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下,慢慢地喝了口条,进而从袖袋里拿出一本书,开始慢慢翻看起来,即没有抬眼看谈文昊一眼,也没有看其他朝臣及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一眼。
见这架势,杜晓月就知道谈文博在打什么主意了,抬眼瞧了谈文昊一眼,不知他从哪里变了一本书,也是慢慢地翻看着。就在杜晓月准备低下头,开始睡觉时,不经意间看见谈文昊手上那本书的封皮,赫然用简体字从左至右写着“拽枝红杏出墙来”!也就这一眼,杜晓月的睡意全无,抓着椅子的手指几屈后,还是没能伸出去,指向谈文昊,但脸早已经是白中带红,红中透白了——他是从哪里把这本书找出来的?!这可是自己私藏的绝本。因内容太过于成年化而丢在了床底下,没想着居然会落入他的手中!
群臣一见这种状况,虽不解这皇上和王爷在唱哪一出戏,但也不敢开口寻问,只得安分地坐着,等待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一直等待着王爷亲自审问,可惜半晌都没有一点声音,只好偷偷地抬头,瞧了一眼坐在上位及左上位的皇上和王爷,见两人都拿着书本慢慢地翻看着,也只得安分地、静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晃一时辰过去,太阳光已经斜射入殿内,宫女们开始跪不住了,群臣们也有些坐不住了,开始低声耳语起来。殿里,只有四个人是在静静坐了一个时辰后,最安静的:杜康永还是一脸坦然,不言也不语,还不时地喝着茶;谈文博还在慢慢地翻着书,从未抬起过头;谈文昊也翻看着手里的书,也未抬过眼;
而杜晓月则是鼓着眼,双目冒火焰地瞪着谈文昊,不停地唇语着:“这是什么人啊,一五十来页的风月小说用得着看两小时吗?用得着看得那么仔细吗?瞧他那样,还不停地点头,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什么读后感悟?”当杜晓月想到感悟两个宇时,脸更是菜紫了起来——那书上,好像自己用笔将那些描写得太过于赤裸而自己认为不合现实情况的东西给圈了起来!如果他认为是自己思春了或是好色了特意将那些圈起来的,那这脸可就丢大了!思及此,杜晓月还真想去撞豆腐死掉,或是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当杜晓月的眼将要瞪暴、群臣们的口水将要越喷越多、杜康永将要喝掉第二十杯茶、宫女们的脚将要跪断掉时,谈文博终于抬起了眼,见跪在地上的宫人们,略微惊讶,接着抱歉地笑笑:“哦,本王看书一时看入了迷,忘了你们都还跪着呢。”再转过头,起身,向谈文昊微躬身施礼,“臣弟因看书而忘了皇兄的交待。还请皇兄不要责备才是!”
“朕也是看书看入了迷。也忘了此事,自然更不会责怪皇弟了。”谈文昊说话时,还将手中的书向杜晓月摇了摇,满脸的笑容缓缓地说着。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杜晓月使劲地瞪了一眼谈文昊。再看向谈文博,等着看他接下来的表演。
“谢皇兄。”谈文博再次施了一礼,再转身,慢慢踱到正中间,好声好气地说着,“你们先起来吧!”.
脚快要跪断掉的宫人们一听谈文博此言,立刻缓缓地站起了身,还不时地偷偷地捶腿。捏着腰。却又在这时。听见谈文博严厉地斥一声:“本王是让下毒的人站起来,没下毒者给本王跪下!”
“扑通”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是特别的明显。众人一看时,是杜晓月的贴身丫头青竹。紧接着,谈文博又开口了:“其余的宫人都退下,青竹留下!”
“青竹,你可有话要说?”谈文博冷声而问。
“我……奴婢……” 青竹怯怯地抬头看了杜晓月一眼,又看了杜康永一眼,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地上。虽然力求着镇定,但声音依旧在颤抖着,底气也不足,“奴婢没有下过毒!”
“呵,本王有说过你下过毒吗?你这是不是不打自招?”谈文博冷冷地问着。
青竹再次抬头看了杜晓月一眼,低下头,开始流泪,默默地低泣。
“青竹,没关系!没做过就没做过,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杜晓月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三天两头的信真的是写给传闻中的男朋友,呃是青梅竹马或是你的家人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青竹带着哽咽地声音说着。
“和你接头的‘太监’那人是谁?”杜晓月急然冷声问,“我瞧见过那人三次,虽然每次都不是同一张脸,但却是同一双眼—— 易容这玩意儿,他还没玩得透怎么就出师了?”
“我不知道他是同一个人。”青竹又回了这么一句话,将头低得更低了,泪水更是滴答滴答地掉在了地上。
“呵!青竹,你太傻了,你可能忘了,这皇宫里有专人司管宫人家信,正是因为你每次把信交给面容不同的人,所以,我命人查了查——你的家信是从那边送出去的,而且还是半月一封;但你给你的‘竹马’的密集时是一天一封,有时是三天一封—— 真不知替你传信的那人有何能耐,居然将皇宫当成了菜市场,一天逛一次!”杜晓月扬唇冷笑。
青竹忽然间抬头,呆呆的眼直直地看着杜晓月,有些不感相信,平日里什么事也不在意的杜晓月,居然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每天都有送信给他人!
