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和佩衿收回视线,相视一笑,刚才的怒气,也随之消散。
被冥红、离洛二人这么一闹也没了情趣,玫果束好衣衫,取了金疮药,为他涂抹伤口,“这些药也不知对你是否有用。”
“自是有用。”佩衿半倚着床栏,笑着看她,抬手轻抚她红潮未褪的面颊。
“瑾睿留下了一些去疤痕的药物,等你伤好了,试试看,能不能去掉这些疤痕。”他一身光洁无瑕的肌肤,变成这般,让她怎么能不心痛?
佩衿握了她拿着药瓶的小手,“等我伤好了,陪你去燕京。”
玫果依着他靠坐在床栏上,“为什么我母亲她们这么顾虑寒宫雪?”
佩衿唇边的笑意慢慢收去,“你一定听说过黑龙骑,是么?”
玫果轻点了点头,“他们在哪儿?”
佩衿轻叹了口气,“我弄丢了黑龙骑,也一直在寻找,可是……一直没有下落。”
“那是怎么回事,这与寒宫雪有什么关系?”
“我们部落分为黑白二旗,我父亲是黑龙骑的首领,白龙骑的首领叫暴雪,黑白龙骑共奉一个主人。
不论黑白龙骑,都是不允许与人类生育后代,可是主人却爱上人间的一个女子,竟生下一个女儿,后来他和他的妻子遭到天谴,化为灰烬。
主人死前,任命父亲收编了白龙骑,二骑合一,坐上主位,以此保住白龙骑不会流散。暴雪不满主人的安排,离开龙骑。
父亲念及主人的恩情,命我带了一支黑龙骑世世代代保护主人流落在人间的女儿。”
玫果暗吸了口冷气,看向他,“你是说我是……”
佩衿点了点头,“你的元神就是主人流落到人间的女儿。”
“那这又与寒宫雪有什么关系?”玫果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自己前前前世,居然还是个杂交产品。
“我所带的黑龙骑中有一小部分是原先收编的白龙骑,在我前世出事以后,暴雪乘机煽动那队白龙骑叛变。
我师傅及时赶到,暴雪慌忙带了那队白龙骑逃窜,当时师傅伤势未愈,无法追赶。
因为我的记忆被封,无法指挥黑龙骑,又怕她回头祸害黑龙骑,便将黑龙骑封在了一个秘密之地,画下了地图,在仙逝之前,将地图交给了镇南王妃。”
玫果愣了,“为何交给我娘,而不给你?”
“在我没恢复记忆前无法指挥黑龙骑,师傅怕我贸然行事,所以交于乐镇南王妃。”
“那暴雪在哪儿?她知道你还活着吗?”
“她与我二师哥勾结,知道师傅将我的残魂分放在几个新生儿中。
当时师傅做了个障眼法,将我一同轮回,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主魂在哪儿,也不知到底这七魄分别在谁身上。
因为我元气大伤,主脉反而最弱。加上我长相与前世一般无二,他们反以为我是师傅弄来充当主脉迷惑他们的,这样一来,反让他们忽视了我。”
佩衿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媚眼里闪过一抹得色,“他们损了这许多年,也只寻到六个,还有一个,他们到现在也没寻到。”
玫果扳着手指头,“寻到六大,难道就是我娘塞给我的这六个夫侍?”这六个全是那恶魔寻来的。
佩衿点了点头,“不错。”
“还有一个是谁?”他们不知道,佩衿却不会不知。
“弈风,弈风太子。”佩衿转头看他。
玫果“哈”的一声,“弈?”
“不错,正是他。”
玫果无语的望了望头顶床幔,没有最巧的,只有更巧的……
“这又跟寒宫雪什么关系……寒宫雪……暴雪……”玫果睁大了眼,飞快的看向佩衿,“难道……暴雪是女人?”
“不错,寒宫雪就是暴雪,她不敢动你母亲,就是想从你母亲手中得到地图,白龙骑相对黑龙骑来说只是很小一支队伍,但对人类而言,却是可怕的敌人,因而你母亲顾虑的
却是她手下的白龙骑。”
“原来如此。”玫果这时方明白,为何各国郡主会如此顾虑寒宫雪,“这么说,要除寒宫雪,就必须寻到你的黑龙骑?”
“的确如此。”佩衿不置而否。
“我母亲也一直在寻你,你为何不找我母亲要?”玫果百思不得其解。
“我元气大伤,尚未恢复,不是他们二人联手的对手。而他们对王妃是处处留意,如果贸然寻找王妃讨要地图,必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地图的下落,那就正中他们下怀
,他们等的就是一箭双雕的这一天。
王妃也是极其聪明之人,竟将地图收藏得如同蒸发了一半,任我和寒宫雪他们如何明察暗访,居然没寻到地图的下落。”
佩衿苦笑着摇头,这未必知,偏就寻不到自己的东西,也正因为此才叫未必知。
玫果微低了头,陷入了沉思。
藏东西,要么就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让谁也找不到,但以佩衿和寒宫雪的本事,这样隐蔽的地方,只怕没有。
她能想到,母亲想必也能想到。
如果没有这样可以让人不知道的地方,那便会放在最显眼,而不会被人注意的地方。
但这样的想法,如何能骗得过未必知的佩衿?
