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生也不含糊,上半身立刻向后侧仰,头部避在那一拳的攻击区域之外,同时小腹中收紧一股气,左脚支撑,右脚侧踹,竟然是后发先至,在对方那一拳攻来之前,抢先一脚向大胖子的喉咙踹去,但就在他的脚快要踢到大肨子的时候,突然觉得空气中有一层坚韧的气垫,挡住了他的攻击,看着大个子就在眼前,却就是怎么也踢不到他。
同样,这大个子充满兽力的一拳打过来,在接触陈进生身体外围的时候也同样像是被什么透明而坚韧的东西挡住了,所有的力气却都突不破那层空气。
两个人立刻分了开来,互相凝视的眼神都显得十分疑惑。
怎么回事?哦,对了,我这是在做梦……陈进生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大肨子又疯狂地嚎叫着扑了上来,这次陈进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而这大个子整个肥硕的身体都扑上来,双臂合拢想要抱住陈进生,但就在他快要抱住陈进生的时候,忽然觉得陈进生周围的空气在被他双臂挤压的同时产生出一股越来越强的反弹力,双手越用力,那反弹力也越强,终于一下将他的双手绷弹开去,他重量太大,脚下重心又不稳,这一弹竟然把他弹了一个趔趄,向后退几步刹不住脚,跟着一跤跌倒在门前的木阶梯旁。
真是奇怪?难道我在梦里有层保护膜?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给自己加层防护罩而已,小儿科,以前在未来生活的时候,我就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并且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梦,想飞起来就飞起来,想跳得高就跳得高,想打人就打人,想出防护罩就出防护罩……只是……这防护罩好像不归我管啊,有层防护膜打人就不方便了呀……
……难道是因为进入了别人的梦境,所以不能随心所欲……
……刚才踢这个大个子也没踢到,难道他也有层保护膜……
……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我自己有,但因为这保护膜是双向的,不仅能隔开别人对自己的攻击,还会阻挡住自己对别人的攻击……
……有道理,试一下和其他物体的接触……
……嗯,能踏上楼梯,能摸到并推开木门……
陈进生并不知道,他此刻由于继承了外星生物体的特性,能够有条件的感受到他人的梦意识波动,像之前的开膛手一样进入一些特定人群的梦境。而且他更没想到的是,正是由于他体内分裂的两个人格,使他在梦境中拥有比别人更为强悍的思考能力和记忆能力。两种不同性格的思维观念在大脑中交替思考和辨析,虽然都是简单的观念,但是由一生二,由二生三,反复辨析、正反推敲,让他在梦中的思维能力比别人更强了无数倍,而且对梦里情况的记忆也更健全,不像一般人梦醒之后大部分梦里的情节就忘记了,而且即使记起来也会因为大脑得不到休息而感觉很疲惫。
这是一间肮脏的屋子,门厅和楼梯的木地板上到处是模糊的血迹,左右各是一扇门,通向两边的房间,前面是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旁边是一个通向后面杂物室和厨房的通道。
陈进生回过头看了看那凶神恶煞的大肨子,在陈进生走进屋子的这段时间,他又对实施了好几次攻击,有木棍、有斧头,可是都无法穿透陈进生周围的保护层,攻击无效之后,也只能跟在后面干瞪着眼,恶狠狠地站在陈进生的背后。
陈进生对他笑了笑,虽然他感觉到这个人非常危险,但是因为是第一次进入到别人的梦里,所以他觉得十分有趣。
“唔唔……”大个子疯汉张开嘴,恶声恶气地咕哝了几声,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来:“……滚……出去!”
“托德,你又不礼貌了!”说话的人是个女人,她不在屋里,而是在墙上。楼梯拐角挂着一个的少妇的照片,那照片里端庄雅致的女人竟然像活过来般对着这个疯汉微笑,而且还在说话。这显然是这叫托德的疯汉梦里的意识。
“是……瑞西阿姨……”叫托德的疯汉说完话就转身穿透墙壁走向屋外去了,穿墙?陈进生心里大讶,我也来试试,他心里想着就学着那疯汉的样子去穿墙壁,结果“咚”的一声撞在墙上,居然还有点痛!
这到底是这疯汉的梦境,自己不能像在自己梦里一样随心所欲。陈进生很无奈。
忽然屋子外面的空地里响起了粗声粗气的儿歌声,陈进生走出去,看见这家伙正在门前的空地里拍着手唱儿歌:
半夜里没月光
有人来敲你卧室门
吱吱嘎嘎声
你数1、2、3
猜猜进来的是谁
爸爸、妈妈睡在地板上
睢得很香甜
你数1、2、3
猜他们还会不会醒来
……
托德唱起儿歌来倒是一点也不结巴。
陈进生没兴趣听这些恐怖的儿歌,在他未来一世的记忆里,这个国家常常向世界标榜自己的自由、民主,可是有的时候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时候就需要适当的集中权力,来引导民众走向正轨,放任自流绝对是错误的。就像这个民族的恐怖文化一样,连小孩的玩具都是一些非常逼真的恐怖的鬼怪玩偶,如果到了万圣节,更不得了,不管大人小孩,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这些人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反正什么好玩玩什么,什么刺激玩什么,崇尚自由嘛,你管我?
