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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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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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望着自己的时候,心也开始跳的更加厉害了,面上似乎火辣辣的烧,脑袋晕忽忽的,一切都好似元宵节上喝醉酒的感觉。

这是喜欢吗?

她喜欢上了自己姐姐的情人,世俗众人会怎么看,姐姐又会怎么样,这样可能吗?

可这世上,这天上地下只有一个白雪,一个绝代风华的白雪。

一遇白雪误终身。

他虽然面上不耐,可看见自己不开心也会耍出他的成名绝技来哄自己开心,风云腿取鱼,这是多么荒唐的故事,可这又是多么浪漫的故事,岂会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他的魅力。

或许他心里也是喜欢着自己的。

对。小丫头大大的黑眼珠里露出了坚定的色彩,她暗暗的捏紧了小拳头,鼓励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或许他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意,更或许他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许多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他为何以风云腿取鱼来逗自己开心呢。

一定是这样。

江湖上都说白雪是花间客,没准他现在也正睁大了眼睛睡不着觉,他或许也正在想着自己。

一定也是这样的。小丫头心里已快要笑出来了。

或许我该去找他,嗯,只是找他聊一聊天。

小姨子和姐夫聊聊天是很正常的。

可是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说,姐姐会相信我只是去找他聊聊天吗?

姐姐,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我不能对不起姐姐。

去,还是不去?

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丫头的心中陷入了天人交战之际,微微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

“阿梦?”

小丫头忽然心里一紧,姐姐的声音,难道自己在心底偷偷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这可怎么办?

小丫头急的要哭了,死死的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看她那冰心般的姐姐。

“阿梦,你睡了吗?”赵瑶儿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小丫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脸烫的厉害。

“看来她真的睡了,我该去还是不去呢?”

去还是不去,姐姐要去哪里?

就在小丫头迷迷糊糊的时刻,她姐姐已经轻轻悄悄的起了身,又取了外裳披在身上,往门外走去。

睡在地板上一直守护两姐妹的剑奴忽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利剑般的望着赵瑶儿。

“嘘。”赵瑶儿急忙小心的皱起柳眉伸右手食指放在娇嫩的粉红唇上,一脸哀求的模样。

剑奴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赵瑶儿可爱的拍拍自己胸膛,吐了下粉舌,哈着腰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

房间内,白雪正在把玩着自己的佩剑,赵瑶儿知道那口剑叫做阳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佩戴了。

此剑戾气过重,佩戴不详,君子不取。

为何白雪半夜一人掌灯看剑。

赵瑶儿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什么人?”虽然她的脚步声很轻,可依然没有瞒过房内人的耳朵,白雪一声断喝,嗖然起身左手执剑。

“是我。”赵瑶儿有些狼狈的整个人跌进房中。

夜半,美人衣裳不整,如玉般伫立门口。

“你呀,”略带着些责备宠溺的口吻,一件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夜凉,也不多穿件衣裳。”

男人衣服上独特有的味道让赵瑶儿的身子微微的发烫,可爱的粉红色迅速蔓延到了她的脖子上。

可又觉得那么的温柔和安全,她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又看见了他掌中的利剑。

“阳朔剑?阿雪你怎么会重新取出这柄剑呢?”

白雪拉了她娇嫩的柔荑重新坐回位子,在扑朔的灯火下痴痴的望着自己的左手,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右手,现在能掌剑的只有左手,一只干净有力、修长洁净的手。

这只手出的剑绝对很快,可白雪知道它的速度远远没到真正一流高手的境界,他若不是配合蝶恋花腿功,莫说是与龙影一战,便是杨天擒那一双判官笔自己也怕是接不下,所以他的心中偶尔不免有些不甘愿和失败感。

可这样的一只手在女人的眼中却带着不能言语的魅力,它是上苍在人间最温柔最多情最英俊的手,至少在阿瑶的心中,没有任何一只手能够代替它的位置。

第69章   神剑困蝶

“阿瑶……”白雪低低的呼喊。

“嗯……”身边的人低低的应着。

“我怕我不能出剑了。”白雪的声音有些低颤,带着一些莫名的恐惧。

“什么意思?”赵瑶儿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安静望着他的双眼问道。

“你可知我为何今夜突然取了阳朔剑出来……”白雪望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感受到她那份的冷静和支持,继续往下说道:“只因我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已无杀气……”

杀人必须要胸怀杀气,杀人者都有一股属于自己的气,白雪也不例外,可现在他的气消失了。

“我取了阳朔,便是想要借它的戾气来激起胸中的杀气,可还是不行……没有这股气,我的剑即便出鞘也不能杀人。”

白雪略带着无奈和不安,像他这种江湖人生来快意恩仇,掌中剑行男儿事,逍遥自在,可突然有一天失去了所有的武功,便如一个盲人失去了拄杖,小孩落失了父母,没有了依靠。那么,江湖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会害怕、会恐惧、会流血的普普通通的人,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的高人一等。

白雪的手也在颤抖,他褪去那层耀眼的光环,也只是一个将至而立之年的男人,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岁还没有事业,没有家庭,这本便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安的事情。

如今大船周遭危机四伏,白雪的武功偏偏遇上了如此奇特的变故,赵瑶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能借着自己给他一些温暖和力量,“为何会这样?是因为近日来太劳累了吗?”

