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走前已经跟你说过,选择了就不用后悔,这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何必再回头?徒增烦恼呢?”他声音虽不大,但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至我的耳畔。
“其实这路不是我选的,一切都是沧天涵的诡计,我已经对他说将我娘交回给瀚暮,但是沧天涵他想趁机灭掉我瀚国,硬是不肯交人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他是一个无耻的小人。”我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
沧祁并没有回应我,他不吭声,帐内一片静默。过了很久,沧祁才缓缓地说:
“如果你站在天涵的立场,你就不会觉得他很无耻了,这次的确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沧祁此时脸上脸色平静,眼盯着我,但似乎又不是看着我,带点遗憾。
“你说什么?莫不成你与沧天涵一样都想灭掉我瀚国?”我怒目圆睁,心里突然窜起一把火。
“风儿,你别整一头疯牛一样,先听我说。”
“说”我依然气呼呼,因为他居然将我比作疯牛,这真是奇耻大辱。
“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我不抗拒开战,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灭掉它,就得时刻提防它过来咬你一口,你皇兄瀚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假以时日,瀚国一定会恢复当初的强大,到时必然会威胁到我沧国,其实天涵做法我可以理解,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所以看问题就不一样,一场战争又是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心中有气,我故意嚷道,而他却继续说:
“瀚暮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匹狼,一匹凶狠而随时会狠狠噬咬我们一口的狼,在他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谁都想灭掉他,沧天涵如此,我也不例外。”沧祁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丝丝冷。
“你——”听他这样一说,我的心就更加凉了,仅存的一丝希望被他的话击得粉碎,莫非我来错了?如果他不帮我,我风餐露宿来这里有什么用?
“但站在将士们的立场上,我不愿意打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争史残酷的,每次看着曾经恭恭敬敬喊我大将军的兄弟弃尸荒野,每次看到昨日还绽放笑颜的将士那已经凝固的鲜血,还有那永远不会闭上的眼睛,我的心都很痛很痛,像被针扎一样,在那一刻自己的血也跟着凝固,这十年我的血已经不知道凝固了多少次,我的眼不知道酸痛了多少回,那种锥心的痛又多少人能明白?”
“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我想要你,很想很想,发梦都在想,如果两国开战,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就不只是天涵,而是家仇国恨,试问我——”他脸上平静,但眼底却带着一丝痛楚。
“国与家,你选择国是吗?”我颤抖声音问他。
他眼神依然幽深,没有再回答我。
“风儿如果你不是瀚国公主,如果不是王妃,我们就会无所顾忌,无所牵挂,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那该多好。”他的双眼亮晶晶,包含着他强烈的情感。
“如今你近在我身边,我却感到很遥远,我明明抱住你,但却感觉抱住的只是空气,明明看到你,却感到只是一场梦,捉不住,握不牢,我第一次知道什么事无助,什么是彷徨,什么事欲爱不能,欲罢不甘。”
“我明知这路是如此艰辛如此坎坷,单卧就是不愿意放手,我试过不去想,但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你的笑你的怒还有你的难。”
“我就只要你一个,有你相伴就此生无憾,但为什么我感觉那么难?”他重新将我拉入怀中,胸膛微微起伏着,眼睛紧闭,脸上带着难言的苦楚。
看来并肩高出,终成风景对我们来说是那么遥远那么微茫。
“风儿,如果有一天我带兵攻破瀚国帝都,你会——”
“我不知道,到了那一天才算。”我无奈地说,我实在怕面对这样的一刻。
“我只想知道,你帮不帮我?”我再次逼视着他,我知道他此刻内心一定在挣扎,我也明白他的难,单卧没办法不逼他,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是我仅存的一丝希望。
“帮,当然帮。”他回答地没有丝毫犹豫,让我错愕一下,他刚才不是矛盾重重,难以定夺吗?
“为什么?”
“如果我说帮了,你就不要再问什么原因了。”他脸上又重新绽开灿烂的笑容,如骄阳初升,一扫刚才的阴晦。
“但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呢?”
