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杨初雪很没骨气的哭了:“哇。。。。。。好痛!”
一直到了天黑,才平安产下一个孩子,杨初雪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稳婆喜滋滋的抱着婴儿出来道喜:“恭喜长公主,恭喜三公子,三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初雪怎么样?”燕清云眼睛通红,天知道他有多紧张,一直到现在都不敢闭眼。
“三公子放心,母子均安。”
燕清云急忙跑进屋里,下人们也不敢阻拦,长公主除了翻白眼之外无可奈何,不过看着又白又胖的孙子,也就没心情理会这不孝子了。
“你胡说,她怎么还不醒来。”看着杨初雪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闻着屋里的血腥味,燕清云怒喝起来。
稳婆吓了一跳,赶忙说:“三公子稍安勿躁,三夫人只是累了,睡过去了,醒来就好,三夫人此次虽说凶险,但好在小公子已快足月,三夫人平日保养的好,并没有什么危险,女人第一次生产都这样,下一次就不会了。”
见燕清云还要问,长公主瞪他一眼,她怎就生了这么没出息个儿子,笑着接过婴儿,小心翼翼抱在手上,然后说了句:“赏!”整个府里都欢呼起来,稳婆更是像得到了什么恩赐一般,急忙福身告退,这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凶起来好吓人哟。
等到杨初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身上虚软的就好像脱了水一般,提不起丝毫力气,骨头亦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疼痛,轻轻动了动身子,嘴唇微张:“水。。。。。。”
“小姐,您醒了。”漪红满脸惊喜,急忙端了杯热水,用勺子喂了她几口,关切道:“可要吃点东西,我让人准备了些粥,这会儿还热着呢。”
杨初雪点了点头,支起疲惫的身子,任由漪红扶着她坐起来,并在腰间垫上了软垫,费力的问道:“孩子。。。。。。”
漪红抿嘴一笑:“小姐放心,孩子很好,这会儿长公主带着呢。”
公主?杨初雪疑惑的瞥了她一眼,漪红笑了笑,说:“东苑收拾出来了,长公主舍不得孙子,说是小住几日。”
杨初雪点点头,那燕清云和侯玉莹呢?她都已经醒来了,怎还不见燕清云人影,按说自己刚生产,他理当不会走开才是。
“姑爷守了您一天,刚睡下呢,要不我去唤他起来,若是知道您醒了,他肯定就是爬都要爬过来。”燕清云对杨初雪的疼爱,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打心底里为小姐感到高兴。
杨初雪摇了摇头,疲惫的靠在软枕上,不一会儿,一碗白粥就端了上来,杨初雪吃了几口之后,又睡下了。
再次醒来,睁开眼,便看见燕清云放大的脸,身侧还躺着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杨初雪愣了一下,心里顿时变得柔软起来,看着那小小的婴儿,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溢出来。
“你醒了?”燕清云动了动,睁开黑亮的眼眸,看着她,唇边渐渐挂起了浅浅的笑意,很淡,却很温暖。
杨初雪点点头,轻轻一笑,看着他,也不说话,或许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享受着这宁静的温馨,两人忽然相视笑了起来,仿佛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只是杨初雪觉得,她的心,仿佛离燕清云更近了一层。
她并没有问燕清云对侯玉莹的处理,大老爷们谁没有个私密的事儿,燕清云是个重感情的,但他也继承了辅国公的凉薄,她又何必追根究底,曾经的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揪住这些不放,也只是自己找不自在。
她现在感觉很幸福,有丈夫和儿子陪伴在身边,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明日就是洗三宴,我怕你看不着孩子遗憾,找了个空闲,偷偷抱来了。”燕清云一脸献宝。
杨初雪满含笑意:“谢谢。”
燕清云心里高兴了,只可惜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外面的吵吵闹闹的声打断,原来是长公主发现孙子丢了,顿时怒火中烧,只差没把伺候的奶娘拉出去砍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后来还是一个丫鬟,大着胆子说,刚才仿佛看见三公子了,长公主这才作罢,想都没想,直接就往正院冲来。
进了屋,看见孙子安好,松了口气之后,接着就怒了起来,正要开口训诫,杨初雪指了指孩子,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长公主当时就灭了火,只是对燕清云还是没好脸色,放低了声音抱怨道:“这么冷的天,你把孩子抱着到处跑,惊了风可怎么办?孩子可大意不得,你们一个一个,都当父母了,怎还这么不懂事?”
