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什么时候。”说到最后,该隐轻笑,那意思莫测,眼神却专注地盯着房子,很明显是让她做主。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处不处理那些家伙,而是该隐摆明了要为房子出气,由她来决定具体的问题。
房子当然明白该隐的意思,而她刚才已经提出了一个设想,很简单,要教训一个人,只要毁掉他最重视的东西不就成了?玖兰李土这里麻烦一点暂且不说,毕竟他虽然对玖兰枢动了手,算是违背了血族一贯的戒条,但他的势力并没有很大,从整个血族的方面考虑,还不算太重要。
所以房子决定想从一翁那边下手好了,但是如果要收拾元老院,就必定要带上猎人协会,毕竟在元老院和猎人协会的平衡之下,血族的某些利益才得到了保障——即使无论是房子还是该隐都对元老院没什么好感,但这一点却不得不承认。
猎人协会一向把血族视为制造level E的罪魁祸首,之所以只停留在消灭level E而不是他们心中的罪魁祸首,还不是因为元老院的势力和血族的强大?如果元老院垮了,在力量的不平衡之下,猎人协会一定会对血族动手的。
房子把这一点看得很清楚,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要先解决元老院。只有在外敌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才能够安心解决内部问题不是?
不过房子姐,外敌和内部?果然你是把自己当成了血族的一份子了吧?
想好了步骤,房子开口“目标先放在猎人协会上吧……夜刈十牙被弄成那个样子,我们也算是和猎人协会撕破脸皮了,这时候不出手,还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不成?”房子抬眼看着该隐,这么说着。完全无视夜刈十牙的事情根本是他们两个联手造成的这个问题。
该隐当然明白房子的思维模式,对于她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就算是赞同她的观点了。只是在他眼睛深处,还藏着一些什么,只不过没有说出口。
房子不在意,既然是该隐没说的东西,多半也没什么重要的,就算出了问题该隐也会在之前就做好完全的安排,所以她毫不担心。这架势就好像知道大人就在一旁的小孩,可着劲地闯祸,反正有人在后面收拾。
拥有绝对的力量就意味着可以无视很多一般人必须遵守的规则,而房子和该隐因为拥有力量,根本不用像玖兰枢一样进行诸多拉拢之类的行为,无论是纯血种或者level B,他们都不必考虑,因为这些人对于他们想做的事情起不了任何阻碍作用。根据房子所知,就是在追随玖兰枢的这些个level B中,也有和元老院或者一翁关系密切的人……那个谁来着?反正不重要,她也懒得去记忆。
其实,如果要处理猎人协会,最麻烦的恐怕是黑主灰阎和那个锥生零,毕竟他们距离玖兰枢相对较近,关系也算是接近,而他们和猎人协会之间的牵系却是千丝万缕的。
不过,玖兰枢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至少从他对待那个黑主优姬看来,他应该还没有失去应该有的理智和判断标准。血族之间,通常没有那么深厚的情感,除了对待自己真正的爱人或是直系父母子女之外,很少有血族会真心投入任何一份情感——不论是亲情爱情或者是友情。
爱情暂且不谈,血族的亲情表现是十分奇怪的,通常子女或对自己的父母全身心地孺慕,而父母对子女却是责任感多于真实的感情,就好像是对待一个有重要用处的下属。一般而言,血族间同辈的兄弟姊妹之间感情淡薄,就像陌生人一样,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争夺父母的重视而成为仇敌。而父母虽然重视子女,却会对他们之间的争斗乐见其成,即使是有死亡。此外,像是叔父阿姨之类的角色在血族中是不存在的,那对于血族而言已经是太过于遥远的亲戚关系。
玖兰枢是被该隐按照一般血族的标准教养出来的,自然不会像是这个世界变异的血族一样古里古怪,至少在该隐看来是有几分古怪的。实话说,玖兰枢对于黑主优姬,即使她是被封印了记忆的玖兰优姬,他的妹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而血族的父母指的是给予初拥的那位血族,而不是生下他肉身的人,所以对于玖兰悠和玖兰树理,他更是没有什么感觉。最让他觉得不悦的恐怕是在那两个死前,竟然要他照顾好妹妹?开玩笑,血族还需要照顾?他肯把黑主优姬送到黑主灰阎那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反正这样,他还可以借助黑主优姬做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也是因此,房子才敢判定玖兰枢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多少感情,而之前玖兰枢对待黑主优姬的态度也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玖兰枢没有问题,那么一切就不成问题了。反正在这个世界,唯一需要稍微注意的,不就是作为该隐直系后裔的玖兰枢吗?
