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他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倘若到时候真的要走怎么办?最好便是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与他成婚,这样或许还能够拉拢他。
“那……”长公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索性叫奶娘走到自己身侧,“就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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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辕依淡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其实说安营扎寨也有些夸大了,不过是她训练出的几个人和夜凌轩一起,但是三年间养成的习惯也很难改掉,叫人搭了帐篷,辕依淡自己走到了树林的深处,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朝着她跪下:“教练。”
虽然他们一直都很好奇这教练是什么东西,但是教练叫他们这样叫,他们也不敢违背。
“怎么样?”
“皇后娘娘打算为教练指婚。”
“指婚?”辕依淡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银面,光亮在她指尖之下刹那绽放,挥挥手,叫那人下去,随即陷入沉思。
三年前她为了防止夜凌轩怀疑她没死对她追击,便在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是以着男装示人,就算是在长公主面前她也权当自己是男人,这三年来没有人见过她的面貌,而她的喉咙因为三年前的那场祸端而受到了重创,音质浑浊低沉也男人的声音也差不多,也就没有人将她朝着女儿那里想,她一直隐藏着自己并非男人这个秘密。
而辕依淡这个身份更加是会叫她丧命的东西,长公主之前派出的人便是打探乌国前皇后辕依淡是否还尚在人世的,若不是她是那些人的统领,故意误导他们将那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曾经在夜凌轩的宫中见过的人误认为是她,才叫长公主信以为真,这件事亲也就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了,而刚刚见过她脸听过她那些话的人已经被她结局掉了,剩下的人里面知道自己身份就只有夜凌轩了。
至于夜凌轩,她笃定他不知内情,只要不扯到那里去应该不会说出她的身份,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躲过这个赐婚了。
辕依淡一直都处于沉思之中,全然没有发觉身后一道人影不知道是跟着自己多久了,等到她察觉的时候,那人飞出一小块石子击中她的后颈。
软软的倒下的时候,辕依淡似乎隐隐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抱起辕依淡,月光下只能看出那人勾起的唇角,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声音低沉:“这般不小心,如何一争天下?”
PS:我的页面肿么变了……好不习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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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章:春.梦?!
他抱着她抬脚便朝着朝着树林里面更幽深的地方去了,一路上辕依淡因为昏迷,所以整个身子软软的就躺在他的怀中,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再次朝着两边扯了扯。
找了一处有草垛子的地方将她放下,不至于被磕着,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外衫给她披在身上,夜深露重,指不定怎么的就染了风寒了。
乘着今晚有皎洁的月光,他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银色的面具将她一半儿的脸都给遮挡住了,他伸出去取下面具的手有些停滞:“以前,都是这样呆着面具的么?”
指尖一触摸到那面具,便从那上面传来一阵沁人心寒的凉意,把这么冷的东西贴在脸上,她都不觉得难受的么?
银面被取下,那一张脸就完全成现在他面前了,他只觉得她的脸似乎有些变黑了,他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吃了很多的苦么?”
辕依淡被弄得有些不舒服,便动了动身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唇会擦过那一个人的唇瓣,一股异样从心底腾起,他瞧着罪魁祸首,却见她又再次沉沉睡去。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军作战的艰苦他也知道,只是,她似乎真的向来都不输给男子半分的。
他索性将她的头磕在自己的手臂下,也闭上眼。
许久,当只剩下树叶摩擦沙沙的声音的时候,丛林之中传出一阵低低的叹息声,男子喟然却又诘责道:“剑落下,可以捡起,人呢……你说,能不能?”
回应他的只有树叶沙沙的声音,他自嘲一笑,却是侧身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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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们有察觉什么不同吗?”
辕依淡一股脑儿把这一次所带出来的人全都叫道了一起,问道。
她神色殷殷,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答案。
只是,那群人都是一致的摇了摇头:“教练,昨夜并没有什么不同。”
辕依淡拧眉,有些怀疑:“真的没有不同?一丁点儿都没有?”
那群人还是一排齐的点头:“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辕依淡摆手:“你们下去吧。”
随即自己却是陷入了沉思,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她明明就记得自己昨晚是出去找之前派到长公主身边的探子的,似乎还被人给打晕了,然后……
辕依淡脸颊微红,昨晚她好像就是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侧耳鬓厮磨的,怎么今早一起来就发现自己睡在营帐里面,而那些人都说没有异样?
那些人是她一手调教的,应该不会骗她,那……
辕依淡眸光一闪,咬牙:“该死!”
夜凌轩这一次是被关押在一处营帐里面,四周都是辕依淡的人在盯着他,以防他会有什么动静。
那些人见辕依淡怒气冲冲的就冲了过来,想着自己好像没怎么招惹她,却也还是恭恭敬敬的朝着辕依淡道:“教练!”
辕依淡一掌推开他们直接一脚就把营帐的帘子踹开,怒吼:“夜凌轩————”
里面点着很多的烛火,所以辕依淡也就是一下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某个人,他脸色惨白,唇角处甚至还有些隐隐的血迹,此刻像是昏迷的躺在软榻上面,而他两个肩头的伤口因为她故意下令叫人每日只给他用一半儿的伤药,所以迟迟都不见好,他连续几日都下不了床,胡子拉碴的样子叫辕依淡微微一愣,难道不是他?
