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啦——”他将寿司往嘴里一扔，“nia——黄瓜卷——”
下一秒，他的脸瞬间变形，用手在嘴边扇着风大叫，“哇——你吃的什么啊！辣死我了！茶！快给我茶！”他接过大石递来的茶水猛灌一气。
不二又慢悠悠地把头转回来，眼眯得像只得道的千年妖狐，曼斯条理地申明，“我吃的是辣根卷——”他又拿起一个寿司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
清水站在角落，静静地捧着手里的茶，望着四周热闹开心的众人，虽然他脸上还是那样清浅的温雅笑容，即使身处这样喧哗的人群中，却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仿佛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手冢看着那个少年，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那个少年面前，少年有些惊讶地抬起了眼眸看着他，“部长——？”
手冢在他身边坐下来，“为什么不去玩儿？”看着那一群闹在一起的同伴，似乎并没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离群。
少年喝了口热茶，璀璨的眸光活泼地转了一下，那一刻，手冢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流光，他淡淡地笑着，“部长不也是吗？”
“不一样。”手冢转过头去，看着那一群笑闹的同伴，很早他就知道了，他不会再拥有同龄人那样单纯的心思和纯净的笑容，过早的成熟非他所愿，但是既然已经知道的多了，就不可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懂。
清水淡淡地敛眸，“呐——部长，你考虑太多了啊。喜欢就去和他们一起闹，不喜欢就在一边看着，累了就歇一歇。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一个人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样的生活不能改变，端看你有没有信心。”
手冢惊讶，回头，看到那个少年水波不惊，温雅淡定的笑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着茶。
没有什么生活不能改变吗？
“清水——”不二抬头看过来，走过来一手拉住了一个，笑眯眯的模样，“手冢也来吧。”
清水把茶杯放在一边，“什么事，不二前辈？”
不二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清水身上一寒，总觉得那个笑容很诡异。
“做游戏。”不二笑着那两个人拉了进来。
这边围了一大堆人，青学的正选，一年级的，还有那个记者井上先生，和芝小姐。
清水和手冢坐下来，看众人了一眼，“做什么游戏？”
“nia；nia，清水，”菊丸大猫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来抽一张，抽到最小的那个人要表演节目。”
“如果两个人抽到一样的呢？”
“两个人接着抽好了。”不二笑眯眯地接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现在就开始吗？”
不二点点头，对菊丸示意一下，菊丸把扑克牌放在最中间。
看着阿桃和海堂开始争执谁第一个来抽，清水淡淡地笑着，有些心不在焉。
这样的热闹和欢笑，为什么还不能觉得欢乐？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却不能感同身受。
与河村以及热情的河村大叔道别，清水和越前走在回家路上，远方的天空已出现了闪烁的星辰。
越前突然停下了脚步，清水有些诧然地回头，“嗯，怎么了，龙马？”
越前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清水看见少年在夜色中闪耀的眼眸，似乎比他身后的群星还要璀璨明亮，夜色中少年那张精致的面容有着让清水沉默的沉静，这一刻的越前，让清水恍觉自己看花了眼，他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少年，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夜色苍茫的寂静中，清水听见越前有些低沉的声音，“你今天——不开心吗？”
清水垂下了眼帘，浅浅地扬起了笑容，“开心啊。”
沉静夜色中听见越前轻轻的叹息声，“冥越，就是我，也不想说吗？”
不是没看到他在暗影时的那种孤独，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当时心里被一种恐惧狠狠揪住，但是不知道怎么上前劝解，不知道怎样才可以抓住他。为什么越走近他，却感觉两个人离得越远？
看着越前眼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清水忽然觉得心痛不忍，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身体，“龙马，——”
“对不起，龙马。只是忽然觉得好孤独的感觉，虽然大家都在身边，但是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不知道怎么了，仿佛自己是不属于你们其中的一个人一样，我知道获得了优胜应该高兴，可是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感到喜悦，仿佛那种感情是属于你们的，我知道，却不能分享。……”清水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
“只是这样吗，冥越？”越前明亮的眼眸看着他，笑容扬起来，又是那个比阳光更耀眼的少年，“不喜欢的话就说出来，我们可以提前回家的啊。”
