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瞬间,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滚坠落,“皇上……”
除了叫他,她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朕警告你,不要再想着伤她,否则朕会让你自食恶果。”他语气没有震怒,可是那骇人的低沉失去了往日的磁性多了一份阴霾。
馨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可是继而又上前一把抱住他哭着问:“皇上为何如此对臣妾?臣妾可是为了皇上失去了一个孩子还顽疾缠身,难道就因为如此,皇上便要舍弃臣妾了吗?”
慕容千寻微微敛眉沉思,那日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的注意力都在夜婉凝身上,完全没有想到身后又有刺客袭来,而且馨妃会奋不顾身地上前为他挡了那一脚,可是,事情又像不是那么回事,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见慕容千寻望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她干脆趁热打铁在他怀里哭诉:“臣妾不知道凝妃跟皇上说了些什么,可是请皇上相信,臣妾从未要与她相争,方才见凝妃落水,臣妾也想去救,哪怕赔上了臣妾的命,臣妾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可是当时臣妾因为被气到了,导致旧疾复发绞痛难忍,所以才无法相救。”
“娘娘。”翠兰见时机来了,立刻上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娘娘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是凝妃娘娘把您气得旧疾复发,娘娘此时还不与皇上说明。”
馨妃闪了闪神后抽噎道:“请皇上不要怪罪凝妃妹妹,是臣妾体弱,凝妃妹妹想必也不清楚臣妾的病痛。”
“娘娘,凝妃娘娘又怎会不知,那御医院中凝妃娘娘时常往来,就算娘娘用一味药都要经过凝妃娘娘的同意不是吗?”翠兰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而慕容千寻从始至终都是听着,并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他在她扑到他胸前时,始终都是双手负于身后,连抬都未抬一下。
“皇上,臣妾虽然不想与人相争,可是也想得一世无忧,还请皇上做主……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千寻抬手就掐住了她的粉颊,她吓得握住他的手腕瞪大了双眸,而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感觉几乎要窒息,好似下一刻就会被他拧断了脖子。
翠兰吓得脸色惨白,待反应过来后想要拉开慕容千寻,可是刚上前一步便被慕容千寻脸上的阴霾给吓了回去。
“皇上……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这样下去娘娘会没命的,皇上!”翠兰颤抖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未见过慕容千寻会这么对馨妃,她还以为馨妃是一定能坐上皇后之位的,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就在馨妃只差一口气便要气绝时,慕容千寻一把将她甩开,她随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似要把方才抽走的那些呼吸全都补回来。
她惊恐地瞪大眸子回头望向慕容千寻,见他一步步逼近,她连连后退,可是身子发软,根本无法再动弹。
慕容千寻在她面前站定后据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的阴霾未消又涌上了一层警告之色,轻启薄唇他冷言道:“朕再警告你一次,不要以为朕可以随意糊弄,也别拿曾经救过朕为借口,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朕糊涂了,凝儿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更清楚。”
一句话让馨妃难以置信,他竟然如此偏袒那个女人。而且明确说明即使她曾经救了他一命,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果然世间最无情的就是帝王。
可是,她不甘心!他曾经最宠的是她,她又怎么能感谢就这样将这个男人拱手让人!
“来人!”还未等馨妃反应过来,慕容千寻睨向一旁的翠兰厉声一喝,“把她拖出去掌嘴五十,再敢挑唆主子,朕就将你砍了喂狗。”
翠兰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全身几近痉。挛,馨妃此时也吓得不敢出声。
慕容千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警告道:“没有朕的允许,你就安分呆在倚夏宫。”
馨妃身子一软双手撑地才免于自己倒下,他这分明是将她软禁,只因为那个女人掉入河中,而她在一旁吗?她能确定他之前根本没有看到她故意将她推进河里,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碍着了他们的眼吗?
指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骇人的摩擦声,直到崩裂她的眼眸中依旧满是渗人的怒意。
“来人!”她气得浑身颤抖,宫女近身想要将她扶起,她却阴沉着脸说道,“把楚琴给本宫叫来。”
“是。”宫女将她扶到床上后边立刻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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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东宫
馨妃的侍婢找过去却未见楚琴的踪影,心中甚是烦躁。
楚琴早已看到了她过来,所以立刻转身往另一处走,对于馨妃,她是怕了,进入皇宫并非她所愿,而且她自知根本不可能争得过那些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何馨妃独独看上她,一定要让她给她效力,别人认为的美差事,在她看来却能让她心惊胆战。
这时,秀女锦书从另一处而来,楚琴一怔,正不知所措之时,脚下一崴跌倒在地。
锦书看了看她,本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诶?这是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没,没事,多谢锦书姐姐。”她浅笑着对锦书微微颔首。
锦书瞥了一眼她的脚后将她扶到凉亭处说道:“这脚伤不碍事吧?”