杨初雪不敢吱声了,虚心受教,心知长公主说得有理,当父母她这是头一遭,虽然以前看的多,但真正轮到自己,她还是门外汉。
燕清云撇撇嘴,不说话了,反正他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向来没说话的份。
长公主吩咐人叫来车架,然后在杨初雪眼巴巴的目光中,理直气壮把孙子抱走了,杨初雪郁闷啊,忽然有些痛恨起大家族的规矩来,不能给儿子喂奶不说,现在连看的权利都被长公主剥夺。
燕清云见状,急忙说道:“乖,母亲说了,等你出了月子,她就回去。”
杨初雪安了安心,忽然觉得身边有个大狗也不错,闷闷的埋在燕清云怀里寻求安慰。
燕清云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刚刚对母亲抱走孩子的一点小怨念,瞬间一扫而空,只恨不得多发生几次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生孩子了。o(∩_∩)o
☆、第一零八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科考,杨初雪很是遗憾了一把,因为要坐月子;她不仅不能参加儿子的洗三宴,就连弟弟考科举也错过了。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杨荀盛这次得了第二十八名,比上一次考的还好一点,听说燕清辉也参加了这次科举,虽然中是中了,名次却排在八十三,辅国公还来不及为儿子考中高兴;就被杨荀盛泼了一瓢冷水,又想着杨初雪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竟然成为了他儿媳,心里只感觉憋的慌,不过好歹分了家,老三那边的事他是管不了,反正只要有公主在,他说的话又算什么,更何况,抬妾还是太后发了话。
心里对儿子和公主有气,辅国公不仅孩子的洗三宴没来,就连满月也只派人送了贺礼。
杨初雪心情很好,辅国公的行为并没有影响她的高兴,抱着白白嫩嫩的儿子,只觉得整个人生,仿佛都圆满了。
长公主为孩子取名为梓墨,燕梓墨,意喻孩子将来才华横溢,杨初雪虽不满孩子的取名权被抢了,但公主形势比人强,她这做媳妇的也不得不低头,并且梓墨听着也不错,当即她便高高兴兴逗弄着儿子,梓墨、梓墨的叫了起来。
小梓墨现在还不会怎么动,只大眼睛滴溜溜到处乱转,看着什么似乎都充满了好奇。
杨初雪现在是当家主妇,前来的女眷自然也需要她招呼,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宴客,心中自是慎重。
当天,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朵朵暗红色盛开的牡丹,深浅的色泽交加,显得端是华贵,腰间系着一条滚着黑边的金色织锦腰带,纤腰盈盈一握,硬是看不出她才生过孩子,三千青丝用几支紫玉樱纹簪层层挽起,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一向素白的脸上今日也涂抹一些淡淡的粉彩添得更加光彩照人,只是倒也不抚媚,只衬托出一种宁静的美。
众位夫人见她一来,首先便去了一些恶感,因为杨初雪是小妾上位,在那些夫人心里,哪怕因为家中大人的面子而来,心中还是难免有曾膈应,见着她娴静端庄并不妖媚,这才微微舒坦了一些。
杨初雪对她们的心态自是明了,当下便选了她认识的镇安侯大少夫人说话,接着便由大少夫人介绍,跟诸位女眷也熟悉起来,杨初雪投其所好,女人嘛,喜欢的无非是一些衣裳、珠宝、美容、首饰、孩子之类的话题,当即便拿出当年对待客户的架势,不一会儿,场面就热络起来。