夜凌轩皱了皱眉头这才醒过来,一眼便看见辕依淡怀着大量怒气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些许疑惑:“找朕有事?”
辕依淡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谎,但是还是不相信。
辕依淡也不多问,直接就走到夜凌轩身前,捏了捏他肩头的伤口,夜凌轩脸色瞬间就更加的白了一些,脸上也有些隐忍的痛苦,辕依淡看着自己指尖沾染的血,放在鼻下嗅了嗅,是新鲜的,而且还是人血。
那应该也不是他了,再说了他若是想要出去,难不成自己之前所训练的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
这样一想辕依淡也就释然了,不再管夜凌轩就朝着外面走去。
里面,夜凌轩这才露出一个有些龇牙咧嘴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肩头,咕哝:“想要弄死朕是不是?那么用力,这快要好的伤口都给她弄得裂开了。”
说着,伸出一只手搭在肩头要换药,只是那只手的手掌心处很明显有着一条被刀子划开的痕迹,那上面的血,新鲜的,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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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依淡回到了营帐,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那种感觉像是真实的却又有些飘渺,说是梦吧,那自己明明是在树林的,怎么会一醒来就在自己的床上?
烦闷的摔了几件营帐里面的东西,隔壁不远处,夜凌轩听着里面的动静,唇角微微上勾,然后朝着两边扯大。
“KAO,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做春.梦?!”
随即,隔壁的一道怒吼声叫他高兴的脸黑压压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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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章:你痛一分,我痛十分
夜凌轩被抓,安阳城大败,整个乌国都震动了,百姓们纷纷哀叹自己曾经以为神祗的王却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夜凌轩的传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银面杀神,这个人的传奇。
民间多传闻,银面者,诛仙杀神世无双。
“诛仙杀神?”肃杀的大军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之中传出男人低低的话语,唇角不由得微勾,“想要稳坐于九重宫阙,怕还得诛仙杀神才行,呵,还真是好兆头!”一双深深的眸子,眸色未明。
不过是几天之后,便有快马加鞭传进皇宫,皇上被捕之前最后的一道圣旨,册封宁澜为后,统摄六宫。
夜凌轩虽然被抓住,可朝中却还有丞相辕昱撑起大局,于是,册封大典在接到圣旨之后不日便举行,皇后宁氏,掌封印,镇六宫。
行军几日的功夫却也不过是出了安阳城到了另外的一处不知名字的小城镇,在战火烧过来的时候那个镇子上面的百姓便已经仓惶携家带口的出逃,所以现在辕依淡走了一圈,却还是一个本地人也没有见到。
“传本帅将令,三军在此扎营。”
一道军令,将士们纷纷开始扎营安寨,辕依淡依旧是住着最中央处的大营帐,旁边不过是几米的距离,便是夜凌轩的营帐。
被自己抓了几日的功夫了却也没见到他闹腾什么的,却是安安静静的,辕依淡终归是有些怀疑,所以加派了人手看着他,但是根据手下人这些日子的报道,他除了偶尔会要求出去走走之外,基本上都是呆在营帐里面假寐,并没有什么异动。
吃过晚饭,辕依淡朝着距离驻扎营帐比较远的地方走去,走过了远远地距离后,她抬头,朗朗的空中月色皎皎,她静静地站在月光之下吐露着呼吸。
“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褪掉了脸上的银面,辕依淡轻声道,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在问自己。
“三年来,每次快要死过去的时候不都是想着那一碗血才能够撑过去的吗?”
夜,很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响成一片,偶尔会将辕依淡的声音压下,化为一声叹息。
衣袖,从小手臂处断开,原本毫无瑕疵的肌肤上面全都是一块又一块猩红的斑点,或大或小的疤痕,每一道伤痕似乎都是在无声的诉说着这幅身躯曾经所遭受过的一切苦难,如今,化茧为蝶,涅槃重生。
这伤痕落入身后黑暗里面一双墨色的眸子里面,涌动着些许言语不明的深沉。
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辕依淡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在这里和现代不一样,现代除了强者为王,还有法律,道德,还有很多可以制约人的东西,可在这路,唯有强者为王。
只有问鼎九天的那个人,才能够拥有一切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不让自己沦为别人刀下肉的能力与权力。
一叶落下,似乎是尘埃落定,辕依淡仰起头:“那么……争夺吧,若不为鱼肉,则只能为刀俎。”
而那个隐藏在黑暗里面的人,又是一记出击,等到辕依淡软软倒下的时候,他才从黑暗里面走出来,那一张模糊的脸上,复杂的柔情。
两个人靠在一起,辕依淡依旧是昏迷,他侧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靥,粗粝的手指忍不住抬起她的小臂,细细的摩擦着那上面的伤痕,几乎就没有一寸地方是完好的肌肤,甚至他根据自己多年受伤的经验还能够看得出里面有些地方是曾经溃烂了的,手指停在那一处伤痕上,他低下头,虔诚的,印上一吻。
“或许,有女人也不一定是被人掐到的死穴,并肩举剑,直指向天,”他温柔的说着,低低的声音有些憧憬的味道,“不说之前,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受一分苦,我,便受十分。”
伴随着男子话音一落,树上的几片树叶被强劲的内力吸下,随即深深的刺入一旁的树干之中,迎着月光细细看过去,只见树叶上面,有斑驳的血迹可循。
玄色的衣衫并无异样,不过是在垂下手的瞬间,暗暗滴下几滴血。
“睡吧,好好睡上一觉。”
辕依淡在梦中被这一道温柔的声音所指引着,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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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辕依淡和铜镜里面的自己,大眼儿瞪小眼儿。
她昨晚不是也出去了吗?怎么今儿一早醒过来还是在自己的营帐里面?