“恐怕是走不了了。”楚琴疼得拧住了眉。
“这样啊,那你好好坐着休息吧,我去帮你叫御医过来。”她说着起身往前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哎呀一声道,“瞧我这记性,刚才我是来帮馨妃娘娘的人来找你的,馨妃娘娘让人叫你过去。”说话间,她又看了一眼她的脚踝。
楚琴咬了咬唇蹙眉道:“这可怎么办,我的脚好像走不动了。”
“那我去帮你跟馨妃娘娘说一声,就说你伤了脚。”锦书殷勤道。
楚琴摇了摇头撑着桌子起身:“不行,馨妃娘娘会不高兴的,我还是要过去,一会儿看姑姑能不能帮我找个步辇。”
“步辇?姑姑理你才怪。”她冷斥一声,又不是娘娘,哪里有资格坐什么步辇和轿碾,不过她转头又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妹妹你同不同意。”
楚琴眸色一闪,静静的侧耳倾听。
倚夏宫
“参见馨妃娘娘。”
馨妃用锦帕敷着脸,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着,听到来人的声音,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眼前的人,她敛了敛眉道:“为何是你?本宫又没传召你过来,你来做什么?”
锦书盈盈一礼低头道:“回娘娘的话,楚琴今日病了,得了严重的风寒,她想要过来,但是锦书担心她把病传染给了娘娘,所以就没让她过来,娘娘有何吩咐,让锦书做也是一样的。”
馨妃眯眸看着她,心中清明了几分,眼前的锦书就是锦绣的亲姐姐,锦绣被赶出了宫,而她如今留在这里不知又作何感想。
她起身走到锦书面前,绕着她走了一圈,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半晌,她问道:“你愿意帮本宫做事?”
“是,能为娘娘效力,这是锦书的荣幸。”她始终低垂着双眸,没有馨妃的允许,她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好,很好。”馨妃勾唇一笑,以为走了个锦绣她就少了个帮手,而那个楚琴根本就是个不成气候的主,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叫锦书的人倒是不错,而且她妹妹锦绣是因为夜婉凝而被慕容千寻赶出了皇宫,这么一来,倒是合了心意。
御轩宫
夜婉凝正抱着穿着小衣服的小雪球在摇椅上闷闷不乐,听张德贵说,慕容千寻还真的去了倚夏宫,而且到现在都没有过来,看来是流连忘返了。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是他慕容千寻真不是东西!
她气呼呼地哼哼一声,抱着小雪球就开始腹诽。
“娘娘,外面有个叫锦书的秀女求见。”张德贵的话打破了她的怨念。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说谁?”
“是储秀东宫的秀女锦书,说是想要拜见娘娘您,要给娘娘请安。”
她扯了扯唇,还真把她当成老鸨了,管着这一群姑娘。这些姑娘有事没事就来巴结她一下,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碍我眼。”说完,她便又侧身面向小雪球。
张德贵立刻退身去了宫门口,把夜婉凝的话转达了,锦书一听脸色青白交加。
回去的路上,她脸色也未见好转,向她堂堂千金小姐,来到这里竟然不是溜须拍马就是吃闭门羹,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若是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如今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除去当今圣上最宠爱之人,以前是馨妃,现在是凝妃,照目前的情况看,还是要先除去夜婉凝才行,现在夏可馨未得圣宠,而且也对夜婉凝恨之入骨,正好可以跟她连成一条战线,等除去了一个再除去另一个也不迟。
锦书刚离开不久,张德贵又走到她跟前道:“娘娘……”
夜婉凝气得从摇椅上做起来怒道:“不见不见,谁都不见,都让她们滚出去!”
“这么大火气,凝儿是要让朕也滚出去吗?”随着一声戏谑的低沉声音响起,夜婉凝撇了撇嘴别开眼躺回了长椅上。
“娘娘……”依兰真要被她的孩子气给吓得灵魂出窍了,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皇上。”
慕容千寻未语,只是上前走向夜婉凝,张德贵立刻在夜婉凝的摇椅边放了一个凳子,慕容千寻撩开长袍坐了下去,随后俯首看向那气呼呼的脸道:“这是谁惹你生气了,还气成这样。”
夜婉凝哼哼一声后对着朝慕容千寻看的小雪球扬手轻轻一拍它的头教训道:“叫你看,叫你乱看别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死没良心的东西。”
一旁的依兰看了看无辜的小雪球,又看了看坐在夜婉凝对面嘴角微微抽动的慕容千寻,简直又无奈又好笑,可是眼下她也只好沉默不语,端着茶水放在慕容千寻面前。
慕容千寻扬了扬眉轻叹一声道:“还以为你是最心疼这小雪球的,想不到它也有被冤枉的时候。”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他这哪里是说小雪球,分明是说他自己被冤枉了。原本想要生气,可是看见他这个样子,愣是什么气都没了。
一转身仰面躺在摇椅上,将小雪球举到面前后轻叹一声道:“小雪球,你现在是小太监了也不能有什么歪念,如果你没有被阉了,是不是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脑子都是不该想的东西?”
