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产期渐进,让他总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和京城失去消息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让他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准备点东西。”
“不用。”永安摇摇头,知道自己不说出个什么来叨婥铁定又胡思乱想了。
“我只是腰腿有些酸,没什么大事。”
“这样啊,我给你按按。”
手指控制着力道在永安的腰上轻轻地揉捏,叨婥满意地看着永安慢慢放松了神经,间或还发出一两声满意地叹息。
“这孩子辛苦你了。”叨婥开口说,“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你喜欢哪个?”
永安的脸色一僵,转过头看着叨婥,“你呢,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我啊,两个都喜欢。是男生的话,要像你,俊气,女生的话,也要像你。像我就不好看了。”
永安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她哪里有自己想的这么糟,如果女娃像他的话哪里好,但是像她,他会很喜欢。
笑过之后却带着淡淡地愁绪,“我希望是个女孩。”
叨婥的手顿了顿,她差点都忘记,永安怀孕生子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女孩好,女孩我也喜欢。”
她也不想永安再生了,如果是个女孩,永安身上的负担会轻了很多。
“叨婥。”
握着她的手拉她起来,永安把人按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我希望你知道,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做,我不能像普通的男人一样只照顾着妻儿就好,你会理解我么。”
“你不该这样问。”叨婥叹口气,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如果我没有理解你,就不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别担心,记得任何时候,你背后都有一个我。”
刘惠不多久就再次和叨婥会面了。
他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他们的出路,这点确实让叨婥有些吃惊,看来刘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庭主夫。
“再过五天的时间,慕容晓就会前往荆州,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去和给的干事会和,这正好是你们逃走最好的时间。”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慕容晓必定也想到这一点,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觉得她会加强对我的守卫,还有,永安怀孕,行动不便。”叨婥在纸上写道。
“慕容晓是聪明,但是她还没有聪明到能料到我们两个会联手。”刘惠又露出那种轻蔑的笑容,“我自然也不会笨到什么都没想到。”
叨婥点点头,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看来找刘惠帮忙,确实是个好法子。
“我想到了,慕容晓到时候必定会加重守卫在你和永安的身上,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分散注意力,然后派人接应你们离开前往京城。”
叨婥点头,心里在想,其实她可以为刘惠省一些事情,慕容晓的守卫会加重在永安的身上,对于这个连名字都不甚了解的自己,她不会费多少心思。
“慕容晓出行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如果被她发觉你们半路出逃,恐怕会立马赶回来,我们必须保证她得到消息越晚越好。”刘惠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找了个普通的怀孕男人,先替永安顶着,到时候你把永安装扮好送出去。你扮成奴仆跟在我身后出府。”
恩,叨婥点点头,在纸上写上,“那启央和常安。”
“我不能一下子把四个人都送出去,会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迟两天,我自然把他们送到你们手里。”
“那那个怀孕的男人,会不会有危险。”
知道刘惠找了个大肚子男人来顶替永安,叨婥就有些担心,她不想因为他们,让别人受到伤害,尤其是孕育着下一代的男人,这对他太过不公平。
刘惠看了她一眼,有些讶异,“你倒是挺为别人着想的,我只能尽量保证,在慕容晓回来之前把他送回去。我刘惠也不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
叨婥对他感激一笑,最快是认为他是个狠毒的人,现在了解下来才明白,刘惠只不过是比别的男人多了一点心机,而这点心机,还是他那风流的妻主慕容晓给逼出来的。
“走吧,剩下的事情听我的安排。”
替永安盖上被子,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门。叨婥才拉着启央走远处了说话。
“大概刘惠的意思就是这个。到时候你要顾着自己。如果刘惠没有遵守诺言的话,你想办法自己逃出来。慕容晓放在你身上的守卫不多,你找个空挡溜回来。”
“恩。”
“我不发放心常安。”叨婥说,“她不理解现在的形式,只觉得慕容晓对她还不错,刘惠到时候也未必会为了她一个傻子而冒险。”
“你放心,我会把她带出来。”
叨婥摇摇头,“我不想让常安成为你的负担。”
常安和启央没有任何关系,确切来讲,常安当年调戏了启央,对启央来说,如果真的要保护常安,无非是为了自己。她不想把本来应该承担的责任落到启央的身上,而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两天我乘着出门办事的时候打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启央,有件事情我要你帮忙。”
“你说。”
“明天你带着常安出门,到了集市上,把她交给一个卖白菜的坡脚老婆,她的名字叫扇叶。”
从怀里掏出这些天干活攒下来的钱,“这些钱你给那个婆婆,跟她说一个月后,我会派人来接常安,到时候自然会付给她答应的钱数。”
“这。”启央看了一眼叨婥,总觉得她好像变了很多,以前总是凭着感觉做事,有些毛躁胆小,现在却能如此精细地安排一件事情,“常安会没事么?”