而她刚刚也急冲冲的找过那些人来问过了,还是众口一词:并无异样。
辕依淡当时就想了,难不成这还真TMD有鬼了不成?!
突然,辕依淡的视线紧紧锁住在了铜镜上面,里面,女人的小手臂处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线头,玄色的线头。
将那线头捻了起来,辕依淡脑中一个灵光闪过:“我就说吧,这世上哪儿这么玄乎的事情?玄色的衣衫……这鬼,还要穿衣服的?”
只是,却又不对!
她训练出来的那些人一身的黑衣,怎么会有这种颜色的线头?
玄色……辕依淡猛的一僵,然后朝着自己旁边看过去,不过是两张苫布的隔壁,那里面的那位,似乎就是玄色的衣衫吧。
夜凌轩皱着眉头躺在床上,辕依淡照例一脚将帘子踹开就朝着冲了进去,看这夜凌轩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不像是装的,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拍手找来了几个人,辕依淡问:“他今日有没有异样?”
那人其中一个人低头:“主帅,犯人没什么动静,只是似乎……”在辕依淡一下就变得凌厉的目光之下,他道,“似乎从昨晚儿晚上开始伤口就在溃烂了,今早疼得他连早饭也没吃,这些日子对他用药都是减半了的,要不要……属下怕这个样子还没有到皇后娘娘那儿他……他便……”
伤口溃烂了?
辕依淡忽略掉心头的一跳,她虽然叫人只用了一半儿的药量但是那伤口却也不至于就溃烂,只是会拖延伤口愈合的时间罢了,而且,她现在再看来夜凌轩的神色相较于上一次来的时候,似乎真的要不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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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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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章:一物降一物
辕依淡看着夜凌轩的脸色明明就是有些惨白的,但是呼吸却混杂着热气,而且自己进来这么久了他不过是抬起眼皮子看了一下便低下头了,难道……辕依淡一个冲上前去摸着夜凌轩的额头,果然是烫得要死!
“死人啊?病了都快死了却还不知道!”
昏昏迷迷的男人却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悄悄地勾了勾唇角,下一刻眸底划过几许恶劣,直接一头就栽在了辕依淡的怀中。
辕依淡原本刚好就是伏下身的,他这一倒直接就栽在了她怀中,唇瓣还似乎有些擦着自己的唇瓣而过……该不会是装的吧?
辕依淡猛的一把将夜凌轩拽起,突如其来的疼痛叫他不由得蹙眉,而辕依淡也感觉到了,手指之间暖暖的粘稠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却是手微微一僵,低下头淡淡的瞄了一眼,十指之上,果然是血!
呼啸声中,最为靠近她的那个人被她一鞭子缠在脖子上面拉近了自己:“这,就是你说的伤口溃烂?”
那人也没有想到伤口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辕依淡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也明白这个人是皇后娘娘点名要活捉的人,现在都半死不活了,这……
见那人支吾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辕依淡一鞭子就把他给甩了出去:“备药,还有干净的水和酒!”
那些人眼见着一向都是风波暗藏的教练竟然也会失控的大叫大嚷?!
“还不去?”正想着,那边那人又开始了,“都不想活了?!”
这一次,片刻之间所有的人都风似的逃了出去……然后,也不忘暗拍心口,看来教练是真的动怒了,不然那声音怎么听上去那么像女人的声音?
纱布,药,水,还有酒,一字排开在辕依淡面前,她经常都会受伤,而岛上又没有医生,不像死的话只有自己处理伤口,所以除了子弹的伤口要麻烦一些之外,她几乎可以处理任何的伤口。
夜凌轩躺在床上,似乎是已经昏迷了,辕依淡用剪子将他衣服剪开,肩膀处两条猩红的印子像是蜈蚣一般爬在他的手臂上面,将那些陈年的伤口遮盖住,伤口流了很多的血,却又并未溃烂或者是流脓。
只是,却不该是这样的,药用少了却又不是没有用药,为何伤口看上去似乎比之前还要厉害一些?
难道……是自己急着赶路舟车劳顿?
来不及思考真正的原因,辕依淡拧了帕子在伤口上面来回的湿润着,必须要先将上面已经凝固的血清洗掉才行,在帕子接触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夜凌轩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辕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