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和红叶在那挤眉弄眼,我不明所以,狐疑问道:
“你们俩在干什么,怎么怪怪的!不会是有什么诡计要陷害我吧!”
红叶这才磨磨蹭蹭的靠过来,含羞带笑,支吾半天道:
“我,我要跟你说件事!你可别激动!”
激动?就是激动也不用害羞吧!好诡怪的表情。
“我——”
“挽平君在家吗!”红叶正欲开口,却别一个声音打断。
挽平君?谁啊!我正想大嚷找错了,又突然想起,好象就是我!
“我便是!请问有何贵干?”我看着眼前三十来岁,一脸精干的女人,茫然的问道。不是闻我大名找我去演讲的吧?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什么都没干啊!
“还请挽平君和瑞入王府一趟!王爷有要事相商!”那女人不卑不亢。
“现在?有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急?才刚从那出来又叫我过去。
“此事非我等能详!只知十万火急,各位智人都已经赶赴王府,还请挽平君也尽快前去!”
呀?这么急?出了什么大事?我满怀疑问,只得匆忙出门,临走前突然想到红叶好象有话要跟我说,便又调头。
“红儿,你刚想说什么来着?”
红叶摇头,笑得苦涩,道:
“没,没什么,你先去忙,回来再说!”
究竟什么事情这么神秘,算了,还是等回来再说吧,也不差这么一会,便轻吻红叶额头,扭头而去。
煞宫纵横黑白两道,旗下精兵干将数百,嗜血残忍,手段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无失手,一听其名,人人自危,却于短短几日便被一举歼灭,震惊天下,另一方面更是胜利者宣誓自己强硬霸道,势力雄厚,不可抗逆,震慑贼人野心,令贼人畏惧。
秦锐恺暗杀之计惨败,受其所慑,为免日后报复,已蠢蠢欲动,与外族联系甚密,居心叵测,如若联合外族齐攻城,两面夹击,翼国难逃灭国之命。
如今瑞王府内聚集众多能人异事,未雨绸缪,助太女千筠夙共谋破解之策。
众人出谋划策,众说纷纭,归纳大概有为两派:
一、言和派。分其城池,握手言和,各自为政,互不侵犯,委曲求全略有丧权辱国之意,但却能保证不被外族所侵,令翼国覆灭。
二、主战派。整兵备战,放手一搏,誓守翼国之土不落入贼人之手,可如今内外勾结,两面夹击,胜率极低,极可能全军覆没。
两派争吵不休,不得其解,主战派称言和派这般做法只会让贼人得寸进尺,逐渐被削弱,最后亦会被其所吞,倒不如放手一搏,尚有胜的可能。而言和派却认为敌不寡众,主战只会让将士白白牺牲性命,倒不如退一步,尚留得寸土。
两派互相批判,可对于自己的纰漏又无所解法,如今众人焦虑,愁苦着脸,苦思冥想。
“挽平君,你有何所想?”映昊焱之音在堂中响起,音量不大,却威慑人心,顿时静了下来,众人朝我看来,期待我回答,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我歼灭煞宫的传言,使我如今倍有威望。
“此时言和,犹如大海里扔石头,多少也填不满那贪婪之心。”我话落,言和派暗了下来。
“主战,三者势力相当,却以二对一,胜负不言而喻。”此时主战派沉了下来。
“难道我们翼国此时将无法过其关,注定灭亡吗?”千筠夙满脸忧愁,面无血色。
“这倒未必!”我话落,千筠夙整个人亮了起来,期盼的看着我。
“为何秦氏贼人此时才联合外族出击?”我问道。
“三足鼎立,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千筠夙答道,满脸思索,探我话中意。
“如今为何又要出兵?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他和外族之人定了什么协议,如攻得翼国,利益均沾!”我道。
众人点头赞同。映昊焱嘴角一勾,颇有深意。
“这么一来我倒有一计,只是不知当说否!”我顿了下来,望向映昊焱。
映昊焱即便明了,道:
“这都是可信之人,挽平君可畅所欲言。”
“此计乃反间计!疑中之疑。比之自内,不自失也”顾虑打消,便放声道。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虽是妙计,但挑拨离间,有损道义!非正派所为!”一老者不满道,但说话却十分客气,想必我这名号起的作用,不敢如从前直接抨击。
“兵不厌诈!只要能胜,有损道义又如何!总比亡国来得好吧!”我语气坚定,铿锵有力。
“此言既是!此言既是!”众人附和,夸赞起我来,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简直把我捧到天上,什么圣人贤士都出来了,让我好是一阵得意。