“我们只能这样希望了。”叨婥对启央说,“做每件事,都不是绝对,只能说是可能,让我这样说吧。我不想让你有被常安拖累的可能,所以我冒险用了让常安有危险地可能。但是事情没发生,我们都不能确定,尽人事听天命吧。”
启央想了想,点点头,转身离去那瞬忽然转头对叨婥说,“我希望,你不会有遇到危险的可能。”
“我也是。”这么地希望。
常安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一天的时间没见到人,也没有人怀疑。实际上按照刘惠的表现来看,他根本不准备帮启央和常安出去,只是把叨婥扫地出门就够了,好在叨婥想到了这一层。
慕容晓第二天就出发了。
出发前一晚,她直接来到了永安的住处。
“很抱歉没有给你带来好消息,你的那个妻主,就像是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一样,眼看着就要找到线索,却这么就断了。”
叨婥边准备茶水边在心里感慨,幸亏救她的是慕容雪,情报世家出身,自然懂得如何影藏情报,如果不是遇到她,恐怕自己现在是死了,不然就是被慕容晓折磨了。
“那不是正合你意。”
永安冷笑。
慕容晓看着永安淡淡出神,“我这么就喜欢上你这么厉害的角色呢。”
“哼。”永安不屑,“别为自己肮脏的想法找个合适的借口,说爱,你不配。”
“还有你刁钻的样子,我也喜欢。”
叨婥直接把茶水从桌子上扫了下去,发出脆响。
“碍手碍脚,滚出去。”慕容晓出声训斥,被永安凉凉地打断。
“你要到我这里耍威风的话,请你离开。”
慕容晓只能收回愤愤的眼光,对着永安陪笑,“我这次来,只不过是和你告别,明天我就要出远门,怕有段日子会不见你。”
“求之不得。”出逃的计划,叨婥已经和永安说清楚,他知道现在等的就只有时机,但是现在的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急躁,慕容晓就在他的面前,从小接受的锻炼让她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你总是让我伤心。”
永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我想你应该离开了。”
慕容晓笑了起来,“果然是我看重的男人,与众不同。”
叨婥使劲地擦着桌子,心里把慕容晓骂了个半死,居然敢调戏永安,要不是他们此番身处弱势,而且又不能轻易暴漏身份,她早就劈头盖脸打慕容晓一顿了。
当然前提是她能打得过。
“我不准备等了。”慕容晓说,“你肚子已经这么大,不适合流产,我自然也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半个月后我回来,定会娶你,这只是做个通知。”
“你以为你能逼得了我。”
“能不能逼得了,看我们的本事了。”
带着狂妄的笑容慕容晓走远,叨婥恨恨地看着她,忽然间彪出一句,“该死的。”
永安挑挑眉,波澜不惊,“生什么气,反正就要离开了,到头来,胜利的是我们。”
“我只是不甘心。”
“没什么不甘心的。”永安伸手让叨婥过来,“我都没怪你擅自主张演了这场戏。”
确定完全没有问题后叨婥才把这计划和永安全盘托出,并且一再保证,现在已经不用担心刘惠会拿她开刀了,但是永安还是紧张了好一会儿。
“也许,我捡到了一个宝。”
当初只不过是随便做下来的决定,现在却成了他毕生,最大的收获。
56
56、胎险 。。。
“我警告你们,慕容晓还没对我厌倦呢,想查我,滚远点。”
“对不起,公子,庄主的命令,任何出入万事通的人马都要仔细的检查。”
“你们这帮狗仗人势的畜生,给我动作快点。”
此刻,叨婥坐在马车里,全身的神经都绷得死紧。虽然易容成了刘惠贴身小厮的摸样,但是身边永安这一关可不好过。
“这是……”
一个守卫指了指永安。
“瞎了你的眼了,早上我带人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查,现在走了倒难为上了,难道你以为我是死人么。”
永安此刻的样子正是刘惠早上带来的那个孕夫的摸样,说是刘惠的远房亲戚,到这里来看看,下午就走。
当然,那个真正的“远房亲戚”现在正在永安的房间里。
刘惠的脾气火爆是公认的事实,虽然慕容晓已经不再宠着他,但是毕竟是主夫的名头在,别人不敢为难,此番见他又发火,而马车上的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的不对,便挥手放人出去了。
好险。
叨婥吞口口水,从后窗看着渐行渐远的万事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永安的呼吸却越来越重。
叨婥焦急地扶住永安,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比手势,问他这是怎么了。
永安没有力气回答,但是他的举动已经回答了一切——手紧紧捂着肚子,额头上都是汗珠。
马车的颠颇,一个怀孕七月的人怎么受得了。
叨婥一边护着永安,一边使劲拽着刘惠,嘴巴里依依呀呀,毫无章法地乱叫。
刘惠听懂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去理会,“现在我们还没有走出万事通的势力范围,如果你想被抓回去,我们立刻就可以停下。”
慌乱地指了指永安的肚子,叨婥使劲拍打着车板,要让车子停下来。
“我说了不行,你给我安分点。”
还想再努力,手却被永安紧紧抓住,“不要紧,我还能撑得住。”
叨婥紧张地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每次永安都如此为难自己,明明身体吃不消,却从来都撑着。
