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一说却是编来吓唬你的,这儿虽然屠了人,但从没闹过鬼。”
玫果眸子黑了下去,手脚刹间冰凉,皇帝不愿闻血腥味,就要人将城民押出城来杀,是何等的自私残暴。
冥红见她神态不对,收了笑,握了扒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入手冰冷,心间一紧,将她揽进怀里,“是不是吓倒你了?当真没鬼,我刚才听到野猫跳过的声音,说来逗你玩儿的。”
玫果满脑子都是城民被屠,血流成河的景象,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在没有地下王朝之前,现任的三国君王是否会屠城?”
“除了虞王上位之时已有地下王朝约束,南燕帝和普王均有屠过城。”冥红不解她从来不关心的朝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燕国王位将有谁来继承?”普虞二国国情,她都还算了解,但北燕却始终像是雾里看花。
“听说北燕立了寒宫婉儿的儿子为太子,可是说来奇怪,国间来往,却从来不曾见过燕国太子露面,神秘的紧。女皇陛下也曾派人暗中打探,得回的消息竟是太子不在宫中,这些
年来,燕国太子之事一直是个迷。”冥红是冥家的人,冥家负责虞家皇族的安危,虽不参与朝中事,但听闻却是不少。
冥家不是多嘴之人,但重要之事,还是会暗中相传,毕竟伴君如伴虎,知道多些事,能让他们准确的分析情况,将要保护的人保护的更好,所以皇家对他们也并不多瞒。
寒宫婉儿之子...玫果心里一动,寒宫婉儿产下一子,诛之...次年,回燕之前又产下一子,又诛之...“寒宫婉儿这些年可有招驸马?”
冥红摇了摇头,“寒宫婉儿这一生未嫁过人。”
“那现在的太子是从何而来?”玫果越是心惊。
“据说是个野种,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按理这样的身份是做不了太子的,不过听说这个神秘太子,有惊天的本事,无所不能,助他母亲一夺天下大权,就连迫南燕
帝下位也是他所为,如不是他,燕国只怕早被奕风太子打下来了。虽然没几个人见过他,但对他的手段却没有不服的,到得后来全朝竟对有他拥护着的寒宫婉儿无一二心,还有谁
敢骂他‘野种’二字。”
果然,当年她产下的儿子被母亲留下了,只是不知留下的到底是哪一个,这么算下来,这个太子应该是普王的私生子,不过这样的关系只怕会更恨普王才对,“这位寒宫太子人品
如何?”玫果在心里画着蓝图,现在三国鼎立,相互猜忌,谁也强不过谁。要么两国联手灭掉一国,要么就三国联盟...
“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迫南帝下位之时,将反北燕的大臣杀得一个不剩,绝无手软。”
玫果的心猛的一跳,她也看过许多历史的电影,知道皇族中的残忍,但亲耳听到,仍觉得心跳加快,“那他日万一他当真当了皇帝,且不是个暴君?”
不料冥红却摇了摇头,“他对敌人的确如此,但对拥护他母亲的臣民却是另一回事,传闻他爱民如子,深得民心。”
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玫果摇了摇头,看来刚才所动的三国和一家的念头是动错了,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臣服于人的,而这样的暴君,又怎么能当得了第一当家?
助奕风等上皇位,虞普二国联手。地下王朝暗中派人暗杀燕国太子,虞普二人同时发兵,灭了燕,天下或许能太平...心念刚动,心莫名其妙的像被一根针狠狠刺入,疼得一抽
,额头顿时渗出冷汗。
冥红用衣袖拭者她额头冷汗,眼里聚着焦虑,“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
玫果被他一问,顿时清醒,对他笑了笑,“没事儿,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身子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竟在他怀里,愣了愣,刚想粗鲁的扯开他的手臂,看着他尽是关切的脸,心里一软,拍拍他的肩膀,“我也累了,睡吧。”
冥红轻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看着她翻身站起,跃回对面地铺,暗悔自己没有慕秋的勇气,美人在怀却不敢下手。
懊悔归懊悔,但今晚一亲芳泽,心满意足了,微微一笑躺倒下去,见她仍睁大眼睛,望着帐篷顶不知想着什么,“睡不着?”