叫托德的疯汉子摆开双脚坐在空地上,又拍手、又摇头,唱着唱着居然空地里多出几个十来岁的小孩来,穿着十几年前的装束,有男的、有女的,他们围在托德的身边说道:“托德,我们出去玩吧!”
托德点点头说:“好的!”于是和几个孩子往荆棘地里走去。
陈进生心想,看这些少年的装束,一定是这个叫托德的人童年时的伙伴了。陈进生转身进了屋子,四下里查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有新鲜的,有阴干的,而且他沿着血迹来到一楼的杂物室里,居然发现满屋子里都是人的肢体,四肢堆里间杂着人头和被利器剖开的躯干,有男的、有女的,各种肤色,有些甚至已经腐烂,辨别不出原来的样貌,已经阴干的血迹在这些残损的肢体的表面涂上了一层层的血酱。
尽管陈进生从小习武,脚下生根,但在走进这屋子的时候还是踩在地上的厚厚的血酱上滑了两滑,还好没有摔倒;饶是他胆大包天,还是收紧了双臂,生怕肩膀挨到了墙壁上的血和破碎的肌肉组织。
在记忆里,未来那一世的谢宇宙经常到乡下吃杀猪饭,农村人厨房里也是猪肠啊、鱼鳞、鱼尾啊粘得墙壁上到处都是,但那情况和眼前的恶心没法比,这简直就是屠宰人类的修罗杀场!
为什么老是梦到杀人狂?
“啊――救命!”陈进生忽然听得屋外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急忙从后门出了屋子,绕到前面的空地,正好看见多刺的灌木丛中,托德正暴怒地举起一把红色的电锯,他愤怒的咆哮着挥舞着手里已经发动的电锯,把他眼前的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剖得支离破碎。
剩下的两个女孩向陈进生这里跑过来,她们不顾一路的荆棘挂破衣裙,尖叫着跑向陈进生跑来,一个手里还抱着布娃娃。
两个女孩飞也似的跑过来,手臂、小腿上都是些触目惊心的划痕,犹自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跑,陈进生把她们抱在怀里,仔细看去,只见两个小女孩中,一个稍微大些,十五、六岁年纪,相貌清秀,脖子上带着一个特制的菱形挂坠,那挂坠很特别,黝黑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上面有些古怪的图形雕刻,很像是谢宇宙在未来电视、电影里所看到的一些传说中的古老的符咒。
另一个小些,十二、三岁的样子,抱着布娃娃。两个小女孩看见托德朝这边追了过来,都显得十分惶恐,挣脱陈进生的怀抱,就要向屋里跑。
陈进生伸手拉住她们,说道:“别进屋去,我会保护你们的。”
忽然那个带着菱形吊坠的女孩子转过头来,用成熟女人的声音喊道:“陈进生!”
☆、第十章 一场凶梦了无痕
“陈进生,弗兰克。陈!醒醒!我们到了。”原来在梦中听到的是丽娜的声音。
陈进生睁开眼,看见丽娜正侧身在他的面前,看见他醒来后丽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你的眼睛在眼皮下面动的好快,一定是作恶梦了吧?”。
“是的,奇怪的梦啊……”陈进生心想,按照开膛手所说的,自从开膛手的伤口被那果冻状的物体愈合后,他便经常进入我的梦里,看到我在不同的场景里练武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那物体整个全部附着在我的大脑里,岂不是我也能做这样的怪梦?那么,那么我一定是和他一样进入了别人的梦里……一定是了……那个叫托德的大个子疯汉一定是确有其人了,而且开膛手也说过,我死而复生的间歇,他进入了另一个喜欢用电锯杀人的人的梦里,想来一定是刚才梦到的托德吧,而这个托德也一定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那么我们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陈进生把头从座椅靠背上艰难的撑起,觉得有些神情恍惚地,他们的车子停在一个水池边上,再往周围看,原来是置身于一个花草茂盛的花园里,两束大喷泉从水池里的人物雕塑手里的两只酒杯里喷洒出来,将池中的植物都笼罩在内,喷泉背后是一栋大别墅,南特先生正站在车外和几个手下谈着话。
“梦见姑娘了吗?眼睛动得那么快。”丽娜一副好奇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做梦的时候,闭合的眼皮下,眼球像乒乓一样乱转。
“是的,奇怪的梦……这是什么地方?”陈进生问。
“是在电报山,欢迎你到我家来,你就暂时住在我们这里吧?我和爸爸要好好感谢你!”丽娜一推车门,下了车,用两根手指掐住衣服在鼻子边嗅了嗅,皱着眉头道:“噢,对不起,我得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一会儿见,对了,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叫人来带你去换洗一下”。丽娜说着就往花园里的豪宅走去。
陈进生也推开车门下了车,原来他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大花园的中心,许多高大乔木像伞一样把枝叶撑开在空中,树木掩映下这花园显得十分幽静。陈进生向周围的远处望去,自己所在的这所花园好像是处在半山腰,花园的大门外是一条环山公路,公路外面一排一排错落有致的别墅建筑像阶梯一样一层层往下延伸,远处,在山的下方,林立的楼群矗立在的苍茫中,依稀可见一个繁华城市的轮廓。
旧金山的市内地势起伏,城市就建设在起伏的大小岗峦上,地势最高的就是这电报山,而且这电报山上主要是富人居住区,所住的人非富即贵,要么是社会名流,要么是腰缠万贯的企业大亨,丽娜他们家住在电报山上,充分说明了她爸爸在旧金山的黑社会里是很有实力的老大。
