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L 清越少年- 第36部分

　　
　　关东大赛的决赛。
　　我没想到青学会走到这里，披荆斩棘打败了一个个对手，站在立海大的对面。
　　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很轻视他们的。立海大是全国大赛的冠军，绝对不会在这里输掉！况且，这还是我对幸村许下的承诺，捧着关东大赛的桂冠和他一起进军全国！
　　但是，比赛的时候，青学却给了我当头一棒，原来他们的实力已经足以和立海大抗衡。
　　我看着站在网球场对面的少年，依旧是白色的帽子，蓝白衫的正选服，力量，速度，技术，我感受着那个少年的攻击与防御，原来他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啊，已经足以做我的对手。没有了手冢在的青学网球社，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我毫不留情地展开自己的攻击，比赛，我不会输！立海大不会输！
　　对面的少年抬头，我看见了那双眼眸，愣了一下，那里面的光芒，似乎比头顶的太阳更耀眼，琥珀色的眼眸氤氲着的昂扬战意，让我忍不住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好久没有打过这样的网球了。
　　风火山林，我的招式缓缓展开，对面的少年却没有丝毫退缩，睁开眼，我仿佛看到少年手中高擎的武士之剑，锋芒毕露。
　　那个如同旋风般的扣杀，更是让人有种置身沙场的悍烈。
　　
　　那一场比赛，那一次的决斗，我输了！
　　握手的时候，我看着面前的少年，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瘦小的身躯竟然蕴藏着那样的能量。
　　即使赢了比赛，少年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的色彩，当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太阳的时候，看到他的人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落寞。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这样耀眼的少年会有这样落寞的神情？
　　那个少年低下头，我听到一声仿佛哭泣般的叹息，然后听到了那个名字。
　　冥—越——


第六七章　血色
　　再一次见到那个少年，完全在我意料之外，那是那年的全国大赛即将开始之前，我每天都要做长跑来训练体力，那一次或许是心血来潮吧，跑到了附近的山上，上山的路很吃力，比在平地上需要更多的体力。
　　跑完了规定的训练量，我的脚步慢下来，一步步地慢走着恢复跑步的时候绷紧的肌肉。
　　就在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我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坐着的人，当时我看到的是背影，我以为是一个女孩子，因为那时他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过肩。
　　那个人靠在身边的树上，蜷缩着身体，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样子。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我再没有另外的人，踌躇了一下，走了过去，如果放任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我会良心不安的。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那个人轻轻地把头转了过来，似乎没有看清地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了我记忆中的笑容，和我打招呼，“啊，真田前辈。”
　　我看着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完全掩盖了见到他的惊讶，他的神色很憔悴，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光华，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近了，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苍白。
　　他笑着，“真田前辈，可以麻烦你将我送回去吗？”
　　我看着他。
　　他解释，“呐，我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走回去了。”说着轻轻咳了几声。
　　我看着他，对他伸出了手，想把他抱起来。
　　他摇了摇头，又是一阵咳嗽，笑着，那个笑容很苍白，“真田前辈背着我就好了，比较省力气。”
　　我看了他一会儿，在他面前蹲下来，他的要求还真多。
　　我把他背起来，问他，“去哪里？”
　　“一直往上走就行了，山顶有一幢别墅。”
　　山顶的别墅？以前倒是听说过，也远远地看见过，只是一直不知道什么人住在里面，“啊，你住那里？”
　　“嗯。”他应了一声，又是一阵咳嗽。
　　听着背后传来的咳声，他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咳得这样急，生了什么病吗？而且，他出现在这里，自己却走不回去，……
　　“因为一个人住在那里很闷啊，所以想出来走走，没想到我的体力差到这种地步了，只是这一点的路，我已经走不回了。”
　　听见他的回答，我才醒神过来，原来我将刚才的疑惑说出了口。
　　他在我背上嘟哝，“回去的话，伊谷爸爸一定会很生气的，以后一定会找一个团的人来看着我，……”
　　听着他小声地嘟哝着，间接着他一阵阵的咳嗽，忽然一滴液体落下来，滴在我的领子上，我闻着这个味道，有些不对劲，三分钟后，我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味道，把他从背上放下来，转身看到他掩着的口，殷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我抓住了他的手，看见鲜血晕染的唇，强自压抑着心中突生的怒气，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疲惫地闭上眼，脸上依旧带着笑，“真田前辈，如果你慢了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死掉的。”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用尽了剩余的所有力气，昏了过去。
