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秦瑛走出了厨房。
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新鲜出炉啦
乔莲藕刚一端出来,俩妹妹就兴奋地叫起来:“好香好香”乔莲藕心里暗笑,有那么夸张吗?这玩意儿自己早吃腻了。
“莲藕你和哥哥没有呢。”乔爸关切地说道。
“没事,我等会儿尝一口就行了。哥哥他说了,他不喜欢吃这玩意,是不是?”乔莲藕看着乔慕然问道。
“就是,我不爱吃,让两个妹妹吃得了,碗里的面条真香”说完,呼啦啦地吃起面来。
看来方便面的诱惑力真是够大的,莲花头都没舍得抬,几下子就快将一碗方便面吃光了。
莲蓬倒是斯文些,一根一根地挑着吃,吃得津津有味,生怕几下子吃完了。
乔莲花见自己碗里的见了底,妹妹碗里还有一大半,眼睛就看了过去。
“不准抢老三的哈,谁让你吃那么快的呢?”秦瑛太了解几个孩子了,事先给乔莲花打预防针。
妈妈这样说了,乔莲花只得在碗里再仔细地挑,看汤里面能不能够再挑出一根两根面条来。
那馋样子,看得乔莲藕实在想笑。
一家人正和和美美地吃着饭,突然外面一个村人跑了过来,推开门对两个大人说:“快去看看周疯子吧,好像快不行了”
第八十八章 神秘的纸条
第八十八章 神秘的纸条
(非常感谢筒子们的订阅和支持一个时代随着一个人的离去而永远过去了,但是她留下的传奇还在继续……)
“啊,昨天我看还好好的,咋今天就不行了呢?”秦瑛放下碗,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了一句。
村人是周曾氏的邻居,满脸全是慌乱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
“唉,可不是吗?这老太婆也着实可怜,今天下午一个人跑到山上去,不知道是拾柴还是干什么,下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是晓得的,这人年纪大了,最怕的就是摔跤,弄不好就是脑溢血或者半身不遂。她摔下去当下就起不来,幸好后来有放牛的人看见了,将她背了回来……刚才我去看了一下,十有八九成不了了……我年轻,没经验,赶紧过来通知几个人去,这不,才跑到你家里来,赶紧去看看吧,孤老太婆怪可怜的呢……”
村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媳妇,很泼辣,遇事着急。
“好好好,你莫急,我们马上去看看”乔振轩马上要出去看看。村里大凡小事他都热心参加,知识分子,懂得多,人又热情,好多人将他当成了主心骨,遇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昨到走时,乔振轩又停住回过头来对那报信的小媳妇说:“翠兰,你快点去通知一下队长他们,周曾氏是五保户,生老病死集体都要负责安排的,我先去一下,秦瑛你把孩子们安顿好也过来一下。”
说罢,急匆匆地走了。
那叫翠兰的媳妇儿也赶紧去通知队长和其他人去了。
秦瑛严肃地给兄妹四个说:
“我走了后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准出去看热闹,死人的地方不太干净,莲蓬还小,吓着不好。吃完饭后莲藕和慕然把锅碗收拾了就照顾俩妹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听见没有?”
“听见了”四个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大人们正忙得不可开交,最好不要去添乱,否则挨**掌那算是轻松的。兄妹四个对付秦瑛这个厉害的妈妈都有经验了,先答应着,至于后面怎么办嘛,后面再说了。
秦瑛一走,乔莲藕就开始哄莲花和莲蓬:“今天姐姐给你们买的东西好不好?”
“好——”
“听话,晚上不要乱跑,我和慕然哥哥还要出去一下,我这里还有一块钱,你们一人五角,记住,千万不要给老妈说哟,给她说了她绝对会没收的,你们悄悄藏着,平常买点儿零食吃。”
俩人一看到乔莲藕手里的两个五毛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乖乖能一次给五角零花钱那可是过年的待遇啊五角钱瓜子五分钱一两,五角钱,那可是能买一斤瓜子慢慢嗑呢,一斤瓜子那是多少啊,平常最多称个一两就觉得幸福得不得了,一斤,那是乘以十的幸福和快乐啊
俩人赶紧接过钱,忙着揣到包包里,激动地连连点头:“姐姐我们听你的,不会乱跑的,吃完饭就回房间睡觉了。”
乔莲藕摸摸乔莲蓬的小脸儿,爱怜地说:“真是好妹妹。上次姐姐将口琴换给你了,蒋叔叔在教你吹吧,呆会儿和莲花一起练练,让她听听你吹得好不好,行吗?”