“难道这些年,没有一点收获?”
佩衿微敛了敛眉,“有一次,我在镇南王府书房,寻到弈园名单,其中有六个锦囊装着的卷轴,便偷龙转凤的用六个白卷将里面的卷轴换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见有
人潜入书房。
只得躲在梁上,结果见寒宫雪翻搜书房,也寻到那个暗格,同样发现了那几个卷轴,也如我一般,去别处书房投来六个空白卷轴换走里面的卷轴。
等她走后,我寻人用黑豹毛重新缝补了锦囊,送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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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郁闷的离洛
玫果一翻白眼,怪不得自己拿到的几个卷轴全是空白,原来已经倒了几次手,“你偷去的那些卷轴里,难道没发现什么?”
佩衿苦笑摇头,“我拿去的也不过是几卷空白卷轴。”
虽然从刚才的谈话里知道他是没寻到地图,但总不至于没一点线索,“会不会是用了什么隐藏了图案……”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问题,关键是能不能找到方法让隐藏的东西
显示出来。
佩衿又摇了摇头,“我能用过的东西全用了,就是几个空白卷轴。”
玫果眉头慢慢拧紧,话说到这步,已不用再问,他说是空白卷轴,就必定是空白卷轴,那地图到底是藏在了哪里?
她凭着对镇南王府的熟悉,将府里每个角角落落细细想了个遍,唯一可疑的地方还是那个暗格,寻着小娴的母亲绣制那么精细的锦囊,当真只是为了障眼法?
想起小娴曾说过的话,当年是母亲拿了些图案寻着她母亲绣制的……
灵光一闪,难道……
佩衿见她眼眸闪动,“你想到什么?”
玫果正要答话,门口传来一声重咳。
“郡主,宫里派了人来传话,要你进宫一趟。”冥红去而复返。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不敢再冒然闯进来。
“知道了。”玫果捏了捏佩衿的手,柔声道:“你安心养伤,我叫离洛来照看你。”下床束好发束,穿鞋出去。
开了门,抬头和揉着鼻子的冥红视线一碰,忙各自撇脸,都有些不自在。
玫果清了清嗓子,“走吧。”脚下抹油一般,冲在前面,拿后脑勺对着他。
冥红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随意挽着的长发,呼吸有些不畅快。
玫果虽然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但始终能感到他的存在,连走路都觉得僵硬生疏,“离洛在哪里?”
“在他房里。”他刚才虽然逃出了玫果院子,但怕她有什么意外,终是没敢走远,没一会儿功夫就见离洛一身湿漉漉的急奔回去。
“你先去备车,我去去就来。”玫果不敢再转头看他,转了方向,从身边小岔路跑着走了。
到了离洛门口,抬起手,却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没敲下去。吸了口气,翻了翻眼皮,干嘛怕见他?明明是他们擅自闯自己的房间,失礼的是他们,做贼的怎么倒像是自己了
。定了定神,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的声音倒是正常。
玫果做了个深呼吸,推开门进去,正想走向里面。
侧面隔间屏风传来他的声音,“来得正好,帮我把屏风上的衣衫拿过来。”接着一阵水响。
屏风后雾气腾腾。
玫果皱了皱眉头,真好,一头撞来给人当小厮使唤。
因为曾有帮他治伤的经历,她对他并没过多的避嫌的想法。
三步并两步的进里间扯下屏风上的一件紫色长袍,直冲进隔间,绕过屏风,见他全身赤裸正背对着她,擦拭身子,身上还挂着许多没抹干的水珠,愣了愣。
本以为他泡在浴桶里,站在屏风边上也看不到什么,交代几句就走,哪想到进来时还听到水声,这时他就赤条条的站在这儿。
直接将外袍兜头兜脸的抛在他头上。
“放肆。”离洛从荷塘里爬上来,本一肚子气,一个下人还敢这般对他,哪敢忍得住气,顿时沉了脸,从头上扯下衣衫,转过身。
对上玫果挑高的眉梢,全是血液瞬间冻住,整个人僵了半天,才回过神,飞快的将手中衣衫挡住身体某个部位。
离洛秀美的面颊瞬间转白,接着红得如涂了猪血,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出去……”
玫果一抱双臂,斜靠在大理石屏风框架上,两眼一翻,“我进这屋,是你叫进来的。我过来是你叫我给你拿衣衫,你把我当小厮使唤也就罢了,还瞪鼻子上眼?”
