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挣断十几根拂丝,那只是我一时不小心,真要动手,连你师傅也未必能胜得过我呢!”
她说到这里,忽然低低的道:“我长你几岁,不会骗你的,你惊动了我们头儿,小命就
保不住了,快些退出去吧!”
尹剑青冷声道:“你以为紫煞星司马纶我没见过么?”
陆九姑道:“谁说我们头儿是司马纶了?”
尹剑青奇道:“你们头儿不是紫煞星司马纶,还会是谁?”
“这你不用管。”陆九姑催道:“你还是快走吧!”
尹剑青看她一直催自己快走,心头不禁更是泛疑,说道:“在下已经说过,在下非进去
不可。”
陆九姑道:“我是一番好心,你真要送死,那就怪不得了。”
说完,玉拂一挥,玉拂幻起一道匹练,由下而上,倒卷过来,玉拂出手,人却迅疾往后
退出,口中说道:“你快走吧!”
她这一退,石壁忽然由两边合拢过来。原来她以进为退,想把石壁阁上!
尹剑青睹状大喝一声,右手松枝朝前一拨,把对方攻来的拂尘退住,功运左手,朝迅快
合拢的石壁推去。
要知他练成“秘宗玄功”,一身内功,当今之世,已罕其匹,左手这一推,但听一阵
“轧”“轧”轻响,竟然硬生生把合拢过来的石壁推了开去,右足踉着一步跨上,踏进了石
室门内。
陆九姑没想到他会有这般神力,不禁呆得一呆,看他右脚跨入,不禁娇叱一声,拂尘连
挥,一大差拂丝,登时交织成一片网署,朝尹剑青当头罩来。
尹剑青喷目喝道:“你真要和我动手么?”
松枝一挥,向前推出。
陆九姑拂尘一转,一下卷注了尹剑青的松枝,口中格的笑道:“小兄弟,你撒手吧卜”
身形一个轻旋,快捷无比的旋到了尹剑青身边,左手涂着娇红指甲油的两根纤指,一下
朝尹剑青右肩“巨骨穴”上戳到。
这一手从缠住松枝,到旋身出指,当真一气呵成,快捷无比!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绝难逃得出花粉煞这一手;但尹剑青目前的身手,武林中已罕其
匹,在这一瞬之间,功运右腕,轻轻一振,但听“嗤”的一声,松枝上真气迸发,往下一
挣,紧接着“啪”的一声,白玉佛尘登时断为两截!
陆九姑没想到尹剑青功力竟有这般深厚,不禁为之一呆!
高手过招,有不得一丝空隙,她佛尘被尹剑青震断,这一呆之际,点出的左手,自然也
慢得一慢!
尹剑青已一把抓住她的脉腕,右手松枝在她“肩并穴”上敲落,口中喝道:“委屈你在
这里站一会吧!”
话声一落,身形一闪,从陆九姑身边闪入石门。
这互攻一招之间,陈九姑手上火摺子,早已跌落地上,自行熄灭,石门内恢复了一片黝
黑,但尹剑青并不需要火摺子,一样可以看得清楚,尤其没有火周子,黑暗对他反而有利,
别人看不到他,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别人。
这道石门之内,极似一条宽阔的甬道,除了陆九姑把守石门,似乎别无他人。
尹剑青一手执着松枝,脚步加快,朝前奔行过去,甬道尽头,又有一道石门。
尹剑青这一路行来,耳目并用,随时注意着左右前后的动静。
(甬道等于是一条走廊,本来只要注意前方的动静就好,但古墓之中,许多门户是看不
出的,你看去只是一道石壁,忽然会裂出一道门户来,故而须加倍小心也。)
此时刚走近石门,耳中便已依稀听到人声,不用说这人声是从这道门传来的了!
尹剑青不由得脚下微微一停,伸出左手,贴在门上,轻轻往外推去。
这道石门,果然并未阁上,(陆九姑守着外面一道石门,这扇门自然不用关闭的了)随
手就推了过去。
因为他推得极轻,而且石门随手推开,他就没有再推,故而只是推开了一点门缝!