“嗯”莲蓬抿着嘴唇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妹妹安排妥当,不会捣乱了,乔莲藕和乔慕然开始收拾碗筷。
洗碗的时候,乔莲藕说出了自己的一点疑问:
“这曾婆婆好生奇怪,上次我和宋小山他们一起上山拾柴禾的时候,当时我因为爬树将肚皮挂了一下,就坐在那儿等他们,她突然从树丛里钻出来,将我吓了一大跳。当时我看她的神色,有些惊慌,好像有些问题,但是并没有多想。这次,她又是一个人上山去,结果出了事。她上山去干什么呢?她房子外面的柴禾还有好多,根本用不着她上山再去捡的呀,今天联系起来一想,觉得有些奇怪……”
乔慕然将灶里的火全部熄掉,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你们女孩子就是多心,啥事都要去琢磨半天,也许人家不过就是去拾点柴禾而已呢。快点,我们过去看看,我知道,你心早痒了吧。”
“那是,其实说起来还是很伤感的,曾婆婆虽然以前是地主婆,但是这些年一个人过得还是孤独,作为女性,我很同情她的,平常我们没少照料她,临到她要去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去看看,送她最后一程的。我看她平常对我俩特别喜欢,这时候说不定很希望我俩都去看看她呢,你说是吧。”
“嗯,有道理。那快点,老年人说没就没了。”
俩人收拾完,将门锁好,见两个妹妹都乖乖地在房间里面吹口琴玩儿,便放心地往周曾氏的家里跑去。
远远地,看到周曾氏家门口聚集了六七个人,在神神秘秘地议论着什么。
乔莲藕跑过去,看到他们的神色,听到他们的话语,知道周曾氏可能真是过不了今晚了。
“唉,不行了,几乎都不能动了,眼睛一直闭着……”
“虽然这曾疯子平常看着可恶,但是临到要走了的时候,还是觉得怪可怜的,想原来,那么风光,到死,却是亲人一个都没有了……”
“我可听说还有呢……有个小儿子,好像送给别人了……”
“不要乱议论,那都是胡说的,小声点儿,咋可能嘛……”
“你说,她家原来那么多财产,金银珠宝家产啥的,是不是全部给没收了?”
“当然,难不成她事先还藏着一部分?不可能的,有些话都是传言,不可信……”
……
乔莲藕耳朵里不断传出各种各样离奇的议论。但是此时的她,却对这些没有兴趣,她最想做的事情还是进屋去,最后看一眼周曾氏。
自重生以来,她改变了对周曾氏的看法和态度,好吃好喝的总忘不了给周曾氏端去尝尝,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别的小孩子可能不懂有些人情事故,她乔莲藕却是懂的。
于是,乔莲藕拉着乔慕然从人群里挤了过去,进了周曾氏的门。
进屋一看,屋子昏暗无比,电灯还没有照上,周曾氏躺在墙边的床上,床前围了几个女人,有的在端水,有的在拉被角,神色都很凝重。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再硬的心肠都会软下来的。
秦瑛也在里面,见到乔莲藕俩进来了,马上沉了脸,悄悄责怪道:“莲藕慕然,谁让你俩过来啦?快回去照顾妹妹”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乔莲藕正想说什么,突然床上一直没有言语的周曾氏叫了一声:“莲藕——”这声音苍老,仿佛用尽了周曾氏全身仅剩的最后一点儿力气。
“哎——曾婆婆,我在这儿——”乔莲藕不理会妈**责骂,马上挤到跟床前。
床上的周曾氏仿佛是被秋风吹干所有水分的枯叶,正摇摇欲坠,脸上毫无人色,看着有些让人害怕,干瘪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你们,你们都出去,莲藕慕然留下……”
她说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因为屋子里很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听着,所以大家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会儿想和莲藕说几句话,或者呆一会儿,其他人都要出去。
虽然不是很情愿,看到她这么给一个小姑娘面子让有些大人觉得脸上不好看,但是不能给一个将死的老太婆较真儿,于是也只得听了,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乔莲藕和乔慕然两个孩子。
周曾氏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点,嘴角咧了咧,似要微笑,但是太费力了,所以显得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乔莲藕瞬间升起一种悲凉来,人啊人啊,到老了,临死了,一切都成了虚空,繁花落尽,空留怅惘,怎一个“空”字了得……
“藕……你,你的手伸过来……”周曾氏说话非常吃力,她这阵子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挤出每个字,说完了就气喘个不停,而且呼吸越来越困难,像一片风中的叶子,随时都有可能被秋风落到地上去。
“曾婆婆,好,我手伸过来,你有啥尽管说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每个人临死之前,总有一些未了的心愿要说出来,乔莲藕深知,这个时候周曾氏也许会说出她自己未了的心愿来的。她虽然不被人尊重和疼爱,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心愿啊。
乔莲藕坐在床边,面对着周曾氏,伸出右手,握住了周曾氏的放在床上的左手。那手已经快没有温度了,枯瘦如柴,摸之让人心酸。
周曾氏的手轻轻地动了动,似乎要挣脱乔莲藕的手。乔莲藕会意,忙松开了。看着周曾氏的手慢慢地伸到旁边的褥子下面,摸了一阵,好像抓住了个什么东西。
“莲藕,手心张开……”周曾氏吃力地说道。
乔莲藕听话地将手心张开,由着周曾氏的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手里,往手心里放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用力地将乔莲藕的手合拢,眼睛看着她,眨了一下,闭上,又睁开,微微动了一下头,眼睛又慢慢闭上了。那只握住乔莲藕的手也松了开来,呼吸也没有了。
