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她的城府太深了,居然用欲迎还拒这招!
那她的本意是什么?会是哪一种猜测?如果加上她讨好太后,让太后今日忽然间过问起宠幸哪个女人的事,还刻意制造机会让两人独处,然后用上欲迎还拒这招,她认为就可以达到她的目的了吗?
想到这里时,谈文昊脸色不禁一冷,果然,那个老东西的女儿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心机跟那老东西一样深!“朕不是去你的昭阳宫,而是去飞月阁!”原本就冷的声音再透过冷冷的空气,更加的冷了。
哦?他要去柳梦南的飞月阁?!怎么一时忘了,这条路还可以通往飞月阁啊!吁!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啊!顿时,杜晓月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喜上眉梢:“那臣妾就不恭送皇上了,张贵妃约妾臣到雅春阁小坐,所以,臣妾先告退了。”雅春阁同到飞月阁的路完全相反。当然,杜晓月没有收到张雪曼什么邀请,这只是避开和皇帝同路的压抑感,虽然这样回昭阳宫会花很多时间,可杜晓月觉得值!
冷得发抖的身子忽然镇定了许多,杜晓月向谈文昊福了一礼,才慢慢转身,往雅春阁走去。谈文昊自然转身就走,身后的刘公公紧紧跟在皇上的步伐。
转过一个假山,杜晓月确定身后没有其他人时,终于乐呵呵地笑出声来:“哈哈,真爽!听那皇帝的声音,应该是更加讨厌我了!杜晓月,再加把劲儿,你的完美后宫懒人生活已经快乐地向你招手了!”一时兴奋的杜晓月非常happy地在雪地里伸出双手转着圈儿,“嘿嘿,原来雪花还有这么美的时候啊!嗯,看在本姑娘心情不错的情况下,本姑娘决定,以后除了睡觉看小说外,只要有下雪的日子,再用半个小时看雪花!”
雪似乎听懂了杜晓月的话,越下越大。伸手接下一片雪花,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寒冷,杜晓月笑着,将那雪花抛向空中,同时更多的雪花飘落下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杜晓月喃喃地吟着,看向天空,看向飘落的雪花,心中一片宁静。
谈文昊默默地走在路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杜晓月的话,她离去的那番话似乎有着藏不住的高兴……等等,高兴?她在高兴什么?按理说,当皇帝对当面一个妃子说要去另一个妃了寝宫时,应该是满脸的失落啊,可她似乎不在意,而且还很高兴!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她要么就是一个宽容有肚的女人,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宠谁不宠谁!
根据她刚才说过的所有的话,谈文昊不觉得她是个宽容有肚的女人,倒是很不在意自己……应该说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对宠爱哪个妃子的事,只关心自己是不是会去她的寝宫——她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当她听说自己不去昭阳宫时,她很高兴,说话也很轻松!难道在她的心里,她是巴不得自己不去她的寝宫的吗?
“刘公公,你到飞月阁去宣旨,让柳贵妃准备今晚侍寝。”谈文昊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刘常说着。
“是。”刘公公没有低头答应,而是微抬起头,疑惑地问,“皇上现在不是要去飞月阁吗?”
“不了,朕现在去雅春阁。”谈文昊淡淡地说着,说完,转身往反主向走去。
当谈文昊到走到假山旁时,正是杜晓月笑得欢心转着圈儿的时候。
她很笑得很美,不是那种讨好虚伪的笑,她的眼睛在笑,唇在笑,脸也在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整颗心也在笑。鹅黄色的裘大衣在她转动时,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孤度,隐隐显出里面浅紫色的衣服。
谈文昊被震动了,在皇宫里,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笑,很纯,没有一丝杂意,只是纯粹地笑着,干净、自然。每天睁开眼见着的笑都是假笑,妃子们迎合的笑讨好的笑,宫女们根本不敢笑,母后也要笑,但在长年的宫斗中,她的笑,早已经变质。
忽然,她停了,只是静静地站着,口里幽幽地念着自己从未听过的诗句,然后望向天空,眼中一片清朗,微扬的嘴角,透着淡雅。此时的她,全身都在透的淡然,安宁,却又那么不能让人忽视。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对吗?她在自己的眼前所显现出来的她,是她经过隐藏的她?!