尹剑青一出江湖,就连番遇上事故,无形之中使他阅历大增,既在石门外已听到里面的
人声,他自然要听听,看看清楚再进去。
他把石门推开了一道门缝,就凑着头朝门缝中望去。
这扇石门之外,已是一座圆形的大殿,只要一看这大殿的形式,尹剑青已知到了古墓的
中。乙。
因为这座圆形大殿的正面,又有一座白石神龛,矗立其间,神龛中也同样供奉着一座白
石雕刻的神像。神龛前面,有一座一人来高的石香炉,除此之外,四周就空无一物。
此时大殿两壁,早已点燃起八盏琉璃灯,琉璃灯是原有之物,但好油自然是新加的了。
殿上站着四个人,那是紫煞星司马纶、地鼠隗七、财神金祥生、行瘟使者温化龙。
紫煞星司马纶一个人站在石香炉前面,其余三人则垂手站在他身后。
只听司马纶道:“如今祖师堂已经找到了,这是兄弟多少年来的心愿,今晚总算达成
了!”
金财神含笑道:“咱们追随头儿,已有多年,直到今晚,才知头儿原来竟是龙城派出
身!”
紫煞星司马纶出道江湖,有如警星一般,光芒四射,武功高强,机警过人,却没有人知
道他的出身来历,原来他是龙城派的传人!
尹剑青听到金财神称司马纶为“头儿”,但方才花粉煞陆九姑却说头儿不是司马纶,心
中暗自觉得有些奇怪!
看陆九姑方才的口气,绝非说谎,那么莫非其中另有文章不成?
只听司马纶轻喟一声道:“金兄有所不知,兄弟这些年,隐蔽身份,实有不得已的苦
衷,因为兄弟遵奉先师遗命,不进入这古墓之前,不得泄露我的来历……”
地鼠隗七耸着肩道:“这么说,头儿一定有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了。”
“不错!”司马纶道:“龙城派发迹江南,当时的名称是‘古墓门’,因为沾上了一个
‘墓’字,大家认为和邪派中的九幽门等是一丘之貉,一向被江湖白道目为邪派,其
实……”
他似乎心存顾忌,忽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金财神道:“头儿怎么不说下去了呢?”
司马纶看了三人一眼,慨然道:“诸位老哥和兄弟相交已非一日,兄弟自无隐瞒之理,
龙城派当年是秉承长宫主之命,联络江湖志土,以图大举,用潜龙在地之意,故名古墓门
面……”
金财神一楞,故作吃惊的道:“头儿……”
司马纶道:“没想到近百年来,清室气运未终,本门历代师祖,纠合江湖义士,屡次举
事,均告失败,传至先师这一代,因敝师叔心怀异志,觊觎本门历代积聚劝募而来的基金,
毒害先师,差幸先师命不该绝,身负重伤,逃出魔掌,为先父所救,但已不良于行,当时先
师收我为徒,并未说出此中原因,直待他老人家临终之时,才说出始末,但说到本门重地,
龙城总坛所在,已含糊不清,兄弟只知在此山中,故而请金兄大力襄助,找寻古墓,意即在
此。”
金财神道:“这么说,头儿这些年来行走江湖,结纳英豪,也是志在大举了?”
“不错!”司马纶凛然道:“我辈身为炎黄子孙,自该奋发图强,以恢复神州为己
任……”
尹剑青听到这里,想起和司马纶初见之时,他即竭力拉拢自己,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黑
道中人呢!
一念及此,不由对司马纶肃然起敬。
只听金财神道:“咱们十二兄弟,追随头儿,自然唯命是从,只是此举可不简单,除了
人力,第二就是财力……”
地外号财神,一开口就是为了钱,但这也是实情,要揭竿而起,推翻暴政,光复山河,
钱是人力以外最重要的一件事。
司马纶道:“这个不用金兄耽心,据先师说,本门百年来,积聚了不少金银财宝,大概
可供数十万众的军饷。”
金财神听得不期而然咽了口口水,问道:“就在这古墓之中?”