白雪痛苦的闭上眼,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一道矫龙般的剑芒,肆无忌荡的纵横在自己的心间。

“是那股剑意,神剑的剑意……”

“自从那日阅过神剑剑意之后,我的心间只剩下那股霸道凌厉的剑意,铺天盖地,浩浩荡荡,而我自己的杀气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神剑困蝶!

赵瑶儿皱起好看的眉头,轻咬着娇嫩的红唇道:“世间竟有如此奇怪之事?难道神剑是要抹去你身上从前的武学烙印吗?”

“江湖中倒也不乏有废而后立,破而方成的武学,难道神剑十三式也是如此?”阿瑶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剑奴,她一定知道一些……”

白雪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已经问过了,她也从未听说过前几代剑主有过这种情况,也许问题便是出在我半路出家上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赵瑶儿不无担忧道:“现在风雨飘摇,我实在有些担忧……”

白雪拂去她眉间的忧虑,轻声问道:“你害怕吗?”

“嗯,我害怕失去你。”阿瑶抓住那只抚过自己眉际的手,紧紧的将它贴在自己娇嫩的脸上,声音低低犹如梦呢:“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害怕不能和你同生共死,害怕你又一次离开我十年……”

夜半情人低呢,声声呼唤着斯人的肝肠,白雪只觉得自己被切割的一片片如杨花飞舞在她的周遭,历历不敢远去。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其实这也没什么,杀人本不是什么好事……”

白雪黯然道:“我也早厌倦了这种杀人与被杀的生活,只可惜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阿雪……”赵瑶儿忽然热切,巴巴看着他道:“不如我们离开一起这个江湖,从此倚楼听风雨……”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已不再说下去了,只因她看见了白雪眼中痛苦的神色,她知道,白雪绝不会离开江湖,因为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羁绊着他,她眼中的火热又慢慢的淡了下去。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海上永无止境的夜风拍打着孤客的船舷,夜里更深了。

“对不起。”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道,又相视一笑。

白雪一直认为微笑是人世间最伟大的力量,它能给人无穷的勇气和信心,所以一个人只要还有微笑的力气,那么不妨可以多赐予自己和他人更多的微笑。

笑靥露而繁华容,悲伤的气氛已一扫而光,赵瑶儿俏皮道:“或许我可以保护你哦,要知本小姐也是从小习武的耶。”

大小姐的武功似乎可以打遍她家后院无敌手,将那些所谓的侍卫杀的片甲不留、狼狈逃窜。

“哦,那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大小姐有多厉害了。”白雪也眨眨眼,和她耍着花枪,忽然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只见怀中伊人明丽照人,低低吻了下去。

霎那间,天火勾动,赵瑶儿软软的趴在白雪的怀中,柔顺的如同猫儿一样,低低的哼哼着。

白雪的手,掠过她柔软干净的长发。

“外面冷,我抱你上床去……”白雪薄削的嘴唇腻在她晶莹的耳垂边吹着气,她已经完全迷糊了,身子如同生病了的猫儿,不停的扭动着。

“嗯。”一种说不出来的酥软感传遍了阿瑶的全身,她只觉得自己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所幸白雪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怀中人儿身体的柔滑和滚烫,他是一个成熟而很有经验的男人,很知道她的需要。

他也知道如果他愿意可以有一个美丽而充实的夜晚,在方面,他从未让任何女人失望过。

可是他没有,白雪将她温柔的放在洁白的床铺上,然后箭一般的掠到门口,猛地打开了房门。

“哎呀……”门外又跌进来一个小小的人儿,脸红红的,衣裳也没穿整齐。

白雪睁大了眼珠子,不解问道:“你躲在门外干什么?”

“我?!谁躲了,谁躲了!本小姐是要监视着你,以防你……对我姐姐做什么事情!”小丫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依然是强硬的犟着脖子。

那边,她姐姐正以尴尬、害羞、又气又急又恨的眼神望着她。

“哦?那你觉得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呢?”白雪饶有兴趣的环抱着胳膊看着她。

“你……你方才……就要……”小丫头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一咕噜的也爬上了白雪的床,大声的宣布:“我要和姐姐睡在一起,阁下若是还算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便该知道女人家睡觉的时候阁下是要回避的!”