“很失礼的，龙马。”
“哪有什么关系？”少年扬着笑容，有着小小的狡黠，“我们偷溜就好了。”
清水看着他，终于笑了，发自心底的那个温雅清浅的笑容，“龙马都变坏了呢。”
少年看着他的笑容，“果然，冥越还是这样笑着比较好看。”
清水牵住了他的手，感觉郁积了一个晚上的郁闷逐渐消散，“谢谢你，龙马。”
少年回过头来，笑容耀眼，眼眸璀璨，“冥越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吗？清水握紧了少年的手，轻轻浅浅地笑着，沿路有樱花飘落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种如水般的月色清凉的妩媚，他扬起了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微闭了一下眼。
谢谢，龙马。
＇卷一完结＇
第三一章 平地起波澜
清水走进校园就感觉到不对了，每个看到他的人似乎都有什么瞒着他，看他的目光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那么，是出了什么事？
越前走在他身边，就连他也感觉到了不对。
清水不动声色，依旧淡淡地笑着，微微眯了眼睛，你们真的以为我感觉不到？当我走过来的时候，嘎然而止的谈论，还有背后指点的目光。
一阵风卷着一张纸飘飘地到了清水脚下，清水看到的瞬间愣了一下，弯下腰去捡。
看到纸上的东西，清水想他明白了看到他的人不对的原因了。
越前看着他，“冥越，是什么东西？”
清水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越前接过来，好看的眉毛扭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氤氲起了怒火，双手颤抖着，把手里的纸都扯烂了。
这上面的东西，完全是侮辱！
清水淡淡地笑着，似乎没有当一回儿事，继续朝前走。
越前看了他一眼，跟上，“冥越，……”看看他的脸色，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越前有些不解。
清水淡淡地笑着，“我只是觉得那张图制作的技术含量太差了，高手一看就知道是电脑合成的，再说了，我以前可不是那个样子的，而且，那个人太丑了吧，我就算是饥不择食，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吧。”
“呃？”小猫显然被他这一番不同寻常的理论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远远地就看到网球社休息室的门口围了一大堆人，交头接耳地低声说着什么。
清水走过去，看到了贴在门口墙壁上的，和他捡到的那一张一模一样的纸。
菊丸愤怒地红着一张脸，正一张一张地仿佛和那些纸有仇地往下扯，旁边还有大石在帮忙。
不二睁开了那双摄人的冰蓝色眼眸，望着墙上的纸张，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怒气。
冰山部长阴着一张脸，他周围似乎比平时更加冷了。
乾静静地站在旁边，总觉得他的周围阴森森的。
阿桃和海堂这对老冤家这个时候也不吵架了，眼神凶狠地看着墙上的纸，仿佛要在上面穿个洞。
一向憨厚老实的河村似乎也很愤怒，没有握球拍的他身上似乎也燃烧起了火焰。
“英二前辈，需要帮忙吗？”
听到这个声音，正愤怒的大猫霍地转过身来，海蓝色的大眼怒火氤氲，“我现在很生气，你滚——呃？清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少年，菊丸自动消了声音，把手里的撕下来的纸刷地慌忙藏到了身后。
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清水忍不住笑了，“英二前辈真是可爱啊——”
“清水——”大猫有些不知所措。
清水浅浅地笑着，弯腰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谢谢，前辈。”抬起头看着墙上还没有被扯下来的纸，“我已经看到了。”
“清水——”
看到他们担心的表情，清水觉得心里一暖，扬起了笑容，“我没有事的，前辈。”伸手扯下了一张，看着上面的配图，浅金色头发的少年正在和一个形象猥琐的中年男子接吻，旁边是一行侮辱性的大字，他的名字赫然在其中，同性恋，援交，变态，……
他轻轻扯碎了这张纸，嗤笑，“真是没有水平呢！要找也要找一个俊美一点的配角，说不定我就承认了呢，nia——我就算是再没有行情，也不会堕落到这种程度吧。嗤——”
听着少年满不在乎带着讥讽的言辞，其他人瞬间呆了一下，这个人是他们平时见到的那个温雅浅笑的清水吗？遇到这样的事竟然不惊，不惧，没有丝毫慌乱和愤怒，是他的接受能力太强？还是刺激太深，一时间伤了神经？
菊丸担心地走过来，海蓝色的大眼掩饰不住地关心，看着清水，“清水，你没有事吧？”
看到其他人眼中同样的担心，清水分开门口的人，走进休息室，“呐——如果这样就被伤到了，岂不是让那个在暗处策划的人偷笑吗？还有，前辈，社团活动时间到了吧？再不去就要迟到了呢。”
清水拉开了自己的储物箱，猛然向后一闪，储物箱里面飞射出了一道青绿色的影子。
“清水！”众人惊呼。
清水笑嘻嘻地转过头来。
众人看见他右手上抓着的那条青绿色的蛇，脸色白了一白。
清水的手指精准地捏着手中蛇的七寸，“没有毒，看来策划的人还是不够狠啊！”把那条青绿色的蛇丢在地上，却然已经是不动了。（死了）
他勾起里面的运动衫，抖了一抖，哗啦——一堆细碎的钉子落了一地，清水笑着，“我以为衣服里面被放了血蛭呢，最好把外表涂成和衣服一样颜色的，根本看不出来，吸附到人的皮肤上，就会往血管里面钻，等发现的时候，或许已经钻进去一半了。”
听着他血腥的描述，有几个网球社的社员终于忍不住了，脸色惨败地踉跄着跑了出去。
“清水！”
冰山部长开口喝止。
清水乖乖地住口，取出运动鞋，倒了一下，果然又倒出了一小堆钉子，真是没创意！害他还好期待的，以为会有什么新的花样呢。
清水换好了衣服，拿了网球拍，招呼自己的前辈，“走了，前辈们，要开始早训练了吧。”