司马纶点首道:“大慨就在此地,只是兄弟没有来过,仅凭先师临终述说,也不十分清
楚,所以要看过了才知道。”
金财神问道:“头儿要如何看法?”
东方玉《风尘三尺剑》
第 十 章 财帛动人心
司马纶道:“据先师说金窖就在这座大殿之下,要移开石香炉,才能下去。”
地鼠隗七耸着肩道:“我的天,这座石香炉,怕不有上千斤重,凭咱们几个人还移不开
呢!”
金财神道:“头儿,十一哥他们全在古墓外守护,要不去……”
“他们守护墓外,不可轻离。”司马绍道:“移开这座石香炉,并不需要人力。”
地鼠晚七耸着肩道:“那是另有机关了?”
司马纶道:“不错,但这机关必须先打开钥匙,才能开启。”
金财神道:“五香炉上还有锁匙吗?”
司马绍笑道:“方才咱们进来之时,不是也先打开锁匙,机关才开动的么?”
金财神道:“头儿身上一定有钥匙了?”
司马纶伸手入怀,取出两支比绣花针略粗的钢针,摊在掌心,含笑道:“就是这个
了。”
地鼠隗七探首道:“这不是头儿的暗器么?”
“不错,这是兄弟常便的暗器‘金钢针’!”
司马纶微微一笑道:“当初先师传我‘金钢针’的时候。要求十分严格,先师在纸上,
用笔点上两个小点,规定兄弟必须站在一丈之外,用左手弹出,以击中小点为准,而且必须
两针同发,后来墨点逐渐小了,只剩下针孔大小,这样足足练了两年之久,直到把弹出的两
支针,在任何角度上,都能命中敌人瞳孔,才算完成。当时兄弟觉得先师教兄弟的武功,都
十分正派,惟独这‘金钢针’取人瞳孔,似乎太过残忍,但先师督促甚严,几乎非练成这门
暗器不可……”
金财神插口道:“当时头儿的尊师虽然没和你说明,但必有深意了?”
“金兄说得极是!”司马纶点头道:“直到先师易箦之时,才说出教兄弟练的‘金钢
针’,实乃开启本门藏金的钥匙。”
金财神“啊”了一声,才试探着道:“听头儿的口气,好像没练成‘金钢针’,就打不
开金窖之门了。”
“金兄说得对极!”
司马纶大笑道:“因为这金窖的钥匙孔,就在这石香炉盖上这只石狮子的双目瞳孔之
中,必须把两支钢针刺入瞳孔,石香炉才会自动移开,要把两支钢针投入石狮瞳孔,人人都
会,但两支钢针必须在同一时间投入,而且投入之后,在石狮周围一丈方圆,必将全为机关
暗器所伤,是以发射钢针,必须站在一丈以外,方可无事。”
金财神吁了口气道:“原来开启金窖,还有这么曲折。”
隗七缩着头,酒笑道:“头儿现在可以出手了,也好让属下开开眼界!”
司马纶一笑道:“兄弟自然要打开金窖来瞧瞧,然后才能和大家共议大事。”
金财神道:“头儿那就快请出手了。”
尹剑青虽然对司马纶极为敬佩,但总觉得他手下的十二煞神一个个都带着一份橘诡之
气,并非正派中人。”
十二煞神,当然不是正派中人,但他们同是司马纶的手下,照说都该有一份服从拥戴之
诚,但在自己的感觉上,他们一点都没有。”
尤其在他们和司马纶谈话的语气听来,似乎有故意刺探司马纶口气之嫌。
司马纶微微一笑,回头一摆手道:“你们且退到一丈五尺以外去。”
他话声甫出,金财神、隗七、温化龙三人不约而同立即依言向后飞跃出去一文六七尺
远。
尹剑青心中暗道:“即此一点,可见他们已是不信任司马纶了,因为司马纶只要他们退
一丈五尺,他们却多退了两尺,这分明是怕司马纶藉此一机会害他们了,他们如无异心,又
何用防备司马纶呢?”
