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列车停靠在漆黑的霍格莫德车站时,大雨噼噼啪啪地打在他们的斗篷上。达莉亚把猫头鹰琪琪的笼子裹在斗篷里,低着头走过那条漆黑泥泞的小路,跟着莫恩和克鲁兹身后爬上了一辆由夜骐拉着的马车。克鲁兹砰地一下关上车门,马车立刻动了起来,溅起一阵阵哗哗的水声。她坐在干爽的座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发觉莫恩在盯着她看:“怎么了?”
“你又看到了夜骐?”“……是啊。”她挥动魔杖,把他们的斗篷和靴子上的水滴都变成热汽弄干。“已经习惯了。”莫恩看向窗外,盯着车厢前面那匹看不见的天马,露出好奇的神情:“真希望我也能看——”“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夜骐,莫恩。”达莉亚看着她,平静地说。
他们没有再在大门外见到摄魂怪,不知是为了迎接那场三强争霸赛,还是为了看守人满为患的阿兹卡班,魔法部终于把它们从霍格沃茨撤走了。
马车停靠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外,他们匆匆爬上石阶,走进高大的门厅。学生们纷纷摘下兜帽,抖着斗篷和头发上的水珠。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声,达莉亚转头看去,皮皮鬼正用装满水的大红气球袭击一群格兰芬多的学生,不幸中弹的罗恩俨然成了落汤鸡。
“快走!”他们赶紧走进礼堂,坐到自己学院的长桌上。莫恩挨着克鲁兹,在她对面坐下,冲她挤了挤眼睛。不一会儿,头发湿漉漉的塞德里克快步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落座:“抱歉,刚才麦格教授让我们几个级长留下来把门厅的水清理干净。”
“级长还干这个?”达莉亚睁大了眼睛,“我以为那都是费尔奇或是家养小精灵的活儿。”
塞德里克笑了:“噢,城堡的清理和维护一般是由家养小精灵负责,但像这样属于善后处理的,都是级长的活儿。别吃惊,说不定明年也轮到你了。”达莉亚不禁有些赧然,对他笑了笑,转头去看教工席。
邓布利多就坐在那里,穿着一袭绣满星星和月亮的巫师袍,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浅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望向天花板。尽管在暑假里和他通了好几次信,达莉亚依然觉得邓布利多很神秘。比如说,他现在沉思的样子更接近于传说里那个大智大勇大义的白巫师,而不是她私下认为的疯疯癫癫怪老头。疯眼汉穆迪就坐在他右侧的座位上,那只蓝色的魔眼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引得座位靠前的学生们窃窃私语。
当今年的最后一个新生凯文?惠特比坐到这张长桌旁时,分院仪式终于结束了。邓布利多站起来,用温暖的目光环顾全场:“欢迎回来,孩子们。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穆迪教授。”
孤零零的掌声响了起来,只有邓布利多和海格在鼓掌,别人都还在用或惊恐或诧异的目光打量着疯眼汉穆迪。他的魔眼向他们这边扫来,引得莫恩倒抽了一口冷气,达莉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避开了跟他的视线接触。
您好,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大吼一声,终于码完第四部了!番外以后开始码第五部,好开心~~~~
在一阵哗然与惊呼中;邓布利多向他们宣布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礼堂里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拉开椅子的声音;还有人们极其热烈的讨论声。达莉亚的眼睛紧紧盯着塞德里克,他看上去并不急于离开。“你要参加吗;塞德?”“当然。”他笑了,那双灰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们站起身;跟着一群赫奇帕奇学生往他们的公共休息室走去。一路上瑟斯跟厄尼都在不停地争论着;要用什么办法来绕过年龄限制参赛。“……也许我可以弄点增龄剂,”瑟斯若有所思地说,“也就几个金加隆的事。”