离洛顿时气结,顿了顿才道:“你出去。”
如果他好声好气的说话,玫果也就罢了,偏听不得他这腔调,冷笑了笑,不但不出去,反而夸大动作,把他从他看到尾。
离洛紧张得气都喘得不顺畅,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两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慌乱的神色让玫果略略解了气,唇角一勾,“我要进京,我没回来之前,佩衿由你照看,在他没恢复之前,不许任何人知道此事。”
离洛拉长了脸没出声,以他与佩衿的交情,照看他,当然是百分之一千的没问题。但玫果让他去照看佩衿,感觉就变了味,那是百分之一千的不愿意。
玫果眉头一竖,声音冷了下来,“怎么?不去?”
离洛一撇脸,“不去。”
玫果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邪魅一笑,“不去也没关系。”说完转身要走。
离洛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反而愣了。
不过她这么离开,让他暗松口气,大不了她走后,再去寻佩衿便是。
不料,玫果走出两步后,突然回转身,一双大眼贼溜溜的在他身上乱看,忙将裹在下身的衣衫紧了紧,以免春光外泄。绷紧了身子看着她,神色慌乱,哆嗦着唇,“你……你
又要做什么?”
玫果一摇一摆的靠近他,笑道:“我还有句话,忘了跟你说。”
“什……什么话……不许再过来……”离洛后退一步,身后抵住浴桶,再也退不得,看着玫果一步步走近,吓得忘了闪避,两侧死死拽着衣衫的手心,渗出汗。
玫果直到离他不到半尺之遥才停下,身子慢慢前倾。
离洛上身随着她身子的欺近,尽力的后倾,等玫果的身体好不容易停下,他用着极吃力的姿势站着,后腰酸得难受。
玫果顺着他的鼻尖下看,停在他胸前粉红的小豆子上,一挑眉梢,“你不去也没关系,不过他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拿你补上他的位置……”
离洛全身象针扎一样难受,将手中衣衫慢慢提高,遮去胸前春光,“你……太无耻了……”
“你再说一次。”玫果笑得更媚,离洛看着却是竖起了一身的毫毛。
“你……你……你无耻。”离洛结巴着,突然不祥之感迎面袭来。
“很好……”玫果笑着又向他贴近些,在他吓白了脸,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时候,突然在他身下猛的捏了一把。
痛得离洛弓了身,“你这个妖精……”出手抓她,她已经一步跳开,站在屏风外笑嘻嘻的道:“如果不想做替补,就记住我的话。”说完一扬手,走向门外,到了门口,回头
丢出一句,“你的屁股长得很不错。”
离洛一脸更是青红黄紫煞是好看,等她离开,才狠狠一踢浴桶,“该死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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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好死不死,偏喜欢调戏人家小洛。
小洛是欲哭无泪,只得奔到屋外,对苍天大喊,“苍天啊,多掉些粉红票票吧,让那该死的小妖精忙着数票子,就没时间再为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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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车中人
几个黑衣劲装侍卫行色匆匆,其中走在中间略靠前的手上捧着个盒子,直进到内殿,在距殿中软榻五步之处才停下,单膝跪下,“主上,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寒宫雪脸色一沉,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宫中明明全是我们的人。”
“我们布在宫里的人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一个勉强逃出,只说了不知何故宫中突然四面八方全是普国的军队,就伤重而亡。”侍卫垂着头,不敢抬头。
寒宫雪讨回虞国后,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伤势已有好转,但仍是伤重,本坐等捷报,不想等来的却是这等厄运,重重的坐下,脸色煞白,“钰儿呢?”
侍卫犹豫了片刻,将手中锦盒举过头顶,头埋得更低。
一阵阴风吹过,寒宫雪看着跪在地上的侍从手中捧着的盒子,心猛地一跳,“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平安公主送来给主上的。”三个侍卫大气不敢出一口。
“打开。”寒宫雪脚底升起阵阵寒意。
侍卫打开锦盒,重新举起,额头渗出冷汗。
寒宫雪定定盯着何种人头,脑袋“嗡嗡”作响,过了良久,才闭上眼,压下喉间涌上的腥甜液体,慢慢睁开眼,眼里阴气密布,“怎么可能,玫果那jian人哪来的这胆子?”
旁边另一个侍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上,“这是平安公主给主上的信函。”
寒宫雪一把夺过,摊开来,却是血淋淋的一行大字,“血祭我夫佩衿!”
身体一震,将那封xie书揉成一团,“谁杀了佩衿?”
侍卫吓得全身一抖,“是公主。”
寒宫雪双目突然泛出绿光,神情扭曲,冲到侍卫前面,将他手中锦盒一把扫落,寒宫钰的人头滚落一边,“孽障,竟敢杀佩衿……孽障……”
扬起一掌将那人头击得稀烂。
三个侍卫脸色惨白,唇色乌黑,屏了呼吸,唯恐下一掌拍在自己头上。
寒宫雪握着拳,压下怒气,“罢了,叫人来把这儿收拾了。”转身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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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私自处置了寒宫钰,与寒宫雪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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