“那挽平君有何具体计策?”千筠夙清朗的声音传来,一脸认真的讨教。
我尴尬的笑笑,挠挠头道:
“那个,具体怎么实施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是负责给你们指路!今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话落,只见映昊焱“噗”的笑出来,一脸无奈的摇头。
当日在场所有人被留于王爷府中直至反间成功,以免泄露消息,计策失败。
具体计策为何、怎么实施我并不关心,也不是我所能关心的,三十六计让我背背还行,真让我具体运用,直接脑瘫,那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在前世我只是个小市民混过日子,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我就是我,在哪都一样。
好在如今倍有盛名,不说话被人看做是深沉,偷懒摸鱼也没太多人在意,时不时附和一下既可。
大伙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偷偷溜了出来也没人在意,躺在一棵大树下乘凉。濒临盛夏,天气闷热,在那房子里谈论严肃的话题更显得压抑难受,还是贴近大自然来得舒坦。
我哼着小曲,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棵小草,悠哉悠哉。
突然一个黑影遮住了光,我疑惑的睁开眼,只看到映昊焱沐浴在阳光下,犹如长着翅膀的天神,不可亵渎,又象那魔鬼撒旦拥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你还真悠哉啊!竟然跑到着逍遥来了!”映昊焱嘴角勾起,淡淡说道,语无谴意。
“我这是在思考!”声音低沉而严肃,死鸭子嘴硬是我的强项!
“思考?思考怎么偷懒吧!”映昊焱一脸“我早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我尴尬的笑笑,看来我这懒散深入人心,却仍反驳道:
“偷懒也是一种艺术!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我这境界的!“
映昊焱轻笑,上下打量着我,半眯着眼道:
“境界?如你这般?粘满杂草,衣皱无形,满脸颓废?”
我立刻跳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扯平衣服,单手靠着树,一手插着腰,半眯着眼睛发电,夸张的用力甩着头发,压低着声音道:
“有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有点意思!”听此话我还是个得意,映昊焱又道:
“跟那白眼青蛙如出一辙!”
我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这个笑话很冷,但是从映昊焱嘴里吐出却是别样滋味,惊讶大发现,映昊焱也会调侃人啊!
“我本来打算带你出府透透气,省得把你这小猴子给憋坏了,可如今看来你乐在其中,我看还是算了吧!”映昊焱作势甩手而去,我跳了起来,张开手阻拦,嚷道。
“谁说的!我都快闷出神经病了!我们走吧!”
映昊焱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现在又不想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惊呼。“做人要有原则,既然决定的事就要努力去完成,怎可以轻言放弃!这件事不做那件事不做,今后养成习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所以说不管大事小事决定了就要去认真完成,唉,唉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讲完呢!”
我的思想工作没成功,话还没讲完,映昊焱绕过不予理睬,我赶忙抓住映昊焱的衣服,大吼:
“不许动!”
映昊焱转过身来,斜眼盯着我,我被瞧得直冒虚汗,赶忙放开衣服,举着两个干净的巴掌,尴尬的笑笑:
“呵呵!那个,我,其实不是那意思!我天声嗓门比较大,出名的锣鼓嗓!你别在意!别在意!”
映昊焱单挑眉,拍拍被我扯成一团的衣服,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甩甩裙摆,拉长声音道:
“真的想出去?”
