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那脚步声依旧不远不近得跟着自己,杜若锦猛然回头,伸手示意高墨言止步,怒道,“你不要跟过来,你是想来说,我不该伤了你大哥,对吗?”
高墨言未等开口说话,杜若锦已然急急问道,“难道说,你是希望我死在你大哥的刀下,也不愿意我刺伤了他,对吗?”
“不,沉香,你听我说……”
杜若锦反应尤为激烈,马上接口道,“高墨言,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只知道我刚才差点死在你大哥的刀下,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的苦心,也没有一个人给过我一句安慰,我这样做又算了什么?”
杜若锦边说着边往后退,待到说完,离得高墨言远了些,便疾奔而去了。
当晚一夜未曾安睡,略过不提。
次日一早,杜若锦便带着残歌绿意出了府,正巧看见高砚语进了笔锋堂,杜若锦以为高砚语是去探望高笔锋,随即有些感慨,嫡庶之别,到底什么才是嫡庶之别?
残歌将杜若锦带到桑菱安置文谦的客栈,杜若锦推门进去,看里面有两个丫鬟衣不解带的守着,看来桑菱也是费尽苦心了。
文谦看到杜若锦到来,倒似很平静,轻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连声请坐也说不出口了。你请自便吧。”
杜若锦坐下来没一会,桑菱也恰巧过来了,吩咐那两名丫鬟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女人。文谦抚着肚子,似是十分安详,嘴角还不时勾起一抹笑意,看起来温婉之极。
许久,文谦才问道,“笔锋他现在怎么样了?”
杜若锦不知道如何措辞,就只迟疑说了句,“他,不太好。”
文谦倒似料定一般,说道,“早叫他不要去惹火,他偏偏不肯听,非要想着富霸一方,他没有什么不足,他不足的就是人心呀。”
杜若锦听见文谦的话,不禁奇道,“怎么?你就从来没有做过金银之梦?”
文谦淡然一笑,说道,“我自小便是金银堆里长大的,那些东西看的多了,刺眼。金银是留不住的,文家说败也就败了,人命都顾不上,那些还顾得上那些金银?怕是一把大火都给烧了吧。”
杜若锦只是有次偷偷听到高笔锋说起文谦,不过杜若锦对她的认识,也仅限于她是益州城来的,别的并不知情。
“像你这样的女子,大哥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让你来高家做妾?”
文谦冷然一笑,说道,“他起初是喜欢我的,因为我比柳氏善解人意,比她温柔体贴,他说我比柳氏好太多,正室也罢,妾室也罢,他喜欢的人始终不会变……这下你明白了吗?女人最难逃脱的,便是男人对爱情的谎言。”
“文谦,我不得不对你说,他杀了柳氏……”
文谦苦笑,说道,“我知道的,可是除了为他撇清,我做不到别的,冒名顶替他,承认是自己所杀,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杜若锦理解文谦的想法,不禁唏嘘,叹道,“可是,现在他的处境很不妙……你以为怀有身孕的问题,桑捕头会特别照顾你的,请放心。”
文谦抚着肚子,一边叹气一边说道,“都是造化弄人,如果当初我不跟他回高家,说不定这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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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眉目如画的水凝烟
文谦此刻显得极为平静,杜若锦本来想问她几句关于柳氏之死的情况,现在也放弃了。死者已矣,自己又算是什么身份,非要去出头揽此事呢?这一切都交给官府来处理吧。
杜若锦和桑菱走出文谦所在的屋子,桑菱让那两个丫鬟再进去伺候着,吩咐务必不能出任何岔子。
杜若锦想回高家,桑菱不依,非要与杜若锦茶叙一番。桑菱拉着杜若锦进了一座茶楼,只点了一壶茶,几样茶果,又将残歌和绿意安排在另一桌歇着。
桑菱端着一杯茶,靠窗而立,笑道,“好久没有与这般闲适聊天。”
杜若锦苦笑,说道,“高家出了这样的事,我哪里还能称得上闲适?”
杜若锦坐在那里,有些提不起情绪来,见到桑菱兴致勃勃得四下张望,似是要寻什么乐子。
桑菱看杜若锦总是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下也无趣,就拉着杜若锦离开了茶楼,残歌和绿意跟在后面。
两人在街上闲闲走着,杜若锦突然问道,“王爷最近还好吧?”