“好冷!”杜晓月暗骂自己怎么对着满天的雪花发呆了,将手放在唇边轻呵一口气,“现在,那皇帝应该快到飞月阁了吧!那我就按原路返回好了——走那边回昭阳宫实在是太亏了,绕了个大圈儿,太不值了!嗯,回去先用热水烫烫脚,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转身,一路小跑向昭阳宫跑去,正因为如此,才没有注意到假山后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第十六章
“亲爱的红绸青竹,快帮我打盆热水,我要烫脚!”一回寝宫,杜晓月就拉开了嗓门,说实在的,杜晓月到这个时空来了后,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红绸和青竹了,也是因为这样,杜晓月在不知不觉中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人,特别是在进宫后,和她们在一起,杜晓月觉得特放松,所以,本性也渐渐地显露出来。
“好,小姐先到屋子里烤烤火,我马上为小姐打热水。”青竹已经习惯了杜晓月这种叫法,也习惯了她的双面性:在其他妃嫔面前,就是闺秀一个,沉默大方;当昭阳宫没有外人时,就是村女一个,什么气质之类的东西,完全是多余。
“好!”杜晓月边向火炉走边把外面的大衣给脱了下来,递给一旁的红绸,然后坐到火炉旁,“还好你们没有跟着我去,否则一定把你们给郁闷死的。我跟你说啊,我到了太后哪里,站了有五六分钟吧,她老人家就说困了,让我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杜晓月开始细数了。
“太后一定是想见小姐才召小姐去的啊!”红绸将衣服理好,放到衣柜里,“这两天小姐都没有去向太后请安呢!”
“前几天太后说这两天我可以不去请安的。”杜晓月反驳,既然可以正大光明地偷懒为什么不呢?
“依红绸看来,太后说不定是在试探你呢,如果你这几天每天早上也去请安,太后会更加喜欢你的,然后呢,太后就多在皇上的面前说几句好话,一个说不准,皇上就到昭阳宫来了。”杜晓月进宫也是有些日子了,可皇帝一步也没有来过昭阳宫,也没有传来杜晓月侍寝。可杜晓月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味地吃吃睡睡看看,红绸和青竹都在心里暗暗为她着急,就怕杜晓月真的不受宠,说不定有朝一日连后位也不保了——虽然只是个挂着牌儿的皇后。
啊?!杜晓月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事,今天太后将自己召过去,一定是故意的,还安排皇帝同自己一同离开,一定是在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看来,在太后那里晃荡的时间多了也不是好事,如果她老人家那个‘善心’发了,硬是要皇帝来这里过夜,这可就不大好了。看来,以后还是当个真实的懒人,少到太后那里去晃悠了。“红绸,谢谢你提醒我!”杜晓月笑着向红绸道着谢。
“小姐能明白就好!”红绸以为杜晓月的脑子开窍了,也是会心一笑,“青竹和我是夫人派给小姐的丫头,又跟着小姐进了宫,早就是小姐的人了,自然希望小姐能过得好啊!”
“呵呵,明白!”杜晓月笑了笑,“不过,你们才不是我的人呢,你们只是属于你们将来的丈夫的!”
