念。”
马娘娘轻盈一笑道:“老婆婆认为我想逃么?” 金鸠婆婆道:“难道你不想?”
马娘娘格的笑出声来,道:“想……”
想字出口,脚尖轻轻点动,一个身子突然往下沉去。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外,这大厅上竟然到处都有活动暗门,随时都能逃走,要待拦袭,已是来不及!
金鸠婆婆没想她说走就走,竟有这般快法,口中怒嘿一声,挥手一杖,闪电般往她下沉之处追击过去!
但马娘娘下沉之势极快,等金鸠婆婆杖头点到,铺地方砖,已经补上,了无痕迹。
但听“砰”的一声,鸣杖捣处,砖屑纷飞,除了方砖被砸成粉碎,地上那有什么暗门?
金鸠婆婆气得白发根根前竖,怒声道。“好个婆娘,居然被她逃走了。”
话声方落,只听马娘娘格格娇笑,从身后传了过来。说道:.“老婆婆,你火气可真不小,我并没有逃走的意思。相反的,我还和你们站在同仇敌惊的立场,只是你太不相信我了。”
金鸠婆婆怒哼道:“贱婢,你少在老婆子面前,花言巧语。”
马娘娘道:“我一点也没有花言巧语,我现在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我若是不想帮助你们,互相合作,我尽可悄悄走开,但你们没有我,却休想离开这座石厅。”
金鸠婆婆目光转动,另是想测出她究在何处说话,还没开口。
桑南施抢着接口道:“你说的话,我们能相信么?”
马娘娘娇笑道:“在我想来,你们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
桑南施道:“不错,因为我们只有一个机会。”
马娘娘笑道:“小妹妹,你说的对极了,你们只有相信我,才能出去”
桑南施道。“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出来让大家听。”
厅上众人听桑南施和她针锋相对,全都暗暗点头。
只听马娘娘道:“小妹妹,你这话可错了,我没有条件。”
桑南施这回也觉得大出意外,她会没有条件?问道:“那你 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 她这话,也正是大家难解之处。 马娘娘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和你们好在同仇敌忾 的立场上。”
桑南施追问道:“那你方才为什么要逃走呢?”
马娘娘笑道:“我是让你们知道,我要逃走,随时都可以 走,并不须要你们放我,也并不像老婆婆说的想用花言巧语来 骗你们,这是证明我完全出于诚意的事实。”
桑南施道:“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马娘娘道:“只要你们相信我了.我立时可以出来。”
桑南施道:“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自然相信。”
马娘娘道:“老婆婆呢?我是不愿受人要协的,纵然老婆婆 点了我两处绝穴,我并不在乎,因为我从贼数十年,随时都准 备死,死对我已经并不重要。”
金鸠婆婆哼道:“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一定要老婆子相信你?”
马娘娘格格笑道:“因为我苦苦等候了几十年,等的就是今天,此一机会.对我十分重要,如果我不能得到老婆婆的相信,今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桑南施怕金鸠婆婆脾气暴躁,只好和她使着眼色。
金鸠婆婆道:“好,我老婆子暂时相信你就是了。”
马娘娘道:“如此多谢老婆婆。”
只听“格”的一声,马娘娘的人影、们身从大厅一处壁缝中闪了出来,朝金鸠婆婆裣褓一礼,道:“老婆婆请恕妾身方才无礼,我进去查看了了遍,那老贼果然已经逃走了。”
金鸠婆婆不擅心机,对这位马娘娘当真感到有些莫测高深,皱皱眉道:“你到底有何企图?”
马娘娘道:“企图我是有的,我帮助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但老婆婆莫要和方才一样,友好成仇。我明明救了老婆婆,老婆婆反用内力把我震伤,还打了我一支毒钗,差点使我含冤而死。”
金鸠婆婆三角眼一翻,道;“你几时救了我?”
马娘娘格的一声娇笑,目光朝大家溜了一眼,才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醒过来的,但至少老婆婆是我给你闻了解药,才醒过来的了。”
金鸠婆婆道;“是你给我闻了解药?”
马娘娘道:“难道不是?”
金鸠婆婆突然想起她在试探自己鼻息之时,从指缝中弹出一缕药粉,当时事起仓猝,自己自然也吸人了少许,若是毒药,经过这许多时间,多少已有作用。
想到这里,不觉“嗯”了一声,同道:“你方才弹出的药末,就是解药?”
马娘娘笑道:“老婆婆终于想起来了?”
金鸠婆婆呷呷尖笑道:“你虽是一番好意,但若不是你弹出解药,你那主人,也不会漏网了。”
马娘娘道。“老婆婆此话怎说?”
金鸠婆婆道:“老实说,咱们早已闻了解药,你当时若不从指甲里弹出药末来,老婆子也就不会提前发难,等那主人再走近几步,只要他在老婆子射程之内,还能逃得了么?”
马娘娘神色一变,低低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那是我弄 巧成拙了!唉,那老贼狡猾如狐,我此举也是冒了奇险,所以要 先给老婆婆闻解药,就是知道老婆婆一身金器,例无虚发。只 要老婆婆一醒,定可制得住他,只是我当老婆婆已经被龙诞香 迷昏,所以没有先和你说明底蕴。” 金鸠婆婆尖笑道:“好了,如今说清楚了,这也不能怪你, 不过他被老婆子金钗打中左肩,虽非要害;但没有老婆子的独 门解药,谅他也逃不出多远。”
桑南施决然心中一动,暗想:“这龙涎香解药,是爹暗地里 塞给我的,爹没有和自己多说。
方才他们施放龙诞香毒烟,就是爹替他们练制的无疑。
再深一层推想,爹可能是在这个千面教幕后“主人”协迫 之,才替他工作的。
那么这位“主人”中了金鸠婆婆的淬毒暗器,定然会找爹 替他解毒,金鸠婆婆的独门奇毒,不知爹能不能解?”