白雪无疑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于是他只能就这样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第70章   夜高密语(上)

海浪摇舟,夜风呼啸。

被赶出自己房间的白雪在冰凉的海涛升中尽量伸长自己的懒腰,他伸懒腰的姿势绝对比世上大多数的女人还要优雅还要好看。

“真是舒服,这样的良宵,这样的美景,只有呆子才会待在房里睡觉,我是白雪,岂又会辜负这上苍如此的恩顾。”显然,他已经为自己的处境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所以他心情舒畅的慢慢渡到船上主杆的桅帆下。

忽然,一滴清水淡淡的落在他微昂起来的脸颊上,清泌冰凉。

他微皱起眉头,右手拂过水滴的脸颊,微微的将那滴清水放在舌尖沾过。

“竹叶青?”

暮然回首,望天际。

圆月当空,皎洁如盘,在漆黑的苍空下显得那么的圣洁。

百丈高的主帆桅杆上头,是一个十字形的支架,却有一袭紫袍女子慵懒的高坐与上。

风,轻轻摆弄她一侧随意下垂的纤足裙摆,她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高空上,手背悬着一只青色的酒葫芦。

那滴清水便是从这般风情的女子手中葫芦流出来的。

白雪已看的痴了。

她又往自己嘴里满满的灌了一口酒,完了洒脱的将自己衣袖一抹嘴边滑落的酒迹。

海水滔滔,海风萧萧。

黑夜、冷风、流水、清酒、美人已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泼墨山水画。

白雪忽然一振双臂,人已腾空而起,迅如夜枭华丽而飘然的落足在她身后的木架上。

到了高空,那风越发吹动着衣裳猎猎作响了。

白雪微微闭上眼,默默的听得海风,嗅着风中微醺的酒香。

“真香。”

“哦?是什么香?”

“酒香,人更香。”

白雪已将自己的身子斜斜靠在木架上,面迎着海风曼声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如此美丽的月光,如此清醇的佳酿,不知道在下是否有机会和姑娘分享呢?”

剑奴一挑眉头,已将那酒葫芦随意抛到身后。

一道清泉自葫芦口泄出,在夜空下划过长长一条优美的弧线。

白雪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他足下使一回旋巧劲,展开身子如滑翼般在高空盘旋转过一个圈子,已抄了酒葫芦在手,左足一点桅杆,再次上腾轻飘飘的落回了木架上。

他已喝了一口,皱眉“丝”了一声,品味道:“果然是好酒。”

的确是好酒,酒一入喉,他已开始大声的咳嗽起来。

剑奴望着他被咳嗽纠缠痛苦的模样,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白雪不顾她的目光,再喝了口酒,才道:“阿奴,你怎么没在房里睡觉?”

剑奴玉臂往后一捞,从他掌中取过葫芦也喝了一口道:“主子却为何没在房里睡呢?”

“哎。”白雪苦笑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话。

这一对主仆倒颇有天涯沦落之感。

白雪长腿一扫,已截断十字形木架的上头变作一个丁字型,他又懒懒的坐了下来,与剑奴背靠着背写意的在高空坐着。

“阿奴,要不你与我讲讲神剑的事情吧,这些日子我都有些糊里糊涂的,尤其是那道剑意一直盘恒我心间,我实在是不明白……”白雪望着自己有些冰凉的左手道。

剑奴迟疑了一分,她将酒葫芦慢慢的凑到唇边,未喝一口又慢慢放下,道:“神剑通灵,诸事多端,不知主子要听哪一块的事情?”

白雪也知道自己这么问实在太过笼统,别人很难回答,他想了想又道:“你便说说龙影为什么会选择传剑给我,这委实奇怪?何况我曾听他说过他似乎是他的影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影?他不过是个可无可有的过渡,是因为……”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开始有些迟疑。

“因为什么?”白雪急道:“他是个过渡,什么过渡?”

剑奴洁白的齿贝轻轻的咬住自己红润的下嘴唇,道:“只因主子突然失踪了十年,所以原来的计划也只能推迟了十年。这十年的空白无奈之下只能找个人来替代了。”

白雪听得一头雾水,讶然道:“计划?替代?我身上有什么计划,他又替代了谁?”

剑奴道:“龙影他……其实是上一代的剑奴,原本神剑十三式十年前便要传给主子了,只是你……失踪后,龙鹰侯无奈下只能将剑奴充作剑主,来替代与主子。”

白雪已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原来他当真是我的影子,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一定要与我决战,更一直说自己是我的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那么少,也发现这个江湖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的幽深可怕。

剑奴低声道:“这个,”她抵住白雪的粉背忽然有些微微悸动,声音也在风中模糊不清了,“有些事情主子还是少知道些为好,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况且很多事情等到了剑池主子自然便会明白了。”

世事如棋,知晓不如不知晓,人难得糊涂,可惜白雪不愿做糊涂人,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愿说我便说说自己的想法,平日里我也常在想,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龙鹰侯想要借我之手除去名草堂,也许这根本是一个陷阱只为了捕杀我,更或许这只是一场奇怪的梦,庄周迷蝶……”

长夜圆月,将这个妖姬般的男人融化成一团温泉,细细的流过剑奴的心房。

她痴痴道:“主子要听,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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