“咳!”红绸一听,被口水也呛着了,脸红红地咳着,“咳,小姐,以后不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
“这和看书有什么关系?”杜晓月笑得更欢了,红绸太有意思了,居然吞口水也会被呛着,“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其实呢,你们也不用在宫里陪我到二十五岁的,改明儿个,我到太后那里求个情,看看能不能把你们放出宫,早日寻个好归宿嫁了,不是很好?所以呢,到那个时候,你们自然不是我的人了啊。还有啊,等你嫁了人,那句话叫什么嫁鸡随鸡的,按着你们的观点,嫁了丈夫,自然就是丈夫的人了。呵呵,红绸小妞,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看来咱家的书对你们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至少对你们的闺房之事的启发不用等到成亲前的头天晚上……”
“小姐!”红绸见杜晓月越说越离谱了,赶紧打断杜晓月的话,“小姐再胡说,我就趁小姐去给太后请安时,把书全部拿来烧了!”
“哈哈,没关系,反正那些书我已经看完了。”杜晓月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你不怕被昭阳宫里的其他宫女用眼神杀死,你就尽管去吧!”
进宫半个多月,杜晓月已经很成功地将昭阳宫里的宫女们变为了风月小说迷,有些宫女不识字,就看那种有图画的书,甚至还有太监也在看!而红绸是最后一个被腐蚀的人,当初她见宫女们跟着杜晓月看风月小说时,直叹杜晓月带坏了一群好好的宫女,但在某一天她无意间看到杜晓月‘无意间’打开放在桌上的书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一页,结果就忍不住看了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小姐,内务府来人了,说是已经打点好小姐回家省亲的东西了,如果小姐愿意,明天就可以回家省亲了。”青竹端着盆子进来了,盆里的水还不停地冒着热气。
“哦!”杜晓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从进宫的第三天,就让青竹到内务府去问过自己回杜府省亲的事,结果在拖了半个月后,终于有回应了。唉,这办事效率与乌龟一家亲啊!“他们走了没有,没有的话,请他们进来喝点茶!”当然,如果他们真进来了,不只是单纯的喝喝茶这么简单了。
“内务府的公公来说完后就走了,这是公公为小姐准备打赏杜家的礼单,让小姐看看,如果觉得哪里不妥,可以再改过。”青竹将盆子放下,再把手中的一本小折子递给杜晓月,然后弯下身子,就要替杜晓月脱鞋子。
接过折子,转手放到一边的榻上杜晓月也没有打开瞧上一眼,反正自己对那些打赏礼仪的也不懂,看了也是白看。“不用了,我自己来。”杜晓月弯下身,自己脱着鞋,同时嘴里也没闲着,“青竹,麻烦你跑一趟吧,去告诉内务府的,我明天回杜府。对了,出去时记得穿厚一点,外面很冷,我猜着这是春来返寒,过几天后,气温就会变暖的。”
“是!”青竹领命出去。
“小姐想家了?”红绸在一旁问。
“嗯。”想啊,不过想的不是杜家,而是远在天边的苏家。“红绸,我准备回去后住一晚再回宫。你告诉青竹,如果明天你们想回家去看看家人也是可以的,和家人小聚一下,后天我回宫之前你们赶回来就行了。”红绸和青竹也是京城人氏,只是家人没有城里,但也离城不远。
“谢谢小姐!”红绸向杜晓月福着礼,满满的感动。红绸在心里算了算,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家人了,还真有些想他们呢!再几天,就是年节了,原以为今年的年节没法回家了,没想到杜晓月还会细心地为自己着想。
洗完了脚,杜晓月躺到了软榻上,把丝织软被拿来裹着腿,打开折子看了看:“对了,我瞧着这上面写了许多的东西,要不,你们挑两件给你们的家人带回去吧。”折子上写的玛瑙、金器、香串等东西,杜晓月也不细看,反正这些东西现在给了杜晓月也没用。
“不可以的,小姐!”红绸赶紧摇着手和头,“那些东西都是从宫内直接送到杜府,而且红绸和青竹只是丫头,拿了这些东西,不合规矩,如果哪天内务府的人问了起来,红绸和青竹可能会有麻烦的。”