这真叫做旁观者清!
司马纶却似丝毫未觉,在他们退出之后,也一个旋身,飞退出一丈开外,身法轻灵已
极!
尹剑青突然心中一动,暗道:“飘花身法,难道艾青青和他是同一门派不成?”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突听石香炉响起了两声“叮”“叮”之声!
原来司马纶在旋身飞退之时,手中两支“金钢针”,已然屈指弹了出去。这两支金钢针
丝毫不爽,一齐射入了石香炉盖上盘踞的石狮子双目瞳孔之中。
这一手不但尹剑青没有看清,连就站在司马纶身后只有几尺距离的金财神等三人,也没
看清楚!
直等石香炉发出“叮”“叮”之声,金财神才吃惊的道:“头儿两支针已经射出去了
么?”
司马纶笑道:“兄弟在旋身之际,已经发出了,金兄没有看到么?”
就在他说话之时,紧接着只听一阵嗤嗤轻响,从石狮子口中,突然喷出一大蓬银芒,像
扇面般洒开来,朝殿前激射而来。
这一蓬银芒,经灯光照射,隐泛蓝色,显然是毒外无疑,因为它是扇面般射出,离石香
炉一丈以内几乎毫无躲闪余地,司马纶说得没错,这蓬银针,果然只射到一丈光景,便自纷
纷坠地!
全财神咋舌道:“这蓬飞针,既密且速,当真令人防不胜防,头儿,咱们现在可以过去
了吧?”
“且慢!”司马纶道:“还有一道还要发动……”
话未说完,突听又是一阵“嗤”“嗤”轻响!
大家举目看去,只见两道银线,嗤嗤不绝,上下交舞,那两道银线,却是一支接一支的
飞针,密如连珠般射出!
原来这回是石狮子两颗眼睛中射出来的,石狮子双目之中两颗眼球,竟然是活动的,会
上下左右滚转,飞针就连绵不断的上下飞舞着射出。
这一会因眼球上下滚转之故,比从石狮子口中喷出来的飞针,射击面更广,这样上下左
右的轮转飞射,足足反覆转动了有四五遍之多,才算.停止。
司马纶就在飞针刚一停止,突然纵身飞起,一下跃上炉盖石狮子的背上,双手捧住狮头
向右扭转。
这一扭,只听香炉中又是“叮”的一声,司马纶才飞身落地。
金财神问道:“头儿这是做什么?”
司马纶朝他笑了笑道:“如若不趁此把狮头扭转,石狮子腹内装的全是飞针,眼中飞针
停止,石狮子口中又会喷出飞外来,口中停止,眼中又射,不把腹内全部飞计射完,是不会
停止的。”
金财神道:“那么现在呢?”
司马纶道:“狮头扭转,香炉盖就可以开启了。”
随着话声,双手才抓住石狮子前后两脚,轻轻揭开炉盖。
金财神等三人,在司马纶揭开炉盖之时,依然趑趄不前,直待看清毫无动静,才一齐走
了过去。
揭开炉盖之后,里面并不是空荡荡的香炉,上面足有小圆桌桌面大小一块石板,雕刻着
八卦图形。
金财神正想问话,他真像孔子入太庙,每事必问,但他还没开口!
司马纶已回头笑道:“方才兄弟打出两支钢针,只是开启石香炉的锁钥而已,现在才是
石香炉移动的键钮。”
话声一落,伸手朝中间“太极图”上两颗鱼眼按去。说也奇怪,那太极图上突出的两颗
鱼眼,经他一按,居然应手按了下去。
尹剑青站在门外,只推开了一道门缝,自然看不到香炉里面的情形。
只见司马纶按下角眼,立即往后退下。
金财神等三人一见司马纶后退,他们还当又有暗器射出,慌忙飞身跃退一丈之外。
司马纶含笑道:“你们不用慌张,这回不会再有暗器射出了。”
石香炉经他按下鱼眼之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