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不要这样,你要报复,你要程蕴涵的命,我的命都可以,求你留着他。”北堂毅轩眸中尽是无尽的哀愁,脸色更是愈发的苍白。身子更是不稳的酿跄着。
若儿面对北堂毅轩话语间的恳求,微微一滞,若儿淡开虚无的笑容,淡淡道:“求我?那就拿出求我的诚意。”若儿不经意的瞥了眼北堂玉,抬眸凝视着面色复杂的北堂毅轩。
若儿冷眸半眯,北堂毅轩?再多的内疚与痛楚终究抵不过与程蕴涵有关的千丝万缕。你的深情,你在灵堂的忏悔,是真是假?你的悔意能有多深?若儿凝视着北堂毅轩挣扎的眸子,轻浅的淡开嘴角,今日,就让北堂玉来验证你的心吧。
室内的昏黄映照着两人长长的身影,若儿淡笑的眸子在烛火摇曳下散着朦胧婉约的美,更是映衬的北堂毅轩惨败的脸更是如死灰般的白。
和谐美好的的一幕却透着凄厉的残忍,烛火摇曳,挥洒不尽的烛泪如美人的胭脂泪,衬托的地上的妖冶更加的绚丽夺目。
北堂毅轩微敛凤眸,定定的凝视着脚下的点点猩红,双膝终究毅然的直直坠地,男儿膝下有黄金。若儿定定的瞅着,淡淡的笑着,但在北堂毅轩双膝砰然出声时,心亦是不可抑制的轻颤,莫名的涂添了一丝压抑,点点悲凉。
他居然真的下跪了,为了求他放过这个孩子么,只因为他是他和程蕴涵的孩子么?
若儿冷笑的别开眼,掠着北堂玉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北堂玉‘噗通’掉地,北堂毅轩猛然抬眸对上若儿满目讽刺的眸子,更是无力的垂下。
他不想解释,北堂玉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这辈子除了若儿将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又牵扯,如若儿真的要他命,那么便拿去吧。但北堂玉是他唯一子嗣,他必须延绵。
若儿的心如被撕裂般,眸底无尽哀凉,终究不置一词的转身离去,酿跄的步履无尽的沉重,北堂毅轩凝视着那抹浑身悲哀的气息的背影,薄唇微动,始终咽下了唤回若儿的声音。
“若儿。。。”门外逍遥侯,沐和,沐青言更是一脸担忧的定定的站立着,当们开启的一霎那,逍遥侯忧心忡忡的一把揽入若儿。
“让他们走。。。。”若儿微微推拒逍遥侯,淡淡道。
“可是,若儿。。。”逍遥侯眸中闪过一丝焦虑。那无痕和无情怎么办。
若儿拖着疲惫的身子不置一词的离去,只留下一个沉沉的背影。
无痕无情,他们的命或许就是这般吧,她的孩子如她般,始终没有幸福可言,幸福触手可及,却始终不属于她们。首发,请勿转载!
'140'第136章 赎罪
天灵国的京城,繁华依旧,人流如潮,然自从三年前睿王府失踪,闹的人尽皆知,沸沸扬扬,民间无不对睿王妃好奇不已,更是引发的两臣为一个女子而争夺引得纷纷侧目,猜测不已,而随着睿王妃已故的消息。左相与右相之间的矛盾从明朗化也日益的暗趋日下。也平淡了一时茶余饭后的话题。
如今,震动整个天灵国的更是比起三年前过之而无不及,东陵山庄一夜被灭的话题本就再次喧起了惊涛骇浪,再加上左相的谋权篡位,更是闹得人心惶惶,猜测不已,天灵国如被炸开了锅般轰动。
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消息传出,当今太子无才,喜爱美色,流连花丛的消息后,百姓更是摇头惋惜,天灵国无望,国之不幸,国将亡已。
当今皇上更是面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情,淤积攻心,卧病多日,只是面对流言蜚语却不能强行阻隔,况且无穴不来风,就算权势再强,也无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三大事件更是震动朝野,百官愕然,朝廷上下,甚至整个天灵国,一片动荡。
销魂阁内殿内,若儿懒懒的依靠在软榻上,垂敛凝神,看不出思绪,嘴角似有似无的浅笑,如梦魇般唯美且不真实,自从别庄内回来后,若儿自始自终维持这个姿势,不知多少时辰。若儿轻浅而又无止境的品种手中的酒液,试图填补心中的空荡感,还要继续喝多少,喝的再多也填补不了心里的虚幻,空着。一直都空着。备受压抑。
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繁香,暖风掠过珠帘,琳琅作响,阳光的璀璨折射着雕花玉石珠帘泛着幽幽刺目的光彩,随风晃疼了若儿的眸子。
若儿半眯着眸子,凝视着刺眼的璀璨,淡淡一笑,心中的突兀随着光芒愈发的阴暗,大不了一个人看她一生的风景;如今,她站在这里早已假装一切无妨,微笑不过是嘴角轻轻向上挑,很简单的一种姿势,原来依旧如此简单。
“若儿。。。”逍遥侯步履匆忙的踏进内殿,焦虑的唤道:“今日皇后私自出宫,进了左相府。”
若儿微微一愣,抬眸对上逍遥侯泛着银光的面具,微微凝眉,她自知北堂凌浩此刻依然中了锁魂蛊,本就喜好美色的他,如今更是日夜留恋床第之间。难道皇后为了太子的事紧张么?但是如今左相意图谋反的消息已然传出,皇后依旧对左相推心置腹?