“旧金山,我又回来了,霍克尔,保利,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呢?”陈进生面对着那一片空旷的天和地,脑海中神思起伏。有很多人并不相信正义,也不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说法,但陈进生始终坚信这一点,他一直都努力的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一点,多年前,他从台湾返回故乡沧州,又从沧州只身远走严寒的西伯利亚训练营,签订协议参加黑拳训练,然后漂洋过海来到美国,无论是风雨湿寒的渡轮上,还是在肮脏潮湿的训练营的监狱式宿舍里,那心中唯一的执念就像一盏微弱的明灯,给寒冷孤独中奋斗的他带来希望,指明目标,在黑拳比赛中潜伏奋战两年多,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哪知道一时的大意竟然差一点让他失去了实现那目标的机会,好在有了那奇异的生物体,让他死而复生,可以继续他未了的心愿。
“陈,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住多久都行。”南特来到陈进生身边。
陈进生收拾起心神,回过头来道:“哦……对不起,我想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你是想回去找那个克里斯蒂保利报仇吗?报纸上说他在拳台上打倒了你,而在这之间你近百场比赛从未败过,真了不起,对,有仇不报非君子!可是如果他实在太厉害的话……子弹可比拳头快!”南特拍着陈进生的肩膀,露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不,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嘿,小子,你遇事冷静,下手又狠,和我很像!而且你话又不多,这点比我还做得好,是个干大事的料!我看着你很顺眼,所以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这个,当然人各有志,既然你有事要办……不过丽娜她也很希望你留下来,至少在这里住几天,好让我们表示一下感谢之情。”南特的确是很想让陈进生留在身边。可是陈进生也有他的目的。
陈进生是抱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来到美国打黑拳的,打比赛和挣钱根本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为了尽快投入比赛,他同老板霍克尔签下了一个十分便宜的比赛价格,但就是这样便宜的报酬,两年下来,他不仅为自己挣了二十几万美元和一套房子,而且还帮助霍克尔赚了个钵盆皆满,可他一死霍克尔就把一切都收归己有,这让他十分愤慨,更何况没有钱在旧金山根本就活不下去,遑论什么实现未了之志了。
陈进生心想,当务之急是要找霍克尔,不过倒也不必急在一时,不如先在这里住下,等入夜之后再悄悄地潜回去找霍克尔算帐,于是对南特说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可能会在这里打扰几天,只是如果可以的话……”陈进生用手拉了拉身上血迹模糊的背心道:“我想去洗个澡,再借一件衣服穿穿。”
“你说哪里的话,你是我的贵客,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南特大笑道,接着就叫来佣人带陈进生去家里洗漱更衣。
白天,南特安排了房间让陈进生休息,陈进生本来还担心又进入托德的梦里,但是却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傍晚。
晚上,陈进生受到了南特家的热情款待,南特在他家的大厅里专门举行了一个酒会,应邀而来的有他的亲朋好友,生意伙伴,高级部下还有丽娜的一些同学,南特向宾客们介绍了陈进生,并对他勇救丽娜的行动表示感谢。所有参加宴会的人一齐动容,深呼吸的声音和惊叹声此起彼伏,陈进生穿着丽娜为他找来的一套西服,倒也十分合身,一身笔挺的西服把陈进生那标枪一般英挺剽悍的身形塑造得更加有型。他一边礼貌的笑着向大家致意,一边却在想着怎么闪人,却见穿着晚礼服,明艳照人的丽娜甜蜜的笑着走了上来,一手端着红酒,一手伸过来将陈进生挽得牢牢的,肩膀挨着肩膀,调皮地对他眨眨眼睛,然后向大家举杯说道:“大家一定想听听我脱险的经历吧?”
“好啊,我们都等不及了!”大家起哄,其中声势最大的就是她那一帮同学。
丽娜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陈进生,这一秒钟,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仿佛又看见他在黑熊的猛扑下凛然不惧,在弹雨激射中静如渊岳的神情,说道:“老实说,我以前从没和中国人打过交到,根本分不清武术和空手道或者泰拳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个人给我补上了这一课!他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种功夫可以让人变得那么有力!而且让我见识到瘦小的人类在猛兽面前也可以具有无与伦比的勇气。”接着,这位美女开始讲述起她的历险记,一系列惊险的事情让所有宾客觉得很刺激,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
陈进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丽娜的弟弟约翰说虽然犯了大错,但毕竟也是南特的儿子,丽娜的兄弟,为什么大家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他现在的处境,一点也不为他担心?
不过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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