为了怕叨婥再生事,永安乘着紧紧抱住叨婥的当口,手狠狠敲向她的颈部,叨婥头一软,昏了过去。
“你倒是蛮硬气的。”
刘惠看着永安,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有哪两个争分吃醋的男人会这样,尤其此刻永安的手还紧紧抱着叨婥。
“别管我,我还能忍得住,马车,马车行快点。”
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粒丹药递给永安,“你吃了吧,多少能护着你的孩子一点。”
永安结果药丸,没怎么做思考就吞了下去,他相信,既然刘惠冒险把他们送出来,就没道理再害他。
肚子里的疼痛减轻了一点,剩下一些隐隐约约磨人的疼痛,永安咬牙挺着,抱着叨婥的手紧了紧。
“唐风说我们这是要去豫亲王府,你们的妻主在豫亲王府办事。”
这是叨婥给的解释。
永安点点头,肚子里的疼痛让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这要是一路到豫亲王府,恐怕他没有气力挺下去。
“先不去豫亲王府,你把我们……们先送到城郊。”
“城郊。”
“十里庄,裴启云。”
咬牙说完这句话,永安也昏了过去,手上还紧紧抱着叨婥。
“到底如何了。”
叨婥在门前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这期间从房间里拿出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得她心惊胆战。
她醒来后就被告知永安和孩子都有危险,到现在,连永安的面都没有见到。
站在她面前一脸愤恨看着她的是永安还是承恩的时候,撞马车事件后在王府遇到的那个女人。
他们并没有回到豫亲王府,刘惠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叨婥从这一次次从房间里端出来的血水里看到,如果他们真的到了豫亲王府,恐怕永安也活不了了。
这是她的疏忽,她狠狠地敲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要不是自己没有安排缓冲的线路,要不是自己没有实现观察到永安越来越差的体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属下已经派人通知豫亲王,不久就会来接主子。”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但是裴启云知道她已经是王夫了,甚至已经成了皇上肚子里孩子的母亲。
“他会死吗?”叨婥呆呆地看着房门,她害怕。
“主子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可是为什么,他都没有声音。”
从她醒来匆匆赶往这里,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永安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是彻底昏迷了吗,情况到底有多危险。
“主子会没事的。”裴启云淡淡地说,“但是你必须为他做一些事情。”
他们料想的没有错,启横确实伙同郑璞控制了京城大部分的兵力,虽然有善财和明月还皇宫里守着,他们威胁不到皇宫里的人。但是这几个月皇帝称病不上早朝,这朝堂上的势力都掌握在了郑璞的手中。
启横还是钦犯的身份,不得在大庭广众下透露身份,但是叨婥知道,她在这个阴谋中参与地有多深。
“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觉得将要变天,主子的身体成了这样,我实在不希望他有半点的危险。”裴启云说。
“我能做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叫她去死,她也愿意。
摇摇头,“你闲杂什么都不能做。”裴启云说,“我们现在只能祈求主子没事,只要他平安站在世人的面前,郑璞他们的阴谋就要拖上好一阵了。”
是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永安没事,而自己,还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么。
还有多少路,她要走,才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大夫从房间里走出来,叨婥几乎是朝着人扑过去的。
“现在暂且没事,你们多注意,晚上若是还没有退烧,就再把我叫来。”
裴启云点头,送大夫出门。
而叨婥早就冲进去,跑到了永安的床前。
脸色是从来都未有过的白,惨白毫无血色,叨婥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没让呜咽声溢出来。
都是她让他受了这么些苦。
这么近距离,才发现怀孕并没有使永安胖起来,以前的永安看上去伟岸,但是现在,摸着他的手才感觉到瘦骨。与突兀的肚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都是她的错,让他有了孩子,却没有好好地保护他。
“永安,你不要吓我。”
手紧紧握着那人垂软在身侧的手,“我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宝宝,我们一家三口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大事听你的,小事也听你的,你喜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