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一夕念(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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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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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吃一惊,追上两步,急道:“那她……?”
  “保重。”她说了这两个字就完全消失了,树下空空荡荡,只是风中残留了一丝余香。
  夜深露重,我在院子里转了许久,希望她还能再出现,周围一切似罩着不真实的朦胧,让我觉得彷如梦中,恍惚间回屋,不小心踢到一根凳子,宝彤被惊醒了,警觉地翻了身,惊道:“什么人?”
  我慌忙低声道:“是我,对不起吵醒你了,没事继续睡吧。”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继续睡熟了。我回到床前,收拾放在床头的骏马图,抬起腕正好看到手上多了一个血红的镯子,紧贴着肌肤,像是生在手上,带着温温的热度,这似乎不是作梦了,这个聚魂血石真的可以帮我合魂,那我就会有八福晋的记忆了?但这却是百里曦用三百年奴役换来的,我终是欠她许多,而且也无机会还清了。
  这一夜想着心事又失眠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睡便睡过了头,直到宝晴将我摇醒,在我耳边大声道:“还睡?主子要见你。”
  被她这大嗓门一吼,我顿时清醒了,慌忙翻身穿衣服,无意中见她一脸鄙夷厌恶地看着我,不觉怔了怔,问道:“宝晴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转身往门边走,“你快些来了就知道,你要做什么可别连累了我们。”
  我心中大奇,想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正要叫住她细问,她却已走出了屋子,我只好匆匆穿戴好去见张氏。
  正屋厅中,宝晴和宝彤都跪在那里,张氏一脸怒气坐在椅上,一见我赫然站起,冷冷道:“怎么这么晚?是不是还要谁来服侍你起床?”
  我暗叫糟了,这下被抓到错处了,虽然最后胤禩肯定不会让谁罚我,但这样明显的袒护定会让人起疑,我也不想惊动他,服个软赔个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行了,当下在宝晴旁边跪了,一脸悔意道:“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你不敢?”她哼了一声,冷笑道,“我看你胆子还真不小,竟然在府中偷窃,你要是将东西交出来,我就罚你跪一日夜,不再追究了,你若不拿出来,我只好将你交给福晋家法处置。”
  我心中大惊,原来还不是说我懒散怠慢,竟是偷窃那么严重的事,这如何能认?当下否认道:“奴婢没有做过。”
  “你还不认?”她猛跺了跺脚,指着我大声道,“这房里就只有你、宝晴、宝彤三人伺候,她二人都喊冤枉,那不是你是谁?我也不是爱计较的人,若是寻常东西便也算了,但你偷什么不好,竟偷爷送给我的金钗,你非得拿出来不可。”
  我怔了怔,看她那副焦急心痛的神情,不像是做戏诬赖我,可能胤禩也不太送她东西,所以她会将一支钗子看得如此珍贵,但我也实在拿不出她所说的东西,只能继续解释道:“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主子不见了东西,未必就是房里伺候的人干的……”
  “你就是说是毛氏的人干的了?”她打断我道,“这院里就这么点人,不是我房里的人,就是她房里的人。”她忽然走到宝彤身边,急着道:“你去将毛氏请过来,今日我一定要将这事查清楚。”
  宝彤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转身奔出屋子,片刻后,毛氏便带着巧雪和巧黎两个丫头过来了。毛氏问明了情况,还是一副淡然无争的样子,温和地道:“姐姐不见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找着才行,姐姐有什么话尽管问巧雪她们。”
  巧雪福了一礼,毫不在意地笑道:“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府上的东西,何况奴婢从未进过这里,更未见过那支金钗,还请主子明察。”
  毛氏好似很信任她,替她说道:“巧雪跟了我很久,一直很安分守己,又能干听话,我平时也没少给她赏赐,定不会是她干的。”张氏正欲问巧黎,毛氏又接着道:“巧黎这孩子就更不敢了,姐姐瞧她平日与人说话都害怕,哪里敢偷东西?想必有些误会。”
  这一来,张氏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用手指重重戳着我额头道:“还说不是你,不是你是谁?”
  我心中暗骂,为何其他的人一句否认就不是她们干的了,我也说同样的话,怎么就一定是我?
  “看你好似还很不服气的样子?”她又在我头上一戳,“这些丫头都跟着我们许多年了,一直手脚干干净净,只有你是新来的,是不是不比你在亲王府拿的月钱多,你便生了偷窃之心?”
  说到月钱,我还真是一文钱都没有领到,先前还以为因我是新来,错过了领钱的日子,月钱已放完得等下一月,但前两日无意中听到宝晴和宝彤谈话,似也在抱怨月钱的事,但未听得清楚,不知是发晚了还是发少了,总之是不怎么高兴。这时一提月钱,我倒有了些猜疑,莫不是真有人因钱不够用而偷东西?