“那,我们直接一点解决它怎么样?”在一瞬间想好玖兰枢的确不会成为障碍之后,房子就朝着该隐提要求了,应该说,直截了当的手段有利于她发泄之前憋闷的心情,所以她才会想要这样解决猎人协会。说白了,她是想看着猎人协会被暴力解决。
“好。”该隐如此回答——只要不涉及最核心的问题,他真的,从没有拒绝过房子,最多只是提出更好的方法让房子选择而已。极度的纵容,是他给房子的东西。
而房子明显是习以为常的感觉,她微微笑,然后招手让立在一旁的玖兰枢过来,“枢,正好你可以观摩一下,关于力量的使用方法,虽然你已经很强了,但能够提升的地方还是要加油的。”。
她没注意到自己对玖兰枢说话的口气真的就像是一个母亲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人的潜意识会更先一步意识到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房子表面上在逃避,然而实质上她最内心的部分已经承认了某些东西。猎物,正在一步步落入谁的网中?
那些个血族贵族没有一个说话的,这样的场合他们并没有资格插嘴,即使对于房子对待玖兰枢的态度,还有该隐和房子之间那些隐约的东西,他们都有所知觉。
诡异的愤怒
如果真想要直接解决猎人协会之类的;作为房子或者该隐;可能就是一念之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而现在实际上最重要的并不是要尽快解决这个势力;而是如何才能让他们感到乐趣;或者说怎么样才可以让房子感觉到报复的快意。
所以;在该隐的安排之下,玖兰枢并上夜之寮的一群人;被要求直接从大门闯入猎人协会;然后用暴力手段毁坏这个协会。
终归该隐是血族始祖;对于威胁着血族的猎人协会,不管这些血族是不是符合该隐标准的合格的血族族人,他总是不喜欢的。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自己家的孩子再不争气也只能自己家教训,外人插手就过分了。
毕竟是要为他们离开之后玖兰枢的统治打下基础;所以该隐和房子都要摆足了架子让所有人都知道,玖兰枢背后是什么样的人物,而且正好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神祇占据,不用来进行信仰经营那就太浪费了。
从来没有神祇嫌弃信仰太多的,而且这个世界有血族,本身就属于该隐的信徒范畴,更是可以给房子更多方便。从一开始,该隐就在帮助房子获得更多的力量,帮助她和自己站在一起。神祇之间的情感,如果不是平等的,必定就只能在短暂的时间中闪耀一刹,无法长远。
在该隐看来,房子之所以一直和他只是接近却没有真正到达极度亲密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她心中对于短暂的恐惧,只有在她拥有了自己的一切,并不依附于他的时候,她才会没有那么多顾忌,才不会有太多逃避。
该隐不会只是逼迫她做出选择,他也在让房子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前行。
他带房子走上神祇的道路,让她获得更多的力量,陪伴在她身旁看着她成长,如此,才可和她无法分离。
这才是真正的狡猾。
此时此刻,在猎人公会正是一片慌乱。
之前,猎人协会最强的猎人夜刈十牙,明明没有被吸血鬼吸血的经历,就堕落成了level E,而据他的弟子锥生零所说,是黑主学园那个所谓的芳女神和该隐所做的,这样的能力,即使不是真正的血族始祖该隐,也让人恐惧。毕竟像夜刈十牙这样的强者都会堕落level E,那他们何尝没有这个危险呢?
因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太特殊,所以即使现在夜刈十牙基本丧失了人类的很多特征,除去还有理智之外和其他的level E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猎人协会的人并没有像是处理一般的level E一样处理掉他,在锥生零看来虽然伤心,但是并不是不可以理解,倒也冷静。只是他不知道,为了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所崇敬的老师被猎人协会的人用各种手段进行实验,手段残酷令人发指。
现实的问题在于夜刈十牙因为过于傲气,之前就得罪了不少人,在他落难之后又有什么人愿意为他说话呢?就算他还有理智,就算他并不会放任自己伤人,但就是因为这样的特性才更值得研究不是?只有弄清楚这是为什么,才能够让有抵抗的手段。
冠冕堂皇的说辞是这样的,但其中未必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
但是这和房子或者该隐都没关系,因为猎人协会绝对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威胁。
所谓的摆架子,在尼罗河那个世界房子也做过这样的事,大概就是弄出点异常的天象之类而已。而这一次由该隐主导的神降,却让房子大长见识。
这一天本来是晴天,天空中没有什么云,然而顷刻之间,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就这么从天边涌来,刹时间把白天变得暗淡如同夜晚。
各个世界血族也因为世界的不同有其不同的属性,但是实际上,大部分的血族天生对于光有厌恶感,甚至有的根本不能见光,会因为阳光而消亡,该隐也更加偏爱暗色的一切,包括天气,他相对喜欢阴天。而在这个世界,虽然血族们并没有到见光死的程度,但昼伏夜出却是习惯。为了提供更好的环境,自然是要选择昏暗的天气。