“可查出什么了么?”若儿眸子闪着灼灼光辉,却难掩眸底的疑惑。
逍遥侯无奈的摇头,话语中伴着丝丝的压抑:“估计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逍遥侯欲言又止,让若儿的心中微微一凸,心中不安因子再次开始膨胀,难道他们其中还忽略了什么?
睿王府的书房内,沉香袅袅,青烟凄凄而上,在空中划出哀伤的一笔,久久不肯消散,浓郁的龙涎香透着窒息的压抑感紊乱心头。
北堂毅轩满目空洞的定定的伫立在书房的大厅中,他甚不知他是如何回来的,身心俱累却毫无想歇息的渴望。心底的空洞如呼啸而过寒风般,渗入骨髓的冷,痛彻心扉的感觉竟是如此。
向来睿智的王爷终究落到如此地步,千算万算没算到若儿竟是东陵纤纤的女儿,一度怀疑右相至若儿于死地,并不介于王妃之位,原来,程涛和水天华相对的居然是因为东陵纤纤。
想当年,若儿的死,更是刺激了北堂毅轩心中的那股不甘,试图查出当年母妃的死因,终究对于右相的相逼慢慢缓沉。
如今真相揭开的同时,却是一波接一波的打击。颓败,他真的颓败了,北堂毅轩自嘲的勾起的唇角。
若儿,她背负的何其多,他始终没有实现曾经对她的承诺。他真是个天大的傻子。
北堂毅轩酿跄的步履抬眸失笑,无力而苍凉,无痕,无情,他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哈哈。。。。”北堂毅轩朗声大笑,似嘲笑他的愚蠢,似要把胸腔内的淤积全都发泄般。脑中挥散不去沐青言以看在曾是朋友的面子上对他的跪求。
那一幕,深刻的痛,销魂阁后院的厢房内,明亮的光线,独特的格局,如梦幻般的美,却透着浓重的药草味,巨大的用玉石镶嵌砌成的浴池内,浑浊的汤药,飘零着那些让他为之恶心的毒虫。格格不入的场景。
两个孩子身无寸缕泛着通红的肌肤在袅袅热气中是朦胧的,而映在他眸子中的却是浑身的颤栗与震惊。
如心婉约淡笑的斜坐在浴池旁,脸上带着为人母守着孩子的幸福,眸子却不禁的落寞与渐染的氤氲之色。
“来,吃药了。”千遍一律的话无比的温暖人心,却透不尽话语中的颤抖与哽咽。
“小娘亲,你怎么了?”极其敏感的无情,稚嫩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疑惑,定定的凝视着如心。
“没什么,小娘亲为你们开心,你们终于可以不用再泡在这里了。以后可以喝别的孩子一样了。”如心淡笑的摇头,眸中的晶莹终究重重的垂下。
无痕拧了拧秀气的眉头,嗔怪道:“小娘亲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哭哭啼啼了。”
“小娘亲是开心。”如心扯着牵强的笑,素手中捏着一颗红色药丸,紧紧的捏在掌心,徘徊在两个孩子的中间。手如千斤重般,举不起放不下。
“药呢?”无情凝视着反常的小娘亲,为何她感觉不到小娘亲的高兴,反而身上透着无比的悲伤。
如心垂敛,泪珠扑簌而落,砸在浑浊的浴池内,激起点点的涟漪,紧握的素手无力的颤抖,却始终没有勇气抬头面对两个稚嫩的面孔。
“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无痕狠狠的拍着浑浊的浴水,双手叉腰,稚嫩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霸道。
如心僵硬的摊开手掌,白皙的手心内钳着无数道指甲印,而那个红色的药丸却完好无损的散着妖冶的光静亦的躺在手心中,如心无声的垂首掉泪。