达莉亚安静地听着;指头漫不经心地在塞德里克的掌心打着圈儿。他轻笑着,按住她作乱的手指:“我十月底就满十七岁了;不需要那瓶增龄剂——你也不许打它的主意。”她眨着眼睛,扭头冲他一笑:“放心吧;就是给我一万金加隆,我也不去。”
克鲁兹在她身后闷声笑了起来:“达莉亚,你的记录可不太好——嗳哟!”他被达莉亚狠狠地踩了一脚。“活该!”莫恩冲他吐了吐舌头,大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结束了,但礼堂的天花板依然是一片阴霾。爱洛伊斯是最后一个来吃早饭的赫奇帕奇,她静悄悄地溜过来吃了点玉米片,又静悄悄地溜走了。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想用咒语祛除脸上的青春痘,结果却把自己的鼻子给弄掉了。这个意外事故使得安静害羞的她一下子成了霍格沃茨的知名人物。这让她更加沉默寡言起来,如无必要绝不肯踏出学院宿舍一步。
达莉亚在看《预言家日报》,那天小天狼星带回来的消息终于变成铅字出现在了报纸上。碰巧没其他事可写的知名记者丽塔?斯基特对卢修斯?马尔福极尽挖苦嘲讽之事,从来历不明的大笔金加隆到祖辈上出过的芝麻绿豆糗事都被她深挖了一遍,以飨读者。斯莱特林长桌边上,德拉科的脸色异常难看,随手就把他那份《预言家日报》揉成一团扔到桌子底下。
莫恩隔着桌子把这学期的课表递给她,她惊喜地发现,由于有好几个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放弃了原来选择的占卜课或是麻瓜研究课,改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她终于不用跟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一起上这门课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她已经受够德拉科的冷嘲热讽了。
吃过早饭,她带着雀跃的心情和莫恩一起去上草药课。今天的课在第三温室上,斯普劳特要他们去料理一种极其丑陋的植物。它们直直地从地里钻出来,活像是黑乎乎的大鼻涕虫,身上长着许多饱满发亮的大脓包。
“巴波块茎,”斯普劳特教授用欢快的语气说着,“你们要戴上龙皮手套,用手去挤,收集它的脓水……”莫恩在她身后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真是个好差事,帮一堆大鼻涕虫挤痘痘!”
她们戴上手套,一手拿着瓶子,一手去挤那些脓包。这并不是件力气活,只要手指捏住脓包稍一用力,就会有一大团黏糊糊黄绿色的液体从溃破处喷射出来,流进瓶子里。达莉亚稍微想象了下这些脓包长在人身上的样子,顿时不寒而栗。
“庞弗雷夫人会喜欢这个的。”临下课时,斯普劳特教授轻快地说道,“有了它,她再也不必担心学生们用过激手段去除他们的青春痘了。”站在达莉亚不远处的爱洛伊斯立刻涨红了脸,逃也似的冲出温室。达莉亚和莫恩面面相觑,也追了出去。她们得赶在变形课以前把她找回来,否则她将独自躲在某个角落里,哭上整整一节课。而麦格教授的怒火,只会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到了下午,达莉亚和汉娜一起穿过场地,走向禁林边缘的小木屋。汉娜终于放弃了她的麻瓜研究课,认为麻瓜的生活方式实在是不可理喻。“他们甚至不会使用魔杖点火!”她小声抱怨着。
几个系着青蓝相间领带的拉文克劳学生已经在小屋旁等着了,达莉亚认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他们一起上过魔药课。中间那个黑发男生叫迈克尔?科纳,另一个男生叫泰利?布特。那个漂亮的印度裔女孩是帕德玛?佩蒂尔,她跟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佩蒂尔是双胞胎姐妹。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泰利对她尤其热情——就看见海格兴致勃勃地拖着个敞开的大箱子从禁林里走了出来。“你们肯定不愿意错过这个!”他大声喊着,“新孵出来的炸尾螺!”