此间事了,自己可得早些赶回去,告诉爹不可替他解毒才 好。
在她沉思之际,银拂道人走前—步,朝马娘娘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想请教夫人一事,不知夫人能否赐告?”
马娘娘双目一抬,问道:“道长想问什么?”
银指道人道;“夫人和此地主人有仇?”
马娘娘神色微变,道:“道长还不相信我么?”
银指道人道:“夫人不可误会,贫道只是觉得奇怪、夫人和此地主人,数十年夫妻,仇从何来?”
马娘娘神色突然变的十分苍白,徐徐说道:“数十年灭门之仇,够不够?”
银拂道人道:“贫道记得三十年前,初见夫人之时,夫人还是一位小姑娘,不知这灭门之仇,如何发生的?”
马娘娘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切齿道;“就是那天晚上。”
银拂道人道:“夫人……”
马娘娘尖声道:“你不要再叫我夫人;我和老贱不是夫妻,我只是被他强占了几十年的女人……”
说到这里,突然流下两行清泪!
马娘娘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她虽忍不住流,;但流泪并不显示她忽然变的软弱,她举袖拭着泪水,继续说道:“这三十年来,我忍辱偷生,几次想手刃老贼,但他不仅武功高强,生性更是狡猾,我怕谋事不成一门血仇便石沉海底,因此只好隐忍至今。”
银佛道人打着稽首道:“善哉!善哉!姑娘忍辱负重,志洁行高,实是难得,只不知姑娘能否说的详细一点?因为千面教死灰复燃,已经势成燎原,但外界对他们所知有限,姑娘若能说出此人来历,也许对整个武林,都有莫大裨助。”
马娘娘道:“道长要我从何说起?”
银拂道人道:“姑娘对千面教之事,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好了。”
马娘娘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就从三十年前遇见道长的那天说起,道长以为如何?”
银拂道人点头道:“姑娘清说。”
马娘娘凄然一笑道:“我也不是姑娘了,我姓马,叫做藏珠,那一片庄院,原叫马家庄,那年我还只有十七岁。我娘早就过世了,家里只有老爹和两个哥哥,还有就是我奶妈,两个长工,那天晚上,道长都见到了。”
银拂道人点点头。
马藏珠续道:“在道长还没追踪赶到之前,我家突然出现了一个青衫相公,他脸色苍白,还在不住的喘息,说出在有许多坏人随后追来,要抓他,请我们帮他一个忙。”
银拂道人道:“那是千面教的教主玉面游龙祝少游。” 马藏珠没有理他,自顾自接着说道:“我爹是个精细的人, 盘问他从何处来,姓甚名谁?后面追他的是些什么人?那知 爹没问完,青衫相公已是不耐,伸手一把就把爹悬空抓了起 来,电光一闪,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短剑,抵着爹的咽喉,喝 道:“你们要他活命,就得乖乖听我吩咐。”咱们那时才知道这位看去文质彬彬的读书相公,竟是个江洋大盗,只是爹的性命.在他手里.咱们自然不敢违拗,他要我到庭前去纺花,等有一人追来,就大声叫喊,装作惊动家里的人。”
银拂道人望望万里游龙李剑农,说道:“原来这是祝少游 授意的,贫道还记得那晚李帮主随后赶到还和庄上的老庄主 解释了半天呢?”
万里游龙颔首笑道:“道兄好记性,那位老庄主不懂江湖 上的过节,那也不能怪他。” 马藏珠续道:“那青衫相公吩咐完毕,说押着我爹往后面 屋中走去,一面还说只要把追他的人应付过了,他决不动爹一 根汗毛。我依他吩咐,刚在庭前坐下,道长果然从墙外飞了进 来,我假作惊慌失措大声叫喊,惊动了家里的人,哥哥就把你 围住。道长再三解释,姨妈和两个哥哥因受了贼人的协迫,一 味装作不信,后来好像有不少人陆续赶到,我爹也从后面走出 ……” 铜脚道人道:“咱们中间幸而有银拂道兄在场,他不敢轻易施展‘金蝗阵’,不然咱们可能会吃道几只金蝗。” 桑南施道:“这个不要紧,柳家妹子会收。”
银拂道人道:“大家别打岔,快听马姑娘说下去。”
马藏珠道:“我发觉已经失身给他,经不住他软语温存,也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从此他天黑了就来,天亮就走。那时我还不知道我爹就是他扮的,这恶贼白天做我的爹,夜晚却变成了我的情郎。”
柳青青对她遭遇甚是同情,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发现的呢?”
马藏珠道:“那是过了差不多已有一年时光,有一天我忽然发现爹的左肘,有一道三寸长的疤,当时我不由大吃一惊!因为这道刀疤和祝少游手肘上的一般无二,我从小长大。从没看到过爹手肘上有这道刀痕,而且多是安份守已的庄稼人,一生谨慎。手肘上也不会留下刀痕的。”
柳青青道:“当时你没有说穿?”
马藏珠道:“没有,我当时只作不见,过了两天,我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