  张氏见我不说话,更加来气,大声道:“你们别以为不承认就没事,全都给我跪在这里,不将东西拿出来就别想起来。”
  我暗叹口气,看来她真是气得没什么法子了。宝彤忽然向我怒目而视道:“你别连累人了,拿出来吧。”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她,还未料到她也将我看成小偷了。
  她向张氏低声道:“是孟琳干的,昨日夜里她不在房里睡觉,鬼鬼祟祟出去不知干什么,回来的时候还碰翻了凳子。”
  “深更半夜能干什么?”张氏一脸怒色,冲我喝道,“你还敢抵赖?你说!你不是偷东西,半夜里出去做什么?”
  我怔了怔,这还真没法解释我是去见百里曦的鬼魂了,只得叹道:“奴婢夜里口渴,只是起来倒水喝,不小心碰倒了凳子,但奴婢并未出屋子。”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将你交给福晋……”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却听见外面胤禩的声音响起,“什么事要去烦福晋?”
  第162章 第一六〇章 誓言
  张氏脸色一变,慌忙迎了出去,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慌,声音竟有一丝颤抖,“爷来得突然,妾身未曾相迎……”
  “自己家里,就别说这些了。”胤禩柔声打断她,人已进到屋内,目光四下一扫,便在我面上定了下来。
  张氏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将他请到座上坐下,又吩咐站着的巧雪倒茶,这才妩媚一笑,“爷不是去了九爷那里吗?今日不留下用午膳吗?”
  胤禩又看了我两眼,目光才移开,淡淡笑道:“他府上有客,我不便留在那里。正好他这几日弄了点珍稀的东西,定要我挑些去,我便带回来了。你瞧这支金簪喜不喜欢?”他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支嵌了翡翠宝石的簪子来,簪头用镂空的金箔雕成,造型别致,散着柔和的光泽。
  张氏双眼一亮,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张大了口,半晌才似回过神,颤抖着手接过,连声道:“喜欢……喜欢……”
  “喜欢就好。”胤禩笑了笑,又拿了个莹润通透的玉镯子出来,递给毛氏道:“这是给你的。”
  “妾身也有?”毛氏一惊,一向淡然的面上也浮现了一丝不由控制的欣喜,连忙接过。
  瞧她们这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中暗叹,想必往日有什么赏赐,他也是打发管事送来,恐怕亲自来这西院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他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似笑非笑,这时才转回先前的问题,向张氏道:“这跪一屋子人是在做什么?下人做错一点事,训斥一下就行了,福晋这些日子很是操劳,就不要什么事都去烦她了。”
  “是,妾身知道了。”张氏点了点头,片刻后好似仍不甘心,又说道,“可是……府上若有人偷窃,那是品性不端,可不是小事。”
  “偷窃?”胤禩又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你说谁偷窃?”
  张氏指着我道:“肯定是孟琳了,她偷了爷送给妾身的金钗却不承认。”
  胤禩脸色暗了两分,看向她的眼睛中竟似闪过一道寒光,沉声道:“你若将她人赃并获倒也罢了,无凭无据的这话传出去那就是说孟侍郎教女无方了?他现在隔三岔五参我的不是,你可是嫌我们矛盾还不够深?”
  张氏一愣,微垂了头不敢再做声。胤禩又向宝晴、宝彤看了一眼,道:“都起来退下吧,近日府上让人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这事待查清楚再说。”
  我与她们匆匆退下,刚到门边,只听张氏娇声道:“也快晌午了,爷就留在这里用午膳可好?福晋也说了今日会让旺儿过来。”
  未听到胤禩回答,但料想是点头了,立刻听张氏笑道:“妾身马上让人准备。”
  宝晴和宝彤被她留下来伺候,没我什么事,我便和毛氏的人一起退出去了。
  午后,正打算赶绣那幅骏马图,娟儿忽然来说胤禩让贺总管审府上失窃的事,西院里大小丫头奴仆都已被叫去问过话了,这会儿轮到我,让我快些去书房。
  我心下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多问,立刻去了书房,一进门,哪里见什么贺总管?只有胤禩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我忍不住想笑,他还真是会找掩人耳目的借口见我。转身关上门,忽觉身子一轻,已被他抱了起来。
  我顺势搂上他的脖子,轻声笑道:“不是说贺总管要审人么?”
  “其他的人都已经做做样子审过了。”他一本正经地眨眼笑道,“还剩你,我要亲自来好好地审。”
  “那你不必审了。”我侧过头故意不去看他,哼了一声道,“就是我干的,谁让你送东西给张氏、毛氏这些人,都不送给我,你瞧着,我还要去偷。”
  他哈哈笑起来,走自软榻边,将我轻轻放在上面,托在我膝弯儿处的手微微一翻,抚上我的膝盖,柔声问,“跪了多久?疼吗?”
  我怔了怔,他眼里闪着清澄明净的光辉,心疼又带着宠溺的眼神让我全身一暖,一时心神激荡竟忘了答话。
  他已拉起我的裤管儿,在我膝头上轻揉起来,虽然痒痒索索,但还很是舒服,我也任由着他,笑道:“你来得那么及时,我没跪多久呢,就是不知九爷会不会因为我抢了他的八哥,怪罪我呢。”
  他笑叹了一声,“今日十弟和十四弟也在那里,我说府上有事要回去,他们还真是说了许久废话。”
  我一出事他就赶了回来,不用问也知道这西院有他的耳目了,他还编些理由送东西给张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是想让她不要再对丢了金钗的事耿耿于怀日后为难我,就不知那小偷儿到底是谁了,忍不住问道:“你让贺总管问话,可问出什么来?”