而一旁的谈文昊却淡淡地开口了,打着趣:“皇后,再怎么着,也不能将皇宫比做菜市场啊!”
“那比做什么?上茅房?一天一次,偶尔还要拉拉肚子?”杜晓月平静地正声反问。而正是一句话,让一旁还稳着喝茶的杜康永‘噗’地一声将茶喷了出来,湿了衣襟,杜晓月不为所动,也没有递过帕子,反而调笑着说,“抱歉,没念过几天书,说话粗俗了一些,但很形象地说明了这个问题一一青竹的情书送得太频繁,而那信使的行为也太诡异。”
杜康永脸色一白。狠狠地瞪了杜晓月一眼,杜晓月却当作没有看见,反而伸手弹了弹自己身上的尘土。而群臣,特别是李尚书已经开始菜着脸了一一这样的女人也能当上皇后,还真是烧了入辈子的高香了!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臣已经明白了。”谈文博接过话。适时为杜晓月和杜康永的无声刀剑画上了句号,“青竹,你对皇后所提的疑问又如何回答,你的信是给谁写的?你的信使又是谁?”这一点,一直没有发现,皇宫里的宫人太多,如果这么细细地查来,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想,看似什么也没在意的杜晓月居然会发现这个问题!就这一点,就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青竹不能说!”青竹猛摇头,泪水如同水一般,满面都是。
“不能说?有何不能说?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给你三十大板子!”谈文博冷声,“你真以为你在这里瞒着人家就会给你好处了?也许你想保护的人,早就没命了!,”
“不会的!”青竹骤然瞪大眼,满是泪水的眼直直地看着谈文博,“他们还在!”
“他们是谁?谁是他们?”杜晓月抓紧话。接着问,压根就忘了现在的她也是一个受审的人。
“他们是…”青竹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紧咬着的唇有着许多的犹豫和后怕。
这丫头还守得紧着呢!“青竹。你太让我失望了!”杜晓月的话里没有一丝怒气,只有着轻轻地叹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里却满是悲凉,“青竹,我自认为待你不薄,在我心里,从未将你当丫头来看待过,甚至连你们的卖身契也打算还给你、把你送出宫时,你却…唉!其实这事,你不说也罢,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这样陷害我,有何好处?”
“小姐待青竹好,青竹永远记在心间。”青竹猛地磕着头,浓浓的哭腔里带着浓浓地绝望,“青竹也不想伤害小姐,只是……”说到这里时,青竹咬咬牙,泣声也少了,定定的目光里已经是一片清明,“皇上,王爷,请听青竹一言,茶水里的毒是奴婢下的,此事与娘娘无关,皇上、王爷,青竹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
“哼!你说无关就无关?”李尚书冷声质问。“她是你家主子,你自然要维护她!或者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死心踏地维护她?”
“小姐没给奴婢任何好处!是奴婢在陷害小姐!”青竹急急地否认。
“那你说说。你为何要陷害你家主子?”李尚书不依不挠。
面对李尚书的质问,青竹再次软下了身子,低下头,不言不语。
“说不出来了吧!”李尚书站起了身。冷冷地看了杜晓月一眼,再面向谈文昊躬身揖礼,“禀皇上。老臣认为。此次毒害皇子的事件就是皇后杜晓月指使她的丫头青竹所为,还请皇上定夺!“
“尚书大人!“杜晓月缓缓地站起了身,向前轻踱两步,头上的金步瑶轻轻地碰撞着。清脆的叮咚声在这安静的殿里显得是那么的轻扬。“尚书大人有何证据说明这毒就是本宫指使青竹所下?毒是在昭阳宫内发现的没错。青竹也认了这毒是她下的也没错。青竹是本宫的丫头更没错。但就凭这一点就能说明这毒是本宫指使她下的?尚书大人是不是太会断章取义了?”
“哼,自称本宫,别忘了。你可是宗审局里的一名罪犯。是杀害皇子的凶手!”李尚书想起昨天见着自己家女儿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就直疼。看着这使毒的凶手站在这里嚣张。真想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呵!那尚书大人认为本宫应该自称什么?”杜晓月轻笑着反问,“尚书大人可别忘了,皇上并未将凤印从本宫这里收走,也就是说,就算本宫是被关进了宗审局。但本宫还是这斐亚的一国之母!”说到最后。杜晓月不经意地将声音提高。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一脸的平静。冷冷地扫视了全场的所有官员,而这一眼,也让那些官员们全身地冷颤一下,“今天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说大呢,就是关系到皇家继承人的问题,不过本宫想表明一点,尚书大人一口一个皇子,难道尚书大人就能保证李贵妃所怀的就一定是龙子?!说小呢,这就不过是一家人里面,大小老婆争宠的问题,这一点。本宫想在座的每一位都有个二房三房什么的吧!难道你们家里的那些大小老婆个个都是娥皇女英。相处融洽。没有过半点争执?恐怕不然吧,据本宫所知,有人为了争夫,小命丢了的可是大有人在!怎么着没听着也没见着哪个人把自己家老婆供出来,让全天下的人来审问一番?”