达莉亚低声悲鸣着捂住自己的脸。她知道海格好久以前就在尝试这个,现在终于让他用人头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杂交出了这种怪物。汉娜探头往箱子里看了一眼,立刻尖叫着往后跳开了:“恶心!”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刚出壳的炸尾螺看上去就像是被剥了壳的大龙虾,通体只有六英寸长,灰扑扑、黏糊糊、软趴趴的,横七竖八地长着一堆脚,根本分不出头尾。它们在箱子里蠕动着,散发着强烈的鱼虾腐烂的气味,偶尔会从尾部喷出些火花来,啪地一声向前推进几步。
海格准备了一大堆滑腻腻的青蛙肝、蚂蚁蛋和小绿蛇,让他们试着用来喂炸尾螺。达莉亚打了个哆嗦,戴上自己的龙皮手套,抓起一把蚂蚁蛋撒了进去。“不能这么喂,达莉亚!”海格叫了起来,“你得放在它们嘴边,慢慢喂,它们还是些小不点儿!”“可它们的嘴在哪里呢?”汉娜用近乎绝望的声音问道,她根本没想到要带手套来。
“噢……你们找找看,不喷火的那边儿就是嘴!”海格摸着脑袋说道,自己也抓了一把炸尾螺仔细看了起来。只听见啪地一声,其中一只炸出了些火花,差点燎着了他的胡子。“哈,这边是嘴,都看好了!”海格却乐坏了,抓起那只直往达莉亚鼻子底下塞。她慌忙转过脸去,大声叫起来:“谢谢,海格,我自己能找着!”
两个小时以后,她们拖着步子往城堡里走去,汉娜看上去快要崩溃了:“他居然还要我们养它!”达莉亚疲倦地摇摇头,开始思考要不要把斯内普这学期要他们了解的毒药喂些给那些炸尾螺。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担心这会给海格增加一种新的收藏——有毒的炸尾螺!
第二天上午,达莉亚就领教到了疯眼汉穆迪的教学风格。如果说去年卢平的教学可以称为是针对黑暗生物的模范教学课,那么今年疯眼汉穆迪的教学则是真正针对黑魔法的防御术教学课。尽管苏珊私底下嘀咕说,她姑姑绝不会赞同霍格沃茨竟然让四年级的学生就接触到这些内容,但谁也不愿意错过他的课。
临上课前,达莉亚特地去了趟女生盥洗室,在活点地图上确认了在那里的就是穆迪本人,才抱着课本匆匆跑进教室。从她踏进门的一刻起,穆迪那只蓝色的魔眼就一直盯着她,直到她在莫恩身旁坐下,才转向他手上的花名册。
“按照现任魔法部部长福吉的意思,我只能教给你们破解咒,但我认为,这远远不够。”穆迪的目光——正常的眼睛和魔眼一起——扫过整间教室,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包括震惊的苏珊和兴奋的瑟斯。“……我将用一年的时间来教你们学会如何对抗黑魔法,然后继续享受平静的退休生活。”
跟原著里的假穆迪一样,他用蜘蛛向他们演示了那三种不可饶恕咒:夺魂咒(魂魄出窍),钻心咒(钻心剜骨),还有阿瓦达索命咒。达莉亚怀疑真穆迪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年的教案,结果却让假穆迪省了不少事。
在他提到阿瓦达索命咒的时候,莫恩在她身旁微微颤抖起来。达莉亚忽然意识到,莫恩的外婆很有可能就是死于这道恶咒……她握住莫恩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阿瓦达索命!”穆迪指着一只被膨胀咒放大的蜘蛛吼道。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那只蜘蛛的腿全部摊开,仰面躺在桌上,已经死掉了。达莉亚和莫恩紧紧抓着彼此的手,脸色惨白。原著里,塞德里克就是死在这道恶咒之下:十七岁半,人生才刚刚开始……
“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强大的魔力……”穆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达莉亚逼着自己回神去听他说话。她的手在隐隐作痛,她低下头,发觉她们俩已经把对方的手掐得青一道紫一道。“莫恩。”她轻声唤着,摇了摇她的同桌。莫恩像是忽然从噩梦里醒来一样,猛地甩开她的手,低头盯着自己的课本。过了好久,她才小声对达莉亚说道:“对不——”“时刻保持警惕!”穆迪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道歉。达莉亚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穆迪还在扯着粗噶的嗓子说着:“好了,把这三个不可饶恕咒记下来……”达莉亚和莫恩抽出羊皮纸,沙沙地写了起来,都不敢去看对方苍白的脸色。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苏珊?博恩斯,她的伯伯埃德加?博恩斯全家都死在了伏地魔当权的时候,也是被阿瓦达索命咒夺去了生命。一下课她就趴在桌子上,轻声啜泣起来。汉娜一边同情地抚摸着她的金色发辫,一边冲扎卡赖斯使眼色,让他过来安慰她。扎卡赖斯是个高高瘦瘦的帅男孩,他迟疑了一下,俯在苏珊的桌子上小声说了几句,总算是让她收住眼泪。