桑菱点点头,笑道,“王爷倒是还好,只不过小王爷这几日总是有些闹情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杜若锦轻笑,说道,“这么大的孩子,他们也有他们的孤独。”
刚转过街口,便看见前面迎来一顶软轿,杜若锦刚想拉着桑菱往路旁让一让,怎知桑菱确当没有看见一般,仍旧径直往前走着。
软轿只好在杜若锦和桑菱面前停下来,软轿旁边一边站着一个丫鬟,左边那个丫鬟眉头紧蹙,似是有些不耐烦,道,“咱们先转过弯来的,你大老远走过来,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现在挡着路存心就是故意生事呀?也不打听下咱们是什么来头,说出来吓死你。”
桑菱冷笑道,“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东西,回去告诉你们姑娘,就说我桑菱今儿个站在这里,就是不肯让路了。”
那个丫鬟正要急怒说些什么,就听见软轿里一个绵软清甜的声音,说道,“无语,就你话多,还不快回来。”
杜若锦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从软轿里出来,婀娜娉婷得站在那里淡淡笑着,右边的那个丫鬟,适时扶着她走过来。
就在这时,桑菱飞快的在杜若锦耳边低语一句,说道,“她叫水凝烟,是抚远大将军之女……”
只见水凝烟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都似牵动着人心,轻声说道,“无语,皎皎,这位桑大小姐可是当今宰相之女,也是咱们锦州城唯一的女捕头,你们怎么能言语冒犯与她?”
不光无语和皎皎呆住,就连杜若锦也是满脸诧异,转头看桑菱之时,只见她抱歉一笑,有些不自然得说道,“沉香,我……”
水凝烟随即将视线落在了杜若锦的身上,奇道,“难道,你就是皇上亲封的沉香娘子?”
杜若锦微微点头,算是应了,桑菱说道,“水大小姐出门,排场不小嘛!”
水凝烟轻笑不语,站在一旁的皎皎,面如满月,眼神虽是犀利,却耐不住性子,急切得说道,“将军担心大小姐独自出门的安危,所以就多派了几名侍卫跟着,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桑菱抬头望天,不阴不阳得说道,“将军之女,竟然不会武艺的吗?”
无语眉头紧锁,似是听不惯桑菱的话,说道,“咱们小姐的身子一向娇贵柔弱,怎么可能去舞剑弄枪的?”
桑菱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轻轻“哦”了一声,转而逼近了无语一步,手中腰刀飞快得抵在无语的脖子上,连同杜若锦在内,几个人都是惊呼变色。
桑菱望着有些瑟瑟发抖,站不稳身子的无语,不屑地说道,“放心,我不会伤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到底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刀快。”
水凝烟脸色依旧不变,看到桑菱将刀挪开无语的颈脖,笑道,“无语,桑大小姐这是跟你开玩笑呢,记得以后凡事少开口,总不会有错的。”
水凝烟说完,朝两人走近了几步,说道,“桑大小姐,沉香娘子,凝烟的丫鬟出言无状,还请见谅。”
桑菱扭过头,不肯理会水凝烟的示好,倒是杜若锦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水大小姐客气了,无妨无妨。”说罢便扯着桑菱的衣袖离开。
杜若锦走了几步,往回扫了眼,只见水凝烟站在软轿前一直盯着自己和桑菱的背影,目光轻柔,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别样感觉。
“桑菱,想不到你竟然是宰相之女,你何苦就要这样瞒着我?难道怕我心怀叵测,借助你桑家权势吗?”杜若锦半是玩笑,半是询问,心里不是不难受的,感觉被人蒙在鼓里。
桑菱不自然得一笑,扯着杜若锦的衣袖不放,说道,“我不过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从而对我高看一眼,我做捕头是凭的真本事。”
杜若锦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纠缠,但是还是疑惑问道,“刚才的那位女子,你说是抚远大将军之女,难道你们曾有过节吗?为什么你对她是那种态度?”
桑菱提起水凝烟来,又是一脸的不忿,说道,“当年,我父作为钦差大臣,随水将军出征,可是水将军战局布置有误,却私下参奏,上报朝廷,污蔑是我父所为,要不是皇上念我父为官多年,清廉自敛,说不定早就被罢官免职了。”
桑菱现在提起来,还是气怒攻心,张口便道,“水将军是这么一个小人,他生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高笔锋之死
杜若锦对于桑水两家的纠葛不清楚,但是也明白自古权相之争,永无宁息之日。
所以,她并不想知道太多关于宰相将军之事,与桑菱敷衍了几句,随即便带着残歌和绿意回到高家。
杜若锦哪里知道,就在她出府之后,高家又出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与她有莫大的关联,竟是想说也说不清。
杜若锦带着残歌、绿意刚进府门,便被张妈请进了正厅,张妈神色惶恐不安,杜若锦又问不出个究竟来,只得作罢。
正厅里,高老太爷大力咳着,高步青也似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大夫人不停啜泣着,见到杜若锦进来,便扑上前来,哭闹着大喊,“你赔我儿命来,你赔我儿命来,天杀的,你的心肠怎么就这样恶毒?”
大夫人拽着杜若锦的衣领,拼命地摇晃,杜若锦云山雾罩不明白所以,直到大夫人被拉开,才听见张妈低声在杜若锦身边说了句,“大少爷死了。”
原来,就在她出府后不久,大夫人带着张妈去高笔锋的房里,才到门口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急忙奔进去,才发现,原来高笔锋躺在床榻上已经断了气,胳膊还往下垂着,看似经过了一番挣扎。
杜若锦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大哥是今晨才死的,我一大早便出府了,这事与我何干?你总不能怀疑,是我杀了大哥吧?”