长公主来时,她们已经相谈甚欢了,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越发觉得她的决定正确,她相信,杨初雪一定能把云儿的内务处理得很好。
且不说她们这边怎么热闹,却说远在万安县的杨老爷,当初知道女儿有身孕时,心里那是一个高兴啊,他就知道三女是个有出息的。
老夫人心中不乐意,宛如生了儿子,都不见老大道喜,初雪还不是一个妾,这孩子还没生出来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杨二爷更是说着风凉话,让他记得千万要让三侄女小心一点,听说辅国公府三房里刚流了两个孩子,其中莫不是有侄女吧。
杨老爷气得直发抖,只是由于地段遥远,他还真不知京里的情况,听杨二爷那样一说,心里虽然生气,但难免也担忧起来,不过幸好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说是女儿身子安好,他和香姨娘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也不在杨二爷面前得瑟,忍着气心想,等三女儿把孩子生出来,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
杨二爷见杨老爷服软,心里那是一个得意啊,成日把杨宛如挂嘴边,并且还语重心长的说:大哥,不是弟弟说你,当初听了我的多好,三侄女现在怕也是正妻了,正经的官家夫人,何必在国公府遭那份罪呢!
杨老爷懒得理他,只专心打理儿子上京的一切事物,直到孩子们考中举人,他才狠狠吐了一口恶气。
今年初的时候,杨二爷还在嘲笑,说是三公子和辅国公府分了家,杨老爷白忙活一场,什么光也沾不上,三公子虽是公主的儿子,但他与大公子脱离的辅国公府,一个纨绔,一个病痨能有什么出息。
杨老爷气得一个倒仰,还不待他缓过气来,天上一个馅饼掉下来,只差点没把他砸晕。
杨初雪在知道准备扶正的时候,就跟长公主讨了两个宫里的嬷嬷,原想等仪式完了之后,便给家里去信,谁知又赶上了生产,然后她就干脆把信,和人,还有捎回家的东西,全部打包派人运了回去。
由于她在月子当中,一切就由燕清云代办了,燕清云一心想给杨初雪长脸,车队声势那是浩大的,光侍卫就派了一百多人,礼物他更是又添了三车,杨老爷当时就吓了一跳,看见宫里的嬷嬷,浑身的毛孔都紧缩起来,只差点没有腿软,他心里紧张啊,在平民老百姓的眼中,只要跟宫里沾上边儿,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知道三女不仅扶了正,还生了儿子,杨老爷当即便很大方的招待侍卫,然后又从库房里,好东西找好东西搜,让他们离开的时候带回去,并且还加了一叠厚厚的银票。
杨初雪这次可谓是大丰收了一把,再说杨二爷,他却是再也不敢说风凉话,只要他嘴边常乐侯府一出来,宫里的嬷嬷便不屑的蹙着眉,斥责道:侯门内宅之事,又岂容他人言道,没规矩。
杨二爷顿时不出声了,杨老爷心中乐呵,对嬷嬷更是言听计从,礼仪那是学的认真的,保管下次相见,连他儿子都认不出来。
香姨娘也扬眉吐气了一把,生了一个好女儿,还有两个好儿子,儿子不仅拜了帝师,女儿更是当上了公主的儿媳妇,她曾在豪门内宅当过丫鬟,深知规矩礼仪的重要性,当即便很认真的学了起来,她不怕自己丢脸,但她怕会让孩子没面子。
杨老爷一家欢乐了,杨二爷一家蔫儿了气,老夫人原还拿初雪跟宛如相提并论,只叹初雪好运气,可怜她那宛如命苦啊。。。。。。
宫里的嬷嬷一听,当即便训诫起来,责备老夫人不知规矩,若不是身为长辈,长公主定要治她个不敬之罪,区区一个小妾,又怎能拿来跟皇家公主的媳妇相提并论,简直是放肆,并且还拿了几本女戒让她好生看看,否则丢了公主的人,哼!