“杜晓月,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保证一定是龙子?”李尚书气急。听着杜晓月的意思。她好像是在说自己家的女儿怀的不是皇子一般。
“字面意思!”杜晓月淡淡一笑,慢慢地踱到李尚书的身边,低声耳语,“有些话,不一定非得撕破脸说下去,有机会,您老人家可以亲自找你的宝贝女儿谈一谈—— 皇上没有计较。那是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你非得纠着我不放。到时可别怨我手下不留情了!”杜晓月细想过。这绝子汤如果真有那么好找到药来对付,那这皇家的绝技也就不过如此了,而皇家的子嗣只怕早就可以满天下了。
“你……”李尚书这次算是真明白了杜晓月话里的意思。想说点什么,可又发现自己还真无话可说,就算是自家的女儿,也不知道她在这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别玩得太过火了!”谈文昊见李尚书怒目瞪着杜晓月,憋着话的脸已经紫了又青,只好适时地制止杜晓月,免得李尚书真的暴发怒火了。
谈文昊虽然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但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皇上是在纵容皇后。否则为何要等着皇后将李尚书刺激得发狂时,才停下了这场闹剧?!
“咳!”谈文博也接过话,极力想忍着笑,正声地说着,“现在继续审青竹投毒的案子。青竹,你为何要在茶水里投毒?你说你是陷害皇后,那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青竹不能说!”青竹只是一味地摇头,哭倒在地,“青竹只求一死,青竹什么也不知道!”
好丫头!越守越紧,居然是宁死不说!难道那人的命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吗?杜晓月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轻轻地嘀咕着:“就算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记着,所有的帐,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包括蒋良娣的那笔!”
一旁的杜康永手中的茶杯忽然间掉到了地上,碎了,茶水渐湿了杜晓月的绣花鞋。“抱歉。老臣一时失手掉了茶杯。请皇上不要责怪。”杜康永缓缓地站起了身,从容不迫地向谈文昊施了一礼。
“诸位爱卿,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向李贵妃下毒的不是皇后。是另有他人,那么皇后自己无罪释放,重入昭阳宫。”谈文昊从直了身,淡淡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反驳,“朕乏了,众卿跪安吧!此案他日再审!”
众臣虽不甘,但也不敢违抗。领命纷纷离去。李尚书和杜康永各瞪了杜晓月一眼,才愤愤地离去。谈文博招来侍卫欲将青竹带下去时。杜晓月急急地阻止:“王爷,且慢,我有话要问青竹!”
第六十七章
“青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当所有的闲杂人等退下后,杜晓月再次审问青竹了,“青竹,为什么你宁死也不说出是哪个是指使人?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小姐!你不要再问了。青竹对不起您!青竹死也不能说啊!”青竹匍匐在地放声哭泣,“小姐,对不起,青竹真的不想陷害您!现在青竹认罪,这样也不会影响到小姐您了!”
看着青竹这样。杜晓月也无话可说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深蹙眉头。无条地看向一旁谈文博。
“青竹!”谈文博轻轻地开口了,“如果你受他们要胁的人已经… 死了,你可否说出真像?”
“死了?!”青竹猛地抬起了脸。直起了上半身,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他们答应我不会动他们的!不可能。不会的!王爷。你一定是在骗奴婢!骗奴婢把真像说出来!”
谈文博面无表情。抬头看了一眼谈文昊。见谈文昊默许后,才缓缓地说:“你的家人及你的那位竹马三天前被人所杀。官衙里认定是盗匪所为。可事实上,你家里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少!你想想。会有这样的盗匪吗?只害命,不谋财!如果你不信,本王可以将官衙整理的此案记录给你看。”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青竹猛摇着头,发钗掉了下来。青丝披散了下来,沙哑的声音透着说不清的绝望和凄凉。
“青竹,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将你的家人杀了,难道你不想替你的家人报仇吗?”谈文博继续刺激着青竹,“你在为别人卖命时,人家早已经将你的命给丢了出去,还将你最为在意的人全数丢了出去。他们这样,无非就是想在事发后。可以将你除掉——如果今天你就这么着踏出昭阳宫。你肯定不会见着明天的太阳!”
听着谈文博的话,杜晓月微微一晃身子。轻抿着唇倚倒在椅子上,嘴角更是扬起一抹冷笑:原来,他们早已计划好了所有的事情了!所有的棋子到后来,都会被除去。这次的毒案只怕才是一个开始吧!
哭泣一番后。青竹终于冷静了下来。咬着唇看向谈文博:“王爷。您真的没有骗我,对吗?所以,我的家人全都没了,对吗?”
谈文博点点头,继而也坐到了椅子上;杜晓月更是一脸沉默,无意间抬头看了谈文昊一眼。他却是一脸高深莫测,仿佛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间一样。
青竹见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