我猛的点头,虽然我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也经常窝在一个地方不动,但一说被限制出门,我就不知道怎么心里就特别想出去,总感觉自己被约束了手脚,困在牢房里。
“可我现在就是没那心情!”映昊焱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果然是当官的,这架子大的,我赶忙狗腿的跑到映昊焱身后,给他捶背捏肩。
“现在呢?”我谄媚道,虽然没带镜子看自己,但是也能想象得出我的样子是多么的奸臣。
“左边一点,过了,右边一点,用力,你没吃饭吗!怪不得这么小个!用力!”映昊焱嘴里叨咕个不停,一脸享受,活脱脱的土财主,我就是那可怜的小白菜!
“现在呢?”我压住心中的不满,笑得谄媚。
“如果再来点乐子就好了!”映昊焱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道。
乐子!还真把我当娱乐城了!
“我给你做个心理测试吧!”
“心理测试?”映昊焱一脸疑问。
“就是类似算卦,可以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映昊焱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你最希望你的伴侣是十二生肖中的哪一个?”这个世界很神奇的也有生肖一说,而且与前世相同。
映昊焱顿了顿,如深潭一般的双眼,盯着我道:
“鼠!”
我诧异,也!我就是属鼠的!这个世界真巧!我清了清嗓子,嚷道:
“恭喜你!竟愿意和小动物结为夫妻,哈哈哈……”
我在嘴边的奚落被映昊焱难以琢磨的表情硬是给吓得吞回去,我果然没有讲笑话的天分,怎么感觉映昊焱的表情有点——落寞?我尴尬的在一边傻笑,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冷场。
映昊焱眼中的落寞瞬间而过,摆出一副气绝败坏的样子,吼道:
“好你个安然!竟然敢把本王比喻为动物!看本王如何罚你!”
映昊焱气势汹汹,我大感不妙,连忙嚷道:
“人是高级动物,那个——”
“狡辩!看我今天怎么罚你!”映昊焱打断我的话,朝我扑来,吓得我急忙跳开,结果晚了一步,被怀映昊焱擒于怀中。
“哈哈哈!不要!救命!我再也不敢了!哈哈——”映昊焱直挠我痒痒,我连连求饶,不停扭动身子抗议,郁闷!映昊焱怎么知道我怕痒痒这个弱点的,要死了,肚子都笑痛了!
“今后还敢不敢!”映昊焱厉声问道。
“不敢了,打死都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真”
我直点头,眼眶中满是泪水。映昊焱这才放开我,刚一松开,我立刻跳起来,大喊:
“打不死我就敢!映昊焱想嫁给老鼠当新郎咯!映昊焱想嫁老鼠当新郎咯!”
映昊焱愤怒,追着我满院子跑,誓要把我大卸八块。
清秀別苑,欢声笑语,蜜语甜言,透澈人心。
夜已深,萤火虫发出微弱的光在院中游逛,星星点点。
灯下之人聚精会神,一会紧皱眉头,一会舒展挑眉一笑,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望着映昊焱如刀刻一般的凌厉霸气的面孔,深邃睿智的双眼,被那所散之气吸引。大笔一挥指点江山,魄力十足。
相伴于旁,亦是一种幸福。
'51'
虽然反间之计略有成效,三足鼎立互相牵制,但要想保翼国之安定长久,腥风血雨再所难免。如今各谋士为其策划,翼国之内亦开始有所动,只等两方会合,斩判臣,驱外侵。战事告急,映昊焱如今每日耕作深夜,废寝忘食,策划全局,不再如从前般逍遥,而我则陪伴左右,时不时的对眼相视心里亦是满足和甜蜜。
每日坐于旁,陪伴至深夜却不不觉乏味,屋里灯光照耀,我觉得自己犹如窝在沙发里织着毛衣的小女人,简简单单的陪伴着忙碌的丈夫,前世今生犹如梦幻,忘却自己身处何方。
我从侍从手中接来银耳燕窝汤,轻轻的走到映昊焱身后,环绕抱住映昊焱,把碗递到他眼前,微笑道:
“来,先喝碗汤!”