玫果的确没什么睡意,但怕说睡不着,两人又生出什么事来,慢慢合上眼,“睡了。”
这些日子下来,冥红也知道她不喜欢点灯睡觉,探身吹熄了烛火,黑暗中看不见她的样子,他却想知道她有什么烦事,两种心思反复辗转,最终仍开口问道:“到底有什么事让你
如此心烦?”
玫果慢慢的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直到冥红以为她不会回答他了,才开口道:“我刚才竟然想杀人。”
冥红微微一愣,“杀谁?”
“燕国太子。”
冥红又是一愣,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我想杀了他,让奕风一统天下...”
玫果话没说完,只觉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黑暗中隐约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蹲伏在她身边,耳边是冥红压低了的声音,“姑奶奶这话说不得,被人听到,可不得了。”
要知她这话,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传进任何一个君王耳中,都是杀身之祸。
杀燕国太子,首先便与燕国成为死敌,让奕风上位,以现在而言,正是普皇的隐痛。助奕风一统天下,那便是将虞国较于奕风之手,于虞国又是死穴。
玫果也知自己一时失言,万一被别人听去了,后果的确不敢想,点了点头。
冥红才放开她的嘴,于她身边躺下,双手环在胸前并不碰她,“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有的事,你可以去做,但不可以说,特别是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
玫果微微一笑,冥家人的忠诚的确是无可非议的,揭了被子,也将他一同盖了,自己也平躺着,“睡吧。”
冥红侧脸见她闭上了眼,握住她平放在身侧的小手,“你做什么,我都会助你,不过凡事三思而后行,命只有一条,走错一步,便可能踏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玫果轻‘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为什么刚才想到杀燕国太子时,会有那般的痛?这感觉甚怪。其实这想法也只是她一厢情愿,奕风说过,地下王朝不参政,只护百姓,要他派人暗杀燕国太子是违了地下王朝的规
矩的,他只怕也是不肯的。
再说寒宫雪对虞国皇位虎视眈眈,岂能容她轻易拿到虞国皇权?
这事也只能暂时想想罢了。
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想平静的过日子,却越踩越深,原来皇家血脉的遗传基因是如此可怕,不觉间竟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产生。
第440章 惊变
军帐中站了不少人,却人人屏息静,一片死寂,静得可怕!
帐中帅案下跪伏着一个通讯校慰,头埋的很低,不敢抬头看座上之人,虽然是寒冬,额头上却布满了汗水,不时大滴的往下滑落,打湿眼下地面。
“你说什么?”冰冷冷的声音并不大,却震得在场武将们全身一抖。
奕风一身铁甲,没戴头盔,立于帅案后,身体微向前倾,一手紧紧握住帅案一角,另一手平摊撑在案台上,窄长的深眸闪着寒光,“你再说一遍。
“将军!”那名校尉抬起头,对上奕风森寒的眼光,全身一抖,忙又垂下头,比刚才埋得更低,嘴唇动了动,没敢再说出口。
“我要你再说一遍。”奕风提高声童,声音更加阴冷,就如深谷阴风刺进众人战袍,帐侧帅将个个冷汗夹背,一动不敢动。
校尉全身一紧,声音有些抖,喉咙滑动一下,飞快的大声道:
“皇上接受寒宫婉儿的协仪,秘密派遣太子妃前往燕国面见寒宫婉儿,明里议和,暗里是以太子妃为人质三个月,寒宫婉儿放弃狄城,将军到时攻的不过走一座空城。”
“她什么时候启的程,现在何处?”奕风太阳穴两面的青筋略为鼓起,脸色更加冷寒可怖。
“将军率大军离京的第二日一早启程,这时只怕是到了俞城。校尉声音小了下去,身体崩得更紧。
奕风撑在桌案上的手掌收起,紧握成拳,面部崩紧,‘啪’的一声,被他另一只手握住的帅案一角,两寸来厚的案板被生生板下一块,重重拍在帅案之上。
座下更是人人自危,紧看自己脚边地面,他们随奕风多年,从来不曾见过他怒成这祥。
奕风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校尉,眼里的怒火象是要在他头顶灼出个洞来,昨天父皇派人来报信,说攻狄城无需顾虑,他便觉得不安。狄城是燕国贸易交通重要中转站,惯来重兵把守
,那人得信他来攻,早备下重重关卡,哪能如父皇所说无需顾虑。不想今日他自己的亲信便带来这等情报。
让他如何不惊不怒?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都出去。”慢慢坐倒在身后帅椅中。
其中一个帅将偷看了看奕风的脸色,犹豫了片刻,终站了出来,“那狄城还攻不攻?”