他们结伴去礼堂吃晚饭,达莉亚看到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塞德里克时,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她很快鼓起勇气,走上去亲他的脸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立刻红了脸,露出困惑的神情。下一刻,秋?张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挤了过去。这原本只是个巧合,但他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算是默认了她宣示主权的行为。
吃晚饭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厄尼又一次用夸张的音量说起那道阿瓦达索命咒,立即收获了她俩的白眼。“我猜穆迪教授可能有些冒进……”塞德里克用他灰色的眸子担心地看着达莉亚,“不应该让四年级学生这么早接触到这些……”
“那可不一定!”“穆迪有他的道理!”莫恩和达莉亚几乎同时说道,语气都很生硬。于是塞德里克和克鲁兹更困惑了。达莉亚的目光掠过格兰芬多长桌,哈利还在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他们要到周四才开始上黑魔法防御课。
这学期没有魁地奇联赛,球队的训练也终止了。吃过晚饭,莫恩叫住想要离开的达莉亚,和她一起来到图书馆。她们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达莉亚抽出《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开始写那篇关于巴波块茎的论文。
莫恩却不时停下笔,看向越来越暗的窗外。“爸爸说这里圣诞节会有个舞会,他和外公都要过来。我想,我还是穿那条裙子吧……外公一定会很高兴的……”她看着窗外,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接下来的两周飞快地过去了,如果不算斯内普越来越阴沉的表情,还有越来越难的功课,一切都还算顺利。海格的炸尾螺长得飞快,它们现在的个头已经跟他的巴掌差不多大了。那些公炸尾螺浑身带刺,不时从尾部喷出些火花,猛地往前一窜,简直就是个小型手雷。汉娜即使是戴上手套,也不敢离它们太近,每次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真羡慕麻瓜,”她低着头,把一截生肝扔进装满炸尾螺的箱子里,“他们至少不用喂养炸尾螺当宠物。”
小天狼星从对角巷给他们寄来了糖果和点心,附带的信里说他要在伦敦多待上一段时间,还问起了穆迪上课的情形。不管是达莉亚还是哈利都很难对此说个好字,亲眼目睹那道阿瓦达索命咒的情景实在让他们难以忘怀。达莉亚几次展开羊皮纸,都觉得手中的羽毛笔仿佛有千斤重。最后,她只写了一封短信,请他对克利切下一道命令:不允许他跟他们三个以外的人有任何接触。她还记得上学期在厨房里遇见德拉科的情景。
也因为这样,她没有自己去厨房里找多比,而是拉上了哈利一起去。威森加摩法庭最终认定闪闪只是听命行事,把它释放了,达莉亚想让多比带它回霍格沃茨工作。他们刚把话说完,多比就激动地拥抱住他们俩,尖声叫起来:“多比就知道,波特先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还是最善良的巫师!还有德思礼小姐!多比太高兴了!闪闪也要有工作了!”
他们还在那里见到了克利切,它对哈利的态度好了很多,但还是用他们都能听到的音量咒骂着小天狼星和达莉亚。临走的时候,多比一个劲儿地向他们鞠躬行礼,克利切还在念念叨叨,不小心把“泥巴种”几个字带了出来。不等他们有反应,它就用力把头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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