“只有一颗么?”无情不见喜怒的淡淡问道。眸子闪过一丝哀伤,难怪小娘亲会如此伤心。无痕定定的凝视着那颗可以让他重生的药丸,良久道:“那个狠心的女人放了那个小杂种。”淡淡的询问却透着无比的激动和恨意。
如心猛然抬眸,慌乱的摇头,“不是的,其实她比你们更难过。”如心替若儿辩解道:“其实她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不关心你们,只是她不忍心看着你们因为她所受这些罪,然而每次你们熟睡过后,她总是会来看你们的。只是如今。。。。”
无痕微微垂眸,良久定定的凝视着那个药丸,抬眸道:“无情你吃了吧。”
“哥哥。。。”
如心抽泣着,扑簌的泪水缓缓而落,僵硬的直直的摊着手掌,等待着它最终的宿命将归咎于谁,听闻着无痕的话语,如心的肩膀愈发的不停的耸动。
无情淡淡的笑着,“哥哥真好。。”小手毫不犹豫的抓起了如心手心中的药丸。
无痕的怔怔的瞅着眼前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这是她第一次笑,原来她笑起来很好看,虽然常常欺负她,可是毕竟她是他的妹妹。
“啊。。。”无情猛然的一声惊叫,痛苦的弯下了身子。
“无情。。你。。啊。”无痕焦虑的拉扯着,无情趁其不备的将药丸塞入了无痕的口中。
如心和无痕一阵错愕与不及,但入口即化的药丸随着无痕本能的吞咽,滚滚入腹。
“无情。。”
“哥哥,我希望哥哥能好好的,以后哥哥还可以保护我。”无情一脸甜笑的凝视着惊愕的无痕,良久,小脸淡淡的泛着哀愁,垂敛瞥了眼如心道:“小娘亲,无情只是希望妈咪能看我一眼,抱我一下,无情可以不健康,无情不怕死。”
稚嫩的声音透着无比的苍凉与悲哀,小手更是紧紧的抓着如心的衣袖,掩饰不住眸底的那丝渴望与哀求,浑浊的药汁随着无情消瘦而泛红的胳膊重重的滴下,一滴,两滴,伴随着如心的晶莹,终究再次掩埋在浑浊下。
北堂毅轩敛眸,思绪如潮涌般侵袭而来,他从没如此厌恶过自己,心中的阴霾如盼不到黎明般无止尽的黑,无尽痛楚夹杂着复杂的恨意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紧握的双拳。他从没如此厌恶过这个该死的武功。
无痕,月穿潭底水无痕。
无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若儿,难道真的无转移了么?
无爱便无恨,恨也是一种感情。
北堂毅轩瞳孔猛然一阵收缩,眸底的讽刺,心中的悲伤,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堆积在胸腔内的压抑,日夜的膨胀伴随着朝朝暮暮空手回的心头泣血。
北堂毅轩仰头而笑,不可抑制的颤抖,笑声无望而悲凉。
明媚的阳光温暖和熙,哺育着万物,暖风掠过摇曳的花儿,如母亲的手般和蔼温馨撩动着花儿瑟瑟而颤。肆无忌惮的光芒似炫耀,似施舍笼罩着北堂毅轩浑身萧瑟的身影。
北堂毅轩定定的凝视着身后那抹纤长阴暗的影子,眸子染上阵阵的阴郁,半眯着眸子抬眸仰望着那轮刺目而望不到的艳阳,渐握着拳头,踏着沉稳而有力的步履踩在熟悉的玉石阶上步步而上,凝视着熟悉却久违的忆涵阁静静的伫立。
“奴婢叩见王爷。”丫鬟惊恐而无不意外的请安。
北堂毅轩置若未罔的踏进忆涵阁的寝室内,凝视着床榻上泪流满面的程蕴涵搂着孱弱不堪的北堂玉,无尽的悲凉。
北堂毅轩的心被牵扯的生疼,眸子一闪即逝的痛楚,随之隐去后,无声的踏至床榻前,垂首道:“他怎么样?”