云层滚滚而来,时间间隔实在太短,任谁都看得出这不正常,猎人协会虽然处于混乱之中,但也不会对于这样的古怪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没等他们想出反应的方法,几乎是立刻,震慑性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天地——就像房子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那阵神威,但是比起房子只是下意识的神威释放,该隐的身为明显是有恶意的,针对整个猎人协会倾轧过去。而因为该隐的特殊身份,猎人协会中有血族血统的人几乎是当即就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只能瑟瑟发抖。
而立在云端,不属于凡物的眼睛看透重重云海,房子看着玖兰枢等人踏入血族敌对者的核心部分,没有任何困难的感觉。只是,玖兰枢暂且不说,那些作为贵族的level B们,却给人一种缩手缩脚的感觉——他们见不惯这样的生杀予夺,做不到直接剥夺对方的生命而没有动摇。
恐怕,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
就连房子都觉得可笑得很,身为血族竟然不是饮用血液而是用一种什么血液锭剂的东西代替血液,这就好像要狼虎猛兽不吃肉改吃草一样。违背了本性的制度竟然在这个世界实行着。果然这个世界关于血族的很多方面都是扭曲的,感觉上就是由一个人类来制定了血族的规范,明显偏向了人类一方。
即使房子本身是偏向人类的,但也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了一些。在成为神祇之后,她的本性距离一般的生物相差越来越远,此时看来,却可以处于更加客观的方面来考虑这一切。
就算没有该隐的插手之类的,以血族的力量来讲,现在这个畸形的制度也必将崩塌。她很肯定。
如果说刚才那只是第一次杀人还好说,但是作为血族,生活在这么一个血族并不势大的时代,这些人竟然天真至此,还是让房子不由叹气。
这个世界很残忍,太天真是没有办法很好地活下去的。。
但是,玖兰枢毕竟不同。
此时此刻,玖兰枢彻底褪去了他在这个世界那种温柔甚至是软弱的外壳,下手毫不留情,快准狠的样子几乎是完全模仿该隐的样子,就像当初该隐在和那个光明神祇进行神战的时候那么做的一样。
房子很欣赏地看着,就好像真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他的成长感到满意。
该隐察觉到房子的情绪,微微勾起笑容。
为了乐趣,身为神祇的房子和该隐并不会直接出手,也不会直接从世界法则那里得到所有的资料,弄得全知全能什么的,所以当下方猎人协会发生变故的时候,连房子和该隐都惊讶了。
真是极其荒谬的一切。
玖兰枢一路向内,因为借助了该隐的神威,所以他行进得意外顺利,但是当他进入最核心区域的时候,除了在房子告知之下早就知道的被弄去研究的level E形态的夜刈十牙,竟然看见了更多另外的血族。
不,准确地说,是纯血种!
被作为研究品,关在笼子中,或者泡在试管里,纯血种之间的感应让玖兰枢知道某些根本已经失去了人形,扭曲到极致的……生物,是纯血种!并不止,有的虽然有着纯血种的感觉,但那根本就是野兽的样子,明显的变异,异常恶心可怖,恐怕是人工制造出来的恶心生物。
几乎是瞬间,该隐掀起怒气!他瞬间移动到这里,环视一圈,二话不说直接握紧了拳,收回了在场生物的生命。对于真正的纯血种而言,这样的折辱之后他们根本活不下去,还不如仁慈地赐予他们安眠。而那些人工制造出来的有纯血种感觉的野兽,对血族的亵渎,怎么可以容忍!
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后裔如何,但是这样明显亵渎的举动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而他更加愤怒的是,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元老院的配合,以纯血种的能力绝对不是猎人协会可以这么大量捕捉的!
元老院的实际掌权者,一翁……
几乎是带着迁怒的味道,该隐的眼睛扫过闻讯赶来的那些贵族们,特别是一翁的孙子一条拓麻。实际上无论是房子还是该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不过是觉得他并不怎么重要所以才没动过他,而一翁却以为瞒过了他们,要一条拓麻继续潜伏下去。
该隐想要发火,但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房子却一把抓住该隐的手,微暖的温度让该隐愣了愣,他转头看着房子,望进那双眼睛的时候,冲上脑子的怒意消散。
房子的意思他懂,只不过不希望他意气用事,虽然这一切和一翁脱不了联系,但一条拓麻此人却没有太多过错,甚至他对于玖兰枢的追随已经高于了对一翁的忠诚。所以该隐并不应该对他出手。
冷静下来,该隐忽而发现自己刚才的愤怒来得太过于突兀。
是的,太突兀。毕竟该隐再怎么觉得血族的尊严被冒犯,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冲动,对于一个活了亿万年的神祇而言,任何过大的情绪波动都是不正常的,况且他愤怒的原因还是一些他根本就没有太多重视的不知道血脉多稀薄的后裔。
就是玖兰枢被人这么对待了,该隐也不应该那么冲动吧?
如果不是被房子制止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该隐眼神凝重,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反握住房子的手,心中又是平淡的感觉,该隐扫视一周,然后吩咐玖兰枢:“你知道这里怎么处理,像这样的规模,没有元老院……哼。”玖兰枢自然知道怎么利用这些东西来让各个家族叛离元老院,然后把元老院解决干净。就算是有再强的反抗,反正房子和该隐还在不是。
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