“嗯,也对!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两银票,你们拿回去孝敬家人吧,不许拒绝!”杜晓月想了想,反正现在手上也有银子,平时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花钱,打点宫人也用不了多少,何况当皇后还有工钱,所以这钱应该是够用的。“你知道我的银票放在哪里的,自己去拿吧。”杜晓月完全把红绸和青竹当成了管家,就连昭阳宫的平日里的开销也是交给红绸和青竹打理的。
“谢谢小姐的赏赐!”一百两对于红绸来讲,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在宫内,不同等级的宫女的月钱不一样,自己和青竹这种贴身宫女,每个月有一两的银子。
“嗯,好了,如果你有事,你就去忙吧。”杜晓月打着呵欠,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一边,“我先在这里睡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蜡烛灭了,有事也别找我啊!吃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说完就倒在了榻上,把被子裹在身上,闭目睡觉。
第十七章
杜晓月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的男人都喜欢中状元、衣锦还乡,女人喜欢进宫当妃子,再来个省亲宴会了。因为那场面,对他们及他们的家族,真的是一件很风光的事!皇家侍卫在前开路,接着是太监宫女一大片,凤舆如众星拱月般拥在中央,缓缓行走,街道上没有一个平民,家家紧关门窗。
“没劲!怎么这规矩这么多啊!”杜晓月看着自己一身黄灿灿的盛装,就觉得心烦,这黄色还真耀眼,衣服是黄色的就罢了,这软轿也是黄的,窗帘不能掀开,所以,整个人就是被一堆黄给包围着!“还有街上的商铺没有开门,怎么去书斋买书啊!还好我准备住一晚才回去,书可以明天一个早去买。”苏晓月闭上眼睛,眼不见黄,心不烦,然后随着轻轻晃动着节奏,去见周公或是庄公了。
“启禀娘娘,已经到杜家正院了,请娘娘下轿!”女宫官在一凤软前低下头,半跪着请杜晓月下轿,可是轿内杜晓月却始终没有反应。女宫官在还未请杜晓月下轿时,就已经看见当朝宰相大人及家属都跪在大门处迎着杜晓月,但杜晓月过了很久还没有下轿,杜宰相已经抬起头来察看了。
冷汗大个大个冒出来的女宫官再次朗声说:“启禀娘娘,已经到杜家正院了,请娘娘下轿!”
“呀!”懒懒的声音慢慢地传来,“已经到了啊?怎么这么快?我觉得我刚上轿呢?”
红绸和青竹对视一眼,不用多想,也知道杜晓月一定是不小心睡着了。但现在,却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等着杜晓月慢慢地蘑菇。
下轿前杜晓月先揉了揉眼,再扭了扭劲子,酸酸的感觉真不舒服,回宫时得拿个枕头来放在这里,最好再拿床被子,躺着睡反正这轿子的空间也够大,躺个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当杜晓月跨出第一步时,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宫女将帘子掀开,同时另一位太监上前,欲伸手扶着杜晓月。“不用了,本宫自己下轿。”杜晓月在“我”字还没有说出口时,想着红绸和青竹再三的告诫,终于改了自称。
太监收回手,杜晓月下了轿,红绸和青竹立刻跟在杜晓月的身后,同时传来一道朗声而沉稳的请安的声音:“微臣杜康永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杜晓月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时,蒋良娣、丁英葳及杜晓月的三位哥哥、两位嫂嫂也跟着说着同样的说。也在这时,杜晓月见着了自己无缘见的三哥,可惜他低着头,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叫杜正轩;杜夜寒和杜初阳是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他们的两位夫人也是今天才见着。
“爹、娘、大娘、哥哥、嫂嫂们,你们都快起来吧!”杜晓月走到他们的面前,弯身,直接扶起蒋良娣,杜康永及他人也站了起来。今天的蒋良娣有盛装打扮,画过装的蒋良娣脸有了红晕,杜晓月看了也很满意,只是当杜晓月扶着她时,她的眼框就开始红了,害得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