程蕴涵被突然的声音猛然惊醒,回眸瞅着北堂毅轩时,梨花带雨的娇颜不睁大了眸子,无限的惊愕,眸底更多的却是惊喜与心疼。
“轩,到底是谁掳走了玉儿,把玉儿折磨成这样。”程蕴涵终究抑制不住的扑到北堂毅轩的怀中,眼泪扑簌而下。
“若儿。”北堂毅轩无动于衷的背手而立,垂首凝视着贴在怀中的程蕴涵,不带一丝的情绪。
程蕴涵似听错了般,不可置信的抬眸,当四目相对时,更是忍不住的颤抖着身子酿跄的跌坐在床沿边,一霎那,除了惊恐更是忘记了哭泣。“她。。她不是。。”
“没有。”北堂毅轩凝视着眼前的程蕴涵,猛然欺身上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道:“她不但没有死,她还是。。。”略顿了顿口气,淡开一抹残忍的冷笑道:“你的姐姐,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不。。”程蕴涵惊愕的摇头,更是难以接受事实的往后挪去,血色褪尽。惊惧的美眸无尽的不可置信。
“你爹可是清楚的狠啊。”北堂毅轩淡开妖冶而残忍的冷笑,不理会程蕴涵无比惊惧而颤抖的身子,抬眸凝视着床榻上已然处于惊吓状态中的北堂玉时,瞳孔猛然一缩。
程蕴涵凝视着北堂毅轩对上北堂玉时的微乎其微的变化,心倏地下沉,紧紧的一把抓住北堂毅轩的锦袍,急促而慌乱道:“你要做什么?”
北堂毅轩拧了拧眉,瞥了眼抓着程蕴涵抓着她锦袍的手,眸子猛然充血染红,狠狠的一把甩开程蕴涵,右手快速的一把拎过北堂玉。
“呜呜。。爹爹。。。。。”惊吓中的北堂玉终究抑制不住恐惧的哆嗦着身子抽咽出声。惨败的小脸布满了点点泪珠。
北堂毅轩随着北堂玉的叫唤,心一紧,心中的一丝不忍随即隐去,脑中再次徘徊出那一幕,沐青言的话更是如针扎般刺入骨髓深处。
若儿身中寒毒,性命垂危,无情无痕八月不足催生。
无情无痕日日夜夜的浸泡药桶。
北堂毅轩眸中无限恨意的凝视着程蕴涵,冷然道:“当初你的那些帐,难道你以为还躲的了吗?”
程蕴涵的无限的恐惧,更是浑然不顾北堂毅轩的狠戾,冲至床榻前,抢夺着北堂毅轩手中的北堂玉,焦虑的哀求:“她要报复的是我,玉儿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他也是你儿子啊。”
程蕴涵的哭诉,北堂毅轩心中闪过一丝复杂,闭眸无声的哀叹,睁开眼时已然是冷情的凤眸:“怪只怪他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程蕴涵眸中划过一丝讥讽,嘴角透着一丝悲凉的恨意:“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么?虎毒还不食子呢?难道你想挽回她,不惜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么?”
北堂毅轩划过嘲讽,凝视着不存一点温和的程蕴涵,淡淡道:“之前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才一直忍着你过去那些所作所为。”北堂毅轩深吸口气,语气决绝,继而道:“我亏欠若儿太多了,无情无痕也因此受了那么多痛苦,你认为我还会坐视不管么?”
“无情?无痕?”程蕴涵呆愣的低喃,不禁一个酿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疑惑,不自禁的抬眸对上北堂毅轩笑意不及眼底的脸时,心猛然悬起。
“没错,他们是若儿与本王的孩子。”北堂毅轩眸子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辉,却又透着一丝纠结的心疼。
程蕴涵的心瞬间如跌入冰窖的冷,渗入骨髓,一阵昏眩,脸色苍白,无力的扶着床沿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程蕴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