“风儿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好,但可要听好。”他又变得笑嘻嘻的。
“说吧,别那么啰嗦,像个女人一样。”我吼他。
“你这女人真是奇怪,对你温柔点又说我像女人,你想要我霸道点是吗?我绝对可以满足你。”他一脸坏笑,浑身透着危险的信息,让我平静下去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
“说吧,别卖关子了。”我现在越来越害怕他的眸子,每次看身上都像被电击一下,心猛跳一阵。
“说就说。”他朗声一笑。
“我帮你只有三个原因,第一是我爱你这个傻瓜,很爱很爱。”
“第二是我舍不得你这个蠢女人,很舍不得。”说到这里他目光灼灼,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涌动。
“第三呢?”被他说得心花怒放,但又心跳加速。
“第三是这场战争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并不是说我打不败你们瀚国,而是我清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狄国与我国战事刚停,虽说狄国皇子曾表达要与我国平等友好相处的意愿,还过分到想要与我国联姻。”说到联姻他脸色明显不悦,他还是很在乎我与那狄国皇子的一些过去。
“联姻?联姻这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如果势力均等大家都不出手,那就是联姻的功劳,如果一国势力猛增,联姻只不过是一个笑话。”我冷冷地说,我现在已经看透这些虚伪的东西。
“看来你倒不笨?”眼里带着宠溺。
“除了你从没有人说我笨。”我气恼地回他。
“你生气的样子可真丑。”他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我的样子已经玷污他的眼睛一样。
“你——”
“别再生气了,真的不好看,我今晚还要抱着你睡,别让我发噩梦。”
“我才不要你抱呢!”我狠狠地向他擂一拳,谁知挥出去的拳头被他紧紧握住。
“这次来了,我就不打算放你走了,即使沧天涵来了我也不放人了。”他坚定地说,目光带着火一样的热情,说完竟在我紧握的拳头轻轻的一吻,酥酥软软的感觉传遍全身,紧握的拳头不禁绵软下来。
卷二 劈风斩浪 038:无赖
038:无赖
“这时候的枫儿才像一个女人。”他眼神带着宠溺说。
“为什么你每次出现在我身边都穿成这样?你就不能穿得好看点来见我?像一个男人那样。”他语带怨气地说。
“穿什么衣服不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并且我穿女装怎么来见你?莫不成你想他们说将军的营帐里收着一个女人?”
“除非你脱光衣服,要不肯定有区别。”
“你——”我所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他们知道就知道,我收着一个女人在营帐又怎样?”他弯起的眼睛带着一抹坏笑,似乎要透过衣服将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死男人,一点都不正人君子,坏死了。
“沧祁,你真的会帮我?”我一是有点不确信,二是想转移话题。
“我决定了就不会变了,不会像你那样犹犹豫豫,但不过如果真的阻止不了,将来两军对垒,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此时他刚毅的脸变得又冷又硬。
“的是在战场上对决,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手软。”我气他说得如此绝。
“你真的忍心这样对我?”他话中带怨,却将我搂得更紧。
“如果你在战场杀了我,你以后可要当寡妇了,那是否还愿意?”他揶揄的说。
“就是妆寡妇也不是我,是紫芯公主罢了。”我冲口而出,说出口我才发现横亘与我们之间除了沧天涵外,还有一个紫苡公主。
现在我是王妃,他是附马,我们要在一起,谈何容易?
“你又在说什么混话。”他似乎有点生气。
“我没有说错呀,皇上已经赐婚,你要迎娶的是紫苡公主,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附马我是不做的。”他气呼呼的说。
“皇上的话难道你敢不听?”我挑衅地看着他说。
“我的女人一定要自己选的,不喜欢的要来做什么?又不是衣服可以不要就换另一套?”
“说就好听,到时你不娶皇上要你人头落地,我看你还不飞着去娶,并且人定紫苡公主又漂亮又可爱,说不定抢着要呢?”说着说着,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话酸溜溜的。
“紫苡她可爱她漂亮自有懂她爱她的男人去欣赏,我只会欣赏我眼前这个蠢女人,因为你才是我想要的,知道吗?”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这副柔情似水的样子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最受不了他们这样看我,心会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你不娶,皇上真的要你人头落地呢?你怎么办?”
“怎么办?这十几年我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如果皇上就因为我不去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要砍我头,这样的皇上我还去效忠什么?他还值得我为他出生入死吗?反正命就只有一条,他要拿就来拿,我不会娶自己不爱的女人的。”
“我再郑重对你说一次,我沧祁只要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明白了吗?别再胡思乱想,蠢女人。”
“你才蠢?”嘴里嗔怪着,但心却甜滋滋的。
“如果我不嫁给你呢?”他听到这样的话,身子震了一下。
“没有如果,你一定要是我的。”他胸膛起伏着,眼神变得坚定无比。
“沧祁,你打算怎样帮我?怎样解决这件事情?”我还是担忧这一件事情,虽然他答应帮忙,但没有付出行动,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变卦?