她又将矛头指向了慕容千寻,而且又是借着小雪球来说事,慕容千寻对她真是无可奈何,一把将她手中的小雪球拎过来丢给一旁的依兰,示意她下去。
夜婉凝手上一空,转眸埋怨:“你能不能对小雪球温柔点,每一次都拿它丢来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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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主动交代
更新时间:2013…3…22 0:34:25 本章字数:5445
“现在终于看见朕了?”他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
她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下了一身明黄,现在穿着银月色的锦袍,看着比那明黄色的龙袍要更又亲和力些,显得儒雅脱俗,可是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总能彰显他人没有的霸气。
只是……他什么时候换衣服的?她记得他去倚夏宫的时候还是一身龙袍,来到御轩宫却换成了这件,想了想,看来是在御书房换的,记得那里有他的便服。
来这里换衣服?
有问题謇!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一个劲地腹诽,水眸将他从上打量到下,似乎想要将他看透。看到他握着她的手,她突然拿到面前闻了一下,若不是他换了衣服,她还想在他身上找到些她怀疑的证据。
她的举动惹来慕容千寻低沉笑开,这简直像是看丈夫有无偷腥的妻子,又像是找来破案的小狗郾。
“好了,别闻了,凝儿若是想闻,朕陪你去寝殿让你闻个够。”
他戏谑的一语使得一旁的张德贵噗嗤笑起,夜婉凝涨红着脸将他的手甩开,“谁稀罕!”
真不知道他何时这么喜欢对她耍流氓了,而且也不顾旁人在场。
晚膳时,慕容千寻自然是留在御轩宫,夜婉凝多次想要开口问他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忍住没有问,心里却像是有猫爪似的挠着。
见她在膳桌上闷闷不乐,慕容千寻暗暗勾唇却也没有开口问她,只是等她自己问出口,岂料他是低估了她的耐性,一顿饭下来她只是闷头吃着,当中只是看了他几眼,随后又转过视线继续用膳。
不知为何,一向沉得住气的慕容千寻被她的反应惹得心里还是微微浮躁,好似有根羽毛在挠着他的心窝,却怎么都抓不住。
最后,还是慕容千寻放下了银筷子探身过去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
夜婉凝微微一怔,看着他眨了眨眼,原本有些疑惑,可是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顿时觉得好笑,可是脸上还是掩饰住了心中的窃喜,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问什么?”
慕容千寻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一句,一时之间倒是被她的话噎住了,而后想想,既然她不想问,他又何必自己讨上去,或许过了段时间就好了,可是心里又说不出的滋味。
暗暗吐了一口气后正要说“没什么”,谁知她抢先一步说:“啊!的确是有个问题。”
“什么?”他脱口而出,看到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笑得灿烂,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急了,立刻咳嗽了一声想要掩饰心中的尴尬。
她挑了挑眉看向膳桌上的菜说道:“听说给皇上做菜的御厨和给我们这些嫔妃做菜的御厨不是同一批人。”
闻言,他心中冉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做得不合口味?”他试探一问。
夜婉凝摇了摇头笑得极其恭敬:“皇上说笑,给皇上做菜的御厨手艺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否则怎配当御厨,只是臣妾觉得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看了看膳桌上的菜色问。她刚才又是皇上又是臣妾,听得他心里竟是有些不安,原来他慕容千寻也有害怕的时候。
“臣妾觉得可惜,等回到月凝宫后就吃不到了。”她脸上尽是惋惜,可是那话却让慕容千寻的眉头一蹙。
“谁说让你回月凝宫的。”他蹙眉握住了她的手。
夜婉凝说道:“这始终不太方便,毕竟这里是嫔妃侍寝的宫殿,臣妾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突然伸手将她一带,她的身子一转,在她猝不及防下跌坐在了他腿上,随后被他紧紧扣在怀中。
“凝儿就长久住在这御轩宫侍寝不就行了。”他说着俯首想要吻住她的唇,而她的头微微一侧,他的唇便落在她的脸上。也不知为何,每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吻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他下了蛊了。
夜婉凝扯了扯唇,越来越发觉他对她做这些亲密的行为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了,而依兰和张德贵没有经得允许便不敢擅自离开,只能低垂着头非礼勿视。
她抬手将他的脸推开睨着他气鼓鼓道:“别以为换了身衣服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先前是不是也这样对她的?”
一个女人在未得到宠幸时,做什么都需要顾忌,可是当得到宠幸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只要不是太出格。夜婉凝深知这个道理,也清楚慕容千寻现在对她是极好的,所以她才敢放肆地质问。不过最主要的是因为在乎,若是哪天她对他失去了这份在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