奕风双手握住扶柄,咬牙切齿,牙缝中挤出一个宇,“攻。”声音不大,却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众将不敢再留,鱼穿而出。
卫子莫却留下了,等众将散尽,方走到帅案前,“太子,为何要攻?难道你任太子妃作为人质?三个月时间,这里面肯定有诈。
他说不出什么原因,但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非同寻常,不容人知道的秘密。
奕风手抚着额头,合着眼,一脸的疲惫,“你也出去。”
“太子!”卫子莫还想再辩。
“出去。”奕风也不睁眼,语气淡淡。
卫子莫抿紧唇,只得行君臣之礼,转身出帐,刚走出几步,
听身后传来奕风的声音,“等等。
他忙转身回走,“太子可有什么吩咐。
奕风放下抚着额头的手,睁开眼,“你派人火速联系燕京中人,打探北燕太子是否回朝。要快,我要天亮之前得到准确消息。
之前他最不愿的就是那人与玫果见面,但这时自己远水解不了近火,唯有他在尚有保全玫果的一线希望。
卫子莫微微一愣,这时离天亮也只有几个时辰,虽不知他这么做有什么作用,但不敢耽搁,转身奔出军帐。
奕风望向帐顶,寒宫婉儿要玫果不过是两个目的,如果是第一个还罢了,如果是第二个,唇角浮起一抹凄凉,“父皇,你这不是在要寒宫婉儿的心,是在要孩儿的命。无论过去父
亲如何冷落他,如何怀疑挤兑他,他也没象现在这样心痛!
世间可还有比他更无情的帝王?可还有比他更冷酷的父亲?
世间可还有比她还残忍女人?可还有比她更狠毒的母亲?
难道就因为对父亲的恨,恨到连亲生儿子也要吞食?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罢了,他却是在她身边的!为她出生入死,手染鲜血!
而自己又几时为自己活过,又何尝不是为了父亲生生死死中浓打?难道这一切就如此不堪?
他慢慢合上眼,掩去眼里闪动的水光。
一阵扇翅的声响,他再次睁开眼,一只白鸽停在帅案上。他双眸一亮,飞快的坐直身,取下鸽子脚上纸卷,“我已入燕,勿 乱!”
短短六个宇,却让他略松了口乞,即使他救不了她,拖上些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够时间,自己便可以赶去相救。
燕京,皇宫……
一株寒梅在风中轻颤……
树下,素衣少年潇瑟的背影,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他凝望那枝头欲坠的梅花……
一件风吹过,那朵将花颤悠悠的挣扎着,最终受不住这猛力,离了枝头,随风飘落。
素衣少年伸出莹白如玉的手,将那朵寒梅接在掌中,轻叹了口气,“终还是落了。
身后传来细碎而又有些急躁的脚步声,他垂下手,将那朵寒梅藏于袖中,慢慢转身,垂手而立。
俊秀的面容在月光下,异常的清冷,却是末凡。
“长公主,”一声声跪拜声由远及近。
一个极美的贵妇人急步走到素衣少年面前才停下,冷冷的瞪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连起码的皇家礼仪也不顾了吗?”