  “只是随便问问,我不也只是想见你么?”他说着凑到我面上亲了一下,笑看着我。
  虽然他说得自然,但我知道他对什么事都是心中有数的,这时不说出那个人来,并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不想再追究而已,我也不再多问,装作不知,岔开话题道:“你说我爹参奏你,可是真的?”
  “是我与他说好的。”他轻叹了一声,“晨风的死,让我什么都看明白了。”
  他明白了?明白了康熙为什么要像今日这样对他?
  “你后悔一早没有像四爷那样韬光养晦吗?”我轻按住他的手,看着他问道。
  “韬光养晦?”他带着淡淡自嘲地笑道,“韬光养晦,最后好事会轮到我吗?”
  我不敢看他眼里的那抹伤,垂下眼去。答案也许真的是不会。若他只是平庸无能的一个人,自是不会受到群臣拥戴,但这样一个人,也不会被康熙看中指为继承人了。证明自己,有什么错?若他不争取,好事怎么也不会落在他头上。
  我握着他的手轻轻一颤,低声道:“那现在……”
  “会没事的。”他翻过手掌,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淡淡道,“现在我称病不理朝政上的事,也不与朝中的人见面来往,皇上倒是巴不得我这样,过段时间,他就该消气了。晨风去了以后,朝中武将和兵部的人事变动极大,你爹现在有希望升任兵部尚书,也不能受我连累,还是和我撇清关系的好。”
  他这番话说得也有道理,从他平淡的神色上,我也看不出他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的能够这么冷静理智地看淡这一切,亲生父亲这样对自己,换了谁,都会有心灰意冷的感觉吧。
  我将头靠在他肩头上,轻声道:“嗯,会没事的。”
  “陌儿……”他伸手搂着我的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低声道,“如果以后……”
  他顿了顿,似难以说得下去,我却难得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搂紧了他,淡淡笑道:“胤禩,你还不知道,在我的家乡,男女成亲的时候,通常要说一句誓词。”
  “什么誓词?”他有些好奇地问。
  我抬起眼,凝眸看着他,缓缓说道:“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我都愿意和你终生相伴,不离不弃。”
  他的身子一阵轻颤,清澄的眼变得朦胧起来,半晌才恢复了平静,奇道:“你的家乡?不就是京中?哪有这习俗?”
  我说的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事,当然和他解释不清楚,干脆说道:“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要不信,就当是我自创的好了。”
  “陌儿……”他忽然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我好想现在就和你成亲。”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我依偎进他怀里,轻声笑道,“总之我这小无赖就是赖定你了,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你还真是小无赖没错,明知我舍不得才说这话。”他假意板了板脸,似还带着幽幽怨气道,“你要是真这么黏我,怎不来我身边伺候?”
  他这话还提醒了我要在人前保持低调,慌忙推开他跳下软榻道:“爷已经审了奴婢很久了,再审下去,恐怕府上的人都要将奴婢当做最有嫌疑的人了。”
  “你——”他赫然站起,眉头一轩,似恼非恼地瞪着我,又一副对我束手无策的神情。
  我就喜欢看他这般宠我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抱住他,撅起嘴在他双唇上轻轻一点,正要退开,却觉腰间一紧,他的手已环在我腰上,微一用力,我整个身子就紧紧贴向他,他眼里弥漫起一丝诱惑的邪气,笑道:“将爷挑逗起来就想走么?”
  我的手顺势滑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咬他温热的双唇,忽听门外小路子的声音响起,“爷,您在吗?”
  他并不理会,只是温柔地吻着我,小路子轻叩了门,又问了一声。
  我推开他,低声道:“万一有要紧事呢。”
  他面色一沉,不耐烦地冲门外道:“进来,什么事?”
  小路子推门进来,只瞄了我一眼,立刻注意到胤禩不悦的神色,不敢多瞧,埋低了头道:“九爷让人来问爷的事办完了没有,他和十爷、十四爷还在等着爷过去。”
  我向胤禩看了一眼,微微笑道:“奴婢先告退了。”
  他一脸惋惜之色,无奈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我瞧着他那神情,忍着笑退了出去。
  第163章 第一六一章 停俸
  此后数日,胤禩也未再到西院来,我仍是在张氏房中小心翼翼地伺候,终于知道她总是手忙脚乱地写写画画是在干什么了。胤禩回京后大病一场,福晋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日夜忧心,也无暇再管府上的事,张氏便自告奋勇要分担一些,她自幼念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还真的操管起内宅里大小事务来,不过做得很是勉强,看着她错漏百出,我真是恨不得能快些嫁进门来。
  三月初的一日,我去贺总管那里拿了家书,刚回到西院,忽见一条人影快速地对穿过院子,潜入张氏的房中。看那身形,不像是宝晴姐妹,她那慌张的举止让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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