手冢看着那个波澜不兴的少年，从他那张浅浅笑着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东西？那么究竟是谁对他怀着这么大的怨恨？为什么要恨这个少年？这个少年一直是温雅有礼，对谁都是微笑着，根本不可能和谁结仇吧？
转头，看见不二若有所思的冰蓝色眼眸，不二对他点点头，也好，现在开始训练，等一会儿再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早训练结束，清水回到教室，一年五组。
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清水的眼睛眯了起来，真是不竭余力啊，抬起脚，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哗——随着这个声音，原本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的椅子碎成了零件。
清水抬起了眼眸，望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学，看到一双双惊讶的眼睛，看来不是自己班的同学呢。
这个时候，上课的老师走了进来。
“老师，”清水指着自己坏掉的椅子，“我可以站在最后面去听课吗？”
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看着清水坏掉的椅子，似乎有此不解和惊讶，点了点头，“清水同学，不如你先和其他的同学坐一起，挤一挤吧。”
清水眼眸淡淡的，扫过同学们唯恐避之不及的神情，摇了摇头，“谢谢老师，我站着就好了。”
这天，清水站着听了一天的课。
一年五组的同学如同芒刺在背地过了一天，那一天除了清水没有一个人知道老师讲了什么内容，听课效率创了历史新低。
第三二章 清水不凡的身世
下午的时候，清水到了社团，就看见正选们站了一排在门外等他。
冰山部长面色沉静如水，淡淡地开口，“清水，放你半天假，你今天就回家休息一下吧。”
清水歪着头，有些疑惑不解。
菊丸有些不忍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哭得稀里哗啦的，“清水，我知道出了这种事你很伤心，很生气，但是你不要难过，我们一定会把那个诬陷你的人揪出来的，你好好回家休息一下，不要太生气，我喜欢清水啊——呜呜呜呜——”
清水愣了一下，会意过来，忍不住抱住了他，安慰地拍拍他的背，“英二前辈，放心，我没事的。”真的是让他们担心了，这个在他们认知之外的自己，他们一定认为他被刺激了，有些神经失常了吧。
不二走过来，也抱了他一下，冰蓝色的眼眸是掩饰不住的担心，笑容很温柔，“清水，先回家休息一下好吗？这件事我们会解决的。”
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点点头，“好。”
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不再担心的话，他会去做。
不二温柔地为他擦干了滚落的眼泪，安慰地拍拍他的背，“放心，清水，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越前走过来，把一罐捂热了的红茶塞进他手里。
清水抬头看见他明亮的鼓励的眼眸，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红茶，抱住越前，“谢谢，龙马，我记得我们的这个约定，所以，不要担心。”
还记得那个时候，暖风习习的午后，在樱花树下的约定，那两个躺在树下草地上的少年。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扬着笑容，“呐，龙马。”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有些睡眼惺忪，“嗯？”
“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以后，”浅金色头发的少年握着手里的红茶，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温雅地笑着，“如果，我送龙马Ponta的话，龙马不允许拒绝，不管什么事，伤心，痛苦，流泪，……都要快乐起来。”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张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猫眼在阳光下璀璨闪亮，“那，如果我送冥越红茶的话，冥越也不许拒绝，不管什么事，伤心，痛苦，流泪，……都要快乐起来。”
“嗯，我们约定好了！”
阳光下，两只手掌交击在一起，这是两个少年的约定。
看着那个少年离开，不二冰蓝色的眼眸变得犀利无比。
手冢镜片后的目光暗沉，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正选们围坐了一地，“乾，给大家说一下你的情报吧。”
乾点点头，打开了手里的档案袋，取出了一大叠的资料，“首先，我确定那张照片绝对不是真的，因为来青学之前的清水，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形象。而且，根据清水的家世，这种事完全是污蔑！清水他，一不缺钱，二不缺势，前途光明，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都了解清水这个人。大家，想必还不是很了解清水，不是我们日常见到的那个清水，而是另外一个。”
乾的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有些迷糊，“nia——阿乾，还有另外一个清水？”菊丸睁着迷惑的海蓝色大眼。
乾扶了一下眼睛，“这个要先说清水的两个父亲，大家对清水的两个父亲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