　　我看着他昏过去的面容，咬牙把他抱起来，向着山顶我记忆中别墅的位置奔去。
　　清水冥越，好样的，用死来威胁我，你还是第一个。
　　
　　我站在别墅的门口，气喘吁吁。
　　原来站在门口的男人看到我怀里抱着的清水，几步迈了过来，把他从我怀里抱过去，看见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沉稳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我看着别墅里有条不紊地出来一大群穿着白色医师服的人，在走进别墅的时间熟练地为清水身上插上了各种仪器，……
　　我慢慢地走进别墅，一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客厅，我看见一个门上闪着红灯，就像医院的急救室。
　　在门前踱步的男人转过身，看着我，轻轻开口，“真田君，刚才失礼了，请坐，谢谢你将冥冥送回来。”
　　我看清了他的相貌，肃整了面容，还礼，“藤原先生。”
　　面前这个叫做藤原伊谷的男人，我是认识的，从爷爷的口中听到过，在宴会上也见过，藤原家族的家主，藤原财团的总裁。
　　他看了一眼那扇门，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真田君，要喝些什么吗？茶？咖啡？”
　　“茶，谢谢。”
　　他从茶几上取了一套茶具，提来热水沏茶，冒着热气的茶放在我的面前，“请用。”
　　我抬头往那边闪着红灯的房间看了一眼，开口，“清水他——”
　　他呷了一口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冥冥啊，是我的儿子。”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理不顺脑子里面的头绪，清水是藤原伊谷的儿子？喝了一口茶，我冷静下来，慢慢忆起关于藤原家的事情。
　　藤原伊谷一直未婚，不过在四年前收养了弟弟的儿子，并立为了自己的继承人，那个少年，叫做，藤原冥越。
　　这么说的话，清水就是那个少年吗？
　　“真田君认识冥冥的吧。”
　　我点点头，“啊，立海大校园祭的时候。”
　　藤原淡淡地笑着，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觉得和那个少年的笑容很像，不愧是父子。“冥冥啊，这个孩子，总是不能让人放心啊。”
　　我听着他叹息般的话，仿佛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奈和宠溺怜惜，我想这就是那个少年所拥有的亲情吧。
　　“清水他，生了什么病吗？”最终我还是问出了口。
　　藤原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很久，取出了一颗香烟，放到嘴边，最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他沉默的表情，我想我已经不用再询问，刚才那些像医生的人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一个温文尔雅、冷静干练的男子从楼上走下来，一只手捂着胃部，表情是扭曲的痛苦，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藤原开口，“伊谷，冥冥回来了吗？”
　　藤原看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下来了？冥冥这里，我会照顾好的，你就不要再操什么心了？”
　　男子拧着眉坐进沙发里面，“刚才我听见下面很吵，冥冥没有什么事吧？”
　　藤原笑着，“冥冥可是我们的儿子呢，我怎么可能让他出事？”翻出药，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倒是你，操心自己的身体就好了，不然的话，冥冥知道了，一定会念你的。来，把药吃了。”
　　男子皱着眉，就着他的手，吃了药。
　　我看着这个男子，很熟悉的感觉，这个人——？
　　忽然想起一个人，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清水冥志，日本的“首席操盘手”。
　　我的眼睛愈睁愈大，看着那个叫做清水冥志的男子缓缓倒在藤原怀里，藤原收回了刚才砍在他颈间的手刀，轻声地叹息，“你们父子还真是一样的性情啊，冥冥这样，你也这样。难道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吗，一点儿也不在意？”
　　看着藤原抱着那个男子上楼，我慢慢地合上了嘴，慢慢地喝茶，心里思忖着，藤原家的事情，看来很复杂的样子，自己还是不要过多涉入的好。


第六八章　兄弟
　　虽然做出了不再过多地涉入藤原家家事的决定，但是——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东西，再看看自己脚下走的路，叹息了一声，何必自欺欺人？终究还是放不下，不知道那个少年得了什么样的病？身体怎么会变得这样差？那个苍白的他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光耀的少年。
　　站在别墅门口，藤原家的仆人很有礼貌，把我请到客厅奉茶，“真田少爷请稍后，冥越少爷正在做治疗。”没有多余的话，说完这些把我一个人留在客厅退了下去。
　　我打量着客厅，那天根本没有细看。
　　客厅很大，布置很简单，但是却给人一种博然大气的感觉，藤原家族千年累积的高贵。
　　一个小时后，清水从一个房门里面出来，显然已经有人告知了他我的到来，所以他没有任何惊讶，面色比上一次似乎好了些，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笑容，“啊，真田前辈。”
　　我看着他，他似乎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清水，……”
　　“嗯？”
　　“你的身体？”
　　“啊？”他笑着，“坏掉了啊。”语气风轻云淡，似乎说的不是自己，“所以伊谷爸爸才会限制我的行动啊，”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那天我太闷了，一个人偷溜出去，如果没有遇到真田前辈的话，大概就回不来呢。不过，也有好处，那天之后，伊谷爸爸就给我配备了一个呼叫器，我以前的所有通讯用具可是全部被封印了呢。”
　　云淡风轻，从容淡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样的胸怀，像我们这样的年龄原不该拥有。