“怎么帮也得明天呀!难不成你想我三更半夜去找瀚暮?”他调侃地说,说话时依然嘴角上扬,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错。
“如果你愿意现在去,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在我帐中等你就是。”
“你——”
“枫儿,你对我可真够狠的,真不知道你的心是否真的有我?我怎么依然是无心的一个蠢女人?”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怨气。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如果是沧天涵别想碰我一下。”我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什么?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想碰你?”他揶揄地说。
“不想碰就赶紧松开你的爪子,抱得那么紧干什么?”我愤恨地说,然后猛地推开他,谁知道他大手一拉,将我离开的身体又拉了回来。
“回来,我不舍得。”他的声音小了下来,带着几缕柔情,拉扯间,他的手碰到我手上的碧玉镯,脸色一沉。
“你得想办法脱下这东西,我看着就碍眼,碰到就心烦。”他指着我的手,脸色不悦地说。
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他怎么就那么小气的呢?还是堂堂大将军呢?一点胸襟都没有?
“你如果能不损坏又脱下来,那你就脱吧。”
“要脱你自己脱,我连碰都不想碰一下,想起定情食物这几个字,我心中就烦得要命,气得紧。”他扭过头不看我,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过身子问:
“那我送你的还带着吧?”
“你送的那个?我不喜欢扔了。”我若无其事地说。
他脸瞬间黑了。
“你敢——”说完毫不客气拉起我的手,当看到他送我的镯子赫然在目时,汕汕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何必捉弄我,你知道我——”
“我才没有心情骗你也没有精力骗你,如果你今晚还不过去找瀚暮,我可要睡了,我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困死了。”我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不准睡。”他突然低喝一声。
“不准睡?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你被一个男人这样紧紧搂住,你没有别的想法吗?”
“要有什么想法?”我奇怪地问他。
“真是一块木头。”他无比愤恨地骂了我一句。
“你才是木头。”我大声吼回他,比他凶多了。
“你小声点,外面有侍卫。”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活该,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然后闭上眼睛。
“你都不小了,我一个男人这样抱着你,你就没有一点——”他说得吞吞吐吐,但他的言下之意我终是听明白了,这死男人整天就想这个,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你怎么整天想这个?”我无限鄙视地说。
“一个男人在床上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想这个想什么?不想的才是怪物。有时我真的怀疑是不是女人来的,要不就是你根本对我不上心,要不怎么会如此?”他无限怨念地说。
“我真的想挖你的心出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你想挖就挖吧,我可要睡了,我真的很困了。”一阵倦意袭来,我只是看到他嘴巴继续一张一合,但他说什么我竟然再也听不进去,只是隐约中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落寞带着怨气也带着无可奈何。
但我真的太困了,沉沉睡去,为什么到他的身边,我总是那么容易睡着?
第二天当我眼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发现他还在我身边,双眼依然贼亮地看着我,但眉梢却带着一抹倦色。
“你昨晚没有睡好?”我关心地问他。
“你躺在我身边,你说我能睡得好吗?”他怨气冲天。
“有床你不睡,那就是你的问题了,现在已经不是三更半夜了,你说该怎么办?怎么帮我?”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能因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你的心除了你的国家你的娘,就没有一丁点位置留给我吗?”他脸色不是很好。
“你又发什么疯?我们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明明说帮我的,不是一觉醒来反悔了吧?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盯着他,如果他真的反悔了,我真的跟他拼命。
“谁说反悔了?”他扭头不理我。
“那你还不与我一起去找瀚暮?”我问他。
“犯得着要我们去找他吗?这样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他无奈地摇摇头说。
“我们不找他,难道他会自己飞过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单枪匹马去找他?两军对垒不斩来使,可没说过不斩将军,我都还没有娶妻生子,可不想那么早死。你以后做事情也要三思而后行,别只会凭一股冲劲,如蛮牛一般。”
“你才蛮牛。”我发现他骂我的词天天翻新,他怎么就那么闲情逸致想着法子的骂我?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快马加鞭送了封快给瀚暮,告诉他人我会送回给他,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收到信,就算是半信半疑,也不会轻易挑起战火,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衡量利害得失,只不过急疯了才会这样。”
无可否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时候心焦的是他,要冒险过来找我们也会是他,我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去找他?他还巴不得你过去找他呢,这样他就会扣住你来要挟天涵放人,这不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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