乔莲藕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知道刚才放到自己手里的是一张纸片,也不看里面是什么,便跑了出来,对门外的大人说道:“快进去吧,可能已经不行了……”说完,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第八十九章 困惑
第八十九章 困惑
秦瑛一看,以为乔莲藕被周曾氏吓着了,忙安排乔慕然将乔莲藕送回家去:“不晓得咋回事呢,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这下好了啊,吓坏了吧”
说完,和屋外那些人一起涌进了周曾氏的屋子里,屋子里顿时一阵忙乱……
乔莲藕被乔慕然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走去,亲自看到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咽了气,乔莲藕是第一次碰到,她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来的慌……
至于那张神秘的纸条,她现在还没有力气和兴趣来看,等回到家,喘口气再来看吧,也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东西。
俩人回到家里,莲花和莲蓬已经睡着了,只是屋子里的电灯还亮着,肯定是俩小家伙新鲜,没舍得关,于是一直开着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乔莲藕的魂仿佛被周曾氏拉走了一般,浑身使不上力气来,情绪十分低落。
她暂时没将纸条的事情讲给乔慕然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恢复过来才有精力说那事。
乔莲藕洗漱后躺在床上,现在好了,再不用照煤油灯了,屋子里的电灯虽然只有二十瓦的样子,但是比起原来的煤油灯来说,已经不知道亮上了多少倍。
大人都还没有回来,估计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那边周曾氏已经去了,要料理后事,周曾氏跟前没有一男半女,又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全靠着村里的这些热心人,不管怎么说,死了人是一件大事,每个人都得慎重对待,不管这个人以前是做什么的,一个村子里呆了几十年,再怎么都是有一定感情的。
躺了一阵,乔莲藕脑袋里始终浮现着周曾氏临死前的样子,挥之不去,不去想都不行,说不害怕其实是假的。乔莲藕前世看佛教书,上面说人死了十多个小时内,其实灵魂还没有飞散,那意思是说,周曾氏这会儿也许还在想着自己,看着自己?
莫名其妙地想了一会儿,乔莲藕被自己恐怖的想法吓了一个哆嗦,浑身起了寒意。
但是世上根本没有鬼,乔莲藕是个无神论者,一会儿,疑惑将恐惧战胜,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搞不明白:
周曾氏她临死前想见见自己,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自己确实对她很好,而且是不求回报地好,这,乔莲藕从周曾氏的言谈举止中完全感受得到,自己对她好也只是出于一种同情弱者的本能,因为活过半世子的人,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易,虽然不必非得赞同,但是理解还是应该的。
但是,但是周曾氏为什么临死之前要交给自己一张纸条呢?纸条上面是什么呢?她是什么意思呢?将纸条交给了自己后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难道纸条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纸条?纸条……
想到这里,乔莲藕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了哀伤和恐惧,完全忘记了纸条一直还放在衣袋里,没有拿出来看呢。
赶紧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想到这里,乔莲藕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衣,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揉皱了的纸条来。
粗一看,这张纸条有些陈旧了,是那种常见的草纸的一角,长宽不过十来厘米的样子。
说是撕的,是因为纸的四边有些毛糙,很不规则,不像是用小刀子裁下来的。这草纸在农村很常见,是用最古老的造纸工艺制出来的,表面粗糙,颜色黄黄的,有些硬,主要是农村办白事的时候,买去给逝去的人烧的。
平常亲人的祭日或者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买一捆回去,借一张十块的大面额钞票一点点印了,拍在上面,草纸就变成了可以在阴间通用的冥币了,在亲人的坟前烧了,就算是给他们带去了钱,他们在阴间也就有钱买东西,有钱打点各路鬼神了。
因在农村是必须品,乔莲藕家的小店里也有卖,这种纸很容易找得到,有可能是周曾氏从哪家里要来的。
乔莲藕将揉皱的纸一点点抹平,在电灯光的照射下,乔莲藕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很让她失望。
其实,乔莲藕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上面写着一句让她激动的话,诸如“后院第二棵桃树下有一个缸,里面有……”之类的话,因为乔莲藕听过不少关于周曾氏年轻时候的传说,家里有权有势那自不必说,关键是说他家珠宝玉器金砖银元多到数不清……虽然解放后将家产都没收了,但是据说,据说他们藏了一部分在一个保险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现在就写在这张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纸条上呢。
乔莲藕抠了抠脑袋,居然笑了一下,为自己疯狂的想法,看来自己并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人,和平常的人一样,随时都有着小小的贪念冒出来,压都压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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