“哦!”映昊焱敷衍答应,继续深思,连头都没抬,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皱眉思索,不能自拔。
我盖住映昊焱桌上的地图,把碗放到映昊焱嘴边,映昊焱这才反应过来,淡笑摇头,
“你啊!又把我思绪打乱了!”
“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明明就是你自己想不出来!”我假装不满道。
“是是是!是我想不出来,正好你帮我看看——”
“停!现在是中场休息!勿谈国事!”我连忙打断。
映昊焱无奈的笑笑,放下手边的事情,接过碗大口往嘴里灌。
“哪有你这么糟蹋东西的!慢点!”我看不过眼连忙阻止,又道:
“我知道你心急,但是要劳逸结合才可事半功倍!你再这么下去,小心发头发都给想没了!”
映昊焱这才停止牛饮,我站到映昊焱身后,给他按摩头上穴位,减轻因思考过度而导致的头晕脑涨。
映昊焱抓住我的手放置嘴边,声音低沉沙哑,
“然,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吗?”
我从身后抱住映昊焱,头靠在颈窝间,在他耳边道:
“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
映昊焱眼神黯淡,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苍凉遥远,
“你会记住我吧?”
我楞住了,什么意思?气氛瞬间变得悲凉起来,正想弄究竟,映昊焱转过头来,掐住我的脸,笑道:
“呵呵!小猪!黑得跟乌鸦似的,是不是刚从乌鸦群里飞出来的啊!”
小猪飞过乌鸦群?又黑又肥又懒,竟然敢诽谤我!我恼怒狠狠的捏住映昊焱的脸,把他那鬼斧神工的脸挤得畸形,猖狂一笑:
“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映昊焱一脸不屑,站起身来,伸出手向我腰间进攻,顿时间满屋子都是我的惊声尖叫,一片打闹,刚刚瞬间的惆怅抛于脑后,犹如清风散去。
“我投降我投降!”我双手举上,就差举白旗。
“刚谁说我太嫩了?”映昊焱斜着眼,得意不已。
“是啊?谁啊?谁这么无耻!给我站出来!”我巡视四周,故做愤怒的嚷道。
映昊焱抱住我,让我想乘机逃脱的计谋宣布失败,我咬着下嘴唇,摆出小白兔般可爱的表情(至少我认为是),眨巴着眼睛装可怜。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乱说话,我不乱说话我就……”
映昊焱双眼犹如磁铁一般吸人心,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压了回去。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只听到对方的喘气声。(和谐)映昊焱感觉到我的异样,抬起埋在胸口的的头,疑惑的望着我,正欲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制止。
“谁啊!”映昊焱怒吼,本不愿理睬,可那敲门声却更执着,映昊焱被我催促得不行,才愤愤答应道。
“焱哥哥是我!我有事相告!”千筠夙!我急忙从桌上跳了下来,慌忙整理自己的衣服,映昊焱却一动不动,不予理睬。
“我的大爷啊!你倒是动动啊!”我急忙低声哀道。
映昊焱“哼”了一声,双手张开,头转过一边。
我垂头,没办法只得动手帮他打理,没干过这事,好一阵折腾才把衣服弄好。这才把千筠夙放进来,千筠夙象什么都不知道般,一脸坦然,跟我打招呼,便走到映昊焱跟前。
映昊焱一脸不悦,却不好发作,坐到椅子上,声音极冷道:
“太女有何贵干?”
“焱哥哥,是这样的……”千筠夙认真的汇报起来,完全不象是想故意打搅,看来这世界就是这么巧。
映昊焱渐渐平复下来,与千筠夙讨论得火热,而我又象闲人一般被晾到一边,但看到映昊焱那专注认真思考的模样却并不觉得无聊。
两人讨论完,已是许久之后,千筠夙在我也不好在耽搁留下,便与千筠夙一起出门离去,走的时候还看到映昊焱铁青着脸,欲言又止。
月光皎洁,照亮走廊,我与千筠夙并行,却第一次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一片死静,很是尴尬。
“然,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千筠夙打破僵局道。
“你是故意的吧!”在千筠夙面前,我总是忍不住存不住话。
“是!”千筠夙没有半点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