　　“伊谷爸爸说，我的病如果不能心静的话，可能永远不会好了。”
　　
　　心静，说来容易，做起来，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呢？
　　以后几次去看他，很少遇到第一次见到的藤原伊谷和清水冥志，清水说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天天在这里陪着他，我去见他的时候，多数时间他在做治疗，有一次在治疗的时候，我进去看他，看到各种的管道插在他的身上，身体泡在黑色的汁液里。
　　两分钟后，我从里面退出来，再也没有进去过，站在里面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
　　他说，“真田前辈，我许下了诺言，我不想失约，所以不能轻易就放弃。”
　　看着他的表情，我差点脱口而出，你许诺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少年？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有一次我去看他，他坐在屋顶上，抬着头痴痴地看着天空。
　　我悄悄地走到他身边，静静地站着，许久没有开口。
　　“真田前辈，全国大赛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我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我的动作，应了一声。
　　“那我现在在的地方还在日本吧，应该离东京不是很远。”
　　我惊讶。
　　“当初伊谷爸爸把我带到这里，根本没有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并且没收了我的所用通讯工具。他说，我必须静下心来，外界的事，一丝一毫也不要再理会。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怕我再被影响了情绪。其实，可以影响我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伊谷爸爸带我离开东京，一个人也没有告诉。”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口。
　　“真田前辈，青学赢了吗？”
　　“啊，目前还没有输掉一场比赛。”
　　“那冰帝呢？”
　　“前天输给了青学。”
　　“龙马赢了比赛？”
　　“是的，他是青学的单打一，对手是冰帝的迹部景吾，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他抱住了膝盖，下巴放在腿上，有些哀伤的样子，缓缓问出了一句话，“他们，还好吗？”
　　他们？我忽然明白了他问的是谁，刚才他说的两个人，也就是他现在问的人吧，“啊。”
　　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滚落，我看着面前的少年，竟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咳咳咳——”伴着一阵急咳，他用手捂住了嘴。
　　我一步抢过去，掰开他的手，看到他手心殷红的血色，忍不住，冲着他大吼，“清水冥越，你想死啊！”
　　他笑了一下，身体无力地滑倒进我的怀里，“我不想死，我还想活，想看着他们——”
　　“那就给我好好的！”我冲他大喝，抱着他迅速下来，把他送进了治疗室。
　　我站在门外，看着门上闪着的红灯，决定以后再不告诉他关于那两个人的任何消息。
　　
　　3月3日，那一天，正在上课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呢。
　　那是我第一次逃课。
　　走进别墅，就听到了笑声，根本不用人领路，我找到了别墅后面的一大片草地，那个少年正扯着风筝线跑着。
　　旁边的藤原看见了我，招呼，“真田君。”
　　我点头弯腰，“藤原先生，清水先生。”
　　清水冥志看着我一眼，没有说话。
　　藤原指着旁边的椅子，“请坐。”
　　“谢谢。”
　　草地旁边支起了很大的遮阳伞，伞下面放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
　　“茶吗？”
　　“啊。”
　　不多时，旁边有人送上了沏好的茶。
　　坐在伞下，看着不远处欢笑的少年，似乎可以品到幸福的味道，或者这只是茶香给我的错觉。
　　
　　不知道怎么聊起了那个话题。
　　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我说出了这句话，心中忽然有什么明了了。兄弟，原来我看着那个少年的心情，是这样的吗？不是爱，所以在听他提到别的人的时候，没有嫉妒的感情，只是心疼他的伤痛。
　　我仰起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忍不住微笑。
　　弟弟啊——
　　藤原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眼里深藏的表情，不过应该不是恼怒的样子。
　　
　　没有很长时间，清水就累了，拉着风筝跑过来。
　　藤原端起一杯放好的茶给他，他接过来，完全是牛饮啊，喝完喘了一口气。
　　清水今天的气色不错，脸色很红润，眼睛晶亮晶亮，“真田前辈，今天不用上课吗？”
　　藤原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笑着，“真田君刚才说，要认冥冥做弟弟呢，弟弟生日的话，哥哥旷一两次课也是应该的。”
　　听见藤原的话，他惊讶地向我望了过来，然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扑过来抱住了我，“哥哥啊，真田前辈要做我哥哥吗？”
　　看着他的笑容，伸手学着藤原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点头。
　　他一声欢呼，跳了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然后凑到我面前，对我伸出了手。
　　我不解。
　　他嘟着嘴，嚷着，“见面礼，见面礼啊，大哥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愣了半天，我哪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原本今天这就是“突发事件”。
　　他也没让我为难，亲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