大夫人仿佛已是失去了理智,大声喊道,“贱人,你想将这事甩得干干净净没有那么容易,昨天难道不是你刺伤了笔锋吗?怎知笔锋不是因为伤势恶化而死?”
杜若锦走近高步青面前,问道,“爹,你不是说大哥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好生休养便会无事?”
高步青的眼圈刷的红了一下,转身说道,“是,我也在迷惑,他虽然被刺伤,可是并不是要害位置,我给他包扎了伤口,大约是过一阵就能下床走动的,哪成想……”
高老太爷大力咳着,艰难说道,“真是造孽呀,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本想好生惩戒一番,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呀。难道真的是老天在惩罚我们高家吗?”
大夫人指着杜若锦,眼神充血,接口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笔锋才会受伤的,要不是她,笔锋怎么可能会死?”
杜若锦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此时多说无益。
大夫人已经失去理智,她早已忘记昨天,便在昨天,高笔锋差点做出丧心病狂弑母的丑事来,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母亲,总是会轻易原谅自己孩子犯下的错误,哪怕是滔天大祸。
可是,自己就真要背上这杀人的罪名吗?
为什么感觉其中似有蹊跷?
杜若锦问道,“今天早上,大哥房里可有人进出过?”
张妈努力回忆了下,摇头道,“应该没人,今天一早,我还端了药进去,侍候大少爷喝了,另外他屋子里还有个丫鬟守着,如果有人进出过,她应该知道。”
杜若锦让张妈将那个丫鬟琉璃叫到跟前,或许是因为高笔锋的死吓住了她,杜若锦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眼光闪烁,似是惊恐不已。
“琉璃,我来问你,事关大少爷的死,希望你如实回答。”杜若锦围着琉璃转了一圈,琉璃始终眼神不敢直视杜若锦。
只听她低低说道,“二少奶奶请问,琉璃不敢撒谎。”
“好,那你就说说看,今早上都是谁来过笔锋堂?”
琉璃吞吞吐吐得回道,“就只有张妈今早上来送过药,没有别的人来过笔锋堂。”
杜若锦轻轻“哦”了一声,似是肯定似是疑问,说道,“你确信今早上除了张妈,再也没有人来过笔锋堂?”
琉璃迟疑道,“是,是的,二少奶奶。”
杜若锦突然问道,“那么四少爷有去过笔锋堂吗?”
琉璃陡然一惊,急忙摆手道,“四少爷,他,他没有来过笔锋堂……”
正在这时,便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进来,“二嫂,你是在问我吗?砚语今早上一大早便去了翰林院一趟,忙到现在才回来,刚进府便听说了大哥的事。”
杜若锦的心越来越沉,看着高砚语淡定神色,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什么也不明白,盯着高砚语看久了,才发现高砚语的眼睛里在听到高笔锋的死讯时,竟然没有一丝温度。
杜若锦长叹一声,自己早上明明看见高砚语走进了笔锋堂,如果这里面没有任何猫腻,为什么高砚语不敢承认?连琉璃也跟着撒谎?
未等思索周全,便听见大夫人再度失控,叫骂道,“贱人,你难道还想把笔锋的死赖给别人吗?你做梦也别想,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容不下你,高家自从你能开口说话以为,就祸事连连,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高家的煞星。”
说罢,她又突然大吼起来,“墨言呢?墨言在哪里?张妈,你快去将墨言找来,我今天就叫他写一封休书,休了她……”
张妈站在那里,原地顿了几步,为难得看了杜若锦一眼,只不过是瞬间,大夫人劈头一巴掌冲张妈打过来,喝道,“张妈,这些年你对我忠心,我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你,可是你现在是要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吗?你竟然看她的脸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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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离开高家
张妈被大夫人劈头一掌打来,来不及闪躲,脸颊瞬时红肿起来,她捂着脸低垂着头,似是羞愤不堪,张妈在高家也算是老人了,现在被大夫人在众人面前喝骂责打,脸上怎能挂得住。
可是大夫人早已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大声呵斥道,“你难道聋哑了吗?还不快去?”
张妈用衣袖了擦了擦脸上的老泪,偷看了杜若锦一眼,杜若锦未免她再受责罚,苦笑一声,说道,“叫你去就去吧,无妨的。”
待到高墨言来之时,杜若锦早已安定下情绪,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衣服上的纽扣,偶尔斜睨高砚语一眼,他的脸色波澜不惊,一脸恭敬地侯在高老太爷跟前。
杜若锦猜测,到底是不是高砚语杀死了高笔锋?如果是,到底是什么动机?如果不是,那么他为什么不肯承认曾经进过笔锋堂?
高墨言走了进来,一脸阴郁,进来给老太爷和高步青问过安后,便拉起杜若锦往外走,大夫人急道,“墨言,你这是做什么?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