末凡低眉垂眼.脸上淡无表情,“孩儿给娘亲请安。
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国长公主寒宫婉儿,她冷笑了笑,“现在知道请安?回来为何不去见我?却要我亲自来寻你,你这是为人之子的道理呜?”
末凡闻言不惊,仍是神色淡然,“孩儿刚回宫,尚未来得及更换衣裳,一身尘埃,不敢进宁祥宫。”
寒宫婉儿又是一声冷笑,“有时间赏梅,却没时间换衣裳。”
末凡不答。
寒宫婉儿轻叹了口气,脸上缓和了些,“凡儿,你就这么离不得那女人吗?天下女人,你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何偏要她?你知道她…”
末凡抬眼直视母亲,“既然母亲知道孩儿只要她,为何苦苦相逼?
“你放肆!”寒宫婉儿看着他淡然坚韧的眼眸,这双眼与那人是何其相象,心里一疼,这些年不肯将他留在身边,又何尝没有这个原因。
末凡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开。
寒宫婉儿深吸了口气,压下胸中涌动的怒气,“天下女子任你选,独她不行。
末凡知道现在与她争辩丝毫不起作用,只看她身后梅花,“听说普国派了使者前来。
“是。”寒宫婉儿见他不再争,暗松了口气。
“走谁担任使者?〃他回京便收到密函,说普国将有使臣前来之事,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事先不知,可以说诡异到出了他的意科,而且竟无人知道谁担任使者。
“这事不用你操心,你明日下令将狄城关卡撤了,把城留给奕风小子,留下暗哨伏兵,三个月后再夺回来。”寒宫婉儿巴巴的寻他也就是为了这事。
末凡微微一愣,“为何?
寒宫婉儿倒也不瞒他,“我与普皇达成协仪,将狄城让他,不过我且能一直让他?让他得意三个月。”
“什么协仪?”末凡倒吸了口冷气,只怕与这次普国来使有关。
“你不必多问,照我的话做便是了。我也累了,你尽早收了心,安安份份的坐上皇位,我方撇得下手。”寒宫婉儿看着儿子,皱了皱眉,为何偏要与他年轻时如此之象。
末凡浓渭慢慢拧紧,这皇位,他不想坐。
寒宫婉儿见他神色淡然,暗叹了口气,拍拍手,叫来亲信女官,“把她们带进来。”
末凡不知母亲又要做什么,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七八个相貌绝美的女子随着女官进来,在寒宫婉儿身后站了一排,曲膝行礼,“见过太子,见过长公主。”
末凡淡摸的黑眸里浮上不耐,“母亲这是做什么。
寒宫婉儿站开些,让出位置,“选一个,如果喜欢,都要了也行。
末凡眉头拧得更紧,不看那些女子,“娘知道孩儿没兴趣。
寒宫婉儿哪能不知道他只想着那个玫果,沉下脸,“人已经带来了,今晚你不要也得要,今晚侍寝,明日便封太子妃。
末凡俊颜冷了下来,也不顾冲撞母亲,转身就走。
寒宫婉儿朝那些女子中长相最为美艳的一个女子使了个眼色。
那女子站了出来,急走两步赶上末凡,伸出纤纤玉手搭上他的肩膀。
末凡蓦的一沉肩,她的手从他肩膀边擦着他的衣裳滑下,竟没能碰到他的身体,愣了愣,突然喉咙一紧,只听他淡淡的道:“你不该对我用蛊。”
惊恐的睁大眼蹬着眼前俊秀的从容全无表情的面颊,呼吸一窒,眼里露出绝望,双手慢慢垂下,指间落出一根漆黑如墨的钢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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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会有些虐了。
第441章 进燕
一切发生的太快,寒宫婉儿想出手相救已是来不及,霸悍的美日里露出慌乱。那些女子吓得瞬间跪了一她,满脸恐俱,身体如筛豆。
末凡松开手,那女子软倒在她,已没了气息。他冷冷瞥了眼地上的钢针看向母亲,“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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