恐吓之词未尽,老夫人却已吓的再也不敢多言,她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那是宫里来的嬷嬷,是公主身边的人,与她来说,那就好比天边的浮云,那话不管是真是假,她听着都比珍珠还真,吓破了胆子之后,当即也不敢吱声了,规规矩矩当起泥菩萨来。
杨老爷风光无限,原还想大肆宴客摆显一番,被宫里的嬷嬷教训了一通,便也学会了低调做人,反正他现在底气足着呢,宅子里的金银器具,也全部换了一遍,摆上各种精致的盆景,或是瓷器、玉器、名家书画等物品,杨府来了个大变样,杨荀盛兄弟俩若是回来,说不定还会以为走错了门。
殊不知,那还是杨初雪教导有方,提前就给宫里的嬷嬷打了预防针,并暗示性的说了几个解决办法,要不然,老夫人往那一摆,还当真是件难为人的事情。
满月宴过后,长公主便回了公主府,毕竟,总住在儿子府中,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虽然儿子赡养母亲天经地义,但谁让她是皇家公主呢,并且她的长子尤在,却住在次子家里,传出去对长子的名声不好,只叮嘱杨初雪一定要多带小梓墨去公主府,忍着心中的不舍,便让人摆驾回府。
杨初雪自生产后第一次看见弟弟,先前宾客太多不好说话,这会儿得了闲,杨荀盛便噼噼啪啪说起了近日的事情,并且话里话外还把燕清云骂了一通,要不是他惹的祸,又怎会害得姐姐早产。
杨初雪心中一暖,忍不住有些失笑,看弟弟这模样,很有些要为她撑腰的架势,果然娘家有人就是好!
接着,兄弟两又说了字典编写的进度,预计这个月底可以完成,只是文太傅要求他拿去相关部门翻印。
杨初雪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流云居士向来都跟靖安侯府要好,她并不打算放弃这段关系,并且文太傅此次已经得了好处,虽说是弟弟们的老师,但彼此的利益关系并没有靖安侯府来的紧密,为了一个尚不可知的盟友,放弃在同一条战线的战友很不划算。
只是,倘若直接婉拒的话,将来自己是流云居士曝光,文太傅心中肯定会有隔阂,那可就不是她所愿了,想了想,心中一动,说:“你们让文太傅找靖安侯商议,流云居士的事,向来交给他打理。”无论商议结果如何,都不关她的事了,并且,她相信这两人对此答案都会满意,由得两只狐狸扯去。
杨荀盛拍了一下脑子,立马叫好。
杨荀朝很有些无语,姐姐是一推四五六,敢情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兄弟俩留下又说了一会话,眼见天色不早,关心叮嘱了姐姐几句,又看了看小侄子,这才起身告辞。
当晚,杨初雪心满意足的抱着儿子睡觉,燕清云哀怨的缩在床角,不停的在墙上画圈圈,忽然有些想念起长公主,要是母亲还在府中有多好啊,这臭小子就可以扔过去了,并且初雪还不得有微词,哪像奶娘这么没用,王公侯府之家,哪有母亲亲自带孩子的,不过他也不能否认,看着初雪亲自带着孩子,他的心里很温暖,也很安宁,只是,若睡觉时不带着孩子,那就更好了。
不过,杨初雪也没高兴多久,还不到半夜,孩子就闹了起来,两个新手父母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在奶娘的帮助下,才把孩子给哄住。
杨初雪擦了一把大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回生,二回熟,她就不信带孩子这事儿,还难得到她!
当晚,小梓墨又闹了三次,不是饿了,就是尿了,第二天夫妻两起来,眼睛下面都有着一层重重的黑眼圈。
杨初雪把孩子交给奶娘,吃过早饭以后,吩咐漪红和宫嬷嬷多看着点,赶忙又去睡了一个回笼觉,燕清云则是压根没起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